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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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尽管小柒说得格外逼真,沈清执仍然不信,“尸体不是被扔到荒外了吗?野外野兽众多,不到一晚便会被分食殆尽,何来后面发生的事。”

    “这个尚且不知,但依小柒看,他们三位都很喜欢沈大人。”

    “??”沈清执张嘴着无言良久,后道:“你也说了据说,都是据说,指不定是那狗……够好的圣上编排沈大人,不然也太离谱了吧。”

    他听了半天,总结出这是关于我被三个大佬虐得体无完肤后,大佬们通通猩红着眼睛追悔莫及、最终只能对着具尸体爱而不得的狗血故事。

    怎么听怎么离谱。

    “不可能!”小柒猛地打断少爷的臆想,笃定道,“沈清执死后半年,宋丞相和陛下在宫门口兵戎相见,就是为了争夺大人的尸身。并且,圣上还被丞相刺了一剑,差点死了呢。”

    “不久后战神赶回,也加入这场战争中,三人各持兵权,动得都是真刀真枪,搞得皇宫人心惶惶,百姓寝食不安。”

    沈清执一口茶喷了出来,宋子熠捅秦烨?他没听错吧?

    “少爷还想知道什么吗?”回忆完往昔,小柒眨巴眼睛,一副你问我就立马告诉你的样子。

    “不用了。”少爷只想跑路。

    他打了个哈欠,躺下身,手在周围左摸右摸,又坐了起来,把走到门口的小柒喊住:“我放在马车的毯子你瞧见了吗?”

    小柒正要关门,闻言道:“少爷指的是放在角落的那张?”

    “对,那是我在氿凉村织的,一直带在身边,上面还有特殊的标记图案。”

    少爷亲手织的……小柒心里“咔哒”一声,连滚带爬跑出了客栈,祈祷一定要来得及,可当他狂奔到饭馆附近,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完了。”毯子被丞相带走了。

    小柒站在街上良久,鼻涕眼泪掉一地,怒骂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宋子熠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倒在地上并未惊奇,而是习以为常地去摸旁边的酒坛。

    摸了半天,坛子没摸着,手里抓到一块做工精细的布料,借着月色,依稀能瞧出工人巧妙的手法和对细微色彩掌控的程度。

    有人在他醉倒的时候将这张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宋子熠神色未动,起身拍拍被盖过的地方,毯子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泥土地,然后风一吹,飞到了几尺地外的草窝里。

    一刻钟后,小柒路过树下,刚好看见了毯子的边料,兴奋地扑了上去,认出是少爷丢了的那张,顿时喜极而泣。

    “太好了,丞相什么也没发现。”

    *

    第二日早上起来,沈清执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从床上爬了起来,眉头紧皱。

    都怪小柒,半夜给他讲鬼故事,害得他在梦里被鬼追了一夜。梦里的秦鬼追上来又虐杀了他一次,这次有纪佑鄞在旁补刀,宋子熠负责抛尸。

    三个大鬼一起上,可把他折腾坏了。

    醒完觉他下了床,披着外衣喊道:“小柒?”

    昨晚这孩子突然抽风似地跑了出去。难道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担心他还在外面找毯子,沈清执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少爷少爷!毯子找着啦~”此时小柒飞快地从楼下跑上来,激动之余还跛了一下脚。

    “你跑哪去了?”他质问。

    “我……”小柒埋下脸,昨晚他回到客栈就彻夜难眠。甚至开始思考起自己对少爷的价值,想着想着爬起来把毯子洗了,晾在通风口守了整整一夜,天亮才干。

    “我不想少爷挂念太多,便跑出去睡了。”

    “真睡了?”沈清执不信。

    “嗯嗯!”小柒努力瞪大眼睛。

    接过毯子,他让车夫先回季家禀报,随后领着小柒跟上。

    “待会进了府,你先去睡一觉。”

    “我不困。”

    沈清执冷了脸,“你可别以为我心疼你,我只是担心你累垮了没人伺候。”

    小柒遭受巨大打击,走到季府大门外时都低着头,负责白日看门的家丁迎了上来。

    “你是何人?可有请柬?”

    沈清执开口道:“季北弦,认识吗?”

    家丁互相看了一眼,让开身上,“请。”

    季家府邸比外面瞧着更大,沿路有花园、湖泊、大大小小的染料纺、库房……小柒倒是对府里熟悉的很,领着他去了会客的正厅。

    “少爷,您要先见了老爷商议好上族谱的日子,才能去您的院子。”

    “院子在哪?”

    小柒面色发红,“西边最靠里的那处。”

    那便是最角落的院子,除了难走了些也没什么不好的,“院子久未住人,你先过去扫扫灰。”

    “少爷,不用小的跟着您吗?”

    “不必。”遣走小柒,沈清执跟着家丁跨进了正厅的门,厅内光线略暗,待走近些才看见上头坐着的几个人。

    黑衣锦鞋,正襟危坐,搞得气氛格外凝重,不知道,还以为是审讯押送回来的犯人。

    然而沈清执何许人也,他敢在皇帝龙椅上蹦哒,要真比起来,秦烨这个年少成名的暴君可比这几位高了不少档次。

    故而他淡定自若,低头轻咳了几声。

    “你便是弦儿?”

    季恒力从阴影中上走出来,沈清执也看清了他的脸,果然如小柒所说没有胡子。

    但皮相已老,气色衰弱,恐怕是纵/欲过度导致。

    “正是北弦。”季北弦一直以来都是以痴傻见人,虽有过了命劫一说做挡箭牌,到底不能太跳脱。

    “抬起头来。”

    沈清执听话地抬头直视过去。

    “怎么还是一脸病气。”季恒力蹙眉不满,“就这副模样,如何能织得起布,担得起掌权人的重任。”

    天天吃糠咽菜长大的孩子还要怎样健壮?沈清执内心狂槽,嘴上却道:“父亲莫要担心,北弦这些年虽身子不适,可都有接触布料方面的知识,断然不会给季家丢脸的。”

    这孩子竟然这般自来熟?季恒力眯了眯眼睛,眼神像是要把他穿透似的。

    沈清执继续道:“奶娘死前一直教导我,父亲也是为了让北弦活下去才将我送出城去,我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你当真这样想?”他还想问话,一道慈祥的声音打断了他。

    “够了,弦儿吃了那么多的苦,此次好不容易得以认祖归宗,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想如何为难他?”

    沈清执望去,是季北弦的祖母商氏,她头发花白,面容慈善,挥挥手,让身旁伺候的丫鬟去把门帘和窗户打开,大厅瞬间敞亮无比。

    “弦儿,到祖母这来。”

    老妇人笑了笑,“过来呀,你莫怕你父亲,他就是个脸黑的,有什么祖母护着你。”

    沈清执被哄崽崽似地拉着坐了过去,一脸局促的模样,“祖母。”

    完事他抬头,“弦儿可以叫您祖母吗?”

    “欸!”小孙子声音细糯,听得商氏心花怒放,一路甜到了心里,“饿了吧,中午祖母让厨房做一顿大餐,好好替你补补。”

    沈清执嘴上应着,身上发起毛来,商氏真如表面看到的这么喜欢季北弦这个孙子?如果是,那小孙子十八年里无人问津、昨夜归家无人应门……

    不过至少现阶段有她照着,哪怕是表面,也足够自己好过些了。

    季北弦走后,季恒力看着身后一众坐着还未来得及发威的长辈,对着商氏问道:“母亲,北弦不到两岁便被送出了府,心中定有怨气,您还不让我们敲打敲打,将来指不定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其他几家布行搞垮季氏布行!若不是祖训不可违,儿才不愿接他回来。”

    商氏还在回味小孙子那声甜甜的祖母,闻言板了脸。

    “老身哪知弦儿生得如此乖巧清秀,都怪你,亲身骨肉倒也真舍得,留在季家招灾,你这么多年亲自去看望又能何妨?”

    季父让商氏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母亲护着季北弦仅仅因为小孙子长得和自己胃口?不过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当年贤儿的娘嫁到嫁到家里人时,老妇人也是这番面孔。

    可惜贤儿长相硬朗,除了一身的本领,半点不讨祖母喜欢。

    “至于你担心的事……弦儿一旦歪了心思,老身自会惩治了他,但在教化的这个期间,你最好把院里那几朵花花草草瞧仔细了,若让老身的乖孙儿受了苦,小心她们的皮!”

    母亲向来雷厉风行,手中还抓着好几家布行,季恒力不能忤逆她,道了声“好”,吩咐下人去西院把认祖的事宜交代清楚。

    “那母亲,儿先告退了。”

    “嗯。”商氏闭上眼,不愿再言。

    另一边宋子熠直到天微亮才回了丞相府,自从沈清执死后,他和秦烨的关系日益崩裂,已经许久没去上过早朝了。

    大概半年前,那厮还会每晚夜袭丞相府,逼着自己交出肉身,说着一大堆引魂的废话。

    宋子熠知道,他想借此欺骗他,永远将沈清执占为己有。

    几个人为了一个死人的尸体争得不可开交……听起来是很疯。宋子熠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沈清执如此疯魔。

    更没想到,秦烨纪佑鄞同样是疯子,都对最瞧不上的人藏有不可说的心思。

    死了才追悔莫及。

    冷笑一声,他推开房门,掷出酒坛将飞来的利剑挡下。转眸冷不丁看到床上坐着的男子,手上青筋暴起。

    “滚下来。”

    男子玄衣墨发,挺鼻薄唇,抬起头时露出标准的含情眼,杀机暗藏。

    “宋子熠,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