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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我很爱她

    花桃在看到体检报告的时候已经哭过一次了。所以事到如今,听到夏晟亲口承认了这事时,反倒哭得没那么厉害。

    他都还没死呢,她哭屁呀。

    生老病死,自古谁能逃得过。

    连她自己都看不开,又如何成为他的支柱?

    只是她真的有一瞬间很恨。

    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不让她担待半分?

    她刚才是真的想把他的耳朵咬下来,让他狠狠地痛一回,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夏晟是见不得她哭的,连忙一迭声地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个人都别想睡了。

    干脆开了床头的小灯,坐了起来。

    灯光下,夏晟耳朵上的伤口清晰可见。花桃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不行。

    她后悔了。

    他痛,她比他更痛。

    她找来急救箱,用云南白药帮他止血。

    “痛吗?”她问。

    夏晟说:“我又不是受虐狂,肯定是痛的。”

    花桃用棉签轻轻地戳了戳他的伤口,看到他猛的缩了一下肩膀,残忍地笑道:“你这是活该。”

    夏晟无奈地想,女人心狠手辣起来,真是可怕。

    上完了药之后,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夏晟知道,她在等着他先开口。

    于是夏晟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橙汁告诉我的。”

    夏晟惊悚万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夏晟:“……”

    花桃觉得,自己能知道他的秘密,真的是阴差阳错。

    下午她回了一趟家换衣服,打开衣柜的时候,一只飞蛾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进来。柳橙汁追在他后面跑,那只飞蛾慌不择路的飞到了衣柜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顺着抽屉的细小缝隙钻进去。

    于是她就把抽屉的锁给撬掉了。

    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他瞒过了她,却瞒不过天。

    “医生现在怎么说?”花桃问。

    夏晟搂过她的肩膀,安抚性的轻轻拍了一下:“做手术。”

    跟花桃预料的差不多。

    她犹豫了一下才问:“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夏晟沉默了片刻,花桃立刻转头瞪着他,警告道:“别想着又来骗我!”

    夏晟无奈的笑道:“好,不骗你。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两成。”

    空气一下子就静默了。

    雨还在下,叮叮咚咚的敲打着玻璃窗。

    声声急切。

    良久,花桃才再次开口道:“不怕,我陪着你。”

    夏晟把她搂得更紧了。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

    “花小猪,你不怕,但我怕。”他在她耳边低喃,“我怕失去你,怕你哭,怕你伤心难过。”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懦弱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扛着,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坚强和伟大。

    相反,他是个懦夫,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所爱的人的眼泪。

    花桃抬起头来看他,抬手摸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傻瓜,你不会失去我。”

    永远都不会。

    夏晟笑了笑,将手覆到她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了,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现在这个主治医生帮我联系了他在美国的一位老师,听说在神经外科领域里非常有名气。”

    夏晟说,“下个礼拜,我就要飞去美国了。”

    花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陪你一起去。”

    事到如今,夏晟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要是他不让她去,她肯定想尽方法也要跟去。

    既然结果是一样的,他就干脆把她一起带去好了。

    夏晟偏过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轻声说:“好。”

    花桃顿了顿,有点迟疑的道:“你瞒着我的另外那件事,我也知道了。”

    夏晟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

    这一夜,花桃就像个福尔摩斯,抽丝拨茧,洞察秋毫,把那些他极力想隐藏在暗处的事情,通通都呈现在日光之下。

    夏晟不要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安装了监视器,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小猪,我只说一句话,不是为了辩解什么,而是我切切实实的心底话。”夏晟叹的口气,缓缓说道,“无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事,都只是为了多看看你的笑,不愿意你不快乐。”

    花桃定定地看着他,咬了一下下唇,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甘苦与共。我不是一棵你精心呵护的温室里的小花,要你替我遮风挡雨。我也有抵御风雨的能力,只要你握着我的手,不放弃。”

    夏晟看着她,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看着她的时候,牵着她的手的时候,还有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他的心都是平静的。是心如止水的平静。

    说不爱就不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感情是不受他控制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它要消失的时候,同样无迹可寻。

    他把她搂进怀里,搂得很紧,很紧。似乎害怕一旦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爱没有了,但,心还是在乎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

    夏晟说:“我主动坦白好了,还有一件没告诉你的事是,关于我父母和你妈妈曾有一面之缘。你今晚从思华那里回来,是她告诉你的吗?”

    花桃没有回答,垂着眼帘,低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恨我的妈妈?”

    “我为什么要恨她?”夏晟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叹息,“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对于你妈妈,我非但没有恨,还很感激。她把你教得那么好,还慷慨的答应把你交给我。命运其实待我不薄,我很知足了。”

    花桃抬头看着他,一双杏眸乌黑湿润。她问:“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夏晟很认真地道:“真的。而且如果我父母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她。我爸妈给我取名叫晟,这个字是日字头,有光明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做个光明磊落的人,胸怀坦荡,心里没有阴霾。”

    花桃把脸埋到他的胸膛里,泪水一点一点漫出眼眶。

    夏晟拍着她的背部,动作轻柔,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时间不早了,睡吧。”

    那一夜,他们很晚才睡。

    夏晟这些天都没有再失眠了,但却总是做一些很奇怪的梦。

    像今晚。

    梦里是白茫茫的雾,无法辨别东西南北。他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一个身影在茫茫雾色中慢慢走来。

    挺拔颀长,俊秀伟岸。

    他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听到他低沉而清越的声音像涨潮的海水,漫了过来。

    那声音说:“我只能在这里等你。”

    他很疑惑,他不曾记得跟谁有过这样的约定。

    他问:“等我?为什么等我?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谁,我们认识?

    那把声音说:“我被关起来了,没办法出去,只能求你了。”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并且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什么模样。

    但白雾茫茫,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而已,他发现对面的人给他一种很熟悉亲切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于是他问:你是谁?

    雾气缭绕中,那个人淡淡地道:“我是你。”

    夏晟冷笑一声,觉得对方荒谬之极。

    “你是我的话,那我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淡然,是一种很轻描淡写的语气:“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夏晟不耐烦地皱紧了双眉。

    “你说你被关起来了,只能求我,是求我救你出来吗?可是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我也无能为力。”

    那个人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但仍听得出是一声冷笑。

    “我知道你无能为力,我求的是别的事情。”

    夏晟沉吟了一下,心里并不是很想帮他。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缓缓说道:“这个请求,你必须答应。”

    夏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人又说:“不要以为这件事是为我而做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件事,其实是你为自己而做的。”

    那人的语气一直都是平缓的,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微微激动起来。

    他甚至抓住了他的手臂,手指冰凉。

    “你一定要好好对花桃,我很爱她的,你不要欺负她。”

    夏晟莫名的觉得有点生气。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吩咐我,我自然会对她很好的。”

    那人似乎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夏晟正想问他怎么会知道花桃,雾气却在这个时候慢慢散开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风,把一团团棉絮似的浓雾一点点吹开,眼前的事物慢慢清晰起来。

    连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白皙的皮肤,俊美的五官,眉目里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夏晟蓦然觉得,这张脸异常熟悉。

    那赫然是他的脸。

    夏晟心头一跳,倏然睁开眼,从梦里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