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全修真界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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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暖池上空,升起腾腾热气,穿过结界的风绕桃花树一卷,顷刻洒下一池花瓣。

    一片静谧中,池面一角冒出咕噜噜的气泡。

    水花四溅,三两桃花被浸湿。

    简轻烛钻出水面,在池水里待了小半时辰,冻僵的四肢恢复如常,他发丝湿漉漉粘在身上,一手撑着岸边石块,拖着浸水后沉甸甸的身子上岸。

    秦修池不知去向,结界仍在,偌大的庭院只有他一人。

    简轻烛上岸打了个喷嚏,准备寻枯枝生火烘干衣物,抬眸一瞧,桃树底的石桌上,放置了几件衣裳。

    他走过去,拎起一件淡青外袍,往身上比划了下。

    正好。

    *

    城主府邸。

    古缊不久前搭在简轻烛手腕上的两指,此刻搭在了秦修敕腕上,不同与当时的松快,他神情严肃,沉吟了许久,遗憾地摇摇头。

    “还是不行。”

    秦修敕灵脉被毁得太彻底了,不知是谁下手如此狠辣。

    过去一年,古缊一直给秦修敕用灵药调理,试图修补断裂的灵脉,寻到一丝转机,可惜,不管怎么用药,都如石沉大海,徒劳无功。

    思及此,向来没心没肺的古缊,都萌生出歉意。

    他至今记得,一年多前告诉秦修敕灵脉有修复的可能时,年纪轻轻,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陡地变了神情,脸上露出怎么都隐藏不了的期待。

    他给了秦修敕修补灵脉,再次踏入仙途的希望,又一次次告诉他不行,以己度人,简直是折磨,还不如一开始不抱期望的好!

    说完结论,古缊心里堵得慌,饮了口酒才敢去看城主的神色。

    然而年轻城主面色平静,收回手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地揉揉右手腕,发现他露出吃了屎一般愤懑的表情,才“嗤”得笑了声。

    “行了,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不日离世。”

    古缊心道得了不治之症倒好,天下灵药那么多,总有办法医治,也比灵脉被毁来得简单。

    他拎着酒壶饮了两口,忍不住道:“我不是没见过灵脉受损者,都是一处断裂后,性命垂危,过不了多久就身殒了。城主你这灵脉自丹田起,寸寸断裂,那人手段狠辣至极,不留下半点再修行的可能,却又莫名其妙,恰到好处的,不伤及你性命。”

    古缊自问他若要废人修为,断其灵脉,绝不可能做到这般完美无缺。

    他忿然道:“到底是谁,什么仇什么怨,故意要城主你活着受难,实在可恶。”

    秦修敕兀自翻阅文书:“还有其他事吗。”

    古缊一默,知道秦修敕不喜听废话,没再追问,拿出玄铁镣铐,放在桌案上。

    “没用钥匙,大美人解开了玄铁铐。”

    玄铁是世间十分稀少之物,坚不可摧,用灵力无法摧毁,就是大能者被玄铁囚住,也会变得手无寸铁之力。

    简轻烛却从玄铁束缚中逃脱了,这事骇人听闻。

    “他还在上面刻了字,用的是石头,这可是灵剑都难以毁其半分的玄铁,”古缊惊叹道,“他到底是何人。”

    秦修敕目光落在玄铁上的几个雅致小字,手指抚过刻字。

    他也不知简轻烛来历。

    崇渊境八年,他只知道简轻烛喜欢待在沙棠树上修行,甚少外出,修为深不可测,活像话本里误入凡尘的谪仙,与他强大修为对应的,是他未经人事,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心也软得一塌糊涂,有求必应,以至于让人忍不住起贪婪之心,想从他那索取更多。

    秦修敕曾经就是这般,直到那剑落下,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他这师兄心软是心软,但心狠的时候,也是真的心狠,世间无人能敌。

    他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秦修敕打量着玄铁镣铐,思及简轻烛现身那日,正是魔域一处荒无人烟之地,三天三夜雷劫消散的时候,若有所思。

    “这几日,你盯着他。”

    古缊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城主英明!”

    离开城主府,古缊马不停蹄赶到简轻烛面前,撤了结界。

    人在房间里。

    古缊立在门外等着,腰间挂着酒壶,拿出珍藏的折扇一展,风度翩翩地朝打开门的身影望去。

    他正要开口介绍自己,挽救之前的恶人形象,抬眸话音一顿。

    简轻烛换了身淡青衣袍,乌发用长缎简单束着,肤白如雪,一双澄澈眼眸近距离看着门口华衣男子,眨了眨眼。

    “你好。”

    不知是不是近来酒喝多了,古缊鼻尖有点热,他轻咳了声:“在下古缊,阁下如何称呼。”

    “简轻烛,”

    “好美的名字,”

    奇越在识海发出嗤笑,怕是叫“猪头”,古缊也会说“好可爱的名字”

    他道:“灵主,你莫被他蛊惑了,离他远些。”

    简轻烛不明所以地“哦”了声,听到古缊问:“那你是城主的?”

    简轻烛:“师兄。”

    古缊耳根软麻了。

    真乖。

    有问必答。

    他感觉可以与简轻烛闲聊到天荒地老,直到对方歪了下头,提醒道:“你流血了。”

    古缊如梦初醒,慌忙捂住鼻血。

    竟在美人面前失态了,像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鬼,着实丢脸。

    他转身用丝帕擦干净,回过身:“城主把你交给我了,轻烛,你想去哪啊。”

    简轻烛:“出城。”

    古缊折扇挡住半张脸:“这得问你师弟了,我做不了主,归墟城内,我可以带你随意走动。”

    简轻烛略一思忖,点点头:“去街上。”

    在城内走动,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助于他恢复修为的天灵地宝。

    然而到了街上,小摊摆放售卖的灵草年岁都不及百,周围形形色色投来目光的路人,也是魔修,对他恢复修为并无益处。

    简轻烛悄叹口气,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识海里的奇越道:“灵主,去茶馆,这里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果不其然,茶馆里闹闹嚷嚷,都在讨论近来修真界发生的大事。

    “近日东洲天降异象,紫气东升,多半丹浮宗主要成功突破,迈入合体境了!”

    “唉,灵域又出一个合体境,魔域势微,我等魔修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怕什么,与灵域有仇的又不止魔域,前不久,魔兽穷奇不就趁苍晟不在,胆大包天地要踏平东洲么,让他们狗咬狗去。”

    识海里,奇越牙齿磨的咔咔响。

    魔兽独成一派,谁都瞧不起,何时归属妖域了。

    “说到此事,据说当日魔兽来袭,东洲众仙门束手无措,最后是丹浮宗内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将魔兽一招打回原形!现在,整个东洲还在寻找此人呢!”

    “丹浮宗,卧虎藏龙啊!”

    提起当日之事,奇越恼得浑身发颤。

    他攻打东洲,一是准备扬名立万,二是为了丹浮宗的至宝,洪荒时期的先天灵宝,鸿蒙珠。

    虽只是一块碎片,但知道这物的价值,他为了这物,不惜得罪苍晟,谁知,半路被击败,如今沦为天下人笑柄。

    奇越握紧魔爪,咬牙切齿地发誓:“若让我找到此人,必将其碎尸万段!”

    简轻烛抿了口茶,听到言论,眼睛左瞅瞅右瞟瞟,一脸不自在。

    许是魔域相对落寞,没可谈的,茶馆里的魔修多在谈论灵域的事,甚至关心起灵域新生一代,揣测谁是未来头号大敌。

    “白玉京秦家秦云皓!先天圣骨!尚未及冠已达元婴境,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有人烦道:“你提他,这话还怎么接啊。”

    先天圣骨的威名,连带秦云皓,这几年响彻整个修真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出现,让所有天之骄子暗淡无光,只能望其项背。

    “听说两年前,拜入了崇渊道人门下,还有个惊为天人的仙君师兄!真是羡煞旁人!”

    简轻烛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识海里的奇越不知在干嘛,先是不屑地笑了声,而后嘟囔着什么,末了又问:“秦云皓是你师弟吗?”

    简轻烛饮了口清茶:“还不是。”

    奇越意外的“欸”了声,原著里,有描写秦云皓唤崇渊道人“师尊”的场景。

    简轻烛解释:“拜师礼未完成,姓名未曾载入崇渊一脉。”

    奇越对这些礼数不甚懂,正要细问,在亲自端茶倒水的古缊开口道:“我们城主也未及冠。”

    简轻烛抬眸看他。

    “你可能觉得我酸,但是,”古缊轻摇酒盏,“要我说,先天圣骨在秦家那小子身上,压根没达到该有的境界,同样姓秦,若换做我们城主,有圣骨在身,早就能把元婴修士按着打了!”

    “可惜呀,别说圣骨,他连在体内运转一周灵力都做不到,”古缊脑子里,还有几分方才在城主府里的郁闷。

    他将酒盏“哐当”一声,按在桌上,恨声道:“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把城主灵脉毁了,若让我知道,我他妈......”

    “是我。”他对面‘挨千刀的’出声,“我毁的。”

    四目相对,周围寂静一瞬,古缊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惊又怒指着他道:“你你你你你.......”

    简轻烛疑惑:“他没告诉你吗?”

    古缊看着他,脑海里冒出‘蛇蝎美人’四个字:“你认真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看起来这般良善的大美人,竟然就是那下手狠绝之人。

    简轻烛:“是我。”

    古缊:“.......”

    看着堂堂正正承认的青年,他甚至有种掐死对方的冲动,到底与城主有多大仇怨啊,但对着那脸,又舍不得。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地的时候,一声鸟鸣从茶馆上空掠过。

    古缊神色一变,朝人粗声粗气地道:“走了,速速回府!”

    简轻烛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凶我吗。”

    古缊一噎,将灵石放在桌上,冷哼道:“我凶自己呢。”

    他背过身去,暗中捏紧拳头:没出息呀古缊,就这么怕把美人凶到落泪么,一定要他知道错误,跪地忏悔!

    但古缊转念一想,秦修敕都能容忍简轻烛在眼皮底下,安然无恙地蹦跶,他着什么急,不如遵从本心。

    “好像喝醉了,”古缊扶着额头,“轻烛,我刚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简轻烛眨眨眼,伸去一只手:“站得稳吗,我扶你。”

    他记得,醉酒会头晕目眩。

    古缊愕然,看了看纤长白皙的手指,又望向一脸担忧看着他的简轻烛,折扇一展,掩住嘴角笑意。

    救命。

    这都信了。

    两人一兽踏出茶馆大门,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些“仙门大会”的字眼。

    奇越听到这,在识海里磨拳擦掌,少有的兴奋。

    简轻烛:“你要参加?”

    奇越:“我不参加,但是不妨碍看热闹。”

    这界仙门大会,可是空前绝后的热闹,不仅修真界各方之主到来,连神秘的昆仑仙境之主都来了。

    当然,少不了大魔主秦修敕。

    他就是在这场仙门大会上,搅得灵域人仰马翻,不得安生。

    *

    城主府。

    秦修敕书房外,立着一只浑身烈焰的赤鸟,高仰起脑袋,在古缊伸手去触碰时,发出“咕——”的威胁。

    “还是那般不讨喜,”古缊回头,“这是东弦的灵兽。”

    说完,他意识到不该与简轻烛讲这些,闭了嘴,简轻烛看着赤鸟,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下。

    “咕~”

    赤鸟小小叫了声,凑到简轻烛身边,乖顺地低下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古缊见状啧了声:“见到好看的就这一幅狗腿样,没眼看啊。”

    赤鸟口吐人言,像小女孩的声音:“你滚蛋,讨厌。”

    正此时,一个青年男子从书房里走出,五官冷硬,神色严肃,眉间有道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他望了眼古缊,脚步不停,看样子不打算打招呼。

    “呦,魔君身边的右使大人,好威风啊。”

    东弦脚步一顿,皱眉道:“若不是左使传出的消息被我拦截,魔君已来夺取玄冰果了,你太疏忽大意了。”

    古缊呵笑:“说吧,今儿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东弦视线落在简轻烛身上,顿了顿,一招手将赤鸟召回。

    他向来寡言,没再说话,径直离开。

    与简轻烛擦肩而过的时候,简轻烛神色一变,忽地叫住他:“等等。”

    东弦回身,面带疑惑:“何事。”

    简轻烛靠近了点,立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眼神变幻不定,片刻扭过头。

    “哦,没事,”青年道,“我、我就看看。”

    东弦颔首离去,简轻烛看着他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专注极了,直到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简轻烛回过神,古缊狐疑地眯起眼,低声道:“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简轻烛神色一紧。

    被发现了吗?

    他看上了那人身上的鸿蒙之气,虽然只有右肩上一点点,好似在哪粘到的,但是,那点鸿蒙之气足够让他的修为恢复一些了。

    “没有。”

    不善说谎的青年,被问得仰头望天,又埋头望着地,雪白腮帮微鼓了鼓。

    “我、我没看上他的什么.......真的。”

    古缊又不是他,哪里会信,以为简轻烛对其一见钟情,着急道:“不能啊!你看上他什么啊,城主.......城主?!”

    不知何时,书房门口倚着个修长身影。

    被古缊这么一叫,秦修敕掀起眼皮,扫了眼耳梢泛红的简轻烛,薄唇微抿,转身回了书房。

    古缊随之被唤了进去。

    没人监视的简轻烛,出了城主府,紧追空中一丝微弱的鸿蒙之气,到了一座宅子。

    门口有守卫,简轻烛没法悄无声息地进去。

    他绕到后门,也有守卫,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赤鸟立在墙头:“咕~”

    简轻烛眼睛一亮,朝它招招手。

    赤鸟展翅飞了下来,乖顺道:“天神大人怎么来啦。”

    “我还不是天神,”简轻烛摇头,随后道:“我遇到些麻烦,你能帮我吗。”

    赤鸟愣了愣,欢喜地展开火羽:“阿嘻竟然有资格为大人效劳吗,阿嘻该怎么做呢。”

    简轻烛蹲在墙角,沉吟良久,凑到赤鸟耳边低声谋划起来。

    识海里,奇越一觉睡醒,外界天空暗了。

    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想看简轻烛在做什么,灵契一动,他发现简轻烛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奇越好奇着打量四周,陌生的院子,简轻烛躲在一颗大树后,鬼鬼祟祟。

    “灵主,你做什么呢?”

    简轻烛在心里道:“嘘。”

    安静了一会儿,另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浑身火红,赤鸟儿小声道:“大人,成啦,灵主被我弄晕在房间里了。”

    简轻烛:“你做的很好。”

    赤鸟欢喜不已:“能为大人效劳,是阿嘻的荣耀。”

    简轻烛摸摸它的脑袋:“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灵主。”

    说罢,他朝东弦的房间走去。

    简轻烛不会天真到,东弦会站在那一动不动让他汲取鸿蒙之气,因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东弦弄晕,任他宰割。

    此番,好在有赤鸟帮忙。

    识海里,奇越有些懵。

    他认得赤鸟,原著里东弦的灵兽,古缊和东弦是秦修敕的左膀右臂,两人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了。

    早期,东弦卧底在魔君手下,在秦修敕扳倒魔君,得到一小片鸿蒙珠碎片的剧情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奇越看着自家灵主小心推开疑似东弦的修行室,一脸茫然。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轻烛推开门。

    东弦的修行室内未曾设有窗户,此刻没点灯,一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

    简轻烛看着仿佛能吞噬掉人的黑暗,心口一紧,不敢往前走。

    好在,赤鸟按他的法子将东弦撂晕后,拖到了门口处。

    一回生二回熟,简轻烛轻手轻脚合上门,借着门缝一缕的光线,隐约看到一个背倚门扉,坐在冰冷地面的身影,低垂着头,看样子,昏厥得很彻底。

    简轻烛三两步过去,蹲下身,不假思索地将脸凑近对方的右肩。

    下一刻,他一脸疑惑。

    怎么没有了.......

    鸿蒙之气呢?

    简轻烛不死心地一手撑地,倾身靠近,在那人修长的脖颈处,洒下轻轻浅浅的呼气,反复嗅了嗅。

    好半晌,寂静的室内,响起青年低落的嗓音。

    “真的不见了.......”

    这时,本该晕倒的身影动了。

    “什么不见了,”

    一个冷沉的嗓音,在简轻烛耳边炸裂。

    黑暗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简轻烛,臂弯往回一拢,将几欲逃走的人一把拽到怀里。

    “师兄不如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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