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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背叛

    花桃看了夏晟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不由担忧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夏晟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问龙烨:“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烨道:“有人雇了狙击手暗算福爷。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再联系你。”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跟我说。”夏晟挂了电话,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反射性地去掏裤兜里的烟。

    “发生什么事了?”花桃关切地看着夏晟。

    夏晟这才想起花桃就在身边,便又把烟盒塞回裤兜里。

    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不是好事。

    就不知道福爷的死跟今天的那场悔婚有没有联系。

    但悔婚的是陶思华,要算账,也该是福爷那边找陶家算。

    难道陶盛磊也料到了这点,所以先下手为强?

    反正无论如何,龙烨肯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谁搞鬼,就让谁血债血偿。

    夏晟是不愿意让花桃牵扯到这些江湖恩怨里的,所以只是安抚地对她笑笑,摇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上车吧。”

    花桃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也不戳破。夏晟愿意让她知道的事,她愿意听,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便不去过问。

    隐瞒不等于欺骗,她爱他,便会信任他。

    她凑过去亲了亲夏晟的唇角,绕到驾驶座那头开门上车。

    “那我们回家吧。”她冲他扬眉微笑。

    夏晟摸了摸唇角,烦躁的心绪竟慢慢平复下来,他也笑了一下,满心暖意。

    “嗯,回家。”

    ……

    金大福过世的消息,陶盛磊并没有比夏晟晚多少时间知道。

    “福爷死了。”

    陶盛磊和张斌坐在车上,开车的司机心无旁骛地看着前方,丝毫不理会后排的动静。

    张斌看到陶盛磊接听电话时的神色便感到有几分不对,现在听他这么说,也是吃了一惊。

    陶盛磊一路上都没再说话,直到车子开到陶家别墅,他才缓缓地开口吩咐:“你让底下的人先停止动作。这是敏感时期,思华悔婚的事才发生不久,福爷就遭人暗杀,有心人恐怕会借题发挥,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张斌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做了,陶总。”

    陶盛磊下了车,张斌想了想,让司机载他回家。

    路上,他把电话拨给了自己的左右手红虎,红虎在那头笑呵呵地道:“斌哥,我正要打给你呢。”

    张斌说:“你听着,从现在开始,让底下的人中止行动。”

    红虎爽快地道:“好,反正老家伙已经被干掉了,也没必要再搜集他非法经营的证据了。”

    张斌其实不太喜欢红虎毛毛躁躁的个性,但他做事确实很有一套,替他解决过不少棘手的难题,所以张斌一直都很重用他。

    “对了斌哥,你这两天一直跟在陶总身边,我看嫂子挺寂寞的,就把她请来家里做客了。”

    “什么?”张斌原本一直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先别激动。”红虎说,“嫂子刚开始也很激动,不过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嫂子,跟斌哥说几句吧?”

    “阿斌,不要管我……呃!”未尽的话语被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

    张斌顿时握紧了拳头。

    “你什么意思?”

    红虎叹了口气道:“我有件事情可能做得不够妥当,怕斌哥责骂,所以就先把嫂子请来,好替我说情。”

    张斌咬牙强忍着怒气,尽量平缓地道:“你说说你做了什么事情,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把女人扯进来算什么事?”

    “斌哥,那我说了。”红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姓金的老家伙是我找人干掉的。”

    “你说什么?!”张斌差点从车座上蹦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必要撒那个谎吗?”红虎笑了起来,“这事陶总应该也知道了吧,他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心头大患从此消失?”

    “你糊涂啊你!”张斌气得差点说不出话,他示意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推门下车,走到树下继续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金大福是陶总的恩人,纵然近几年有了点隔阂,但也绝不会轻易反目成仇,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做这事?!”

    “斌哥你说得太对了,我是一时昏了头才做了这事,福爷死后我就后悔了。”红虎说,“但不做都做了,你说我能怎么办?所以只好把嫂子请来替我说情了。”

    张斌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一张脸气得又青又白。

    “我是你老大,你犯了错,我还能置身事外吗。”张斌平复了一下汹涌的怒意,才慢慢地开口,“我会在陶总面前跟你求情的。”

    “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说你是老大,没有你的命令,我敢贸然行动吗?”红虎笑嘻嘻地道。

    张斌没想到红虎居然敢这么说话。

    “你想把这事赖到我头上?”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一直都信任有加的兄弟竟然这么对他。

    “斌哥,我当然不能强迫你,你是我大哥,我还能用枪对着你逼你做不愿意的事?”红虎客客气气地道,“你完全把我供出来,反正我无父无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就是嫂子……”

    意味深长的停顿,不言自明。

    张斌差点要把一口白牙咬碎,他没有立刻回答,单手撑着树干,闭上眼睛陷入天人交战。

    红虎也没有催促,耐心十足地等待着。

    终于,张斌慢慢睁开双眼,一字一句地道:“好,这事我揽下了,你别为难她。”

    “唷,想不到斌哥还是个情种,小弟佩服。”红虎吹了声口哨,笑道,“但斌哥,我这人有疑心病,你不给我颗定心丸,我不放心把嫂子送回去。”

    张斌咬着压根问:“那你想怎么样?”

    红虎轻快地道:“很简单啊,你现在就去跟陶总说,福爷的死是你的功劳。你的手机不要挂断哦,我要一直听到动静。等你领了功,我自然就放心了,嫂子也就可以安、安、全、全地回家了,你看这样可以吧?”

    张斌看了一眼街上往来的人群,又看了看停在路边的车子,愤怒到了极点,只余无奈。他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地道:“好,我答应你。”

    他很干脆地上了车,让司机掉头往陶家别墅驶去。

    期间,他的手机一直没有挂断。但他跟红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红虎做出了这样的事,他是不可能轻易饶过他的,只是现在他的软肋正被人抓在手里,不得不暂时屈服。

    好样的红虎,张斌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笔账他肯定要找他算的。

    背叛他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张斌折回陶家,让陶盛磊多少有点意外。

    陶盛磊让佣人把张斌带到书房。

    “怎么?”陶盛磊的眼神锐利无比,仿佛能透过对方的双眼直接看到对方的心底深处。

    张斌是有备而来的,硬着头皮迎上他凌厉的视线,低声道:“陶总,刚才有件事情没有及时跟你汇报。”

    陶盛磊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什么事?”

    张斌垂首,不敢再看陶盛磊,姿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陶总,福爷遇袭的事……是我安排的。”

    陶盛磊眸光一闪,脸上波澜不惊:“我让你安排了?”

    “是我自作主张。”张斌嚅嗫道,“陶总,我错了。”

    “你以为认个错就可以了?”陶盛磊的语气冰冷至极,“福爷是我的恩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张斌咽了口唾液,喉咙一直发干。

    “你这么做,就是要我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陶盛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张斌面前。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很宽,四肢修长,因为锻炼得当,四十多岁依旧维持着健美的身材。

    他的语气很淡漠,淡漠中透着一股难以觉察的怒意。

    张斌感到心脏瑟缩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碰触到陶盛磊的视线后,旋即错开,对方的眼神太冷戾,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利刃斜着划拉了一下,不觉得痛,就是透心寒。

    “陶总,对不起,我错了。”他直直地跪了下来。

    陶盛磊静默半晌,没有作声。

    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中,张斌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陶盛磊突然开口道,“我错在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张斌的肩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道:“陶总,我错了。”

    他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不解释,也不求饶。

    陶盛磊冷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跪在这里吗?”

    张斌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不打算解释?”陶盛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神情的确像在看一条不听话的狗。

    张斌低声道:“我是看着大小姐大的,她在林彦丞那里受了委屈,先是悔婚,后又轻生,还被检查出有了身孕……陶总却看在福爷的面子上放过林彦丞那小子……我实在气不过,一时冲动,才找人暗算福爷……陶总,我错了。”

    陶盛磊静静地听着,良久没有说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最后,他冷冰冰地道:“错了就要领罚,虽然帮派早解散了,但规矩还是要有的。你明白?”

    “我明白,陶总。”

    “先滚吧,等我解决了这事再处置你。”

    说到底,张斌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而自断双臂。

    福爷对他是有恩,但不是救命之恩,他不用搭上自己的命去报答他。

    而且这些年,他明里暗里给福爷带去的利益,早已抵偿了当年福爷接济他的那点钱财百倍不止。

    报了恩,福爷就不再是恩人了。

    在他心里,福爷不过就是一个老头。

    碍事的老头。

    他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这事做得不够漂亮,留了手尾,容易落人话柄。

    张斌走出了陶家别墅,背后的冷汗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

    “你满意了?”张斌对那头的红虎说。

    红虎哈哈大笑:“我就说斌哥厉害,陶总这么看重你,怎么可能为难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你领了功,陶总心里也暗爽。”

    “废话少说,把紫余放了。”

    “没问题,我保证斌哥你回到家时一定能见到嫂子。”

    红虎挂了电话,又再忍不住靠在床头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他转过头,长臂一展,搂住了身旁那具光溜溜的活色生香的躯体:“嫂子,看不出斌哥对你还挺有情有义的。”

    刘紫余轻轻地把头靠进红虎怀里,不屑地嗤笑:“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