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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只可爱鬼

    齐桁在听祁升说过时常能在窗外瞧见鬼后,就在买了符纸的第一时间画了几个符贴在家里,之后他也没有瞧见什么妖魔鬼怪了,便认为是符起了效果,也没有再忧心什么。

    更何况屋子的主人祁升也说能睡个安稳了。

    然而今晚月色正浓时,祁升正在自己屋子里处理着公司里的文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偏头看了屋外一眼。

    他漆黑的眸子一冷,却又在转瞬归于平静。

    祁升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对面正睡着齐桁……

    祁升思考了不到十秒,便将自己的头发揉乱了一点,还顺手将系紧的丝绸睡衣扯开些许,露出了少许锁骨和胸膛。

    随后祁升就悠悠的合上电脑起身开门,下一秒他就站在了齐桁的门前,思考了一下,还是先轻轻敲了敲门。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齐桁的声音:“嗯?祁祁?怎么啦?”

    齐桁说话总喜欢拉长了语调,听着像是只在伸懒腰的小猫。

    祁升在他开门前先弯了弯眼,随后又迅速的收住了自己的笑意。

    于是齐桁开门前就看见祁升一脸为难的站在他面前,眉眼里还有几分小心:“齐先生,我看到有……在我窗外。”

    齐桁一愣:“啊?”

    他惊奇道:“我特意贴了很多符在你窗户上的,这哪来的恶鬼竟如此大胆?”

    他边说,边要进祁升的房间查看,结果还没越过祁升,就被祁升一把抓住了手。

    齐桁回头,在祁升说话前就先接口:“我知道,你怕是吧。”

    他安抚的拍了拍祁升的手背,又回握住他的手:“那咱一起去瞧瞧?你要是很怕,你就抓紧点,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祁升听到这话,果断的将齐桁的手握得更紧,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神色,只轻轻的应了一声。

    于是齐桁就牵着高了他一截的男人往卧室里头走去,进去后,齐桁才发现祁升睡的卧室比他的要小一点,装修也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就再无其他的家具了。

    齐桁没多想,只扫了一眼,就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正如祁升所言,落地窗上赫然贴着一头浑身冒着黑气的恶鬼。

    那恶鬼凶神恶煞的,一只眼睛还是空的,半边脑袋都在掉脑花,看着就令人作呕。

    在见到齐桁后,恶鬼猛地拍起了窗户。

    就如同冰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一样,沉闷却又诡异的清脆,仿佛下一秒落地窗就会被他砸破。

    恶鬼本来是可以直接穿过落地窗进来的,但因为齐桁的符,将它拦在了外头。

    这还是这恶鬼不是寻常的鬼,若是寻常的鬼,敢靠近,就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那真就是自取灭亡。

    齐桁仔细端详了一下:“这鬼有主啊。”

    他有些诧异:“现如今居然还有人会降鬼,用阳气给鬼镀一层保护伞?不错啊,我都想见见对方了。”

    乍一听这话,祁升握着齐桁的手无意识的缩紧了一点。

    他动了动自己另一只手,到底还是用两只手抓住了齐桁的手:“齐先生……”

    “别怕别怕。”齐桁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语气,还宽慰了句:“我这就送他上路。”

    他话音落下时,凭空用空闲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随后那恶鬼便发出凄厉的尖叫,只见蓝色的火焰在他的腿上烧起来,不过顷刻便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了蓝色的火焰中,随着火海一点点缩小,恶鬼的尖叫也越来越惨烈。

    等到最后声音消失时,蓝火也跟着一起湮灭,恶鬼便彻底消散。

    齐桁抿了一下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空着的那只手有些微弱的颤抖,是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他庞大的灵魂。

    这身体太弱了。

    齐桁叹了口气,握了握拳掩住了自己的虚弱,转身又安抚的拍了拍祁升的肩膀:“好啦,没事了。”

    他本想着赚到钱了可以考虑搬出去了,现在看来还是再等等吧。

    祁祁帮了他这么多,他也该帮祁祁一点。

    祁升伸手抓住齐桁另一只手:“齐先生。”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很纠结,但最终还是垂着脑袋轻轻的问:“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很害怕。”

    他说:“我刚刚被吓到了,一时间睡不着。抱歉。”

    齐桁心一软,没忍住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怕鬼这事儿又不是咱的错,道歉做什么?一起睡就一起睡呗。”

    他以前遇上□□的时候还和几十个人一起挤在破庙里将就呢。

    现在和祁升一起睡一张一米八的大床,算得了什么?

    鉴于鬼是在祁升的屋子里出现的,所以齐桁带着祁升进了自己的房间。

    祁升扫了一眼,齐桁桌上摊着一本本子,他没有多看,只注意到上面写了一条:一定要纠正自己的口癖。

    齐桁说话若是放以前,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但现在……

    的确有点奇怪。

    祁升默默的抱着自己的被子准备往地上铺,就见齐桁把床上的被子往旁边挪了挪:“你睡这边,咱瞧你体温挺高的,应该怕热吧,对着空调凉快些。”

    祁升一顿:“齐先生,要和我同床?”

    齐桁也一愣:“啊?不然呢?”

    祁升垂眸,嘴角勾出一个笑,将被子放在了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没事。”

    他顿了顿,又补道:“我睡相不太好,劳齐先生多担待一下了。”

    齐桁:“啊……好。”

    他诚恳道:“我睡相也不太好。”

    两人上.床熄灯后,祁升便问道:“说起来,齐先生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睡?”

    齐桁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其实王小姐那事儿有些疑点,我有点想不通。”

    -“嗯?”

    -“首先是王小姐肚子里的怨鬼,我一开始以为孩子是因为被堕胎后其母自杀,吸收了其母的怨气方形成怨鬼找袁智算账的。但王小姐今早同我说她联系到了那位夏小姐的家人,夏小姐是在几个月前才自杀的,并且自杀的原因也并非全是袁智……”

    齐桁说:“这就不足以构成怨鬼形成的条件了。再说那小孩成了怨鬼后找错了人就算了,错了还不出来……以及袁智脖子上那尊开了光的佛像替他避灾,我总觉得这环环相扣的巧合有些过于巧了。”

    祁升静静的听了会儿:“所以齐先生是想?”

    “想不出来。”齐桁说:“所以我打算顺其自然,先睡觉再说。”

    祁升也不觉意外,只应声:“齐先生说的是。”

    齐桁也应了一声,随后两人就安静了下来。

    屋内一片寂静,齐桁闭着眼睛,也不知怎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方才开门时见到祁升的场景。

    男人的发丝有些凌乱,微开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点结实的胸膛……

    齐桁心想,祁祁身材应该挺不错的。

    他抱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藏在衬衫底下的肌肉力量。

    齐桁没什么烦恼,入眠的十分迅速。

    只是今夜的梦多少有点偏向噩梦。

    在梦里,他被无数的藤蔓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什么符都画不了,空有一身本事却毫无办法。

    只能任由那些藤蔓缠着,几乎要将他勒到窒息。

    而等到齐桁从梦里醒来时,就彻底怔住了。

    睡前还在他眼前的晃了一下的场面被放大了无数遍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鼻尖抵着祁升的胸膛,整个人都被祁升隔着被子抱在怀里。

    淡雅而又令人舒适的檀香萦绕着他,齐桁并没有半点的不适。

    祁升的下巴压在他的头顶上,齐桁费了好大劲转动眼珠子,通过床头辨认,才知道不是祁升睡相不好滚到了他这边,是他睡相不好滚到了人家怀里。

    可是……

    齐桁纳闷的想,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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