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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情深深不知其缘,意漫漫寻不到归所

    只盖被子的时候闻见一股淡香,觉得好闻,问项景昭是熏了什么香,却不知他从来不喜欢将自己贴身的物件也熏香,也好奇云起到底闻的是哪路香味。

    两人凑到一起耸着鼻子辨了好一会,云起突然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是什么香了。”

    项景昭忙搡他让他快说。

    却见云起高深莫测地坐了一会,终耐不住项景昭推搡,这才缓缓说道:“这便是大爷你身上的奶香了。”

    项景昭登时楞在那里,半晌找不到嗓音,云起先还哈哈笑着,看项景昭不似自己想的那样恼羞成怒,才止了笑,犹豫地凑上前问:“可是生气了?我也是说着玩的。”

    项景昭却狠一推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闷在里头不说话了。

    云起这才急了,忙上前讨饶,项景昭觉得如此下去折腾得两人都睡不好,才微微从被下露出双眼睛,小声解释说自己没气,只是困了,需得睡了。

    这借口找得蹩脚,云起却不计较,复盯着他露出来的眼睛并光洁额头看了半晌,啧啧赞道:“大爷这双眼睛,待长大了不知要勾了多少少女情思呢!”

    忽又反应过来跟项景昭说这话十分不妥,忙打个哈哈过去,自己也闷头睡去,自然也看不见身后项景昭愣怔的目光了。

    隔了半晌他才凑过来,却不再羞怯,直钻到云起怀里,云起显然还未睡熟,伸手就将他揽到胸前,闷声问:“怎还不睡?可是我在一旁不习惯?”

    项景昭忙摇头:“不过是想起一些事罢了。”

    云起睁眼:“想起什么了?与我说说。”

    项景昭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换了话题问云起:“……你如今都十七了吧?”

    “十八了。”

    项景昭一个翻身做起来惊到:“竟十八了?”

    云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瞪他一眼,说:“十七十八有何分别?怎么听说是十七你那样坦然,听到是十八反这般模样?”

    项景昭不回答,闷闷地躺下,好半晌又问:“那你怕是得娶亲了吧。”

    云起揽着项景昭的胳膊明显僵了一下,项景昭忙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下巴,他虽日日净面,可下巴上依然有浅浅的胡茬,要凑得很近才能看见。

    看不清云起的脸,也辨不清他的内心。项景昭只好奇,这问题有何难回答的?竟让云起的反应如此之大。

    因说道:“你若没想过这些就罢了,我还想多留你几年,若现在就送你出去,平白便宜了别人。”

    云起被他逗乐了:“怎么说得好像要嫁了我似的。我就算娶了妻,也是可以待在项府做事,少爷若有什么差遣,只管唤我,绝不会怠慢半分的。”

    虽这样说,项景昭却还高兴不起来,先将脑袋蒙在云起胸前好半晌,云起都以为他已睡熟了,却不想他突然抬起头来问:“那你可有钟意的女子?”

    云起又是一阵轻笑,胸腔震得起伏不止,项景昭脸贴在上面,只听见心跳振振,十分稳健。

    “虽说我这身份,说不上这样的话,可到底我虚长你十多岁……”

    “九岁。”项景昭抬头纠正。

    云起笑叹一声:“是是是,九岁,到底我虚长你九岁,有些话还是说得的。且说这钟意不钟意,你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如何能懂?”

    话还未说完,突觉得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勒得紧了点,便止住话头,听项景昭怎么说。

    “我自然是懂的。”

    云起就起了逗弄之心,假意惊奇,问:“哦?那你且说说,如何才算钟意?”

    项景昭抿起了嘴,还未开口,脸先红了个通透,好在他早埋首于云起胸前,所以这一异样并未被旁人发觉。

    总算缓过那过快的心跳,他才悠悠开口:“就比如……我就很是钟意你。”

    云起更乐了,单从他胸膛起伏就能看出来了,他缓了好久才止住笑意,却没了谈话的兴致——到底是童言稚语,与他深究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故而轻哄了项景昭几句,劝着他睡了,这才能得半刻安宁。

    却不知待他呼吸悠长起来,项景昭那边却睁了眼,他是第一次,又恨自己太年幼,又恨自己男儿身。又一个劲儿撇嘴,自己好歹是现代人,没的如古代人那般深陷情网无法自拔的,想来上天让他穿成男儿身,就是为了让自己不染红尘情事吧?也是怪了,自己并不是多情的人,怎么第一眼见到云起就陷下去了呢?

    这么一想,把云起叫来陪自己睡,反倒成了一招昏棋,若任由自己沉溺其中,岂不大事不妙?

    如此想来他愈发睡不住了,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也不出去叫人服侍,只坐在书桌前临摹窗外景致,却是真临摹,未加半点巧思心意。

    云起醒来,便看见项景昭独坐窗前,笔下呆愣愣胡乱划拉着,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思不在那上面,不禁一阵惊奇。

    “怎起得这样早?可是我扰你了睡觉?”说着俊脸一红,解释道,“我原不是如此嗜睡的人,怎么在你这处每次总能睡得香甜,我睡梦中未做什么无礼的事吧?”

    项景昭听了这话,脸上突然有了喜色:“你说你在我这睡得香甜?”

    云起更尴尬了,讷讷地点点头,又不自在地补充道:“我果然是爱慕虚荣的小人了,想是这书房布置得富贵,我才睡得如此熟。”这是他在自嘲了。

    项景昭却懂他断不是话语中所说的那类人,只看他恬淡的目光便能懂了。他看着云起那张脸,笑意更深了。不管怎样理智的决断,都只能在云起不在的时候才能做出来,只要一见他这张脸,被那眼神一笼罩,再多的理智,也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高兴地说:“你若觉得我这处好,就常来,平日里总忙这忙那的,若连觉都睡不好,搞垮了身子,还谈什么忙碌?”

    又说:“你若是喜欢,晚上来也是行的,左右你是我的人,由着我支配,即便父亲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的。况你只睡书房,算不得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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