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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休道名堂安坐,将军一身是胆

    且说书仙文圣见危机得解,这才长舒一口气,甫定惊魂。所谓生死之间,乃有大恐怖,非有身历者,不足以说。转身对天剑仙长揖一拜,谢道:“仙友有活命之恩也,他日必有相报!”天剑仙闪身不受,哈哈一笑道:“书仙不必挂怀,举手之劳,那戮目匹夫眼高于顶,某早看他不过,此番迟早要有一战,此先断他一臂,两相利也!”

    说话间,赢坤已是到了近前,欠身拱手道:“诸仙劳苦,寡人幸赖诸仙之力,才得力挽狂澜,扶社稷于将危,此大功也,寡人事后必焚香设坛,上报于天,以表诸位之功!”

    轮回仙圣摇头道:“人王勿需多礼,若论首功,当属那位先生也!一来若非秦周免战,我等战后之躯却破不得陷空老祖那陷空大阵;二来若非先生临战提点,必是小觑陷空大阵凶威,不免要被逐个击破!”

    赢坤闻言一愣,心里暗惊,秦周免战之事自然晓得,这临战提点之事,唯有那几位仙圣闻得,赢坤却不曾得知。赢坤又将头转向天剑仙三人,三人也都点头,赢坤心中滋味难名,却是惊惧喜忧愁,五味陈杂,良久才是一声长叹,暗道事已至此,正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赞叹了几位仙圣,就先告辞,自去整顿残军。

    却说那陷空老祖、天命神官、戮目大仙三人回到本阵,赢武迎上前去,问及战事,陷空老祖具已实对,叹息道:“此是天意如斯,非战之罪也!”天命神官也是眉头紧皱,又起了一卦,却是大凶之兆,不见半点气数,眉头却是皱的更紧!戮目大仙捂了右目,血流不止,左目里凶光毕露,也不说话,只是冷笑。赢武看得心里发寒,也不敢多问,只是慰问几句,安劳半晌,又传妙手神医来为戮目大仙止血,心中忐忑。

    夏侯雄站在一旁,见气愤沉闷,又有烦躁焦虑之意暗生。当下站出来道:“王上何必担忧,我等据深沟高垒之地,整军有十万众,那赢坤现兵不过五六十万,兵法有云,凡攻坚拔城者,必六倍于敌,而今相差不到六倍,况乎都城之地,城高墙固岂是一般城池所比?想那赢坤如何能破此城?且昔有兵七千大破三十万众者,某虽不才,但以四五倍之差,未必不能败之!”

    赢武闻言只是点头,心头烦躁不减。戮目大仙见状出言道:“陛下,夏侯将军所言甚有道理,我等仙圣不出,此都城之地,乃一国人道之总纲,谅那赢坤帐下仙圣也不敢出手拔城,只要夏侯将军有军神之才,以人道手段护得此城不失,未必便不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赢武心头稍定,道:“戮目大仙所言甚是,夏侯将军大有雄才,寡人素来知之,将军倘能助得寡人成事,必以万户飨之!”

    夏侯雄闻言受宠若惊,红尘之喜,莫过是升官、发财、福寿三者,夏侯雄素来自负雄才,常叹是时不在,而使龙困于野,今有万户候虚席以待,如何不喜?当下一拜道:“王上安心,末将必竭我所能,以效死力!”赢武又加褒扬,安抚夏侯雄自去安排军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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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赢坤这边,一众仙圣皆聚王帐内,乾坤老仙对赢坤道:“陛下,城中反贼今战失利,那陷空老祖失了支撑天地四极的先天四象精魄,似今日这般的陷空大阵却是无能再成;戮目大仙又为天剑仙破了目中一道金光,神通半费,唯余那天命神官无损,但我众敌寡,谅也不敢再来宣战。所谓两军交阵,扬长避短,我料那反贼必将椅都城之利,用人道手段,坚守不出,陛下宜早做打算才是!”

    赢坤颔首,道:“老仙所言甚是,诸君但于寡人压阵便是!”

    话落下首一员虎将出列道:“王上勿扰,末将愿提兵破城!”

    赢坤抬眼望去,知道是帐下先锋军何进,号称三军第一猛将!赢坤略一沉吟,便点头道:“那便着何将军为破虏前锋大将,为寡人挫敌平乱!”

    何进拜道:“末将领旨!”身上煞气滚滚,杀气腾腾。原来这何进有一班部下,都是患难之交,肝胆相照,平日里也是情谊甚厚,约为兄弟相称,不期在今日战阵里多有死伤,正是悲从心来,怒向胆边生!直将这一腔仇怨尽数算在那城中乱贼头上,故此是请缨杀敌,以报仇恨。

    赢坤准了何进请缨,又自与身边谋士计议一番,便各散去,加强戒备,休整兵马,只待来日天明,就要酝酿一场生死交锋!伯劳自看眼中,以这等人道之事,梳理人道脉络,探究这仙凡共存的世界本源不提。

    那何进领了王命,回了自己军寨,重整三军,又犒劳酒肉,使三军将士各回营帐好生休整,只待来日。

    次日,日出东海,天光才放,何进就率军五万杀奔城下。到得城下,就见城头高悬免战旗,何进坐在战兽上,手持点钢枪,一指城头,叫骂道:“无胆鼠辈,你爷爷来也,还不快快出城受死!”

    城楼上,夏侯雄高坐明堂,闻声只是冷笑,也不应战。又听得何进一阵叫骂,索性就着敞椅横卧下来,也不理会,似无所闻。反是堂下诸将眉头紧皱,脸现怒色,但见主将不动,也都各按心性,佯作不知。

    何进在城下好一阵叫骂,也不见有人应声,不由躁怒。只是他生于富贵之家,不甚会骂人,一番叫骂,来回也就是无胆鼠辈之类,颇不解气,是以又叫一众军士只管叫骂。这一下,却是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就连何进也是目瞪口呆,羞愧难当。这三军将士里,多有市井出身之辈,这污言秽语,却是张口即来,出口成章。

    城楼上,夏侯雄本自高卧,被这一骂,却是霍地一声坐直了身子,手按剑柄,震怒难当!只是旋即又冷笑,稳坐高堂。

    但是座下诸将听得半晌,就听有人出列高声道:“羞煞我也,敌将如此辱我,我怎肯受?末将请战!”

    夏侯雄摇头道:“不可,区区秽语,怎动我军心?今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然我有深沟高垒,最能拒敌,是各据优势。出关迎战,却是以短击长,我怎肯中计?诸将听令,无我之命,都不可擅自迎战,些许叫骂,只做耳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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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将闻言虽有不愿,但也知这是激将之法,当下各都应诺。

    却说何进这边将士,从日升骂到日落,各个可谓竭才尽智,直骂得口干舌燥,但也不见动静!眼见日头将落,天色昏暗,当下一声怒喝,“果是缩头乌龟!”又拨转兽头,叫三军回营休整,待得明日天明,再来讨战。

    那夏侯雄登上城楼,见何进引大军退去,却无喜色,教身旁侍卫,宣来营中诸将,商榷迎战之事。

    不久,诸将果然齐聚一堂,夏侯雄沉声道:“诸位随本将起事,正逢攸关之时,富贵生死,只在此刻,那城外敌军虽然退去,但兵锋正盛,必不甘休,明日还要来战,日日讨战,这免战旗悬不得三日,我素知诸位皆有勇略,今请来此,是为后日定下赌斗,哪位愿往?”

    话音才落,就有三位骁将起身道:“末将愿打头阵,措那城下贼子锐气!”

    何进打量三人,知道是原来的守门小将,分别是程、裴、司马三人,因为早先投诚响应,因而如今也是坐了高官。这三人自起事以来,意气风发,风光无限。只是三人也知晓这是无根浮萍,正要借这一战,彰显本事,成就功名,坐实了如今地位,这才请缨出头。

    夏侯雄略一沉思,点点头,道:“如此有劳三位将军,三位将军这两日好生休整,后日便要仰仗!”

    程、裴、司马三人应诺道:“大将军放心!”夏侯雄闻言点了点头,又安排了后几日对阵大将,就遣散众人,各回职守。

    一夜之间,匆匆而过,到得第二日,何进又引大军来,夏侯雄仍旧坚守不出。何进没奈何,教军士轮番骂了一日,又自收兵。

    到得第三日,何进再率军前来索战,夏侯雄登上城楼,目光闪烁。只见一阵狂风突起,就听“喀拉”一声,免战旗折断落地。夏侯雄知道是避无可避,所谓事不过三,这都城之地,虽有地利,但福兮祸所伏,有人道干预,并不能久避不出。

    夏侯雄乃命程景出战。就见那都城大门顿开,落下吊桥,当先有一员骁将骑了斑斓金钱豹,手持一对烂金莲花锤,一声大吼,率有数百骑兵冲将出来,城楼上战鼓轰鸣,又有军士呐喊助威,端是气势无两!

    何进见之冷笑,不待其发令,身旁就有一偏将,唤名黄统,一发喊,一催座下兽骑,手持方天画戟,迎上前去。二人相距还有三丈,那程景架起一对铜锤,正要来战。却冷不防黄统将方天画戟往手中一超,右手一用力,就如离箭之弦,径奔程景面门。

    程景猛一晃眼,就见眼前银光闪动,寒气直逼,忙将双锤往面门一封,就闻“当啷”一声,火星四射,程景臂腕发麻,暗道好大的气力。

    黄统见程景双锤去架画戟,中门登时大开,“噌啷”一声,猛抽出腰间宝剑,就往旁边一横。就在这当口,二人正交错而过。程景只觉胸腹一凉,暗道我命休矣!果见一道血泉喷涌而出,上身跌倒地下,那兽骑兀自载着下半身飞奔,就此魂归地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