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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好一会儿,前排那个去通知班主任的学生小跑回来,在老梅耳边说了句什么,老梅顿时脸色大变,深吸了口气。

    众学生伸长了脖子,等着老梅发作,结果老梅只说了一句:“下课在找你算账。我们继续上课。”

    众学生凌乱了,这唱的哪一出啊,居然这样就息事宁人了。

    老梅的风格有两点:一,无孔不入,无事找事。二,恃强凌弱。

    哦,原来这转校生上头有人。众人明了。

    一节课过去了,林浅清还未抬头,老梅收拾了东西走到门口,还是折回来,走到林浅清桌上,敲了敲桌子,林浅清被扰了清梦,有些起床气,皱皱眉头,擦擦惺忪的睡眼。

    “迟到旷课,不穿校服,上课睡觉。”林浅清眼神迷蒙,睃了一眼,正准备继续趴下睡觉,老梅重重敲了一下桌面,“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林浅清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现在见到了。”她继续趴下,似睡非睡地叨了一句,“可以不扰人清梦?”

    老梅本来想忍的,上头也发话,最好睁一只眼闭着眼,这丫头来头不简单,但是老梅还是想讨回面子,便罔顾上头吩咐:“太放肆了,把你家长叫来,第一天上课就这样不听管教,这还了得。”

    “……”

    林浅清懒得理会。

    “转校生,我在和你说话,别耳边风。”老梅脸色黑了,语气简直就是烟囱里出来的。

    林浅清的睡衣完全没了,冷冷抬头:“我不叫转校生,档案上有名字。”

    老梅看了一下手里的档案:“林浅清?”语气不容抗拒,一贯地凌厉,“林浅清,今天别想糊弄过去,一定要请家长。”

    又是请家长,校长请不动就换家长,老梅还真没点新鲜的……众学生伸长耳朵,心里鄙视。

    林浅清深深呼吸,尽量好脾气:“你手机里应该有我家长的名字,林怀义。不过我猜他没空。”

    老梅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不是林浅清气场太强了,老梅居然有种压迫感,乖乖拿出手机,眼珠子差点掉下,还真有林怀义,等等,这备注是什么……老梅脸铁青了,头顶的青烟慢慢偃旗息鼓了:“怪不得嚣张。”

    林怀义……众人明了,果然来头不小啊,每次学校大活动,那位可是高坐主位啊。

    林浅清嘟了一句:“真吵。”

    老梅明明脸色难看,却不再对林浅清发难,冲着看戏的众人一阵吼叫:“看什么看,昨夜中午之前没有交上来,要你们好看。”穿着老式的高跟鞋,噔噔噔便走了。一阵青烟散去,便没看见老梅的影子。

    林浅清继续睡觉,充耳不闻周遭的哄闹。

    老梅一走,教室里就炸开了锅。这高二三班的八卦代表自然是校新闻部的李漪与郑爽。

    “老梅就会恃强凌弱。”李漪鄙视。

    郑爽看着某人的睡姿:“那个林浅清是谁啊?这么嚣张。”

    李漪拢着手,在周郑爽耳边嘀咕:“没听见吗?家长是林怀义,人家是校董。”

    郑爽偷偷鄙视了一眼:“我爸还是李刚呢。”嘴角邪肆,“人家也没她嚣张,居然敢不穿校服,还敢将老梅的话当做放屁,千古头一人啊。”

    李漪也反复打量林浅清,从头发到衣服:“这就是传闻中的不良少女?这不良少女长得也太不食烟火了吧。”

    天使的脸,妖孽的心,魔女的性格啊……终于有人降得住老梅了。

    坐在窗边的郑爽看看外面晴空万里的天,叹息着说:“学校的天要变了。”

    “正好,我们新闻部安静太久了。”

    “……”

    教室角落,一张邪肆的俊脸嘴角微勾:“林浅清。有意思。”

    这厮俨然是那个围墙爬得炉火纯青的家伙。

    诶!又一段孽缘啊。

    这城北一中的天果然变了,外面议论纷纷,不过大都是女生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小径上,两个女生边走边热火朝天。

    女生甲拉着女生乙,兴致勃勃说:“听说了没有,三班转来了一个转校生,拽的不得了,居然不把老梅那个更年期放在眼里。”

    女生乙不可置信:“不是吧,老梅那个变态,那不得请家长。”

    这老梅在一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女生甲继续现场新闻播报:“人家家长是校董,后台硬着呢。老梅敢请吗?”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是个人物。”

    “林浅清。长得比校花冯倩倩还好看。”女生甲一副亲眼所见的样子。

    女生乙一脸鄙夷:“这种有点背景有些姿色的千金小姐就是架子大,这学校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女生甲附和:“那是肯定,没看见三班的那些男生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的一样,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一样。”叹了口气,“可惜那个转校生只露了个面就走了。”

    女生乙一句总结:“即江绵忆之后又一祸害。”

    女生甲不乐意了:“你别把她和我的江绵忆比。”

    女生乙狗腿地说:“是是是,你的江绵忆是无所不能,绝无仅有行了吧。”笑了笑,睃了女生一眼,“德行!”

    女生甲不以为意,一副理所当然:“我就是。”

    “……”

    转角处,男孩一眼复杂,抿着薄削的唇,眉间紧蹙,但丝毫不减少他一身妖孽气质,这厮不用说自然江绵忆。他大步走开,那是高二三班的方向,这两天这条路线走了很多次。

    江绵忆才刚走到高二三班,就见林浅清从里面走出来。

    “浅清。”

    林浅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江绵忆跟上去:“浅清,上午你去了哪里?”

    林浅清顿了顿,脸色一贯地冰冷:“你在这做什么?”

    “找你。”江绵忆淡淡说。一上午七上八下的心,见到她便安放了。

    林浅清睃了一眼,继续走:“我说过你要装作不认识我。”

    江绵忆正好走到了校门口,嘴角淡淡浅笑:“这不是学校。”

    林浅清深吸一口气,压下一肚子的火气:“可是我不想看见你。”

    江绵忆像早上一样,离着五米的距离,说:“你不回头就可以。”

    林浅清回头,便看见江绵忆笑得邪肆扎眼,她大咧咧骂了一句:“有病。”

    “……”江绵忆不说话。

    “离我远点。”林浅清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瞪着。

    “……”江绵忆按照五米的距离估测。

    “再远点。”

    “……”退了一点点。

    “再远点。”某人不依不挠。

    “……”再退了一丁点,只是一丁点,绝对没有隔六米远。

    林浅清无力了,索性不看,走得更快了。

    江绵忆浅笑,跟上去,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偶尔偷偷上前几步,然后趁着她发现之前又退回来,一路上乐此不疲地反复,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这一回合,小狐狸大胜小魔女。

    林浅清一进门,就听见林怀义的声音:“清清,今天学校打电话来了。”

    林浅清冷笑:“这么快就来告状了。”

    林怀义脸色很不好看,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全是烟头,他起身:“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是迟到,又是旷课,还公然和老师作对,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般目无尊长,为所欲为了。”

    林浅清不怒反笑:“谁教的?反正不是你,可能因为没人教我,就变成这样了,你不知道吗?以前我在学校就这样。你以前不管,现在也不用管。”

    一句话便将林怀义说得脸色大变。

    林浅清真是越发道行深了。

    林怀义被埂得久久没有说话,眼镜下的眸子沉沉,有点浑浊的朦胧,半响,他才继续说:“你说什么话,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管,既然是学生,在学校就要好好学,看看绵忆,他从来就不让我担心。”

    一旁没有出声的江绵忆微微皱眉,不安地看向林浅清。林浅清正冰冷地睃着他,眼神紧密得似乎要将他牢牢锁死,她失了一贯的冷静,大喊:“绵忆,绵忆,你就知道他,可是很可惜,他不是你生的。你是不是巴不得你的孩子是他啊。”

    江绵忆……她是那样讨厌他,林怀义越是袒护,她越是难忍。

    林怀义语气有些虚软了,却还是不妥协:“又开始不讲理了。”他放缓语速语气,“清清,明天好好和老师道歉,在学校好好上课,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不会因为校董的身份帮你开脱的。”

    林浅清冷言冷语:“放心,我从来没做这样的打算。”随手将手上的包丢在沙发上,“我先走了,没事别来烦我。”

    “你——”林怀义一阵无语。

    “林叔,我去看看她。”江绵忆连忙跟上去。

    林怀义有些担忧:“绵忆,她会对你很不客气的。”

    “没关系。”他不在乎,他只要她好。

    林浅清跑到后院地油桐树下,站在木椅上,扯着油桐枝桠,顿时一阵花絮飘落,她双手胡乱一阵捶打,大声嘶吼叫喊:“林怀义,你个混蛋。”

    抓了一把油桐花,又扔出去,撒气一般地上蹿下跳,嘴里有一波大喊:“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配做我的父亲。”眼眶酸涩,有温热的液体似乎要不受控制,她微微仰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眼眸覆满飘零的花絮,晶莹的泪花在微闪。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江绵忆的声音,似乎染了悲伤,微微酸楚,只是为了她。

    她擦了擦眼角,转过头,微红的眼睛怒色覆满:“谁让你跟来了。”

    他低低沉沉地唤了一句:“清清。”

    她的眼微红,似乎印进了他的眸子,在眉间拉扯出阴翳的纹路。

    她走下木椅,走近江绵忆,踮脚,看着江绵忆的眼睛,她语气极尽尖锐:“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就这么叫我,别以为住在了林家就成了林家人,就算你的 名字写在了我林家的户口上我林浅清也不会和你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似乎总在逼她,逼她走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踩着江绵忆的尊严。

    江绵忆对林浅清的话置若罔闻,他平淡依旧,一句一句都像铅块一般砸进林浅清的心坎:“你是故意的,可是不要让你变成这样。”

    她讨厌他,他不在乎,但是他舍不得她对自己自暴自弃。

    林浅清踮脚,伸出手重重推开江绵忆,江绵忆略微踉跄,她却冷笑出声,冷眼看着他的狼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就是这样的,无理取闹,恃宠而骄,而且一身的公主病,所以你小心点,这样的我,会不断地让人没有好日子过的。”你凭什么,凭什么自认为了解我,我是怎么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谁都有资格来评论,但是狐狸精没有……

    江绵忆没有再上前,眸间一汪柔水有溢出来的光点:“我只想说,不要让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胃中突然一阵抽搐,她按住胃部,嘴上冷哼:“放心,很快就到你了。”她上前,推着江绵忆,“滚,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再来,这是我母亲种的树,你踩的那块地是我的,滚出我的地盘。”

    江绵忆趔趄地退了好几步,抬眸,微微痛楚,他唤她:“浅清。”

    她眼眶突然便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是为了那一句浅清叫的太过缠绵,有种悱恻的错觉,她突然便觉得委屈了,她忍住眼泪,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嘶喊着:“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讨厌,讨厌你,讨厌狐狸,快点滚,滚出我的视线。”

    一阵琐碎声后,脚步声渐远。

    林浅清抬头,踩碎的花瓣陷进泥土,她眼泪一下子泛滥成灾,因为木椅上,孤零零地放着一瓶药,胃药。

    连林怀义也不知道,他却知道,她有胃病,现在也很疼,很疼,可是为什么是他,谁都可以,为什么他……

    林浅清起身,拿起胃药扔在远处江绵忆身上:“谁要你假惺惺了,我不要你的东西。”

    药瓶子砸在江绵忆单薄的背脊上,再掉在地上,他顿住了脚步,缓缓蹲下,拾起,回头,深深望着林浅清,音色柔软地像云,像棉:“对自己好点,你的胃不好。”将要放在一片油桐花絮上。

    “滚。”她只说了一个字。

    他嘴角隐着浓浓的苦涩,似乎快要不能遮掩,他走得很快,久久,她回头,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人儿,他微微握着拳头,小声地自嘲自讽:“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油桐花,既然如此,这棵树以后由你来守护好了,我来守护你就好。”

    这片油桐他守护了五年了,以后很多个五年,他只想守着她,便好。

    她哭了很久很久,在这母亲的油桐树下,她肆无忌惮地流泪,那滑落在地上的药瓶上,一片冰凉,她视而不见。

    次日,林浅清起得更晚,出门的时候,林怀义已经不在林家,也没有看见江绵忆那只狐狸,她却松了口气,可是一出门,便看见斜挎着包等在门口的江绵忆,似乎等了很久,门口的泥土陷进去了很深的一块。

    “真是没脸没皮。”林浅清骂了一句,绕过他走过去。

    他搭在身后的手伸出,手里变戏法一般,一个精致的盒子:“你不吃蛋糕,今天我买了粥。”

    又是等,又是早饭,无事殷勤,林浅清消受不起。

    她自顾走着:“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是聋了,还是找虐。”难道是自己对他太仁慈了,居然这样都摆脱不了他。

    江绵忆乖乖离着五米的距离,继续苦口婆心:“多少吃点。”

    林浅清脚步一顿,回头,走过去,一把抢过江绵忆手里的粥,走到垃圾桶前,果断地扔了,说:“现在可以滚出我的视线了吧。”

    江绵忆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粥,自言自语地嘀咕:“明天要买两份才好。”就算被扔了,也还有一份。

    林浅清怔了,有气撒不出的感觉糟透了:“神经病!”

    林浅清挫败,加快步子走了,后面江绵忆眉头微皱,担心着某人的胃。

    不过今天还好,虽然迟到了,但是索性林浅清没有旷课。

    林浅清依旧一身吊带裙,甚是养眼,一进教室似乎就安静了不少,她自动屏蔽,早课没有老实看着,她乐得自在没人唠叨,可以谁回笼觉。

    下了早课,交作业的时间,学习委员挨个手作业,高二三班的学习委员就是昨天老梅让去请班主任的矮个子男生叫李敏,年纪很小,连跳了好几级,平时胆小老实,是个乖乖男,老梅最喜欢的学生。

    胆小的李敏同学昨天就被林浅清同学地吓到了,有些怯怯地走过去,声音像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同学——”

    林浅清沉声纠正:“林浅清。”

    李敏微微脸红,是个喜欢脸红的孩子,声音更小了:“哦,林浅清,你的作业。”

    “没做。”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李敏有些为难,站在林浅清的座位旁,也不走开,也不敢造次,半响之后,急得红了脸,支吾了半天才说:“可是老师说,必须全部交齐。”乖乖男,平时就不懂忤逆这个词,林浅清俨然是他眼里的异类,小心脏慎得慌。

    可能李敏同学小小的个字,小小的声音,林浅清不忍欺负,便好耐性:“老师没说不能交空白的吧。”

    李敏想了想,回答:“好像没有。”

    林浅清拿出一个崭新的本子,龙飞凤舞地写上了林浅清的大名,交给李敏:“你可以走了。”

    李敏愣了半分钟,红着脸走开。纯洁善良的娃娃。

    林浅清好笑,继续睡觉。耳边突然聒噪,声音有些熟悉。

    “大早上不适合睡觉。”懒懒的语调,男声,像风吹麦田。

    林浅清睃了一眼,是坐在自己旁边的男生,好像有些面熟,昨天她上午快结束才来,下午又睡了一下午,真不知道旁边坐的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懒懒道了一句:“多管闲事。”

    阳光打在少年脸上,清晰得看见细微的绒毛,是个好看的男生,他似乎有些失落:“每次都说这一句。”

    每次?难道以前说过?林浅清揪着秀气的眉头,问:“你是谁啊?”

    少年一脸受伤:“果然不认识我了,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叫人伤心啊,亏我还日日惦念你呢。”

    某人提醒了和没提醒一样,林浅清依旧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干脆当做空气。

    少年叹气,受伤:“昨天,围墙。”

    林浅清了然的表情,不过,继续睡自己的。

    少年说:“别忘了,杨曦,我的名字,从今天开始,你的同桌。”

    从今天开始……本来他不是坐这里的,今天刚换的。不过也幸好林浅清不知道旁边本来坐的谁。

    林浅清趴在桌上背对着某人,某人只看得到她白皙的脖子,细微的呼吸,似乎沉了一些,大概是睡着了,杨曦摇头,甚是佩服:“晚上做贼去了,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林浅清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中间课间操也没有挪窝,课间操之后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每次这个时间点教室里都会分外得吵。

    高二三班门口,某人又来光顾了。

    一回生二回熟,郑爽同学十分地有爱:“江学弟,又来了。”

    作为同桌地李漪永远与郑爽统一战线:“还是找上次找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江绵忆看了看教室,然后视线停在一处,直接走过去,背着阳光站在某个说得昏天地暗的人面前,放下手下还热着的皮蛋瘦肉粥:“林浅清,趁热吃了。”

    简直是魔音绕耳,林浅清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一点惺忪的模样也没有,大概一直没睡着,眼神冷得很快:“你好像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

    “如果你不吃,我会一直买。”江绵忆淡淡说。

    “随便你,看是你买起来方便,还是我丢起来方便。”将桌上的粥随手便丢进了垃圾桶。再看江绵忆,态度恶劣至极,“你可以滚了。”

    江绵忆唇角抿紧,看了看粥,眉头皱得发紧,声音干涩:“浅清,放学我等你。”

    转头,走。

    林浅清在身后大骂:“江绵忆,你丫的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