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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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啊!”在季府的第一晚,沈清执就被锐耳的叫声吵醒。紧接着,房门被用力拍开,小柒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他看看门外,一片乌漆麻黑。

    “大晚上你叫魂啊?”猛地睁开眼,沈清执头痛得不行,眼睛又酸又胀,骂完倒床就要睡。

    小柒关上门,焦急不已,“少爷,明日您便要去祠堂拜祖了,完成仪式还要认人,不能再睡了。”

    中午和晚上都是季祖母不忍心让孙子来回奔波,叮嘱下人将饭菜甜点送来,在院子吃了的,根本没机会见季家其他人。

    “少爷如今回了家,家里的大大小小人物全要打照面,哪怕是管家掌柜……”

    沈清执被念得头昏眼花,觉得与其这样躺着痛苦不如咬牙起床,总归舒服些。

    “还有多久天亮?”

    小柒开心道:“还有半个时辰!”

    “……”沈清执无语,翻身滚进被子里就呼呼大睡。见鬼嘞,他上朝都没起这么早。

    半个时辰?一刻钟还差不多。

    “可是少爷……”小柒也不喜欢自己聒噪,但是为了少爷,他决定再博一把。

    “您不是想喝酒吗?您现在起来,小柒晚上就陪你去!”

    喝酒?小柒这是下血本了啊,沈清执被子一掀,坐了起来,“快快快,你去找找哪家的酒最好喝。”

    “醍醐酒肆。”回答笃定且坚定。

    “……”

    “离它最远的一家。”

    小柒也怕去了遇上宋丞相,点点答应了,“您也要答应小的,最多只能喝一杯,一杯,不能再多了。”

    这点沈清执还是有分寸的,他重生后滴酒未沾,季北弦身子又残,从未试过酒,如果喝多了嗝屁了,哭都没地哭。

    “放心吧,没把病养好前,我不会多喝的,不是还有一句话吗?以毒攻毒,说不定我喝了酒病就被医好了。”

    “您可真幽默。”小柒笑嘻嘻。

    用了早饭,天才刚刚亮,沈清执出门前准备了一个大布袋。

    “少爷,您拿这个作甚?”

    “不是要见长辈吗?见面礼可不会少。”

    小柒瞠目结舌,“我看您还是把小的打死装里面的好。”

    他赶紧抢过袋子,“您要真带去了,会成为笑柄的。”

    笑柄?这业务我熟哇,沈清执由他抢走袋子,反正拿着好玩,“走吧走吧,待会晚了,你就要替少爷我装布袋了。”

    来到季家祠堂,季老爷和其他长辈正在处理仪式用到的东西,司仪梗着脖子,手握一本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不少笔记。

    “弦儿来了?”老太太今日也起了个大早,就等着小孙子到来,一阵驱寒温暖,“瞧你瘦得,日后可得多吃点,等上完族谱,祖母给你请个大夫调养调养身子。”

    季北弦出生便克死了娘,季恒力一直到请巫师,都没为小儿子上族谱。

    但季家家大业大,季北弦又是老来得小子,消息在同行传得很广,除非用巫术更改记忆,否则季家永远无法抹灭掉他这个“霍星”存在过的事实。

    “谢祖母关心,那弦儿先过去了。”沈清执很不习惯有人抓着他左摸又瞧,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他走到季恒力面前停下,将人喊了个遍,“五叔公、大伯父、二伯父、父亲。”

    “还有……”

    “这是你二哥。”季恒力介绍道。

    闻声,那站在窗旁的男子转过头来,他面容俊朗,笑脸温和,身上镀了层暖光,“弦儿,你回来了。”

    沈清执被他周身的氛围闪瞎了眼,季往今年满二十六,很有成熟男子的魅力,但他的面貌丝毫不见老陈,还是如二十三四一般,只是多了那层气质;温润如玉说得便是他了。

    还挺不赖。

    “二哥。”沈清执乖巧地喊了一声。

    季贤走了过来,脸上笑意未减,伸手抚了抚他耳畔,将乱发抹平,“日后若是有何不懂的或是什么难处,弦儿都可以来找兄长。”

    季二哥的掌心很暖,同季北弦幼时感受到的一般,沈清执出奇的没有感到厌恶,但还是躲开了。

    “谢谢二哥。”

    “嗯。”季贤缩回手,“仪式快开始了。”

    司仪收好本子,大喊一声,门外鞭炮炸响,他把族谱请了上来,沈清执受意点燃供奉在灵位前的香烛,双膝跪了下去,先是对着天地拜了几下,再回过身对着季家租宗磕了响头。

    各色各音在耳畔响起,祝福语冰冷得宛如机械般运作,全不知是下人忘了备好,还是季家给的下马威,地上居然没有蒲团。沈清执跪得膝盖生疼,时间长了,耳晕目眩,滴滴冷汗从鼻尖滑落。

    “礼毕~”随着司仪一声令下,他懈了一口气,起身时膝盖剧痛无比,刚站起来便摔了下去。

    “哎呀!小少爷昏倒啦!”下人们一惊一乍乱作一团,季恒力脸色很不好,“都慌什么!祠堂重地,岂容你们放肆?晕了扶起便是。”

    “不用了。”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沈清执撑着身子重新站直,“我没事,你们不要惊扰了各位长辈。”

    这时季老夫人终于站了出来,指挥候着的小厮去扶人,被沈清执拒绝。

    “都怎么做事的?明知小少爷底子弱,怎么连个蒲团都不给人垫着?”

    “祖母,弦儿没事,您莫紧张。”

    “那便好。”商氏笑意散去,对着五叔公说道,“小叔子,你去把弦儿的名字写到族谱上,这事便成了。往后啊,弦儿就是季家的小少爷。”

    五叔公胡子花白,在男一辈中属他辈分最高,兄长意外掉崖后,家里平辈的男丁只剩下他一个。

    “欸,好。”

    笔落,宗人离去,沈清执等祠堂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走到门外弯下腰,查看腿上的伤势,不由皱了眉。

    不是吧,就跪半个钟头膝盖就瘀血发青了,这要是挨一棍,骨头不得断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打算等小柒过来接他。

    “弦儿?你怎么还没走。”二哥季贤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看到他雪白的肌肤上印着大片青紫,眼神明了。

    “要不要二哥背你回去?我那有上好的药膏。”

    我去!沈清执瞳孔地震,手忙脚乱把裤腿拉了下去,站起身示意自己没事,“不用了二哥,这点伤小弟还是能应付的。”

    他一瘸一拐地走开,待走到一颗大树旁停了下来,回头没看见二哥的身影,便坐下来继续等。

    也不知道小柒那傻孩子能不能找到这里,若是找不到,自己得爬着回去了,赶不上中午团圆饭莫说,晚上的美酒也泡汤了。

    在沈清执焦急的等待中,小柒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他擦擦额头的汗,蹲了下来。

    “少爷!小柒可算找到您了,听其他下人说您拜祖摔倒后就一直留在祠堂没走,小的便猜测您定是跪伤了,跑去医馆买了些跌打药,您看看用不用得上。”

    沈清执接过药膏,认真道:“等爷有钱了,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柒感动得热泪盈眶,探手就要掀他裤腿。

    “你干嘛?”

    “小的看看少爷的伤。”

    沈清执一掌拍掉他的手,“大男人的腿有什么好看的,转过去!”

    小柒憋屈地捂住手,他也是关心少爷,“您不回院子涂药吗?这里都是草啊树的,根本没地方歇息。”

    “休息就不必了,西院离祠堂最远,来来回回又要耽搁不少时辰。”沈清执露出膝盖,用木片挖出药膏涂在了上面,再用手心按摩,膏体很快浸入皮肤纹理,冰冰凉凉的,很镇痛。

    “您该不会还想着晚上去喝酒吧?”小柒震惊,“少爷您腿都伤成这样了。”

    “这有何妨?小痛小伤。”沈清执按揉完最后一条腿,将药膏收好,“扶我去湖边洗洗手,顺便把衣物上的草屑清理一下。”

    小柒只能作罢,一番操作后,少爷焕然一新,两人慢行着去了季老夫人的院子,刚落了座,就听到一道娇气的嗔声,“哟~这就是咱们的小少爷北弦吧?小模样挺标志。”

    他往声源望去,是挨着季恒力坐得最近的女子,一身桃红,满目琳琅,瞧气色过得很是滋润。

    “这是三姨娘,自从二姨娘眼瞎后,老爷最是宠她。”小柒在他耳边科普。

    沈清执顿时刮目相看。一宠就是二十来年,要是当年他有三姨娘一分功力,也不至于久久不得美人心,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行了。”商氏也不想看孙子对着一个姨娘低声下气,赶在沈清执开口前挡了过去。

    “弦儿胆子小,你莫捉弄他。”

    “娘,这怎么叫数落呢?”三姨娘不愿意了,“妾是看北弦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又不说话,怕这孩子心里有气。”

    “闭嘴!他纵使再有气,也轮不着你在这姨娘说道!”季老夫人被气得不轻,狠狠瞪了她一眼。

    三姨娘被骂得红唇一瘪,用手碰了碰自家男人,“恒力,妾身好意关心关心弦儿,你看娘怎么说我的。”

    季恒力安抚了她几句,对上季北弦的眼睛,“还不起来认认你的几个叔公伯父,没大没小。”

    今日除了几个大伯,季北弦的庶兄和堂兄堂妹也来了,屋子里坐满了人,但都鸦雀无声,半点没有气氛。

    他起了身,耐着性子一个一个招呼,表面唯诺,心底却在想着晚上的酒肆。

    也不知道小柒到底打听到了没有,如果实在不合口味,能不能忽悠这孩子去醍醐买两坛回来,反正宋子熠不认识他。

    沈清执围着屋子打了个转,将人认了个七八分,视线恍惚中,猛地对上了一只的翻白的眼睛。

    来不及惊骇,他被一掌推开,脑袋直直往地上栽去,紧接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啊!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