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虞恒就是单纯善良洁白无暇的吗？石原，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山区里遭遇了……”
走在前面的石原忽然转过身来，那冰冷的眼眸像刀子一样刮在她心上，把未说完的话都吓了回去。
他轻抬着下巴，一贯冰冷的眸子像在深潭里浸过似的。
语气冰冷得更是让人打颤。“觉得自己多张嘴的话，我可以帮你闭上。”
说完，他拉着虞恒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虞恒呆愣在原地，石原一时没拉动她，两人牵着的手也因为距离被迫挣开了。
萧水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想在石原冰冷的眼神里收回身体的支配权。
掐得她没吃过苦的细嫩的皮肉津了血丝。
她壮胆般地大笑了几声。“哈…哈哈……笑死人了，不是吧，听这话你是知道了？虞恒告诉你的吗？
虞恒怎么给你说的？说她是受害者，说她还是干净的对吧？
笑死人了呀，山区拐卖妇女的例子谁不知道呢？他们要女人干什么谁不知道呢？”
反应过来的池舒跑到她身前，抬手就要给她巴掌被路峋挡下了。
池舒疯狂地甩开他的束缚。“你这个贱人，嘴比马桶都恶心，没有爹是吧？
来，我池舒今天来当你爹，非把你这贱嘴撕烂。”
“够了。”路峋顾不得礼貌，池舒是拼命挣扎，他却要有所顾忌，很难拦下她。
可池舒哪会听他的，连他一起骂。“滚你个恶心人的玩意，没有脑子不懂感恩的死舔狗。
你他妈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阿恒怎么对你的？没有她你那猪脑子能进c大？
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带一个身子弱没吃过苦的小姑娘进山四年，还把这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带出来恶心她，你算人吗？
你要是个爷们，不喜欢她的时候就该给她一巴掌，让她滚得离你远远的。而不是放在你身边当备胎！”
路峋被她说得心虚，只是咬着牙死死地抱着她不许接近萧水。
萧水又哪是善茬，伸着长指甲就来扯她头发挠她脸。“你才有娘生没爹养，你嘴又干净到哪去。虞恒都不说话你急什么，你是她养的狗吗？”
看两人缠斗，其他人都纷纷上前，说是拉开两人。却都站在池舒旁边。
萧水旁边只有喘着气的路峋，他顾不上查看萧水有没有伤到，赶紧看向了虞恒。
她向这边移了很多，应该是想上来拉开两人的，见几人已经拉开了，就站住了走到半路的脚。
她眼眶通红，还是忍着泪，盯着路峋，并没有说话。
路峋被她这目光盯的心虚。
他低头闪躲。“对不起。”
这种会影响女孩一生的话只是对不起就完了吗？
现在幸好是走在地下室没有什么人，如果是人多的地方呢？她还要不要脸面？
在山区里遭受到的虐待和恐惧再次涌上来。
比前阵子从路家离开，路阿姨那简单又隐晦的提示痛多了。
当时就怀疑他给别人说了，原来，他给萧水也说了。
“路峋。”虞恒终于开口，出乎意料的平静。“你是用什么语气给萧水以及你家人说的？”
心疼？担忧？庆幸或者是……开玩笑般。
路峋提起嗓子，要开口的瞬间还是泄了气，躲开了她的注视。
“从山区回来跟我家人认错的时候说露嘴了，我让她们保密了，你了解我家人，她们不会说你坏话的你放心。
至于萧水……”他终于扭头看了眼头发凌乱，脸上有伤的萧水。
有些心疼她的模样，但现在不是时候，他轻叹口气。“当时把你救出来，我的本意是让萧水知道后她能安慰你，你们女孩子间的说话方便。我代她向你道歉。”
“实话实说吗？”她依旧平淡地追问着。
“恩。”他应声，还是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那她为什么会觉得，我被人……”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在场的都是成年人，都懂。
路峋看了眼萧水，轻叹口气。“她不懂事胡说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虞恒轻笑，单薄的肩都跟着轻抖了下。“恩，不懂事。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妹妹看待的，原来妹妹这个身份也是假象。”
她又走近了些，转眼看向萧水。“多年真心喂了两条白眼狼，我说的对吗？你们还有什么难听话一起说出来吧，不然留到以后我就没这耐心听了。我确实已经不屑与你们结交了。”
场面尴尬了几秒，还是路峋低声打断。“对不起。”
看来是没话了，虞恒看了眼池舒脸上有轻微划伤，她被路峋紧拉着不许接近萧水。
而萧水上来和她打时，萧水的手是没有束缚的，自然池舒吃亏些，还好朋友们上去拉开的早。
指甲的划伤还是要处理一下的，虞恒回身想叫上石原一起送池舒去医院，顺便解释一下山区的事。
可是……回身后，一片空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萧水的话有了作用吗？
那几句让人听后会误会的话，到底说进了他心里吗？
也能理解，她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啊。
虞恒眨眨眼忍下泪意才转身，慢慢走向池舒。“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池舒瞪了眼萧水路峋两人，依旧不依不饶地暗骂着。“被疯狗抓伤的，是要处理一下。”
路峋的态度一直偏向虞恒，说完难听话的萧水看到没人站在她这边，也没了蹦哒的力气。
只是不服气地翻她一个白眼，没多说话。
她也好不到哪去，昂贵的衣服领子被拉得松松垮垮的，头发也乱得不似从前的精致。
五人一起离开的，找到车时叫好的代驾已经在车边等着了。
陆少要送林文倩回去，虞恒和池舒一起去医院抹点药。
刘阳沾了酒却没醉意，本想跟着去看看，池舒没让，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虽然打输是因为路峋限制了她的行动，但输了就是输了，还是挺尴尬的。
代驾把两人带到最近的医院，他在车里等着，虞恒和池舒一起进去了。
伤已经不痛了，池舒也关心起她来。“我觉得吧，石原不是信了萧水的话才走的。”
刚才场面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三人身上，竟没一人发现石原什么时候离开的。
“恩。”虞恒敷衍着。
池舒不悦地拿胳膊肘撞她。“对他有点信任吧，他一直就是那种别人说别人的，他从来不听的人。”
虞恒看她的眼神里带了分乞求，倒是希望她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他为什么走了？”
池舒语塞，避开了她的视线。
石原的关系稍近一些后，他一直都不介意几个小时的路程，很乐意送她回家的。
以前没喝酒时是这样，不可能今天沾了酒却不管她了。
虞恒嘲讽地轻笑，不料把忍着的泪笑了出来。“他那样喜静讨厌沾麻烦的人，可能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多事有些烦了吧。
前阵子路峋奶奶去世，他和我一起回去的。镇上的很多人都以为我和路峋会有未来的。
他听着镇上的人说我小时候和路峋多好，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很闹心。
要回来的时候，路峋妈妈暗示了下那事，我当时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他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他是知道那事的。”
从萧水几句话里，也多少猜出了大概，池舒也没追着细问，只是挎着她的胳膊亲昵地晃晃。
“阿恒，勇敢一些吧。去找他，去问啊。大不了不处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她这俏皮话并没逗乐虞恒，她逃避话题般地快走几步。“找护士抹点药吧。”
只是一些指甲的划伤，找小护士处理一下再拿点药膏回去自己抹两天就好了。
池舒站住脚步，这点伤她一点都不担心，晚几分钟也没事的。
她拿出手拨给蒋言。
“蒋姨，我也想你呀，过几天去看你好不好？
恩，我和阿恒在一起呢，我们朋友聚会，都喝了点酒，这么晚啦不回去了吧，让她在我那住一晚。
没醉没醉，心里有数的，都少喝一点。不过开不了车，没法送阿恒回去，让她自己又不放心。
好嘞，天晚了我们已经散了，就是要走呢，在等代驾来。
好的，先晚安啦，我们也要回去了。”
看她挂断电话，虞恒有些无语。“我妈都不听我说句话证明一下和你在一起吗？”
池舒瞪她。“蒋姨还能不信我吗？”
不过，她这次确实是骗了她，池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
调皮地追上去开她玩笑。“所以你一会去找石原话，你们可不要乱来啊，别整个小宝宝出来破坏蒋姨对我的信任，以后这事我可不做了。要是你们实在忍不住，就戴……”
都是成年人哪会不明白她意思，虞恒红着脸抬手捂她的嘴。
怕手碰到她脸上的划伤，又不敢捂紧。“别说了。”
池舒笑着，轻轻就拉下她扑来不敢用力的手。“脸红了，有画面感了？你们该不是已经……”
这次虞恒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没有，再问一会让护士给你嘴粘上。”
毕竟是私事，池舒的玩笑也适可而止。“好吧好吧，不逗你了，考虑一下去找他吧。”
虞恒没回话。
和她一起处理了小伤，拿了一瓶消炎药水和一包棉签就出来了。
上前车，虞恒为先坐进去的池舒关上了车门。
池舒降下车窗，笑吟吟地看向她。“去吧去吧，年轻人做事要有胆量。”
虞恒半羞恼半担忧地轻哼了声。“走吧你，喝了不少酒，回去早点睡。”
“好的呢，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恩。走吧。”
没醉只是她酒量好，不代表不难受，虞恒让代驾开车走了。
她站在原地冷静了几秒，还是拢了拢衣领，鼓足勇气打了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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