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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林浅清漫无目的地在学校了走了一圈,在一圈,抬头看看太阳:嗯,还没有完下山,不用这么早回去。

    拜托,今天根本没有出太阳,不想回去就直说好了,非要找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理由。

    说到林浅清早学校了闲逛了几圈,还是觉得有些早,便拖拖踏踏地走出了学校,还是那条路,她走得甚是无聊。

    习惯这个东西还真是可怕,她居然习惯了有人陪她走这条路了。

    学校转街道有一段小径,长长的过道,人总是很少,以前江绵忆一起,林浅清到没有觉得怎么样,今天她觉得尤其阴冷渗人,可是脚上的步子还是很慢。想着这个时候了,江绵忆应该快结束测验了吧,林浅清想得入神。

    林浅清低着头,若有所思,突然眼前多了一双脚,她皱皱眉,缓缓抬起眸子。

    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林浅清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前阵子她‘交往’过的外校人,说是交往,其实只是一起逃了一次课,一起上了个网,通了个宵而已,然后就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其实要是别人她都不记得长相了,因为这个男生长得阴柔,额骨的棱角有些像某人罢了,也只是一点儿,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长成江绵忆那般妖孽。

    叫什么名字来着?林浅清费力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对,因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这架势,诡异!脑中闪过三个字,她佩服自己的好记性,试探地叫了一句:“程颐?”才注意到这人是身后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生,林浅清倒是冷静,问,“你想做什么?”

    拦路抢劫?林浅清觉得有可能,这个程颐好像是个混混。林浅清突然脑中闪过的是江绵忆的脸。很快的一瞬。

    对面叫做程颐的男生邪邪一笑,靠近了林浅清几步,林浅清条件反射地后退,她讨厌极了男生靠近,但是似乎程颐并不以为意,继续靠近,将阴柔的气息吐纳在林浅清头顶:“原来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以为林大小姐不记得了呢,那么多个男朋友,要全部记得还真是不容易啊。”对方笑得邪肆,似乎要将对方拆骨入腹一般。

    林浅清垂在两侧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景,却只能佯装着淡定地问:“想怎么样?”突然想到一句话:出来混的,总要还的,她以前还真是罪孽深重,终于白天遇到鬼了。她下意识地往街口望去,没有半点期待,她竟开始希望那个人不要这么早来。

    林浅清有些微微愣神,似乎有些刺激到了程颐,他一手捏着林浅清的下巴,微微用力,高高睥睨着她:“怎么样?从来都只有我程颐甩了别人,我连你的手都没有碰一下,你居然这样就甩了我,你以为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伸出有些消瘦的手在林浅清脸上流连,眼里有种林浅清陌生的神色,她却没有办法挣脱,“你这张脸还真死长得美啊,难怪那么多男生为了你要死要活,滋味肯定也一定不错吧。”

    说完,程颐便凑过去,林浅清突然发力,重重推开程颐,怒红的脸上不再平静如斯,她大吼:“你滚开。”程颐一靠近,她便觉得恶心极了,除了那个人,还没有谁靠她这么近过,现在她才发现江绵忆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不讨厌他的靠近。

    程颐猝不及防被林浅清推得连连踉跄,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一把狠狠拽着林浅清的手,凶神恶煞的脸有些狰狞可怖:“到了现在还嘴硬,真是不知好歹,最好乖乖的,让我疼疼,不然我让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再去祸害别人。”

    林浅清下意识地向后推开,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向这种人低头,只是咬着唇不屈服,狠狠瞪着程颐。

    程颐频频靠近,挑着林浅清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眼里是赤裸裸的火热,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凶狠,他勾唇,笑得邪恶:“还真是美啊。”

    确实林浅清这张脸有迷惑人的资本,像程颐这种成天混迹社会的富家子弟,对林浅清更是没有半分抵抗力。

    林浅清甩开程颐的手,下巴上有几道绯红,她不蹙眉一分,强硬又倔强:“滚开,别碰我。”

    程颐一阵恼怒,兴许是碰壁次数多了,不耐烦了,眯起危险的单眼,扬手就是一巴掌:“啪——”林浅清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却依旧扬起高傲的头,眸光清冷嘲讽,程颐盯着林浅清丝毫不妥协的眼睛,骂道:“小贱人。”

    程颐的手依旧捏着林浅清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气,林浅清却不惊不惧,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这个程颐的底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她只有小心翼翼地藏着她的害怕。

    程颐似乎享受这种追逐的过程,眼睛里全是玩味,笑着说:“一不小心力气有点没有控制好,这美丽的小脸都红了,还真叫人心疼。”说着去拂林浅清的脸,另一只手却桎梏着她,让她没有办法躲开。

    屈辱像一群蓄势待发像虫子,一点一点啃食林浅清的心脏,她忍住胃里的恶心。

    江绵忆,我投降了,你在哪里……

    此时她只想到了他了,忘记了思考,不懂逃脱,只想着他,几乎自私地想着他……

    “放开她。”

    她眼眶一下便红了,这个声音像穿透了千万年从遥远的过去传来一般,她怔怔回头,街口站着的少年,就那样背对着夕阳,一步一步靠近。

    真的是他,还是他,在她最狼狈,最害怕的时候总是他,原来有这样一个人,会着这样的时候出现是这样美好。

    她突然便步害怕了,几乎鬼斧神差,她脱口而出喊了他的名字,声音里全是微不可闻的脆弱:“绵忆。”

    第一次,她喊他,不是小狐狸,不是江绵忆,去掉了姓,有种历经沧桑的温暖。

    “清清。”江绵忆声音里有浓烈的东西,似乎要破茧般的沉沉。

    程颐冷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任何危机感,他依旧抬着林浅清的下巴,笑着调侃: “你还真是行情不错啊,有一个不怕死的扑上来。”转眼不屑地睃了江绵忆一眼,“那好,我不介意再多动动手。”眼神一挑,示意着自己的同伴。

    那两个男声与程颐一般高,看着魁梧彪悍,便围住江绵忆,江绵忆虽然身高没有落下风,但是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林浅清心里似乎有什么要坍塌一般,势不可挡地让她颤抖,她知道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害怕,更加害怕,原本的庆幸被取而代之,只有担忧。

    江绵忆没有看那两人,眼神灼灼,望着程颐,带着灼热的温度:“快点放开她。”

    程颐收回手,只是另一只手依旧拽着林浅清,将她拉扯到江绵忆身旁,对着江绵忆一番审视端详,挑衅的语气:“这么嫩,怎么,小子,想英雄救美啊。”

    江绵忆只是看着林浅清,轻声哄着:“别怕,清清,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林浅清心里似乎荡开一圈一圈的纹路,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涌出来,堵在喉间,半响她才吐出几个字:“江绵忆,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给我滚。”

    这是唯一一次违心的话,很多次,林浅清总是叫他滚,这有这一次是违心的。

    她现在才明白,她可以伤害这个少年,但是任何别人绝对不可以。

    原来,她对他也有这样的不可理喻。

    江绵忆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浅清,脚下却没有移动一步,程颐轻笑着冷嘲热讽:“叫你滚听到没有。”

    江绵忆咬咬唇,望着林浅清的眸子沉得只剩浓浓的黑色雾霭,叫人看不清神色,他眼睫微垂,吐出的字字冰凌:“我说最后一遍,放开她。”

    程颐挑衅地一个拉扯,林浅清脚下踉跄,他反笑得邪肆:“我不放,怎么样?”

    “砰——”

    不知道江绵忆拳头用了多大力气,只见程颐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他一撑身体便起来了,抬眸,眼里全是狠绝,一抹嘴角渗出的血丝,对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妈的,敢对老子动手,给我揍死他。”

    另外的两个男生惊愕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面面相觑之后,相互交接了一下眼神便向江绵忆靠近。

    江绵忆只是担忧地将林浅清护在怀里,唤着她:“清清。”

    林浅清推开江绵忆,正好躲过其中一个男生扑过来的动作,林浅清对着江绵忆大喊:“江绵忆,你快走,别管我。”

    “我不会走的,别怕,清清,有我在。”江绵忆轻声安抚着林浅清,将背包放在地上,转眼看着程颐,眼神立马消散刚才的温柔,变得冰冷:“你不该动她。”

    话音刚落,程颐还在错愕中,江绵忆便一个回旋踢,将程颐踢开了数米远,踉跄的姿势狼狈极了。

    程颐稳了稳身子,对着同伴说:“一起上。”什么君子之道,狗屁,拳头才是硬道理,以多欺少算个屁。

    三个人迅速将江绵忆围在中心,林浅清一颗心都快揪到一起了,江绵忆却淡定自若,嘴角微微一挑,竟有种嗜血的妖娆,深深望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林浅清,他突然俯身,出脚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来不及错愕,眨眼间便看见两个男生重重摔倒在地,捂着身体蜷缩挣扎。

    程颐顿时傻眼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只出了一脚,就去了两个人,他竟有些慌乱,却佯装淡定,对着地上的同伴喊着:“快点起来。”又咒骂,“丢人。”

    那两人挣扎了几下,站是站起来了,可是摇摇晃晃的。这一脚可不轻,就算没有骨折骨裂,也起码快散架。

    “妈的。”程颐大骂了一句,拳头便招呼江绵忆,江绵忆轻轻松松一个转身,便躲开了,回头冷冷睨了一眼。程颐一个回击不成,又一脚踢过去,江绵忆翻身一个回旋,程颐便被踢中腹部,跌走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

    江绵忆只是冷冷睃了一眼,神色无异:“快滚。”转身,走到林浅清身边,声音轻柔,哪有刚才的半点凶狠,“清清,没事了。”

    林浅清眼眶红了,忍不住想要流眼泪,一颗揪紧的心突然放松,就像被抽去了力气,她脚下虚软,便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传来江绵忆绵长又温婉的气息:“不怕。”

    怎么能不怕?林浅清白了她一眼。

    她害怕极了,怕江绵忆有个三长两短。

    江绵忆只是抱着她,有以下没一下地拍着林浅清的背,半响,林浅清才缓过神来,抬眸,突然便看见一双火热的眸子,还有……

    “绵忆,小心。”江绵忆怀里的林浅清突然用力一推,那白森森的匕首便向林浅清暴露在林浅清眼前。

    他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没有退开,因为他前面是林浅清,他必须挡着。

    身后,程颐手中紧握的匕首使足了力道像江绵忆靠近,他不能闪躲,不能侧身,将林浅清紧紧抱在怀里,只是小弧度地微微侧身,匕首,从他额间划过,细碎的刘海断落。

    程颐几乎扑了个空,因为动作太用力,惯性地往后趔趄,趁着这个空挡,江绵忆将身前至今还系心有余悸的林浅清安置在身后,对向程颐。

    林浅清这才望向江绵忆,眼睛一紧:“绵忆——”声音颤抖地不成调,“血。”

    一丝刺目的红色从江绵忆的额上留下。

    江绵忆只是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没事,别担心。”应该是刚才匕首擦到了。

    没事?怎么会没事,会不会很痛?会不会止不住血?会不会留疤……林浅清脑中一片混乱,看着江绵忆的脑袋发楞,心上像爬了一直带刺的虫子,一直不消停地爬来爬去,带着微微不可停止的疼痛。

    江绵忆微微浅笑,也没能使林浅清心里的虫子消停一点,他翻身对着程颐:“何必自找苦吃。”

    程颐冷哼,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继续握着手里的匕首,一阵乱砍。

    江绵忆轻而易举地躲开,动作竟行云流水得好看,没几个动作,程颐就没力气了,江绵忆也不多周旋,一个转身,将程颐踢倒在地,几乎爬不起来。

    “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说完,江绵忆便将林浅清抱在怀里,伸手有些凌乱地拍着,似乎要哄她,动作有些孩子气。

    林浅清几乎不可置信,前一秒还嚣张狠绝的人,后一秒又这样手足无措,这样的江绵忆,两个极端的他。

    原来江绵忆并不是天生温婉隐忍,原来他对别人可以这样狠辣冰冷……

    原来,她只不过江绵忆的一个例外……

    江绵忆是温柔的,同样也是冰冷的,狠绝的,每一面都是他,只是只有她才看得到完整的一个江绵忆,她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伸手微微抱了抱江绵忆,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也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示好呢……江绵忆大概被吓坏了,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样吗?

    林浅清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江绵忆错愕,面对匕首都不害怕的他,居然有些慌乱了。连忙哄着:“不怕,不怕。”

    傻瓜,他居然以为她是害怕,因为有他,她一点也不怕了,手上力气又大了一分。

    “还不快滚。”江绵忆对着程颐怒吼,吓着他的女孩,自然不可饶恕。

    程颐被同伴搀着起身,忿忿瞪着江绵忆:“小子,你给我等着。”十分不甘地摆架子,“我们走。”

    这样的桥段似乎很熟悉啊……

    明明落荒而逃,还不忘留几句狠话,真是!

    “清清,不用害怕了,人已经走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江绵忆的手还搭在林浅清腰上,紧紧搂着她,林浅清这才发觉不妥,脸微微红了红,推开江绵忆,没好气地说:“原来你练过,害我白担心。”

    江绵忆却突然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林浅清的眼睛说:“你会担心我?”极好看的眸子里流淌着零碎的星光,一点一点似乎要溢出眸子,徐徐发亮。

    林浅清闪开眸子,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转开话题:“你的头流血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

    说完,别扭地抬脚就走。心里乱糟糟的汇成一句话:这傻瓜。

    江绵忆急了,生怕人走掉一把,拉着林浅清的手不放,语气有些凉凉的,有些软软的,似乎还带着点点撒娇的寓味:“清清,别走。”

    林浅清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了,任由江绵忆牵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听,声音也不自然地软下来:“你想一直流血吗?”

    江绵忆愣了,脚下顿住。

    被拉着的林浅清也顿住,回头没好气地说:“还走不走?”

    “嗯。”江绵忆好心情地扬起唇角。

    一路上,林浅清有些扭捏地让江绵忆牵着,心想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让他一次好了。

    江绵忆自始至终笑得十分‘白痴’,心里的想法却与林浅清截然相反:受伤真好,以后要经常。

    要是林浅清知道江绵忆的想法,肯定会甩开他的手,大骂一句白痴吧。

    林浅清买了药和一些冰块,拉着江绵忆一起坐在花园的木椅上,这个时候,夕阳早就完全落下,华灯初上,转角的街口人来人往,少年少女相对坐在木椅上,一个揪眉,一个浅笑,却那般契合。

    林浅清手上动作尽量放轻,用棉签沾了消毒水,将血渍清洗掉,她抿着唇,眉间蹙得发紧,每动一下便不自觉地挑挑眉毛:“疼的话就叫出来。”

    应该很疼吧,伤口这么大,流了这么多血。林浅清心揪得酸疼酸疼的。

    江绵忆却摇摇头:“不疼。”

    林浅清手上动作突然恶意地用力,江绵忆皱皱眉头,林浅清笑:“不是不疼吗?”眼睛看着江绵忆的伤口,目不转睛的专注,“傻子,不是叫你走吗?”

    江绵忆十分认真地回答:“我说过,不会让人伤害你。”他看着林浅清的眼睛,林浅清知道这是江绵忆的习惯,害怕别人不相信话时,便会这样看着对方。

    傻子!林浅清突然有种溃不成军的无力,一种弃械投降的无奈。

    手缓缓垂下,她敛着眸子,嘴角微微冷笑。

    终究她是输了,江绵忆什么也没做,却让她输得狼狈,输去了最难以把握的人心。

    怎么可以……

    仿若梦醒一般,她抬眸,眸光一点一点冷却,她说:“江绵忆,你到底有何居心,你告诉我,我认输了,我斗不过你,行了吧,你是狐狸,我斗不过狐狸。”

    你什么都没做,却能偷得我的思绪……

    狐狸啊,果然是最狡猾,最迷惑人心的。她怎么忘了,他本质里流着那个狐狸精的血,她居然忘记了……

    江绵忆抓住林浅清下垂的手,语气有些微颤慌乱,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清清,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以后别让自己这样危险,也别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就好,我要你好好的。”

    他只要她好好的,五年前便是如此,从来没变过,只是她一次也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他一次,他多想她信他。

    她挣开他的手,先是冷笑,然后对上江绵忆灼灼眸光,宁静的眸子似惊动的镜湖,一圈一圈的涟漪,看不清神色,她含着笑,还有隐约的泪,问:“我对你这样恶劣,我这样——讨厌你,你还要这样吗?”

    讨厌……真的吗?可是似乎现在她连说这两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了,谁能告诉她,她是怎么了?曾经万分憎恨的人却这般左右她的心,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情绪在不知名的地方滋生。

    江绵忆沉沉眸子,黑曜石闪着的光芒渐暗,他只是说,坚决地:“我不能不管你。”就算你讨厌我,就算你对我避如蛇蝎……就算,有一万个这样的就算,我也不能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