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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卖了凌墨

    悠悠山林里,第一声鸟叫透过树叶而来,下面走来福妞的身影。她面上带着笑,步子轻快,福妞恋爱了。

    在心里有一句话,福妞一直没有说。她怕凌墨笑话,她以前没有恋爱过。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不会恋爱,也没有人相中自己。

    因为所有的男人,都爱有女人味的人,而福妞心中的郁闷,就是女人什么味儿?

    今天她知道了,恋爱,是香香甜甜,空气中无处不香香甜甜。

    又来到周家上面的水潭边,福妞还挂念着这个宅院。她的手里鬼鬼祟祟提着一个布包,见院子里没有人,一甩手,把布包扔了下去。

    布包落地后,颠了几颠,滚出来一个难看无比,让人呕吐的半拉子小动物,死了的。是福妞在她的陷阱里找到,不知道死了几天,被什么动物吃了一半,还有一半干透了,晚上见到,可以吓坏人。

    周家院子里空洞洞,落地声音就更响。进财一溜小跑着过来,离得老远不敢相信的站住脚。犹豫着往四处看,见没有人,再抬头往上面看,只有空山寂寂。

    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害怕,既然没有人,他双手捂住眼,露出一条细缝看路,小心翼翼走上半步,再来上半步,完全把这东西看在眼里时,惊恐地睁大眼,发出“啊”地一声大叫,拔腿转身就跑,好似见了鬼。

    事实那东西,也和鬼差不多。

    福妞拍拍双手,笑得很得意。她被人骗得下了一次水,打算还一回。福妞本人,不会内疚,也不会认为不好,新恋爱的她,心里一直梗着的,就是这件不痛快事。

    现在还了,她痛快了,舒服了,拍拍双手,悠然去打她的鱼了。边打边想着凌墨,想多了,有些痴痴,直到发现自己变白痴,再赶快去打鱼。

    一天折腾几回,到晚上收获还是丰厚。福妞对凌墨又高看几分,他说我们独占山林,不能因此有对别人的优越感。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金手指,开得大了些。

    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还是能看到一些人影。有栓躲在屋里,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当偷窥客。

    后面渔塘边上,凌墨和福妞各执一边,两个人没有吻得天雷地火,而是中间隔着一手臂长,不时对看一眼,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还不是太清楚,但是正因为周围朦胧不清,感情如伸出千丝万缕,把两个人的心系在一处。

    不时,跳跃着,活泼着,不时,颤悠悠,对方想什么,另一个人全能知道。

    蒙上面纱的爱,总是神秘中更美。

    有栓急呀,天太黑,虽然有鱼塘的水光反映,也看不清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亲了没有,吻了没有,明天有娃没有?

    皇帝不急,总是急别人的。

    天地似一笼罩,把无边的黑暗打下来,也把无边的情意带给他们。凌墨满足的吁一口气,柔情密意地道:“妞,对你说件事。”

    “你说,”福妞回答得羞羞答答,扭扭捏捏,而自己还不自知。可见女人,本质上还是女人。

    凌墨发现了,恋爱中的人无时不刻不去感受对方,他清晰明了的看到福妞的女人本相出来,心里又甜又有成就感。

    他拉起福妞的手,福妞的手又细又长,带着韧性儿,手上有硬硬处,是劳作形成。凌墨拉着很喜欢,想送到唇边亲一亲,又心满意足于这样拉着,他用指肚细细抚摸着这手,心里的话油然而出:“以后你在家里当地主婆,不用再进山。”

    福妞奇怪地问:“为什么?”凌墨更温柔了:“我养着你,还不是应该的。”福妞一听就火了,站起来,把凌墨的手一摔,用力过猛,凌墨没防备,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对着鱼塘摔去。

    算他势子稳,脚尖硬生生勾住鱼塘的边,不想身后又来上一脚,福妞一脚把凌墨踢进鱼塘里。

    水花溅上来,打了福妞一身。

    她双手叉腰,生气了:“你这沙猪,和以前那几个人没有两样,我自己养我自己这么久,几时轮到你养我?自大,离谱,走开!”

    身影雄纠纠地离开,消失在黑夜里。毫无留恋,十分决绝。

    诉情意诉到鱼塘里,凌墨站在水里呆若木鸡。好一会儿,他游到岸边,双手扒住鱼塘,并不上来,一个人回想福妞的话,嘴角边有了笑容。

    黑暗中,有栓悄步过来:“凌大哥,我拉你上来。”凌墨还想隐瞒:“我洗个澡,还没洗好。”有栓还小,不会装相。真心来帮忙的他不相信:“有穿衣服洗澡的吗?”

    “我顺便洗洗衣服,”凌墨回答是很快。黑夜里,不知何处传来低低的笑声。有栓眼睛亮了,小声地道:“是俺姐。”

    凌墨也眼睛亮了,这妞踢自己下水,还以为打算从此以后,再没有良心。既然有观众,他更得瑟,在水里扑腾几下,还要喊有栓:“下来吧,这水多自然。”

    有栓弄不明白状况,诚心请教凌墨:“难道俺看错了,凌大哥,俺亲眼看到姐踢你下水,姐走了,我就来救你。”

    扑打水的手臂僵在水面上,游泳的人,手一停下来,好比鸟儿在天空中不能飞行。凌墨才尴尬一下,身子一沉,喝了两口水,手惊脚乱才重新浮上来。

    有栓叹气:“唉,快上来吧。”

    福妞在自己后窗上,见凌墨上来,笑嘻嘻才去睡。她心里,还是没有内疚。

    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高个小个圆脸扁脸的男人,来指责自己,你没有女人味!女人味,福妞后来请教过别人,很虚心,冒着被人笑话的危险,她去请教了。

    那个人倒没有笑,对着这虚心,是认真诚恳地告诉福妞:“你什么都不做,全让对方做,就是你的女人味。”

    深受打击的福妞回来观察一下,发现事实也差不多。娇嗲的人,总比她讨人喜欢。她一气之下,决定此生不恋爱,也不要这样的女人味。

    凌墨今天的话,揭起福妞的旧伤疤。

    一脚,福妞想想也太少。这是她第二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个念头,故意大步走出去,用力扫着地,扫起一地灰尘,才弄来一盆水,用力洒着水。

    有栓走出来,福妞收势不及,一捧水洒中有栓,两个人都笑嘻嘻。福妞问:“有栓,你出来也不说一声?”

    “姐,有财不是走在前面。”有栓脚下的有财唔唔叫了两声,顶着一头水,水汪汪的眼睛不无委屈,怎么淋了我一身的水?

    凌墨走出来,福妞和有栓正笑着给有财擦干。见到凌墨出来,福妞的眼光一下子很端正,是老死也不往那里瞧的眼风。

    凌墨,只对有栓打了声招呼:“我走了。”他身上出门的东西背得齐全,正眼也不看福妞。福妞傻了眼,眼光不由自主“唰”地过来,凌墨很骄傲,扬一扬下巴,还是一眼也不看过来,扭头去开大门。

    有栓瞅瞅福妞,面色是如常,甚至还多了笑容,可是眼神黯淡不少。心疼姐姐的有栓问:“几天回来?”

    “好了就回来。”凌墨不回头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大门,半开着,停留在那里。

    直到他的身影从竹子墙外离开,有栓才回过头,而福妞,则匆匆看一眼竹子,低头又用心去擦拭有财,似乎这一刻,只有有财最重要。

    有栓不错眼睛看着她给有财收拾,好一会儿,才难过地道:“姐,还没有出村,你去陪个不是,你咋能踢人下水呢?”

    “我试试我的腿功,”福妞还嘻嘻两声。有栓小脸儿上也有难过:“我听出来,你很难过。”福妞本就不是个会伪装的人,被有栓刺穿,垂下肩头,重重叹一口气:“有栓,姐不成家,姐给你带娃。”

    有栓跳了起来:“不!”固执地道:“你要生娃!”这样的一个早上,有栓这个好孩子,难得的闹上别扭,他就差泪眼汪汪:“要生娃!”

    福妞先是笑,后来被有栓打动,这是有栓的一片心。福妞也知道凌墨是个好人,可是怎么对有栓说尊重与理解呢?

    凌墨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他认为自己应该生气,有理由生气,一直气到地老天茺才回来才好!心里有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又无奈的失笑。这妞是在别扭,哥也陪着一起较劲?算了,外面呆上半个月,没有人找自己,就自动下台,自己灰溜溜回来吧。

    半个月,是不是太长了,不如三天吧?三天回来一次,看这妞有没有悔改,诚意足不足。他这样想着走出村口,有两个人从树后直扑出来:“喂,这里是不是?凌郎中!”

    凌墨的衣襟被人揪住,那两个人中,年青的一个是周家的进财,他只负责揪衣服。周老爷又叫又跳:“天呐,我总算找到你了!”

    欺身上前,眼珠子快发红光:“卖房!”

    凌墨一听:“走,到我家里说。”想也没多想,心里的想法就是,可以不用出去了。打心眼儿里来说,凌墨一点儿不想走。他虽然知道自己走,没有人拦,可还是要走一回,自己心里舒服不少。

    带着周老爷往回走,周老爷眼睛又快冒绿光,一路不安生的前蹿后跳,问东问西。凌墨嘴里嗯嗯,闷头往家里大步流星。

    赶快去看看,那妞是不是在难过?能让她难过,凌墨太喜欢。

    快到家门前时,凌墨不让周老爷说话,步子也放慢,放轻,慢慢来到门前。门里,姐弟两个人正在说话。

    有栓问,福妞答。

    “姐,你多大了?”

    “十……十几来着?”

    凌墨差一点儿没笑出来。

    “姐,你今年十八!”

    “有栓,我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福妞顺溜的来了句广告。

    凌墨窃笑。

    “姐,正经事!”有栓要来脾气。

    福妞挺一挺胸:“好!”

    只有在生娃的事上,有栓才会来小脾气。

    他在院子里负手,迈步,绷紧面庞。福妞大赞:“有先生的派头!”

    有栓嘿嘿一笑,马上就想嬉皮笑脸。稳住,板起脸,拖长了音:“啊……成亲人伦大欲也。”福妞虎地起身,咋咋呼呼:“谁,谁现在教你这个!”

    还能有谁,有栓不上学,只有凌墨、周大全和常来的先生教的。福妞咬牙切齿:“小凌呢,我去找他!”

    凌墨是有心人,凑近竹叶悄悄打量,见福妞话说得狠,眼睛瞟了瞟。这一瞟,很有风情。凌墨心花怒放,福妞心里也想去找自己。

    他敲了敲大门,很是小心很是用心。福妞跳过来:“谁!”

    门外站着她心中的罪魁祸首,带坏小有栓的人。凌墨直了脖子,直着头,轻描淡写:“听说你找我。”

    有栓跳过来:“不是他!”

    两个人一起瞪眼他:“那是谁!”

    “好吧,是周大全!”有栓招供了。凌墨沉思:“误入歧途了?”福妞张大嘴:“啊?”那个看着老实的孩子。

    有栓生气了:“这有什么,也是书上的话,难道不让看,既然不让看,为什么要念书!”凌墨适时后退一步,把福妞的身子让上前,同时彬彬有礼:“你回答!”

    关键时候要后退,这是凌墨刚才在村外想到的。

    福妞干瞪眼,她不会回答。

    身后有一个人伸出一只手,分开他们:“我来告诉你!”衣着破破烂烂的周老爷来了,他摇头晃脑,还没有开始说,有栓呛了他两句:“你这么会,怎么不把你自己收拾好!”

    小身子一扭,回房去了。有财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有贝对他们望一望,也跟去了。

    院子里,三个大人面面相觑。福妞想起来问:“你来有什么事?”忽然就心虚了,面上微微一红。

    凌墨无意中见到,心中奇怪。这妞脸会红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做了什么。心里偷偷想我?凌墨一个人乱猜。

    周老爷堆上笑脸:“嘿嘿哈哈呵呵,”福妞心里忽然气上来,为凌墨而气,还是为周老爷?也许全有,她大声道:“你是来看病的,找他!”

    “我卖房!”

    掷地有声的话,把福妞打傻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脸上白一下,周老爷看到,脸上跟着白一下,小心地问:“你不是没有钱吧?”

    福妞不吃这句话,清清嗓子:“多少钱!”

    五根手指头伸到福妞面前。福妞眉开眼笑:“屋里请请,五十两我们有。”周老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五千两!”

    “你借着这个想发财?”福妞横眉。

    周老爷兴奋的搓着手:“五千两也不多!”

    福妞无话可说,对凌墨投一个眼神,五千两你有吗?凌墨仰面看天:“这天也不早,我还是睡觉去吧。”

    哥潇洒的走了,关上厢房门,扣上门闩。

    刮大风下大雨,也不要指着哥出来。

    炕上干净的青布被褥,柔软得让人一看就想睡下来。凌墨睡不着,真的没有人找他,他呆得坐立不安。

    侧耳朵到门上听听,没听到什么。因为窗户没开在对院子的地方,连个窗帘后偷看的地方也没有。

    热锅上的蚂蚁小凌在屋里团团转,沉住气,耐心,难道真不找我商议?这个家到底还有我一份。

    从盖屋子到种花花,哪一处少了自己?

    外面有笑声传来。周老爷的笑声很大,福妞的笑声不小。笑声如钩如抓,勾得凌墨心痒难熬。他一咬牙一跺脚,不是就没面子吗?哥得出去掺和一脚。

    院子里没有人。周老爷和福妞在屋里,很是大声。福妞眉头比平时开,眼睛比平时有神,正在喋喋不休:“他的医术你可以放心,你用房子入股,从此以后发财,可以坐吃不愁。”

    凌墨风中呆若木鸡!

    拿哥卖钱换房子?

    “咳咳,”他走进去,找个凳子坐下来,笑嘻嘻:“你们在说什么?”福妞面不红气不喘:“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要不要?”

    凌墨道:“那算了吧!”

    要走,福妞在身后道:“给你一个养家的机会,你要不要?”周老爷乐颠颠过来,暧昧的用自己肩头撞撞凌墨:“怎么样,是男人要养家。”

    福妞直盯盯他,咧一咧嘴,做好随时大笑的准备,难道说自己不是男人?

    “有栓,”凌墨喊出来有栓:“商议大事了!”

    有栓一蹦出来,两只狗紧跟而至:“来了!”

    一家三人,外加周老爷坐下来谈。进财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很新奇,很不错,很自给自足。

    后面有鱼塘,嗯,怎么老爷不在家里养鱼呢?

    四个人的会谈正式开始。

    福妞先说:“五千两银子太多,我把细水长流对周老爷说过,他答应收三千两银子,同时入股。一个月付他一百两,外加息金二十两。”

    “高利!三千两银子一年收两百四十两银子的利息,这是高利!”凌墨的脑子算得就是快。福妞咧咧嘴:“医生是济世救人,哪有这么多的话!”

    凌墨闭上嘴。周老爷没意见,对于凌墨的医术,方圆百里,处处有名。他心里感慨啊,自己的先天神算太准了,果然是落水后,从此财运滚滚,而且不用自己干活。

    福妞继续说下去:“本金还光后,一个月息金只有十两,不过周老爷可以随时加股。”周老爷跷着腿,幻想着这钱一直源源不断的来。

    凌墨咧咧嘴,他见到福妞眼中有一丝狡黠,不会白白再让周老爷剥皮的。

    为了房子,她什么都可以卖。被卖的凌墨无话可说,先闭上嘴。

    “房子归我们,大门上有三间房子,周老爷住。因为离大门近,平时开关大门,注意打扫卫生……。”

    凌墨忍住笑,这是拿人当成门房。再看周老爷,脚尖晃一晃,不知道怎么认同的?

    注意到凌墨看过去的眼光,福妞凝重地道:“看大门是个最好的事,要知道来看病有几个,你都会知道。”

    “是哈是哈,”周老爷笑逐颜开,他想的,还是财源滚滚流。

    门房本人都愿意,凌墨当然没意见,有栓更是笑逐颜开。

    “几时去住?”周老爷这种时候,多了狡猾。

    福妞刚要接话,忽然对凌墨看看,见他半眯着眼睛坐着,福妞决定民主:“你说,表弟你说。”周老爷觉得表姐更痛快,及时加上一句:“表姐当家。”

    凌墨闭上嘴,把头扭到一边儿去。

    福妞拖长声音:“有栓,这治病救人的开业,是不是最要紧?”有栓,想当然向着当家的姐,小脑袋点了又点:“是了对的,很对。”

    凌墨起身,往外面走。福妞急了:“你哪里去?”凌墨侧过身子回头,日头从他肩头上下来,把他身子沐浴在金黄中,有如一尊药师佛。

    这佛没好气:“不是要紧,现在就去。”

    屋里的人愣住,凌墨取了自己出门的东西,刚才就摆在那里没收,对周老爷点头:“走!”

    周老爷欢喜无限:“进财,回家了!”

    进财在后面研究鱼,猛然听到这个声音,步子一滑,差一点儿落下水,揪住地面蹲稳了,才回一声:“来了。”

    福妞和有栓目送凌墨出去,对有栓道:“你说,他是真心的吗?”有栓大人一样地道:“凌大哥被你卖了,他还说什么?”

    “嗯,你很有道理!”福妞一点儿心理更没有:“我去找二汉,和他说说,把家交给他,我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早早的,福妞和有栓带着两条狗上了路。为当天赶到,雇的老田叔的牛车。一路不停,也在天黑的时候才到。

    牛车一停,老田叔左看右看:“大门呢?”大门空荡荡,只有一个大门洞。车上带的有衣服简单东西,帮着拿进来,见最近的几间房,亮着灯。

    “我们来了!”

    一嗓子下去,一扇木门打开,进财伸伸头,手一指:“那边!”门关上。周老爷伸伸头:“那边,”关上门。

    雕花陈旧木门推开,凌墨席地而坐。房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地上一个油灯,坐下一个蒲团,上面一个人。

    “给你送铺盖来。”福妞和有栓笑盈盈,带来一室欢腾。凌墨手捧一卷医书,侧着头对一角动动。

    福妞和有栓过去铺好,只能铺地上。凌墨手捧一卷医书,看也头也不抬。

    身后有人轻轻走来,福妞对一圈繁体字瞪眼,干脆大方喊有栓:“来看看这是不是话本儿小说?”

    有栓走来,凌墨手一伸:“给。”

    “生地,黄芷,姐,是中药。”有栓验证完毕,福妞再招手:“走,收拾我们的房间。”有栓恋恋不舍的走了,凌墨继续看书。

    他灯下如老僧一样坐了一个时辰,才伸伸懒腰,自言自语了一句:“晚上他们睡哪里呢?”答案很简单,刚才动静就在隔壁。

    不过去看一下,凌墨才能放心。隔壁的房门,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地上睡着两个人两条狗。

    福妞睡着的面容,和婴儿一样,平静呼吸中带着稚气。感觉到有人在,眼睫闪几下睁开,不奇怪的见到凌墨,甜甜的一笑,轻声问:“你还在生气?”

    “生气我还会来?”凌墨受不了这诱惑。他见过美艳的女子,秀丽女子,福妞睡下来不设防的面容,深深打动了他。

    试探的伏下身子,离福妞有一尺远。见福妞不拒绝,再伏下身子,在那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再低声笑道:“你我都要习惯习惯。”

    “你还闹别扭吗?”福妞问得傻乎乎。凌墨装模作样:“当然,”直起身子往外走:“明天早上做饭,扫地,洗衣服。”

    福妞扮个鬼脸,见那坏了的门被轻轻关上,月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星星点点的,却给人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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