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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护幼之意遭猜忌,青渊最解子衿心

    项仕鹏看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忙作揖告饶:“我不过是怕他被骄纵着,故而时刻提点罢了,若只母亲一味夸赞,反而不好。我如他这般大的时候,可不也是在棍棒底下讨活法的?”

    项老太太何尝不明白这个理?不过是人到老年,心愈发地软了,此时也不好反驳儿子的话,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你如昭儿这般大的时候,可说不出这番话!”

    项仕鹏闹了个红脸,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了。

    柳氏适时来打圆场,几句话,这遭说辞也就被揭过了,只王姨娘在旁边略带酸气的说:“大爷真是聪慧,姐姐有了大爷傍身,即便没有亲子,余生也无忧了。”

    柳氏得了贤良淑德的名声,自然不会在这档子上与她相碰撞,只得体的笑了笑,不接话。

    众人又关照了孕妇一会,才散去不提。

    又过了几月,木青渊给项景昭的书信,夹带在自己的家书中,姗姗来迟,上书自己在京城的一番见解,结交了几个人,相熟了几个人,见过了哪些场面哪些事故,繁繁琐琐几页纸都道不尽,又问项景昭过得如何,因之前已同他说过自己要有兄弟的事,他也略回了几句,却不像旁人那般如临大敌,反而恭喜项景昭从此不用形单影只。

    这正说到项景昭心窝上,他可不就是盼着那两兄弟出生嘛!偏人人都以为自己忌惮着他们,一厢护幼之情也被解读得索然无味。因着府中流言,他也不好去王姨娘那边探问胎儿情形了。

    如今还未出生就闹得如此局面,待婴儿降生,自己岂不是真连面都见不上了?

    如今看了木青渊的信,心中郁气才消失了个干净——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旁的心思,别人再说破天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柳氏却不知道能不能如自己这般想得通了。

    如此说来,自己房里的小厮用着不顺手,还要跟柳氏回句话,趁机换上一个恬静的,便趁势往正房走去——如今他已九岁,早另起了院落住着了。

    走到一半,远远地看见一人拐出来,长身挺立,竟是云起。他心里一喜,忙奔过去喊:“云起!”

    云起站定身,回头看是项景昭,温和地笑起来。

    项景昭跑到他跟前才堪堪收住脚,眼见着身子前倾将要扑过去,云起忙一手把他扶住,顺带着帮他理顺因奔跑散乱的发丝,又帮他抻了抻衣领,责怪道:“我前几天还听人说你稳重,怎么转眼就这般毛躁了?好歹是个小大人了,行事可得收敛些了。”

    项景昭在别人面前自然稳重得很,云起却不同,那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存在,又有如小弟弟一样惹人爱怜,项景昭分不清自己对云起的定位,只一味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罢了。

    这会听云起训他,也不在意,眼睛乱瞟着,忽见旁边灌树后飘过一片衣诀,忙指着问:“那有什么人?”

    云起也忙看过去,细瞧了半晌,摇头道:“哪有什么人?是你看花了眼。”

    项景昭摇头,肯定道:“我的眼神哪那么不好,分明刚刚我看见半片衣裳过去了。”

    云起低头想了一会,犹豫道:“怕是外院王瑞儿子吧,我刚刚找他帮我办件事,刚走,就正被你瞧见了吧。”

    又说:“离得这样远,况我们又没说什么**话,即便有人又有什么?”

    项景昭不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再训自己,自然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傻笑着点头附和,又惹云起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因说道:“不同你说了,你前日交代我做的转轴,我刚想出些眉目,还得赶回去细想呢。”

    项景昭忙拉住他的手:“我原只是想找些小事给你做,让你不至于每日闲着发闷罢了,何苦这样紧赶慢赶的,反显得我苛刻。你这样忙,我都有十来日没见你了。”说着小嘴一嘟,十分委屈。

    云起摇头叹息:“我如今寄人篱下,又受了府里很多恩泽,若再不勤加回报,如何对得住项府,对得住你?”

    项景昭还想再劝,转念一想,却又计上心头,只是这要求忒叫人害臊,他还未说出口,脸已先红了一半,但好歹硬着头皮说出来了:“你既平日忙,我见不到你,也难受,不如你每日同我一同休息吧,既不妨碍你正事,又可陪我玩耍。”

    他特特说成玩耍,也是为了让云起不好拒绝罢了。虽如此,他还是怕云起会以“僭越”之由拒绝。谁知云起想了一会,怕是真觉得近日冷落了项景昭了,竟答应了。只又说:只得午间,若晚间还陪你,等老爷知道,受罚的不止是我一个了。

    项景昭忙不迭地点头应了,虽尽力抿着嘴,可那笑意早已克制不住了,惹得云起又怜惜地抚着他的额发半晌才走。

    待他的背影不见了,项景昭这才收回目光,顶着旁边灌木又出了好一会神,这才向柳氏房中走去。

    第二日,就有新训的小厮过来任他挑选,他按模样挑了几个清秀又文静的少年,其中一个延之前走的人之名,还叫墨情,另两个分别派名:司妄、司嗔,管他书房中的笔墨纸张,自此他身边几个贴身人才算彻底定下。

    丫鬟分别是:莲华、珠玉、紫云、鸣蝶。小厮分别是:墨轩、墨情、司妄、司嗔。并管事妈妈雀儿一个。项景昭的奶母刘妈妈几年前因照顾不周被遣回乡,老太太新给他一个嬷嬷,只管外院洒扫,并不值得提及。

    闲言少叙,只说这日正是云起要过来的头一日,项景昭早早让人给书房小隔间熏了香,又嫌香太浓,又忙忙地叫人把香气扇出去,还惆怅如今正是深秋,寻不来不熏人的果香,总怕云起那恬淡的性子,寻常味道他不喜欢。

    吵吵攘攘过了半天,到云起来时,屋内自是如往常一样,丫鬟小子们各司其职,那处处精致点点奇思,藏得十分精巧,且云起又是那样的心不在焉,自然难发现项景昭的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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