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专属竹马

首页|玄幻|仙侠|言情|历史|网游|科幻|恐怖|其他

我的专属竹马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因为江绵忆?”

    实在找不到理由了,因为这个女孩本来便是风,是云,不管是谁她都不停留,永远的轻描淡写,永远的潇洒恣意,她的失态永远与江绵忆那个人有关,杨曦有种预感,江绵忆与任何人都不同,在林浅清心里。

    她眼神忽而便有些凌乱恍然了,似乎吹过风的云朵,沉浮不定地飘渺,语气却平静:“没有,我对你不来感觉。而且这样的日子突然觉得烦了,也许我并不一定适合做祸害呢。”

    她在撒谎,演技精湛的她,最善伪装的她,竟然也这样拙劣地假装,连杨曦也没有瞒过。

    她的口是心非太浅显了,江绵忆……真的是林浅清的禁区呢,所有喜怒哀乐都占了。杨曦并不点破林浅清的蹩脚的解释,他笑着,眼里全是落寞:“林浅清不要一副情商很高的样子,其实你根本不懂吧,不敢保证,你连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

    林浅清脸上突然转白,有种被人点破的急促,却杨专着淡定,语气有些紊乱,语速很快,这是她没有底气时的表现:“是又怎么样?你当我挂名男朋友两个月,有意思吗?只不过是让人闲言碎语而已,我和你,一直不是我们。”脸上竟微微泛红。

    杨曦却笑得更加肆意,这样的林浅清怎么可能是传闻中‘人尽可夫’的祸害,她单纯的紧呢。杨曦的心情因为这个发现好了一些,至少心里平衡了。他笑了一阵,才说:“林浅清,可是我认真了。”即便是挂名,即便是闲言碎语,他都认真了。

    她脸色像这突起的风一样渐冷:“那就更应该结束了,我不喜欢认真的人。”因为自己没有认真,所有对方的认真反而是一种束缚,就像当初的南子,她只想敬而远之。

    “你真狠心。”杨曦似乎轻描淡写一般地回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林浅清从来不给人余地,再说再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林浅清,他还是没有抓住这样偶过的一阵风,便随着这秋天一起来去匆匆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枯草,扔了一句话便逆着风走了。

    她说:“记住,以后别和我这样狠心的女人揪扯。”

    杨曦只是坐在原地苦笑,一个林浅清就足够让他刻骨铭心了,怎么可能还有以后……

    风啊,吹得慢些,空中她的气息不要消散得太快,不然这么冷的秋天,他要怎么办?

    那个女孩,突然闯进了他十七岁的天空,然后又这样像风一样走了,什么也没有留,可是很多年之后,当杨曦已经结了婚,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想起十七岁那年的草坪还是会微微失神,曾经有个女孩,在那里让他学会了黯然伤神。

    将近一个月了,江绵忆没有见到林浅清,一颗心就像遗失了一样,始终没有着落,他一如往常,上学,下课,然后一个人走那条路,抬头,看着五米远的地方,没有那个身影,然后在低头,继续一个人的旅行。

    天下了朦朦的小雨,他没有撑伞,微微低着头,走在街上,他以前总会记得带伞,因为有个人永远不记得,只是这阵子心丢了,就不记得了。

    细碎的雨滴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白茫茫的雾气,有种凉凉的触觉感。

    他抬头,一如往常无数次一样,看着五米远的街口,在无数次失望与空白之后,这突如其来的真实他却恍惚了。

    这朦胧的雨里,秋风瑟瑟,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脸,清晰,带着秋天的气息,印进了眼底。

    是她吗?是梦吗?真实地想去微微触碰。

    “清清。”他小声地唤了一句,只有在梦中,他喊才是这样亲昵的称呼。

    记忆中的她,一贯地凶恶:“谁让你这么喊了?”

    不是梦里,只有现实真实的林浅清才是这样。

    江绵忆突然梦醒一般错愕,细细看着她的脸,似乎要印在眼底,忽而他浅浅一笑,云破日出地开朗:“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她冷笑,还是流里流气的调子:“不然还有谁?”她怀抱着凶,睨着江绵忆,嘴角真真妖治,“一个月没见,小狐狸你好像更白痴了。”

    小狐狸……林浅清独有的语气口吻,原来他竟是这样迷恋这样独特的称呼,尽管带着嘲弄寓味。

    他笑容不减,渲染地着秋天的夜晚竟不是那样冷了,过尽千帆一般,他说:“你终于回来。”带着他丢失的心,回来了,心里没有了空落落,是一种满足,一种丝丝甜蜜,真好,都回来了。

    她笑着戏谑,总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语气,让人气得心痒痒的调调:“怎么?不开心。我回来,突然觉得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你,所以回来折磨你了。”

    她撒谎了,反正那种什么放不下你,心里乱,鬼斧神差想见你……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至今她还弄没清楚自己为什么做了许多,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都是下意识在支配自己,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只小狐狸,她不能轻易放过!之于怎么不放过,她还没有想过。

    江绵忆突然敛了笑,即便隔了五米的距离林浅清还是可以看清楚他脸上那种类似惊慌的神色,他说,被风吹散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尾音,他说:“我害怕,害怕你又会走五年,或者更久。”

    一个月不算长的时间,他却觉得恍如隔世,他真的害怕,甚至想过一万种可能,他得出一条:她走了,他再也不可能视而不见了地等了。

    她却笑,明明心里莫名酸楚,她还是笑得置身事外一般轻松:“放心,我们之间还没完呢,我怎么会走。”心里早就打了结:该死的又是这种让她心痒的表情,像心头爬过蚂蚁一般,又疼又痒。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那一定要一直没完才好。”那样她就不会不了了之地消失了,最好一辈子都这样。

    贪心的家伙,心里居然打着一辈子的注意。

    林浅清被江绵忆这有些傻气,有些孩子气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干脆翻白眼,骂道:“你有病啊。”

    江绵忆一定是有受虐倾向,不然不会这么白痴,不过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样白痴的江绵忆其实还是可爱的……

    他又像以前那样,略微委屈轻柔缠绵的语气唤她:“浅清。”

    “干嘛?”她没好气地回头瞪他,然后走得更快,心里心里又开始痒了,这种感觉要命地让她觉得手足无措,每次江绵忆这样喊她,她就有种要弃械投降的感觉。

    他跟上去,踩着她踩过的步子,说:“不要在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要是再来一次,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一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林浅清懒懒地迈着步子,懒懒地语调:“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嘴角扬着,似笑非笑。

    “好不好?如果想走,下次我陪你。”他语气轻柔,哄着,蛊惑着,简直要命的温柔,要是一般人肯定早就弃械投降了。

    当然!林浅清不是一般人,她语气一贯的恶劣,声音还是含着笑意的:“谁要你陪。”莫名其妙的白痴,真是讨厌!

    他锲而不舍地蛊惑:“浅清,你还没有答应。”

    “你烦不烦。”林浅清骂咧咧。

    “……”

    “……”

    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走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她总是笑着恶劣,他温柔的蛊惑,不知道是谁被谁蛊惑,反正谁也不肯屈服。

    林浅清,你可知道,有种变化总在不知不觉,等到发现,早就深入肺腑,那些想不清的事情,那些处理不清的情绪,她略微放松,就会以一种骇人的速度膨胀。

    只是林浅清不知道,其实知道也毫无办法,在感情面前,人不都是无力脆弱的。

    天越发黑了,街头有些霓虹都暗了,她单薄的风衣被风卷起,她哈了一口热气:“秋天了,真冷。”她回头,不可一世地说,“江绵忆,我要你的围巾。”

    强取豪夺啊,这样的事情这厮还真没少做,而且做得这样义正言辞理所当然,一贯的林浅清格调。

    “……”江绵忆解着脖子上暗黑色的围巾,但是没有动,看着林浅清,似乎有些为难。

    “你给不给我?”林浅清不耐烦了。

    “……”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给,怎么不给,别说一条围巾,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林浅清小魔女要,江绵忆小狐狸也会去摘的。

    她恶狠狠地一直瞪:“你要我过去吗?”

    “……”他还是为难,不动,不言。

    林浅清=耐性一向差到极点,立马变了脸色,大喊:“还不快过来。”

    江绵忆伸出一只脚,又拿回,说:“你说最少要隔五米远。”

    一群乌鸦飞过……林浅清在风中凌乱了,原来传说这的天才美少年这么……白。

    林浅清笑了,骂道:“不知变通的白痴。”她走过去,一手抢了江绵忆的围巾,胡乱围在脖子上,然后舒服地叹气,“真暖和。”

    江绵忆也说:“是啊,很暖。”真的暖和,那为什么脸上都被冻红了。

    是暖和,心里暖不也是暖吗?

    她将手塞在围巾里取暖,眼睛亮亮的,极是好看,他走在她身侧,看了发呆。

    他们大概都忘了,五米的距离早就被打破,他们的身影在霓虹灯下是重合的。

    林浅清回来林家将近四个月,这条街走了很多很多次,第一次他们之间没有相隔那么远。

    其实一点一点都在改变,在不经意间,比如,林浅清对着江绵忆的时候,笑容变多了;比如江绵忆对林浅清更加好了;比如偶尔江绵忆喊清清的时候,林浅清没有斥骂;比如,林浅清嘴上说着嫌弃江绵忆,还是会毫无挑剔地待着江绵忆的围巾;比如……很多很多,都变了。

    林怀义也很诧异,这是四个月来,第一次林浅清晚上在餐桌上吃饭,回来看着自家女儿,总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不过这样很好,总比针锋相对好,他觉得绵忆功不可没,一顿饭总算吃的相安无事。

    兴许是这秋天的夜太冷了,又或者是一个月没有回来,林浅清居然失眠了,她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干脆起来了,又跑到楼下去喝水,然后有些魔障似的对着江绵忆的门口发了一阵呆,江绵忆的房间在一楼,是林浅清耍诡计将他弄下去的,那个所谓的影音室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用过,发呆的同时,她脸上一阵热,这秋天怎么就升温了,她拍拍脸,摇摇头便上楼去了,结果上去后,发现还是很热,又下来喝了一道水,这次故意绕过江绵忆门口,很快就上去了。

    都到二楼,林浅清才发现,其实二楼也有水的,叹了口气:诶,她真是睡糊涂了。

    似乎某人失眠,到现在还没有睡着。

    这一番折腾,都到深夜了,林浅清还没有睡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点星光也没有,看星星也没用,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是还是没有睡意,然后她有着了魔似的,将今天从江绵忆哪里打劫来的围巾拿出来观赏。

    江绵忆一向喜欢简单朴素的东西,他的衣服也是,只有灰黑白,但是那样简单的颜色,每次穿出来,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停停停,扯远了,江绵忆的灰黑的围巾,什么花纹也没有,林浅清看了好一会而,觉得手感很好,似乎上面还残留了江绵忆的气息,林浅清鬼斧神差地嗅了嗅,又嗅了嗅,然后耳根子都红了,她更加热了,心里似乎在打鼓一样,乱七八糟一团杂乱,她很慌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将围巾收起来,折好,放在梳妆桌最下面的一层,然后锁好。

    然后在躺下,还是睡不着,脸上还是热热的,心里还是乱乱的,接着第三次去楼下喝水,这次明明看见了二楼的水,她还是去了一楼,然后看了几眼江绵忆的门,回到床上,才有些累了,沉沉睡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江绵忆,其实她经常梦到江绵忆,但是和以往不一样,梦里她居然对着江绵忆笑得没心没肺,江绵忆还抱了她,她居然伸手他摸着江绵忆精致的狐狸面容……

    忽地,她惊醒了,揉揉眼睛,脑中有些凌乱,抓了抓头发,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闹钟,九点半……都是失眠惹的祸……想起江绵忆还在等着他,她腾腾地起床,身下突然一阵温热,腹部有些隐隐作痛。她家亲戚真是来不是时候……她跑到厕所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林浅清出门了,这是她最快的一次了,可是出门,却没有看见总是等在门口的江绵忆,嘴角的笑意一下子便僵了……

    她总是以为,只要她转身,她出现,江绵忆总会在看得见的地方等她,原来不尽然……她突然自嘲地笑了……

    林浅清,你这样算什么,到底算什么,那是江绵忆,是小狐狸,你居然恍惚错乱了这么久,该醒悟了……

    她一个人上学,走得很慢,腹部疼得厉害,也许是昨晚有些着凉了,她一向有宫寒的毛病,所以这次疼得尤其厉害,疼得她像掉眼泪。

    这就叫自作自受不是吗?林浅清自嘲……这段路,她走了很久很久,一次都没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她知道五米外,没有人,踩着她相同的步子。

    脑中去挥之不散全是江绵忆的影子,她突然就哭出来了,蹲在大马路上,大喊大叫一通:“江绵忆,你丫的讨厌,混蛋,给我滚蛋,别来扰乱我了。”

    哭了一阵,腹中依旧疼痛,她还是继续一个人走下去……

    林浅清又迟到了两节课,只不过这次没有高调地进场,而是低调极了,悄悄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睡觉。

    睡了两节课,其实她根本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肚子疼得难受,等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她才起身,感觉身下汹涌,抬头,便看见杨曦担忧的眼,他问:“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浅清起身收拾书本,冷淡说:“我很好,昨天出去疯玩了一场,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这样蹩脚的慌,反正昨晚的事情她想起来就窝火,一窝火,肚子更疼了。

    杨曦突然变了脸色,一贯的好脾气,竟然也面红耳赤了:“林浅清,你不是说厌倦了那种游戏吗?干嘛还这样作践自己。”说完,他就后悔了,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人,他居然说了那样一个词语,其实他是嫉妒了,嫉妒地发疯,所以才会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他慌忙解释,“浅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林浅清冷冷打断,苍白的脸上尽是冰霜,棱角凌厉:“我就是作践自己,我父亲都不管我,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说三道四,我犯贱也好,恶心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少来多管闲事。”

    她确实是犯贱,恶心,她自己也这样觉得,所以才会昨晚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林浅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的火,这不像她,一点都不,她好像变得不是自己一样。

    杨曦眼里又是惊慌,又是沉痛:“浅清,对不起,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只是——”嫉妒……

    她冷冷截断,不给人解释的机会:“用不着对我解释,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曦唇角抿得发白,声音发紧,绷成一根紧涩的线,似乎要折断:“林浅清,非要如此吗?你对那些你交往过的人都这么狠心吗?”

    明明她这样狠心,可是他还是这样放不下,曾经洒脱的自己,曾经流连花丛不沾身的自己,全部被眼前的人都泯灭了,留了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连他自己都讨厌了。

    她毫不闪躲地对着杨曦逼迫灼热的眸子,回答地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是,我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你看清楚了也好。”

    林浅清拿了东西,就走,也不看杨曦,教室里只剩了杨曦一人,他呆呆地看着林浅清的背影,她总是留给他这样决然的背影,他冷笑:“其实犯贱的是我而已。”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居然将这种追逐他背影当做一种习惯,并且习以为常地在接受。

    林浅清走出教室,踢了踢走廊上的垃圾桶,咒骂了一句:“我丫的犯贱啊,江绵忆,你妈的混蛋!”踢完,肚子抽搐地疼了一下,她脸更白了。

    都是那个家伙害她成了这样,都是他……她将所有罪责推到江绵忆身上,要牙齿切地想要发泄,可是腹部疼得厉害,她没有力气,不然她真会找了江绵忆狠狠揍一顿。

    实在疼得厉害,林浅清蹲在路边缓口气,可是蹲下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突然便有一种无助,将她的坚强击得溃不成军。多久没有流泪了,原来不是特会隐忍,只是未曾那样无望。

    路边来来往往,走过很多很多人,也有很多很多人停住,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只是不喜欢那样的眼神,怜悯的,冷漠的,幸灾乐祸的……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很荒唐。

    那么多人,这个世界上,这个学校,可是突然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会对她好的,不带一点杂质的好。那种闪过一张张脸,熟悉的,不熟悉,都以前交往过的,或者只是说过话的,才发现,她都只不清楚那些人的人,只有一个人,那样清晰。

    是他,还是他,江绵忆,她最不愿想起的人,却最毫无预兆地占据了她整个思绪。

    为什么他?她问过无数遍,可是她不知道……江绵忆,真的是她的劫,她在劫难逃啊……

    林浅清将头埋在膝间,环抱着自己,那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下意识动作,尽管抱得紧,却还是冷,有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世界突然安静了,因为那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清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