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虎杖悠仁提醒他:“港/黑干部，同样戴黑帽子的那个。老师你说你很欣赏他对跑车的品味。”

    “哦。”五条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啪’的一拍手：“个子很小只的那个，荒霸吐的容器。”

    虎杖悠仁死鱼眼。

    不要讲漫才了啊，五条老师--

    五条悟转过脸对着他，也不知道深更半夜蒙上眼罩还能看到什么:“嘛，说起来那家伙虽然和你性质很像，但仔细研究还是不一样的。你身体里的这个……”

    他伸手在虎杖悠仁脑门上一点：“--好歹能说话。那个中原中也啊，和他结合在一起的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怪兽。”

    “怪兽……”虎杖悠仁喃喃自语，他念着这两个字有点走神，也忽略了五条悟点在他额头的手指。

    “咳咳--”戴着眼罩的白发男人清了清嗓子，手指一戳。粉发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去，结果趔趄着险些掉下楼。

    “不要想那么多，悠仁。”五条悟在学生肩膀上轻轻一拍：“他能过得很好，你也可以。你看，你至少在身高和学历上都比他强嘛，还是我的学生。”

    “……我知道了，老师。”虎杖悠仁得到安慰，心里忍不住涌出了感动。

    他重重地点着头，但同时又忍不住想到那位深更半夜还要被他们cue到的中原中也……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梦里打喷嚏啊。

    “虽然异能与咒力是两种体系，荒霸吐和宿傩也完全不同，但‘束缚’的本质还是一样的。中原中也能束缚荒霸吐，原因可能有三种。”五条悟往前两步，像燕子似的站在陡峭的屋檐边缘上。

    他踮着脚，只靠脚尖支撑身体，却一晃也不晃。

    “第一。他和你一样是特殊的容器体质。”他竖起食指，比出一个1。“上层那些家伙虽然都是笨蛋，但对异能者这种高危害群体的情报搜集工作做得还算到位。但是，对于中原中也这个人，所有情报也只停留在知道他与擂钵街爆炸有关这一步了。”

    “不过，既然他承载了荒霸吐的力量，那就证明他确实有天赋。”

    五条悟仰起脸，看向蓝黑色的夜空，发出赞叹的感慨。他竖起中指，像自拍的国中女生一样比出一个剪刀手。

    “第二，异能者在封印神灵方面有更多经验~已知，中原中也最早出现在大爆炸的时候，而研究所的爆炸是因为荒霸吐暴走--虽然原因不明，但显然那个研究机构没办法让它完全听话，而港口mafia在科研上并不突出，在封印荒霸吐这件事上应该也无能为力。因此，求证可得，这个选项应该完全pass！中原中也应该完全是在以肉/体束缚荒霸吐才是--”

    虎杖悠仁皱起眉头，沉思：“但是他看起来很正常，使用异能力的样子也很轻松。”

    “来，说说，在我们观察他的这几天里，你都发现了什么？”五条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虎杖悠仁思考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青年的身影，以及伴随着他出现的那种污浊恐怖的暗红色力量--

    不知道是出于荒霸吐的野兽直觉，还是身为黑手党干部经历了太多磨炼，中原中也的直感敏锐到即使五条悟亲自出手，他们也还是被发现了许多次。

    --每一次对方的攻击都快且突然，几乎擦着他们的脚尖打过。

    大地开裂，楼房被贯穿，那黑洞一样的重力子弹带来的压迫感，与看到老师施展无下限术式时一样。

    “我觉得他身上应该还是有东西在抑制的……”虎杖悠仁回想着中原中也使用异能力时的样子，忍不住咂舌：“很bug啊！随手搓黑洞的能力怎么看都超限了！虽然五条老师你也是bug一样打破常理的人……但我还是无法想象他仅凭自己就可以控制那种程度的力量啊。异能者没有血统的说法，好像也没听说他们有六眼之类的天赋。”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90分！”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树枝，蹲下来就着瓦片上的灰土上画出一个瓶子。

    “这是中原中也。”五条悟指着瓶子，“一个容器无论有多大的容量都是有限的，而所谓‘神灵’带来的力量就接近于‘无限’。因此，从它们那里抽取力量就像打开水龙头往小瓷瓶里灌水，如果水流太大，超过了排出的速度，瓶子里的水就会溢出来--走火入魔！”

    他在瓶子上划了个叉。

    “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容量到底有多少呢？那个‘污浊’状态，wooooo，简直就是喷出岩浆的火山口。”五条悟的语气相当浮夸：“虽然火山爆发也不是很罕见的事，但中原干部竟然能自己停下来，这不是很了不起吗？没有发疯到死或者彻底变成失心疯，真是世界奇迹！下次过来要不要去挑战一下他呢，友好交流一下封印手段，悠仁？”

    “呵。”虎杖悠仁还没说话，宿傩就又冷笑着从他脸上冒了出来--大概是之前一直在偷听：“荒霸吐？封印？哼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笑话啊！那可是大地深处的黑火之兽，人类的天敌！它和污秽在本质上……”

    “走啦走啦！”他的话被五条悟掐断了。白发的咒术师出手如电，但宿傩消失得更快，于是虎杖悠仁代他受过，脸上留下了一个指头印。

    他转移了话题。

    “悠仁，为了你们以后的见面，要每天坚持喝牛奶！”

    五条悟顺势把手滑下来架在他肩膀上，大拇指一弹，向港口mafia黑色大楼的方向点了个赞。

    ……

    中原中也并不在横滨。此时他正在飞往意大利的红眼航班上蒙着眼罩睡觉。

    空姐静悄悄地从过道中走过，听到这位据说身份很可怕的客人在梦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难道是空调太冷把他冻感冒了吗？

    抱着这样的担心，空姐悄悄调高了他那边空调的温度。

    ……

    “好了，就是这里。”舍曲林拉开门。

    他拔下钥匙准备收回披风下，然而就在此时，站在门口的藤乃“啊”的惊叫出声，猛地后退。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忘记了脚下还有门槛，脚一绊踉跄着就要摔倒。

    细长的白影从门后的黑暗中疾射而出，像毒蛇一样咬向浅上藤乃的咽喉。杀意在贴近她脸颊的时候猛地暴露，带起的风如同刀割。

    “扭……”红绿两色的光在布刃上跳跃，藤乃瞳孔骤缩。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收紧却没有松开，血液涌流的声音。

    一只手闪电一般拎住了她的衣领，把她往旁边一扯。

    男人把她扶好，看她站稳才松开了手，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捏着那条几乎要割断她脖子的东西。

    现在看来，那凶猛如蛇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条棉麻的布料，软踏踏的被舍曲林捏在手里，像死掉的白蛇。

    “芥川？”舍曲林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刃，抬头看向门后的黑暗。

    回答他的是一阵病弱的咳嗽声。

    浅上藤乃听到拖鞋踩着木地板的微响，随后黑暗中慢慢显现出一个纤瘦的白色人影。

    没有开灯，来人从漆黑的走廊那头走来，站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个十来岁的清瘦男孩，披着一件相较于体格来说很宽大的白衬衫，看起来轻得像要飘起来。他的胸口包扎着绷带，脸色很白，一双瞳子幽幽的，深得看不到底。

    他盯着浅上藤乃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的眼神很干净，藤乃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敌意或邪念……也看不到自己。

    舍曲林松开手，那条布料落在地上，像蛇一样顺着地面簌簌游走。

    “……我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在屋里，但由于这件事本身就很出乎意料，因此看到芥川站在面前时，舍曲林一时间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打招呼的声音也有些生涩。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回家的时候说一句‘我回来了’。

    啊啊。之前，之前那个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的人，是谁？

    他捂住额头。

    不过，这种不适应只是一瞬间，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家。舍曲林伸手打开走廊的顶灯，led灯的白色光被带雕花的磨砂玻璃柔和，积在地面上的光晕如同大海的波光。

    他在门口换上拖鞋，又招呼藤乃进来。

    “银没有过来吗？”舍曲林给她找备用的袜鞋，却发现给银买的女式拖鞋还放在鞋柜里，芥川那双毛绒绒黑猫模样的拖鞋的倒是已经穿上了--他本来还在担心会被嫌弃，虽然买的时候芥川也没有反对。

    “没有。”芥川龙之介往门后走了几步，靠着墙站着，给舍曲林让出换鞋的地方。他看着舍曲林脱下披风和外套搭在手臂上，低低地咳了两声：“傍晚的时候在下过来，但是你不在。银已经有了休息的地方，所以我多等了一会儿。”

    “找到新的住处了吗？”舍曲林走在前面，他回了家就把外套都脱了，踩着一双大概只适合幼女穿的、毛茸茸的蛋黄君拖鞋，穿着衬衫、马甲和骑士裤走来走去。

    “嗯。”

    “如果在外面没有特别合适的地方，就还是过来住吧，很快就要冬天了。”舍曲林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把外套挂在实木的立式衣帽架上。两个小孩都没有外套，因此他的领巾在衣架上也有专门的挂杆，纯白的丝巾垂坠感很强，在黑胡桃木的映衬下白得像一捧雪。

    “……”芥川抿了一下嘴唇，“嗯。”

    浅上藤乃看了他一眼。

    她的视线并没有被察觉，因为芥川龙之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除了见面时的那一眼，他就再没有给过她多余的眼神了。

    他只是看着舍曲林的背影，眼神很安静。或许是因为角度变了，那对浓黑的瞳子里此时竟然也微微亮了一点，映着清凌凌的一点灯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我我我是上了天堂吗！营养液给孩子砸蒙了呜呜呜呜（哽咽）谢谢汤圆小天使的6瓶营养液！还有阿姈大佬的60瓶！！！我已经被砸傻了说不出彩虹屁了，就让我抱着营养液在幸福之海里溺死吧！！！！！！

    66大顺，今天也很顺利的签约了，谢谢家人们的支持tut能被你们看到，我真的太幸运了！幸运之神果然是爱我的！

    这章有点卡，因为都是比较琐碎的过渡所以有些不知道怎么写了……就写了挺久，本来打算赶9点，但改来改去总是不满意，到现在才感觉勉强能看qwq请原谅我晚了（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