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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污秽、里世界

    “浅上藤乃。”舍曲林停下脚步,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正站在一片居民区里,这地方靠近贫民窟,狭小的一户建透着老旧的气息。此时已经是很深的夜,家家户户的窗口后面都已经黑下去,只有路灯将昏黄的光照在柏油路上。

    “林先生?”随着他的脚步,女孩也温顺的停了下来,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

    他们从医院出来已有三个小时,麻药的效果基本过去了。浅上藤乃捂着包扎好的小腹,上半身微微弓起,显现出病人虚弱的模样。

    舍曲林没有立刻说话,他转过身审视着她,但依然没有寻找到那种让他不适的异常。

    藤乃安静地站在他的影子里,她此时已经换了衣服,原本的那条黑色长裙浸透了鲜血不能再穿,舍曲林就趁着手术时间去给她买了一条宽松的棉裙。现在这条白裙子在夜风里微微浮动,露出裙摆下一点纤细的小腿,皮肤仍像青白的玉石一样透着失血过多的冷感。

    比起咒术师和异能者,魔术师在体质方面真的很差啊。舍曲林盯着那一小片皮肤,忍不住又想到中了枪还像没事人一样的芥川龙之介。

    --也不知道那孩子今天晚上会在哪过夜,他和银的住处已经没有了。虽然他把客房收拾了出来,但芥川既然说了不会搬进他家,所以大约也只是空着。那么,让藤乃暂住几天应该也没有问题。

    “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是自己从家里逃走的,即使变成这种样子也不想再回去。”刚从麻醉中醒过来,面对着他‘用不用联系家人’的询问,浅上藤乃坚持着。

    “那么,你要去哪呢?”他没有再多劝解,只是顺着问起她今后的安排。

    按照常理,做完手术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的,她的伤口深及内脏,又不像异能者一样耐受力强到被机关枪扫射都不会当场死去。

    “我不知道,但不能待在这里,会被找到的。”仿佛麻醉药的效果还存在,浅上藤乃的面容依然像人偶一样平静,但深红色的空洞眼眸里却像要流出眼泪。

    “会很痛啊。”喃喃的,游丝一样轻微的声音。

    --因为想逃避,所以就这样没有目的地漂泊吗。没有根茎的花即使可以顺着水流走,也迟早会沉落进淤泥里。

    --但是。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话无论如何还是说不出来。

    他非常讨厌看到小孩子露出流浪小狗一样惶惶不安的表情,就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信赖的人一样。因此最终舍曲林只是用指尖敲打着膝盖,抛出一个强硬到不能称作建议的提议:“那你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现在已经太晚了。你刚做完缝合,我认为还是要等伤口长好一些后才能住旅馆,在那之前你可以住在我家的客房里。”

    “啊……真的可以吗?”浅上藤乃睁大了眼睛,这时候她看上去生动了很多,那种人偶一样的气质淡去了。

    “并不是想长期收留你的意思。我家里还有别的小孩要照顾,只是他们晚上不回来,所以床空出来了而已。”舍曲林轻声说。

    他垂下眼看着地面,被灯光拉长的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流淌,从人形扩散蔓延,仿佛一团泼开的浓墨。漆黑的雾气在他的披风下翻卷着,地面上的阴影如同漫开的水,他们脚下的这段路面顷刻间就被黑色吞噬。

    --就像嗅到兔子气味的猎犬一样活泼。

    终于找到了。

    浅上藤乃注视着这个人,眼瞳深处有电光一般的红绿螺旋隐隐跳动。她的嘴唇微动了几下,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舍曲林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他已经转过了身,背对着浅上藤乃,这也可以说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但他的面前是长而曲折的马路,路上空空荡荡,连一只野猫也没有。

    昏黄的路灯在柏油路面上投下一个一个橘色的圆。

    所有的圆都一模一样,路旁的一户建也一模一样。灰黑色的窄路延伸向夜色深处……路灯光芒的尽头,是幽深的黑暗。

    “……回去之前还有最后的大扫除要做,毕竟不能把外面的垃圾带回家里啊。”舍曲林的声音很平静,“辛苦你了,藤乃,请再等一分钟。本来我们可以坐jr回去,但我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我的手段。”

    直到这时,听到他的话,浅上藤乃才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

    四周都太安静了,这种破旧的地方本不该如此沉寂。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夏天,但路上没有醉鬼,风里也听不见柏青哥和老虎机的声音。

    “藤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导--关于‘灵’与‘污秽’。”舍曲林从披风下拔出洛阳,振刀甩去附在上面的黑雾。“灵--也被称作咒灵,诞生于人类的恐惧,而所谓的污秽则类似于恶鬼,乃是人类执念与兽性结合的产物。它们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危害人类的兽,所有行动最终都指向对人类命运以及未来的破坏。它们的**永远得不到满足,即使吞噬所有生命也不会罢休。”

    浅上藤乃抬头看着他笼罩在漆黑雾气中的背影,夜风吹起她鬓角的长发,紫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眼。

    起风了。

    在猛烈到让人无法呼吸的狂风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人耳并不是特别灵敏的器官,事实上十五分贝以下的声音对人类而言都属于‘安静’。但在这阵风吹过的同时,所有听不到却能构成人类感知的噪音都消失了,浅上藤乃捂起耳朵,感觉自己像掉进了真空。

    --那样永恒寂静、永恒虚无的世界。

    所有被风掠过的路灯都像烛火一样接连着熄灭,道旁树的枝叶疯了一样颤抖,浓黑的树冠摇晃着倾斜。然后,彻底的黑暗降临,光线像声音一样,被风吃掉了。

    浅上藤乃弯下腰,用胳膊压住在狂风中翻飞的裙子。极深的不安与恐惧令她本能地发出尖叫,但她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歇斯底里到喉咙撕破一样疼痛,耳朵里依然是寂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的声音同样被吃掉了。

    “后退吧,藤乃。不要怕,我会给你留一盏灯。”死一样的寂静中,浅上藤乃听到了男人平静的嗓音。因为是在绝对的安静中听见,所以产生了奇异的感觉,这绝不会有错。

    啪嚓。

    如同划亮一根火柴,黑暗中骤然亮起苍白的微光。畸胎一样的白色小怪物涌动着从雾气中拱出,在虚幻的尖叫中捧出锈迹斑斑的哥特式提灯。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黑暗,四周的环境完全改变了。一户建被残破的废墟替代,柏油马路变成了肮脏泥泞的蛛网小路……浅上藤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贫民窟,后背贴着那堵长满青苔的墙。

    男人低沉干渴的喘息无处不在,所有黑洞洞的窗口和门洞后都站着扭曲的人影--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但她还是紧紧捂住嘴,即使红绿色的螺旋已经开始在画布上闪烁。

    “恶灵的出现伴随着‘表世界’的浮现,所谓的表世界是平行于现实的梦。但是,虽然是虚假的东西,如果不能杀死恶灵,梦也就永远不会结束。”

    浅上藤乃抬头看向前方,被提灯的光照到的地方还是黑雾弥漫的样子,但那浓墨一样浸染一切的影子已经消失了。表世界覆盖了现实世界,也吞吃了阴影--

    狂风仍然没有停歇。舍曲林信手将洛阳插入地面,古老的长刀没入石砖像切开黄油一样悄无声息。

    “宇宙,天空,深海。”他抚摸着接在刀柄上的短刀曼声低吟,血顺着刀刃流淌。

    “宇宙即深海,深海归之天空。天空存之以月,月降临于神,神即圣杯。”

    并不是祭神的歌咏,男人的嗓音温缓,仿佛只是随口吟诵着诗歌。但随着他的声音,这个表世界骤然安静下来,万事万物都凝固在了这个瞬间,而这一瞬间漫长如永恒。

    呼啸着的风停止,被吹得倒伏的草叶保持着弯曲的姿态。唯有阴霭沉沉的天空像被撕裂一样分开,苍白满月自天之间隙垂落,像是漫天雨云睁开了巨大的无神眼眸。

    月色如同薄霜,清寂的月光照亮了洛阳的刀刃。刀光如同清水般顺着刃口淌下,淋在刀锋上的鲜血丝丝缕缕地蒸腾成猩红的血雾。在被刀刃引入土壤的月光碰触到地面时,渗入石砖的鲜血也如同爆沸的水一样发出清亮的崩裂声。

    血雾在空中弥漫扩散,地面上被月光照亮的血渍发出奇异的莹色。舍曲林的血如强酸般腐蚀着一切接触到的东西,破旧的石砖碎裂,散发出腐臭的淤泥冻结,杂草化作飞灰,而恶鬼般的人影如同白纸上被用力擦除的铅笔字一样散去。

    表世界的一切都在破碎,而这场崩坏的始终都悄无声息。

    眼前的事物像被揉皱的画纸一样破碎,黑雾从表世界裂开的缝隙中溢出,浅上藤乃这时候才意识到,那死一样的绝对寂静并不存在于恶灵的表世界.....它来源于舍曲林的黑雾,是某种领域降临的前兆。表世界并没能覆盖阴影,相反它像掉落在捕虫草上的昆虫一样被咬住了。

    没有东西能够吞噬虚无,因为那是绝对的‘空’。在寒冷的终局到来之前,万物就已然归于沉寂--

    就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压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竟然一口气收到四十瓶营养液……看到的时候正在外面散步,震惊得我面包都掉了,还以为是系统又出bug了……今天又收到了一瓶,我竟然有42瓶营养液了……简直难以相信,我何德何能竟然被这么鼓励,风暴哭泣5555555你们怎么这么天使!

    非常非常感谢白花花,我真的很高兴tut你真的不知道我昨天为了确认这不是bug刷了多少次后台……

    还有临时小天使!!!我抱紧啵啵啵,我爱你!我太惊喜了!

    本来今天想努力一个二更,但是我真的太慢了,我的手我的脑子,你为什么如此不争气(嚎啕)我试试看周末能不能搞一个双更出来ort

    每天看着评论和收藏慢慢变多,本寂寞的单机战士真的好开心啊555每天点开都充满期待,码字也很有动力,真的很感谢……你们都是我的天使我的超人(抱紧)

    ·舍曲林的读词改自fgo第二部pv开头。

    ·下一章会有新角色登场!不是储备粮(?),是成年人!要来猜猜是谁吗!

    (骗评论如此粗暴,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