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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我是他妻子

    刘季言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最终机械的女声响起:“您拨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在听到嘀声以后留言,留言会以语音方式发到机主的邮箱。”

    我如释重负,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或许他还在外面应酬。

    现在夜不算深,四下静悄悄的。我躺在我老妈在装修的时候就给我准备好的房间里,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都是放松的。我不看书不看报,手机也懒得翻,就这样躺在软软的床上,完全放空自己,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三年,我学会了冥想。

    时间在冥想当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醒过来以后才发现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刘季言的号码拨过来的。

    我看了看时间到了十点一刻,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再次回了过去。

    这回电话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有人接了:“喂,您好。”

    电话里传出一个清冽的女声,我怔了一下没说话。

    “您好,您是哪位?”她在电话那头说。

    “您好,这是您的号码吗?我找刘季言先生。”我想到他已婚的身份,在他名字后面加了个先生。

    “哦,我是他妻子,您是哪位?”她语气放松下来问,“他在洗澡,您有什么事?”

    “我是他一个朋友,您……”我说到这里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假装手机突然没电。

    我高估了自己的勇气,我竟然不敢面对他的妻子。她在电话那头简单而霸道的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我在电话这头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和刘季言之间的事闹得不大也不小,三年前知道的人不少。

    如果他的妻子爱他,那她一定知道我的事。我才一出来就和他联系,说出来谁都会多想。我没必要给他添乱。

    放下手机,我听到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项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声一点儿,若珊估计睡了。”

    “嗯。”我老妈应道,“你们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先准备出来,要不要熬粥。”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我蒙着被子装睡,装到最后居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我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手机,一开机就看到有三通未接电话,都是刘季言的。我看看时间,才早上八点,他现在应该在家里吃早餐,等到十点多再打吧。

    我想到这里,才忽然发现,面对刘季言我居然畏畏缩缩起来,前怕有狼,后怕有虎。

    十点半我给他再次打了电话,这回他本人接的。

    “你好,若珊。”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我大气也不敢出,缓了半刻才慢慢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知道你出来了,只是没理由去探望你。”他一顿,声音微哑的说,“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我问。

    我们差不多两年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第一通电话如此小心翼翼。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然后很突然的笑了起来,声音带着阳光的明媚说:“我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会想你。”

    “哦。”我应了一声。

    他又沉默,而后一字一字的慢慢说:“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在什么时候会想你吗?”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妻子接的,她说你在洗澡。”我马上道。

    他刚才的话暧昧了,不是一个已婚男人应该说的。

    “你找我什么事?”他声音里的哑意消失了,沉稳有度的问,“如果方便,咱们不如见面聊,我许久不见你,想给你接接风。”

    “我想知道我减刑的事。”我直奔主题。

    他顿了一下说:“好,那见个面吧。”

    我向他要地址,他想了一下说:“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对北京并不十分熟悉,再加上这三年未踏出监狱一步,想了想就说了我所住小区的名字。他对我说你等着,最多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以后,我下楼,才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铮亮的奥迪A8停在路边,明显的是占道停车,站在不远处的警察却像没看到一样。

    我还没走近车子,车窗打开了,刘季言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坐在后座,穿着黑色的衣服,人好像瘦了,但气质更沉稳了,他向我招手说:“若珊,上车。”

    看到刘季言的一瞬间,我有点恍惚,仿佛时光如前,一切都没改变。

    司机跑下来帮我拉开车门,我就坐在刘季言身边。

    “你不是说记司机来接吗?自己怎么来了?”我问。

    “他不认得你,我手机里也没你的照片,我怕他接错人。”刘季言简单说罢,对司机说:“去格调吧,订个包间。”

    “好的,先生。”司机应了一声。

    刘季言闭目养神,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说:“你这次来北京是短期旅行,还是久住?”

    “为什么这样问?”我问他。

    “你在海市没生意没人脉,所有的人脉都被莫云飞握在手里。你老妈在北京算是个小名人,你若呆在北京多少能借势。”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又道,“我和你也算是旧识,有事只要说出来,我就帮你。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留在北京。”

    “你对我的情况很了解?”我问。

    “你说呢。”他明显的不想再多说话。

    我也没再追问下去,毕竟车子上还有其他人。

    到了以后,我才发现格调是个会所,在东三环。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青砖大院,进去以后倒是别有洞天的。

    走进房子以后,我又被震了一下,装修真心有品味,白色灰色和黑色为主调,服务人员都是设计感十足的黑色套装。

    他进了包间,服务员上的是茶。

    他给我倒了一杯,松了一口气说:“其实就是找个理由和你见一面。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了,没找到去海市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想给你惹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刘季言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他武断了很多,从吃喝到行程,再也不会征求我的意见。我有一点失落,但转眼一想似乎又是正常的,我现在和他算是什么关系?最多是朋友吧。

    “我接到减刑通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除了你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帮我到这一步了。”我看着刘季言,“关于这个,你有要说的吗?”

    “其实我没做什么。”刘季言正在给自己倒茶,听到我的话一顿,茶水倒到了外面,他不动声色用茶水巾擦了一下手说,“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你能出来最好。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没把你身上的事洗干净,我心里还是不甘的。只不过,有些人做事太周全,一时半刻找不到漏洞。”

    “捞我出来,花了多少钱?”我见他承认了,直接问。

    “没花钱。”他说。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要把公司卖掉?而且是卖给莫云飞?”我问。

    他笑了笑说:“若珊,出来了就好好活着,别的不用想。至于谁算计的你,现在大家都知道,苦于没有证据。你只要好好的,其它的事我去办。虽然我结婚了,你的事我也会管到底。”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想你。”他倒是直言不讳。

    “可,你结婚了。”我说。

    如果现在这种情况,他未婚,我未嫁,我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不关于感激,不关于爱情,而是因为天下再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未婚,你嫁我?”他挑眉一笑问。

    我不说话了。

    现在事实已成,说那些假设没用,于是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问道:“我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卖公司,你和莫云飞之间有没有交易?”

    我觉得这些问题不难,刘季言却回答不出来。他顾自的喝了好久的茶,抬头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出来了,这比什么都好。至于莫云飞你真的不用管,我来收拾他。”

    “你怎么收拾他?”我看着他,“你现在没公司没钱,要怎么收拾他。一个成功的流氓就是成功人士,他的钱和他的人脉是别人比不了。”

    “我比得了。”刘季言说。

    我不说话了,期待他讲下去。但是他只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到我一直盯着他看,伸手帮我拢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说:“不要问那么多,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但有一件,暂时不要招惹莫云飞。”

    我刚想说什么,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我看了一眼刘季言。他轻声说:“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浅蓝色的刺绣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明显这是不服务员。

    她看了我和刘季言一眼,笑着走到刘季言身边坐下来,对我笑道:“你是阮若珊吧,季言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你。你一出来,他马上就让人去打听你的消息了。我知道你们曾经差一点结婚。”

    她说起我和刘季言的过往如数家珍,我猜出来她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刘季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