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板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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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站:小小

    安顿好这一切,两个人再次出门已经是十一点半,早饭延后,午饭无法按时,就先不吃。

    两个人还是沿着纵横交错的小街巷一点点走,镇子靠近最北边的地方,江又青办住宿的时候和店家打问过,有一座据说很灵验的寺庙。

    江又青不信鬼神,自己连自己都顾不住的时候,什么人都靠不上,指望虚头巴脑的神,那不玩呢嘛!

    但每走到一个新的地方,入乡随俗,当然要去当地人都说好的地方看一看。

    所以两个人出来,方向就是镇子的北边。

    大概小半个小时,江又青和钟天雷齐刷刷站在了寺庙的门口。

    钟天雷看了眼寺庙不太明显的招牌,跟在江又青身后转了一圈,然后挑着眼尾看这个明显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江亲亲,没发现你还是个迷信头子。”

    不大的寺庙,她虔诚的厉害,每到一处,三叩九拜,礼数特别周到。

    “但你知道你拜她们,她们管你什么吗?”

    江又青:“……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本来想瞪他的一样的,什么迷信头子,中华文明几千年,遗留下来一些东西,它自然有它流传的理由和价值。

    可他突然一转话题,什么意思,拜拜观世音还有什么特别说法吗?

    钟天雷看她表情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拜佛可能在她眼中相当于追求时尚吧。

    “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这是钟天雷以前看一本经书上面写的话,意思大概就是观世音菩萨和世界众生有特别的缘分,她寻声救苦有求必应。

    反观江又青,她现在的苦恼,钟天雷肉眼可见的就是她和黎皓轩的关系。

    一时又是无奈又是烦躁,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还在想着怎么修复和黎皓轩的关系,大抵昨晚上答应他考虑新感情的话,就是她说说而已敷衍他的。

    江又青听了个大概,没觉得这跟她拜拜观世音的想法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钟天雷继续道:“若有女人,设欲求男,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设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众人爱敬。”

    观世音救苦救难愿意帮助呼唤她的善男子、善女人,但是这些人不能有非分之求,不能企慕别人的妻子或者丈夫这是重中之重的根本。

    所以,钟天雷请问江又青,他来这里的价值是什么,见证她对黎皓轩不离不弃吗?

    江又青迷茫,这句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钟天雷:“求男得男,求女得女。”

    江又青:“……”

    钟天雷冷哼,还说自己会认真考虑新的感情,这是她考虑的样子?

    切,骗人都不会骗。

    钟天雷当头给了倪应竹一个巴掌:“就这么点出息,人都怎么对你了,就你还想着为别人生儿育女呢。”

    难道这是女人的劣根性吗,感情不和,就想能不能生个孩子捆住那个男人。

    拜托清醒一点好不好,二十一世纪都快过去一半了,她这还是沉浸在古时候婚嫁不自由,女人只能仰仗男人才能好好活的那个年代吧。

    江又青无语凝噎,她怎么记得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遇见了就拜一拜,好则加冕,不好则转运呢。

    钟天雷无语了,越想越生气。

    他再一次一巴掌拍在江又青脑门上:“走,快马加鞭给我离开这里。”

    刚才进庙门就觉得奇怪,很小一块牌匾,指征却清楚,求姻缘,求子。

    他当自己不了解佛道,应该搞错了,她看着不像是这么执着于渣男,只会关注情情爱爱的小女子,谁知……

    他终归是高看了她的。

    江又青也气,她现在一心求很多事,最不屑的便是姻缘。

    黎皓轩那种狗男人,求个屁,有什么好求的。

    “钟天雷。”两个人前后脚要离开,江又青还是开口喊了钟天雷的名字,待他停步,她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我刚才没有许愿,只当我们今天观光看寺庙,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这话,俨然把他当成了了解佛道的专家,他说的话就是真理,现在告诉她没关系,不灵的,就真的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钟天雷转身,她眸底小心翼翼地祈求暴露,他攸然内心一松,原来她只是不懂拜佛有拜佛的门道,所以求子观音什么的,原本不在她的预料。

    钟天雷叹口气,算了。

    他往前两步拍了拍她的前额:“庙里据说有免费供应的素斋,你去吃两碗,然后默念三十次黎皓轩大混蛋,她们大概就能听到你真实的心声了。”

    江又青迟疑:“这……”

    庙宇之上骂人,这就附和佛道之根本了。

    钟天雷:“怎么,舍不得?”

    江又青举手:“no。”

    糜镇是小地方,会来寺庙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地人,而他们能有一天寄托于佛道,一定都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是这间寺庙设立之初供应免费斋饭的初衷。

    人在苦难之时,一口热乎的饭菜,一句熨帖的暖话,大抵会给众生一些闯过苦难的勇气,所以寺庙的这个传统从设立之初延续至今,再难的时候都没有更改过,到江又青他们来,已经过了整整六十年。

    六十年风雨轮换,不变的仍旧是寺庙里的一粥两菜。

    江又青和钟天雷根本不用找别人带路,寺庙很小,庙后便是几位师傅休息和饭食的地方。

    他们今天来,捐的香油钱很多,原本师傅们是要请他们到后院尝一尝招待素食的,就见他们自己找来了。

    一粥是扁豆粥,扁豆煎过的颜色一看就让人有食欲,两菜是时令蔬菜加盐加油凉拌而成,每一次来寺庙,粥一定不变,凉菜会根据当季不同的后院蔬菜而随时调整。

    后院的师傅亲自盛了两碗粥和两盘菜送来,单独给钟天雷和江又青留了一间禅房。

    糜镇所到之处均是木质结构,关上门窗有点热,江又青起身打开房子背门的窗户,他们都没有想到,寺庙再往后居然是茫茫的水域,看广博度,应该至少有糜镇五分之一大小。

    “哇哦,没有被污染的水,清澈的能当镜子了吧。”

    钟天雷随声起身,在她身后一眼望去:“等会我们去看看。”

    江又青点头,她自小是喜欢水的。

    但走近和在禅房远观肯定不是一个风味,江又青杵着下巴在窗户上,有风荡漾湖面,水中芦苇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又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这片原生态的自然环境带给她的轻松和痛快。

    半晌,她直起腰转身,不知道钟天雷一直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她猛回头,发丝轻甩,发尖刮过钟天雷的额头、鼻梁以及喉结,水润的双唇噌着他刚硬的下巴滑到一边。

    一切突如其来,钟天雷没想到她忽然起身,她不知道他看完之后滞留原地,匆忙之下在寺庙这种庄重而肃穆的地方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情,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特别江又青,心跳突然加快,俏脸变红的颜色随着心跳的频率加深。

    钟天雷久经沙场,但素来有求必应不求也应,身边的女人们主动献殷勤,主动亲主动脱衣,越多人这么干,反而越腻味养得一身老僧入定的本领。

    像今天这么似有若无的碰撞和撩拨,显然对他最为致命,不然经验老道如他,不会跟江又青似的,一起变成傻子。

    更有一种可能,他比江又青还严重许多,平静如水的心跳猛烈的弹起,很久了,他不再有激烈的情绪,心动的感觉,这一刻,犹如潮水般,全都汹涌而至。

    钟天雷始终清醒,他知道江又青对自己而言比较特殊,可再特殊,赢不过他身为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可直到这一刻,他有种感觉,可能大错特错,曾几何时放弃江又青,兴许是这辈子最错的一个决定。

    江又青一颗心突突着,像机关枪上膛,左右前后都是敌人,那种三百六十度扫射的激烈,但很快她缓过劲儿,终归是自己错了,有夫之妇和未婚的男人共游,原本预料之外就比自己想象要来的多的多。

    特别看到钟天雷如火苗跃起般的眼神,这隐约的后悔愈发积攒成堆。

    她避开他往左边跨出两步:“吃饭吧。”

    再是无数次告诉自己淡定,泛红的桃花面,烧心的耳垂,每一处细节,总还是让钟天雷对彼此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界定和认可。

    寺庙的粗茶淡饭,除了一碗粥浓郁清香还软糯可口,两道凉菜缺盐少油,着实寡淡。

    钟天雷那么挑剔的人,不知道想事情认真没留意,还是节俭的传统美德占据了道德的上风,江又青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他便和着一碗粥,将两盘菜清理的干干净净。

    寺庙重地,避免了一场有关浪费粮食可耻的自我道德谴责,江又青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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