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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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恶化

    刘季言的妈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等了半晌,听到电话里还没声音笑道:“您总不能因为看我不顺眼,就相信别人说的随意一句话吧。而且,我现在不管和哪个男人走得近,都和您没什么关系。”

    说完,我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我有点堵心,明明我只是送莫云飞一趟,就惹出这么多谣言,到底是谁在盯着我。

    忽然间,我没了任何做事的心情,想不明白我现在怎么就成了一个不能和男人接近的绝缘体了?

    我想了想糖糖,心慢慢冷静下来。

    老妈抱着糖糖从外面回来,看到我脸色不好,担心的问:“怎么了?若珊?”

    “没事。”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能和男人走得近一点儿,什么都还没干呢,谣言就传到了刘季言家里。妈,你说我和刘家还有关系吗?”

    老妈一下就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把糖糖递给了阿姨说:“你先把孩子抱进去。”

    我一看她这阵势就知道她要和我谈话,马上站了起来说:“宝贝想妈妈了吗?”

    然后借机走进卧室。

    老妈那一套我知道,她会让我多注意一点,等到时间长了再去想要不要再嫁的事。关于嫁人,我已经完全没感觉了,所以根本不想和她谈这个话题。

    我没想到的是,几天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刘季言的妈妈来到我家,把一叠照片拍到我妈脸上,说让我妈好好看看。

    我回去时,她已经走了。我老妈阴着脸在看电视,看到我进家,关了电视,支走了孩子和阿姨,直接把照片递给我说:“若珊,我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但是你也要多注意一些。这传出去多难听!”

    我接过照片翻看,才知道自己那天送莫云飞回酒店被人偷拍了。

    “妈,这样的你也相信,谁送来的?”我问。

    “刘季言他妈。”她没好气的说,“被人直接骂到脸上,我是用话把她呛走了,可是,你真的要注间一点。”

    我忽然就来气了,把照片扔到桌子上看也不看的说:“别人说你就相信?退后一步讲,我就算真是和莫云飞有点什么,我犯法吗?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我还需要给刘季言守节吗?何况,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是怎么样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你的亲生女儿,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关心。”

    “我知道,也相信你。但是人言可畏,刘季言又是因公牺牲的,你这样真的会被人戳着说的。”老妈无奈道。

    我想了一下,重新拿起照片,转身下楼。

    我没给刘季言的爸妈打电话,直接开车过去找他们。

    刘家还在原来的大院儿里住,我有一个刘季言给我的通行证,就在包的夹层里,一直没扔,今天就用上了。门口站岗的警卫放行让我进。

    我走到刘季言家门口准备停车时才发现,他家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车牌我很熟悉,应该是云诺的。

    我心里觉得奇怪,云诺正在服刑,怎么可能把车停到这里?难道是进去以前开过来的。

    不过,我想归想,脚下没停直接来到了他家大门口,抬手按门铃。里面有人应声,一分钟以后,门打开我。

    我看到刘家的客厅里整整齐齐的坐着五个人,来开门的了是刘家的老阿姨,她扶着门看到是我,脸色大变,想伸手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看清楚客厅里坐的是谁。

    刘季言父母,云诺以及云诺的父母。

    我在法庭上见过云诺父母几次,所以认得出来。

    他们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脸上都很吃惊。不过,人家比我淡定,吃惊只维持了几秒就迅速恢复正常。刘季言的妈妈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来做什么?还嫌我们刘家的脸丢得不够吗?”

    我被她问得一怔,瞟了一眼里面轻笑道:“丢不丢脸事小儿,我想问的是一个刚被判了刑的杀人犯,怎么就光明正大的出来了,还和您坐在一起了?”

    她看着我很不耐烦的说:“既然你都看到了,也没必要瞒你。云诺是正常出来的,不犯法,我们也没必藏着掖着。季言的儿子,不能没有妈妈。”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呵呵了,原来云诺才是他们认可的儿媳妇。在刘季言刚过世的时候,他们对糖糖还可以,自从我和云诺撕破了脸,刘家不仅看我不顺眼,看糖糖也不顺眼。原来,私底下,他们和云诺都走得这么近了。

    云诺出来了。

    这个事情让我震惊,几乎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刘季言妈妈的话,让我想到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于是把包里的照片掏了出来,挤开她走了进去,然后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儿放到了云诺面前:“这是你让人偷拍的?你路子野,心机深我知道。但是想用这一套来对付我,想错了。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现在,不管说到哪里,我都是可以自由结婚的人,和男人走得近,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我又不是杀人,不需要为交往一个男友而坐牢的。”

    短发的云诺笑了笑。

    我这才发现她比在法庭上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甚至眼睛里也多了一种叫有恃无恐的东西。

    “你想多了,你要干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和你之间早就两清了,我欠你的,因为这次牢狱之灾也都还清了。”云诺轻松的说着,“这些是别人匿名寄过来的,可能是怕你报复吧。毕竟现在在大家眼里,你是一个喜欢攒足了材料报复人的女人。”

    她的语气越是平淡,我越是生气。

    在她说完以后,我几乎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被她激怒了。

    云诺看出我的愤怒,挑衅的看着我。

    忽然间,我发现面对这样的她我无计可施了。这种感觉让我崩溃,一直以来和她之间的事都浮现在面前。我心里忽生害怕,害怕她的眼神和心机。但是,来都来了,我又不是这样走。

    我从容的坐了下来。

    云诺的妈妈开口了:“你们刘家还接受她吗?一个男人尸骨未寒就在外面招蜂引碟的女人。”

    刘季言妈妈脸色大变:“阮若珊,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知道,你这种女人不能没有男人。但是你也应该给季言留点面子。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强迫不了你。这样吧,你把糖糖还给我们家,然后登一则声明,以后与我们再也没关系了。你别说愿意和男人开房了,你就是去同时和几个男人开房,我们也不再说一个字。”

    她这话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我都不太相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糖糖是我的,不管你们说到哪里,也不可能跳过我,把糖糖的监护人换成你们。我今天来,想说的是……”

    “你不就是想说,交不交朋友是你的自由,和不和男人开房,也是你的自由吗?”

    不等我说完,刘季言的妈妈打断了我。

    我真是看在糖糖的面子上才和她说这么多,她却一句比一句难听。

    “既然这样,以后不必来往。”我站了起来。

    我来,不是自取其辱的,只是想说明事实。

    说完以后,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拿起东西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了云诺的轻笑声。

    走出刘家大门,我忽然觉得自己败了。

    我马上找人打听了,云诺出来是保外就医。可大家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理由。云诺压根没病,可她就是有能够做到在外面服刑,不服都不行。

    他们的权势让我又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我不知道,云诺出来以后会怎么报复我。

    事情比我想像得到来的快,时间才过去一周,在网上就开始出现了各种对我们基金不利的消息,甚至在某些论坛,有不少专门扒我过去的贴子。贴子的名字都很狗血,什么所谓慈善基金如何暗箱运作,涉及到洗钱,非法救助,甚至假救助等等。

    我们自己也有公关团队,去找这些网站谈了,但是对方给的答复是这是言论自由,他们无权干涉这些不涉政不涉黄的贴子。

    现代社会,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事件发酵也很快。一周以后,监管部门直接上门审查,事先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而我,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没有相关规定说审查必须事先通知的。

    在钱与权面前,钱败得一塌糊涂。

    我眼睁睁的看着办公室被他们霸占,看着银行户头被冻结……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恶化。

    帐户一封,不等审查小组的人走,救助对象就开始怨言四起了,他们打电话去政|府催钱,甚至举报我只救助了一半就不管了……

    我陷入了媒体危机,信誉危机,和经济危机。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去想应对的办法。原来,我想做些有好事都是错的。出发点再好,身后没人,一切都寸步难行。我以为我找到了资金就打开局面了。现在来看,我想得太简单了。

    云诺的反击,比我想得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