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刺

掌心刺 > 179 判决结果

179 判决结果

    莫云飞终于正常了一回,这一次没有刻意为难我,正正经经的住起了院。我也看得出来,他的伤很严重,每天精神都蔫蔫的,除了睡觉和吃东西,就是躺着看看东西,有时候老半天也不见他动一下。我问他看什么,他都把平板电脑面儿朝下一扣,说没看什么,瞎看呢。

    我不相信,但也没必要去弄个水落石出。

    他和我之间,关系没亲密到我需要知道他的任何事情。

    因为糖糖被绑架的案子,最终的宣判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一周。

    这一次的等待,我不着急了。在这样的铁证下,云诺就算是在通天的本事,也得被判刑了。

    最终的审判用了两个小时,法院再次举出新的证据,站在被告席上的云诺面如死灰。

    我和她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云诺被判了十五年。杀人罪只判十五年,说实话,挺轻的。但,这是我尽最大努力才得到的结果。

    法官宣读完结果以后,我觉得有点恍惚,像在做梦一样。

    莫云飞还没出院,医生说还需要再有一周的时间。我从法院出来,回家看了看糖糖,直接去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我听到他在打电话,出于礼貌,我准备转身就走,等过一会儿再回来。就在这时,我听到莫云飞说的话,站住。

    他说的是与案子相关的。

    这是我的事,不由得我不关心。我马上把礼貌什么的抛到脑后,事关自己,不敢君子。

    “这样判是不是太轻了,我现在就是想给苏楚天找个公道,给阮若珊一个清白。”他说完以后停了下来,大概在听对方讲话。紧接着,他又说:“像这种判错的,还莫名其妙去服刑的,是不是国家应该有补偿啊。背了这几年黑锅,总不能白背。”

    我站在门外,他在门里。

    我听了他打了半天电话,说的都是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事。我心里暖暖的,忽然间发现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全世界并没有把我遗忘掉。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莫云飞现在即便能暖了我的心,也暖不到我的人了。他的暖男之举,来得太晚了。忽然间,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个男人为你做一件事,在什么时候时机做很重要,早了晚了都不对。

    我经历了太多,多到我几乎失去了感知爱的能力。

    我听到莫云飞挂断电话,逃一样从病房门口离开。在医院楼下转了很久,我去了附近一家进口水果店给莫云飞买了一些进口的山竹。

    他最爱吃这个,我仍然没忘记。

    我敲开门的时候莫云飞正在全神贯注的看平板,抬头看到我以后,迅速把平板面儿朝一下放了。在他翻转的一瞬间,我看到平板上一堆红红绿绿的线。

    他难道在炒股票……不对,应该不是。莫云飞对于炒股这种投机性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他认为炒股票和赌博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技术性的东西,凭的全是运气。

    我假装对此不感兴趣,给他剥了一盘子雪白的山竹,递到他手里说:“吃点水果,知道你不爱吃的。”

    他看了我一眼,很挑剔的拿起一个山竹放到嘴里,吃完以后才点头说:“不错,现在挺会买山竹的。以前你买的不是放得久的,就是里面有着巨大核儿的,根本没法吃。”

    我笑了笑:“人上当多了,总会长出点儿经验来吧。”

    他倒没取笑我,嗯了一声说:“谢谢你还记得。”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岔开了话题问道:“你现在马上就要出院了,以后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当无业游民。”莫云飞笑道。

    “好。”我一听就知道他没说真心话,也不想再问下去。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看了几分钟看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马上追问:“怎么了?你就这么高兴我做无业游民?万一我饿死了怎么办?”

    “你老妈现在什么身价,别人不知道,我不知道吗?你要是能饿死,天下的人得饿死三分之二了。”我看着他说,“我是真心问,你是无心答,我没必要再追问下去了。”

    他笑得有点没皮没脸,拉住我的手说:“好好好,我说我真实的计划。”

    我抽回自己的说:“我是想看看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我确实是想做一段时间的无业游民,等到三四个月以后吧,再想想创业的事。其实我一出来就有公司高薪来挖我了,不过我不愿意去。自己干惯了老总,再去给别人打工,心高气傲,接受不了!”他说。

    这倒是像真心话,我看着他说:“那好啊,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你是我哥,也是糖糖的救命恩人。”

    他笑了笑:“别这么说,我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救糖糖是看你的面子,我对不起你的时候那么多,老天总算没放弃我,给我找了一个报答的机会。”

    “那你是说不需要我帮你了?”我故作轻松的说。

    他稍一犹豫说:“暂时不用。”

    莫云飞变正经了,他这种正经的谈话风格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他恢复很快,到了预定的出院日期,经过检查已经完全符合的出院条件。他的出院是我办的。出院以前,他就安排好自己在北京的住处,是一家酒店。

    我开车着我老妈的车子送他去酒店,到了酒店门口我忽然有点担心了,问道:“你确定住酒店,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住处?”

    “除非你同意我住到你家去,否则还是酒店方便。”他朝我笑着说。

    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把车子停好,拉开后备箱,拿起他小小的箱子说:“你哪个房间,我送你上去。”

    他又笑道:“我现在身体好了,你是想送我上去,然后顺便赠我一个全身按摩吗?”

    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他变正经了。

    我把包重重的塞到他手里说:“送到了,我仁至义尽,有问题给我打电话,独处一室的就算了。以后,咱俩永远不可能再有独处一室的机会。”

    他没生气,拎着包朝我吹了个口哨,转身进了酒店。

    我站了几秒,上车回家。

    这一段时间为了照顾莫云飞,我陪糖糖的时间很少,决定他出院以后,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好能抽出一周的假,还她好好休息几天。

    莫云飞出院不足一周,我接到了刘季言父母的电话,语气十分鄙夷,话十分难听的直接说我:“若珊,现在就算是季言死了,你也应该和其他男人保持一些距离吧。特别是那个莫云飞,你和季言在一起以前就和他一直不清不楚的,他还进去过。现在,季言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让别人议论季言那些……”

    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现在是一个完全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有自由决定自己要不要和男人保持距离,以及保持多少距离,不需要您来指教。莫云飞是我朋友,他帮我救回了孩子,我和他走得近一些也是正常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义正言辞。

    我觉得刘季言的父母特别可笑。我和他在一起时,他们拼命反对,不同意我这种家境不好,成长经历不好的女人嫁进他们家门。我们结婚以后,他们视我为陌生人,甚至视我为给他们带来耻辱的人。刘季言去世以后,他们又因为糖糖的关系,关心我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等到云诺的儿子云承飞的事暴露以后,又迅速的站到了云诺的一方。现在,自从云诺判刑以后,他们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如今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就是质问我。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

    我的话让刘季言的妈妈暴怒了,她厉声说:“若珊,你以前怎么样我们都不管,但是,现在有糖糖,你能不能为她多想一点。你总不能让她长大以后,也被别人说不知道亲爹是谁吧!”

    她这么一说,我淡定不下去了,冷笑了两声说:“我不知道是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糖糖的爸爸是季言,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总不能因为云诺出事就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找茬儿吧。我家世普通,比不上云诺,但是我没干过故意杀人,故意栽脏,故意雇凶绑架一个婴儿的事!”

    说完,我挂了电话。

    以前,对于刘季言的妈妈,我一向都有最起码的尊重。现在,我不了。

    没想到,她又执著的打了回来,电话一通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我给你留了面子,你不要,我就没办法了。现在季言尸骨未寒,你就去和莫云飞开房,别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时代是不同了。但是,女人应该有着起码的底线,那就是干净!”

    “你把话说清楚,是谁看到的,我那天开的房。你说出来,或者把人拉到我面前,和他对证。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而是想把这个造谣的人送上法庭。”我冷静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