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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阴差阳错悔婚书(23)

    “那就离开。”他觉得那疤痕无法入目,赶紧合上阿执的手,“还有这个。赶紧拿走。离开君安城。”

    面对这般冷漠的逐客令,阿执找不到言辞来反驳,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握着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的北泽赤鲸脂,承受了他的怒火,乖乖听话。

    面具首领心里响起了个挥之不去的声音: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好了好了,”他赶紧挥手,只想叫她快些离开,眼不见为净,“趁着刚刚天亮,你赶紧出城吧。”

    身心俱疲的阿执好像个听从指挥的小木偶,站起身来时,发现没有穿外衣,这样走出去实在不成体统。

    “你盯着我干什么?”面具首领后退一步。

    “我的外衣叫你丢了……”

    面具首领有些头痛,心里乱成一团:你眼巴巴的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那件衣服上沾了血,丢掉是为你好?来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要我把外衣脱下来给你啊?

    “咳咳,我叫徐师给你找一件来。”他匆匆转身,匆匆离开。留下单薄的姑娘抱着双臂,有些委屈地低着头。两人都没有注意,阿执肩膀上粘了很久且一动不动的小纸鸢,忽然抬起了翅膀。

    突然间,她的思绪断了线。

    一直潜藏在肩膀上的小小纸鸢,忽然融化了一般渗透薄薄的衣物,进入了肌肤之中。

    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狩猎少年纸鸢转动手指,操控肉眼不可见的丝线。

    刚抬起脚,面具首领就觉得身后的她呼吸突然停止,僵硬在了空气中一般,冷冰冰的匕首划破混合了血味的酒水,机械地刺向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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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蒋亦斌拔去了箭头,紧急处理好伤口,他失了很多血,睡得昏昏沉沉。程不寿没能问出什么来,只好先跟着徐师去了室外,掩上门,让伤者安静休息。

    “你是说——颜小姐根本没死?”听完徐师的推断,程不寿那双常年被酒精迷住的双眼也能睁大了成牛眼,“不可能!颜府的人都看到了,她悬梁自尽了,遗书都写了,人早已经入了土,怎么可能没死?怎么还落到了长公主手里?”

    徐师表情严肃。没有见过轿子中那人的面孔,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虽然不确切,时禹也有同样的推断。长公主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不管是叫颜小姐起死回生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轿子中坐着的很可能是她。”

    “长公主真是好一把狠手!难道把人从坟墓里掘出来吗?”程不寿叹气,“蒋亦斌醒来就好啦。我们可以问问他,究竟看到了谁?”

    “不,在那种撤离逃跑的紧急情况下,三戒一句话叫的突然,又是深夜里,黑咕隆咚,我不认为蒋亦斌能看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

    “简单来说,不管轿子里是谁,我们都中了计。你且想想,银月缶的身份从未泄露过,三戒为什么突然喊了句‘她没死’?听上去就好像确定了我们之中,会有人应了他那句话一样。那么,三戒又是怎么知道在场的几个个银月缶之中,最近有身边人死去?”

    程不寿一拍脑门:“哎呀,三戒叫一声,其实根本不能确定,他明明是在试探。”

    “对!”

    “蒋亦斌还真的回头了!”

    “因为他对颜小姐有愧。”徐师暗中紧紧握拳,恨道,“他的深情和悔恨却遭人利用。”

    “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程不寿还是想得开,“没有人被抓着,就算蒋亦斌受了伤吧,长公主又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还是个无头线索。”

    徐师微微颔首:“长公主能想到这一招,必定还有更危险的后手棋。下一步,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让长公主的猜测得到印证。”

    “你在担心蒋亦斌会去长公主府找颜小姐?”程不寿挠头,“可你不刚也说,根本看不清轿子里是谁,是人是鬼,我们都不知道。”

    “就是这种不确定性最挠心。时禹刚才也说,一定看住了蒋亦斌,切不可叫他贸然行动。”

    “放心吧,他受着伤昏迷了,就算想去长公主府,也下不了床啦。”

    程不寿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听窗户“砰”的一声合上,两人大叫“不好”,赶紧进屋去看,果不其然,重伤的蒋亦斌刚刚苏醒,就迫不及待赶去长公主府查看究竟。

    “跑去了那里?”程不寿拍着脑门大叫,提着酒葫芦追赶。蒋亦斌的轻功本胜他一筹,虽然身负重伤,但寻找颜小姐的心情无比急切,程不寿竟然没能追上。

    “快去找!千万不能让他闯进长公主府!我敢说,早就有天罗地网等着啦!”徐师也提起脚步,打算一同追去,却听见阿执和时禹那边传来稀里哐啷的打斗声,他惊道,“两个怎么又打起来了?”于是只好和程不寿兵分两路,一个赶着安抚时禹和阿执,另一个追蒋亦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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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眼眸忽然变得混沌。

    黑袍首领大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纸鸢的存在,他对这个打交道很久了的女子已经放松了警惕,竟然毫无防备把后背留给了她。七彩石小匕首亮出,她的笨手笨脚忽然转变成了凌厉熟练,却一板一眼的招式,趁着面具人不注意,干净利落刺向他的胸口,要不是匕首长度较短,这一刀一定会精准无比剜进心窝里面去。

    “撕拉——”一声,面具人十分艰难地躲过致命一击,黑袍从胸口的位置划破了好长一大条。

    滴答,滴答。

    终究还是挂彩了。

    庆幸没有伤到要害。

    小匕首依旧不回鞘,锋芒直指面具首领的脖子。

    角落里的少年折鸢,脸上露出了得意的阴狠笑容。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多久啊!

    师父的在天之灵——此仇已报,您老人家可以安歇了。

    “唔……”首领大人连忙戴好面具,十分不解且紧张地仔细观察阿执。

    “你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不是薛执了。烛火在进攻时掀翻,她却毫不畏惧黑暗,两眼明亮无比,似乎看得清黑暗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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