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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即将收网

    李宗岩颔首,低声道:“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做得不留痕迹,让宋悠病死在这里!”

    听了这样的话,慕瑾林将扇子一收,略微可惜的朝里面瞧了一眼后,抬脚朝外走去。

    院中的十几个王府侍卫和连同李宗岩,跟着慕瑾林转身离开了大理寺的院子。

    而里面宋悠已经跟着那领头的侍卫进到了监牢当中。

    夜已经深了,昏暗的牢狱里零星点着几根蜡烛,灯光昏暗,令人心里也发昏。

    在监牢里面的人是很难睡着的,尤其大理寺里的囚犯们大多都是些金贵的人,一时间从高处直接跌落在这般田地,不管是权力倾轧之下失势还是真的犯了禁,心中的沉闷都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当有些人看到昔日皇帝身边的近臣走近这牢房的时候,一时想笑,一时感慨,原来任凭你再得意,稍有不慎也会到这么个鬼地方。

    宋悠负手,转头看见那些人的眼神的时候,脸上也有一丝浅笑。

    他被领头的侍卫带到了牢狱最深的地方,那里的烛火多了些,很是明亮。

    甚至,在牢门之内,竟然还有一条褥子。

    领头的侍卫将牢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大人,这里一般不住别的人,一般都是皇上或者宫里的主子们特地交代好生照料的人才会在这边,您是洛亲王带来的,下官想着洛亲王早晚有一天能把您从这儿带出去,可不敢亏待您。”

    宋悠抬脚走了进去,刚入门中,便转头和对方笑道:“我现在没有官职,你不必自称下官。”

    对方颔首笑了笑:“您说的是,但我在这儿当差当了有个四五年,也知道这官场沉浮的道理,今日在这里的是阶下囚,明日可能又是位极人臣的贵人,我们可轻易不敢得罪你们。”

    宋悠抬手拍了一下那人的肩头,转头走到了褥子旁边:“你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捧高踩低的多得是,能看到这些的却很少。”

    领头侍卫只笑了笑,没有多言,从外面将锁子锁了起来,转身走时和宋悠道了一句:“您好睡。”

    宋悠没有说话,他坐到了褥子上面,靠着监牢里有些发冷的墙上,抱着手臂也闭上了双眼。

    昏暗的天牢之中,是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的。

    但火烛的燃烧却还是告诉着人们,时间不会因为在不同的地方就停下来。

    何况,牢狱外面总有人伺机而动。

    故而,当宋悠听见原本应该安静的监牢之中有一阵疾风吹来时,他的双眼也就猛然睁开了。

    在宋悠睁眼一瞬,周遭烛火也恰好熄灭。

    有杀气萦绕,宋悠却在这黑暗当中,这杀气之中无声的笑了。

    在劲风吹拂起他耳边的发的时候,宋悠抬手一掌后,一跃而起,凭着过硬的耳力,确定方位点住了那来者的穴道。

    手再抬起时,指尖已经沾上了来者温热的血液。

    来者正是李宗岩:“你……你何时恢复的?”

    宋悠从李宗岩手中抽走了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儿晚上你要和我一起待在大理寺的牢狱中了——来人啊!有刺客!”

    随着宋悠这一声呼喝,有十几个侍卫朝这边跑了过来。

    监牢当中的事情发生在暗处,自然不会被暗处以外的人知晓。

    翌日清晨,阳光照样洒落下来,熙园当中的安妘起了个大早,吩咐了心雨和碧霜一些事情后,就匆匆的要去宫中。

    谁知人还未走,便有人通传说是方恒文来了,要复诊。

    安妘听后,想着这方恒文大清早的过来,是有急事,就吩咐下面的人,让方恒文到正厅等自己。

    到了正厅的时候,安妘甫一进门,方恒文便起身和她说道:“监牢之中寒湿甚重,恐怕三叔在里面多待一天,就要命丧黄泉啊。”

    跟着安妘过来的碧霜愣了一瞬后,直接和方恒文道:“方大人真是面冷心热的人,对我们爷倒是格外看重。”

    安妘瞧了一眼碧霜,连忙和方恒文说道:“难为你这太医院还没过去,就来我们这儿,其实夫君这边已经无事了,之所以没告诉你,也是因为当时情况,瞒着更好。”

    方恒文有些惊讶:“无事了?毒已经解了?”

    安妘点点头:“是啊,你的小师叔昨儿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给夫君解了毒。”

    听了这样的消息,方恒文十分惊喜,眼睛张大,忽闪了一下,倒是比个女子还讨喜几分。

    少年人走到了安妘跟前:“小师叔此刻在哪?”

    安妘提着裙子朝门外走去:“我引你过去。”

    说着,人已经带着方恒文往客房那边过去。

    方恒文跟着安妘的脚步到了客房的院子里面,刚进到门口,就见到了在院中坐着的宋思。

    那宋思抬眼见到方恒文和安妘,眼中有惊喜闪过,起身道:“恒文,许久不见。”

    方恒文抱拳和宋思行了礼:“小师叔,怎么您回京也没和侄子说一声。”

    宋思双手轻轻握着拳,他面上带着微笑,坐到了石桌上:“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去找你,你在京中一切安好就行。”

    方恒文也坐了下来,到了宋思的对面:“虽是这样讲,不过小侄之前做错了事情,也一直在等着你回来,想要解释清楚。”

    安妘本要转身出去,谁知听方恒文如此一说,她又折了回来:“你们叔侄二人今日难得小聚,若是不嫌弃,方大人可以留在园子里,让园子里给你们备下家宴。”

    方恒文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安妘的神色,神色犹豫。

    宋思蹙眉:“不知是何事?”

    方恒文又转头看向宋思,眨了眨眼睛:“也其实,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文乐公主,想要见见您。”

    宋思蹙眉:“见我?”

    安妘听到这里,垂眸笑道:“你们好生聊吧,我今儿还得去宫中一趟,就不多陪了。”

    二人起身,和安妘抱拳,安妘颔首,转身带着碧霜走出了院子。

    院中,宋思又转头看向方恒文问道:“文乐公主为何要见我?”

    方恒文想到刚才安妘的神色,思虑片刻,道:“殿下她倾慕与你,明里暗里……已经和小侄说过了很多次。”

    听到这样的话,宋思低首沉吟片刻,最终抬头和方恒文道:“好,我得空了,会跟你去见她的,只是现在,我还得去大理寺那边帮三哥做一件事情。”

    见宋思就这样答应了,方恒文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小师叔,之前见过文乐公主吗?”

    宋思听后,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少年人,笑了起来:“说见过,也没见过,之前文乐公主得了重病,皇后娘娘爱女心切,不让殿下轻易出门,我自去宫中任职到离京,从未见过殿下。”

    方恒文听后,本想再问些什么,却张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宋思打量着方恒文的神色,笑了笑,侧头问道:“你心悦殿下?”

    没料到宋思会这样问出来,方恒文面上一红,低头退后了一步:“我……我……”

    宋思轻笑一声,眉目间透着些温柔:“我这一生,是不准备娶妻了,故而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与我,只是殿下她是中宫嫡女,皇后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孩子,而你是下一任仙缘岛主,一个是注定了在庙堂,一个是已经担上了江湖的责任,其中艰辛,很难摆平。”

    见宋思语气温和,神色坦荡,方恒文眼神却闪躲:“小师叔说的这些,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是,小师叔为何说今生已不准备娶妻?”

    宋思垂眸,笑了笑,转身朝院外走去:“咱们岛上,不是也有那么一两个,是终身不娶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样惊讶?”

    方恒文脚步跟了上去:“可是因为婶子?”

    宋思抬眼,看着园中青翠:“说是,也不是。”

    说着,脚步停下,宋思看着在院门口正坐在石阶上聊天的小丫头们笑了笑:“还劳烦你们帮我拿件衣裳过来,就平日里园中小厮穿的就好。”

    小丫头听后,倒是也没多问宋思为何要小厮们穿的衣裳,只依着宋思说的去取。

    见宋思已经着手要去做事,方恒文也觉不便再打扰,抱拳行礼从宋思跟前走了。

    见方恒文离开,宋思看着他的背影只轻叹了一声,许多无奈。

    此刻已经从园中离去的安妘乘着马车去到了宫中,下了车后先去到了太后那里请了安,才去到了贞妃的宜春·宫中。

    因着安妘今儿来的早,安妘到的时候,贞妃那边也不过才用了早膳,当时正饮着刚从井中冰好的酸梅汤。

    安妘进来请安后,惜言也给安妘端了一碗过来,贞妃却指着惜言道:“快将那东西从你三姑娘手边拿开,前两天听说动了胎气,该仔细注意着,怎么能喝这么凉的东西。”

    惜言连忙颔首将酸梅汤端着退了下去。

    安妘还未落座,只福身拜了一下贞妃:“娘娘关怀,妹妹多谢了。”

    贞妃看着她笑了笑:“都是自家的姐妹,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你今儿来宫里,就往本宫这里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安妘向前一小步,朝左右瞧了一眼,又看着贞妃点了点头。

    瞧着安妘的样子,贞妃拿着绢子在唇边蹭了一下,和尚在屋中的惜言使了个眼色,惜言会意,待着屋中的一众丫头们都退出了内室,守在中厅当中。

    见四下没了什么人,安妘也朝贞妃走近了一些,盈盈一拜:“娘娘,不知您觉得赵贵妃如何?在这后宫当中可否能作为一个可联络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