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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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查到房子的主人了吗?”

    小太监埋下头,“奴才无能,查不出厘头。”

    “行了,朕已经知道了。”秦烨嘴角带着冷笑,又问,“今日丞相有何举动?”

    “丞相他。”小德子快速抬眸偷看了一皇帝一眼,“他近几日白天都栖在丞相府,晚上在酒肆喝酒。”

    “嗯,还是老样子。”

    “你说的季家可是季氏布行?”

    “回陛下,正是。”

    “那正好,司衣库此事一出,朕身边逢巧缺个称心点裁缝。”

    皇帝瞧着甚是愉悦,小太监却半点不敢张嘴应和,念头刚浮上心头,他立马掐灭。在君王身边做事,最不可的便是揣测君心。

    果然,下一秒皇帝冷了声:“你下去吧。”

    “谢陛下,奴才告退。”小太监鞠着躬退了出去。

    秦烨起了身,无心再批周折,索性换了身衣服,又把小太监叫了回来。

    “小德子,前面带路,去新宅子。”

    “陛下,可要派几个侍卫出去?”

    “不必。”皇帝这次低调出宫,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小德子身为总管,自然有自己的令牌和马车。

    此时……他正跪在马车里,正位上坐着皇帝,秦烨瞥他一眼,“坐啊,你跪着还如何通行。”

    “奴才不敢。”乘同一辆马车小德子都要吓尿出来,更别提和皇帝平起平坐了,家里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真是墨迹。”见快到宫门口了,秦烨一把扯起小德子坐在一侧挡住自己。

    “皇上!”

    “闭嘴!”

    小德子欲哭无泪,哆哆嗦嗦拿出令牌,在排查时收拾好表情,露出半边身子和脸。

    “哟~原来是德公公,今儿又是替陛下去办事吧?”他殷勤地想要阿谀几句,被小德子冷冷呵住,“大胆贼子!再多言仔细你的脑袋!”

    议论皇帝已是大罪,兵卫抖了下身子,很快放了行,“都杵着干嘛呢?还不赶紧放行!”

    宫门打开,马车驶了出去,小德子直接瘫倒在地,对着皇帝不停磕头,“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起来吧,马车都要被你磕散架了。”

    “奴才该死,奴才有罪。”又重复几句,他屁滚尿流跳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赶忙爬起来跟上。

    秦烨皱了皱眉头,从窗口递出一套行头,“去换了,让车夫下去,你来驾车。”

    小德子遣走了车夫,走到人少的巷口脱去太监服,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圆滑不已,“公子,您请坐稳,要驾车了。”

    “嗯。”车帘后传来皇帝闷闷的一声轻哼。

    马车驶到住宅区的大路口时停下了,小德子想了想,把车子停到一条街外,撩开帘子,“公子,到了。”

    秦烨下马车,夸赞了他一句,“你很聪明。”

    小德子狗腿地笑了起来,带着皇帝进了路口,左拐右拐找到了宅子的方位,“公子,就是这了,不过门口和屋顶都有守卫,小的不敢靠近。”

    “那你如何知道季北弦就在里面?”

    “奴才是误打误撞的,白天正好撞见季少爷从墙里翻了出来。”

    秦烨:“??”

    “我拿着您画的画像对比了一下,确定是他不错。”

    “嗯,走吧。”

    小德子吃惊,“您不去看看?以公子的武功定不会被发现的。”

    秦烨反问:“你瞧我这一身打扮,可像是朝里那些老气横秋的大臣?”

    小德子只能实话实话,“您瞧着像年少有为的官家公子哥。”

    “那便行了。”秦烨摆摆两袖,“带路去季府。”

    “欸!”

    此时,身在远处的沈清执打了个喷嚏,他摸摸鼻子,看向李聂云,“李大哥,你没受伤吧?”

    李聂云摇头,“你生病了?”

    “没事。”沈清执泪眼婆娑,憋了一个喷嚏想打也打不出,“墙上的冷风太大,吹了一下,不打紧的。”

    “你□□?”

    “嗯,我很快就要赶回去了,倒是你那晚有没有被追上?”

    李聂云见他三言两语都是在关心自己,摸摸头,“我出了花灯街他们便找不到我了,不过看你那日似乎很怕戴面具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哦,你说他啊,就是我跟着学艺的师父,瑕疵必报,看见我偷偷跑出来他也会迁怒于你。”

    “嗯……”李聂云踌躇道,“北弦,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离开上京?”

    “换个国朝。”

    沈清执:“……”

    “暂时没有,你怎么会问这个?”

    李聂云摇头,“没事。”

    “那好,你多保重,我先回去了。”上次小柒被吓得好半天都不敢说话,这天宋子熠不在,他才能跑出来,确保没有尾巴跟着。

    “不然下次我去看你?”李聂云提议道。

    “太危险了,你是我朋友,我不能牵连你,不然楚青也会来找我拼命。”

    李聂云不开心了,“他到底是谁,让你怕成这样?”

    沈清执凑近了与他说:“一个疯子。”

    接着他撤回身子,“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我便换个地落脚。”

    李聂云没有说话,拿出一套小巧的弩给他,沈清执带上去,发现大小正合适。

    惊喜道:“你这都能猜出来?”

    李聂云提醒说:“我上次抓了你的手腕。”

    “那也很厉害了,你竟然会做兵器。”

    “你试试看会不会硌手,我在里面帖了兽皮。”

    沈清执转动手腕,武器设计得很轻巧,他很喜欢,“多谢李大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李聂云吃惊,指着自己问道:“我也有?”

    这属实是意料之外。

    “嗯,上次摸了你的布巾,感觉糙了点,我便自己做了几块给你。”沈清执把包袱递给他,“那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李聂云打开包袱,指尖覆上一层柔软的触感,目送他离开。

    *

    沈清执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搭了一下肩膀,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在看清他脸后喜上眉梢。

    “小少爷!真的是你啊!”

    “你是?”

    “我是老夫人院里的小厮,大家都急着找您呢。”

    沈清执顿下身子,“找我做什么。”

    家丁说道:“上次您被大人接走,没人知道您究竟去了哪,有事也找不着您,小的今日家中出了点意外,没想正好在外面碰着您了,小少爷,麻烦您回家一趟吧。”

    “祖母她有说是何事吗?”

    “据说是府里又来了一位贵人。”

    那便是为自己引荐。真有这么好?沈清执轻笑:“知道了,你有事便走吧。”

    家丁不放心地回头了几次,“那少爷您一定要去啊。”

    沈清执换了个方向,到小摊上买了个礼物,打算用来哄小柒,收好后往季家走去。

    门外一切照旧,只不过等他刚到府邸的大街便有人认出了他,似乎正是出去找他的下人。

    “小少爷!”

    “你打住,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沈清执说着进了门,被门内焦急等待的丫鬟领去了客厅。

    “您进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门内坐着黑压压的几个身影,沈清执晃晃脑袋,对着老太太行李,“祖母。”

    “弦儿过来。”老太太对他招了招手,声音明显沉稳了许多。

    他走进去后才发现老夫人坐在下位,而那上位坐着的是一位玄衣男子,头戴冠冕,一双眸子润着光,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沈清执呼吸一重,头皮开始发麻起来,他上去行李,“见过祖母父亲,请问这位是……”

    老太太满意地对他点头,并招呼他上去给大人行李,“弦儿,快来见过钦大人。”

    钦大人?沈清执冷笑,强忍着怒意准备鞠躬,秦烨制止了他,“不必了,小少爷免礼。”

    “大人。”季老夫人起身对上位人道,“我这孙儿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甚明意,容草民和小孙交代几声,再领他来和您……”

    “老夫人不必客气,请便吧。”

    “谢过大人。”老太太对着儿子孙儿使了眼神让他们跟着自己离开,招呼家里的仆人招待好大人,好水好茶端上来。

    沈清执跟着祖母来到大院的偏屋,屋里只有季父和他三人,老太太拄着拐杖,转过身来泪眼婆娑起来,“弦儿,祖母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咱们季家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祖母,您哭什么?”

    老太太拍上了孙儿的手,“你可知今日来的是哪位大人。”

    大人是谁,沈清执比谁都清楚,但他猜不透皇帝来此的目的,难道只因在酒肆见过季北弦一面,便动了君心思,跑季家长辈面前来讨婚事了?

    怎么想怎么离谱,“不知,弦儿从未见过那位大人。”

    季父听了半天,在一旁嗤笑一声,“就他在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母亲您问他也白问。”

    沈清执毫不示弱,“那您一定是见过他咯?”

    “你……”季父脸色一白,“无知小儿。”

    “好了!你也真是,做父亲的天天就知道数落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老太太拉过孙儿与自己坐下,目光慈爱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才不像你爹说得那样不堪。”

    “方才来的那位大人,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大臣,他带来了圣上口谕,让你去皇宫为圣上裁衣制布。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你爹只不过是嫉妒你的好命罢了。”

    沈清执还没开口质问事情的真假,季父便插起了嘴,“什么福气?皇宫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赶着上去不是送死就是替人做替死鬼。”

    “季恒力!”老夫人动了大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有人要顶替掉那个位置,你莫要吓得弦儿不敢去了,这福气可就这么一次!”

    “可您刚才还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季恒力道,“母亲,这事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老太太无语凝噎,她当然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但不一定便是坏事,转头对着沈清执说:“弦儿,你是如何想的?这可是圣上口谕,你若去了,必定荣华富贵享不完。”

    沈清执算是听了个大概,婉拒道:“弦儿手艺不精,若是做得不得圣上心意,恐怕会连累整个季家。”

    老太太温柔地抚了抚孙儿的头,“小弦儿,你还不明白吗?司衣库出了事,皇帝信不过公里的人……可他不让手艺娴熟的二哥去,反而选了你,定是你哪里讨了他的喜。”

    沈清执瞳孔地震,“祖母,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祖母的慈爱令他头皮发麻,他摇头,“我不想去。”

    “只不过在皇帝面前做个小裁缝,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若做得好了,那总司的位置说不定也是你的了,这是何等的荣誉?你祖父他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皇商,能在司衣库做事,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点福份。”

    沈清执不敢苟同,季祖母放大招,“你祖父当年本来是要差一月才赶货回京的,听到你出生的消息,他急急忙忙运好货,撞上了匈奴摔落山崖。若你祖父没死,他定当是很疼你的。”

    “匈奴?”不是山贼吗。

    “是的,他们伪装成商人,到处烧杀抢掠,先皇当年将其剿灭,据说最近在南海又见到了他们的影子。”

    见他陷入沉思,季老夫人也不太愿逼他,“你不愿,祖母也不难为你,只不过皇命难违,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他们谈完回到了客厅,大人正在品茶,见几人回来,放下了茶杯。

    “草民见过大人。”

    三人落座,沈清执上前对大人委婉道:“劳烦大人走一趟,然草民初入茅庐,尚在学习之中,恐手艺不精侍奉不了皇上。”

    “皇帝说不打紧。”秦烨从阴暗中走出来,露出脸,“只是我也很好奇,皇帝他究竟瞧上了你哪里。”

    沈清执面色不变,眼神从头到尾都只把他看成一个陌生人,淡笑:“大人不知,那草民便更不知了。”

    钦大人在季家逗留了一下午,等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老太太拿着厚礼让孙子送大人一程,“弦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你若能说服大人,便留下来。”

    老太太估计已经猜错这就是皇帝本人了,他安抚老妇人,提着礼盒送秦烨出门,“大人,您的马车停在哪儿了呢?”

    秦烨走出了门,“我没乘马车来,你送我回去吧。”

    “大人可是难为草民了。”沈清执为难道,“草民才到京中没几日,又极少出过门,您让我送您,怕是寻不着路。”

    “季北弦?”

    “嗯?”

    他回过头:“你当真不认识我?”

    沈清执一愣,“草民何德何能得以结识大人。”

    “哦?”秦烨靠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极低道,“若朕说醍醐酒肆呢。”

    “朕?你是皇帝!”沈清执惶恐不已,作态与醍醐那晚别无二样,“草民岂敢窥视圣上龙颜,自是不认得的。”

    这一刻,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狗皇帝不碰他还好,至少可以尚存理智,但现在,他恨不得把狗东西的手都给剁了。

    正当沈清执一咬牙,准备甩开手臂时,另一只手突然又被人抓住,他顿时怔住,通过狗皇帝的视线,往身后一看。

    宋子熠风尘仆仆,双目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猩红,在静观一两秒后,五指逐渐发力。

    “我找了你一天,以为你遇到危险,结果你跑来晚上和别人幽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入v啦!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入v当天万更^大概是今晚十二点一更,然后早晚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