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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海滩度假那点事

    江绵忆在原地等着,不出所料地,几分钟之后,林浅清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走出来了。

    林浅清走到江绵忆身边,无比哀怨地说:“江绵忆,我爸说不打扰我们恩爱。”

    江绵忆嘴角似笑非笑,把相机挂在林浅清脖子上,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江绵忆有前车之鉴。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居然串通好了,害她这么傻气,林浅清心情郁闷了,瞪着江绵忆,不爽地抿着唇,分贝颇高:“他之前还说让我们不要不懂分寸的,什么时候临阵倒戈了,什么叫恩爱,我们明明就是去放松好不好。”

    想起父亲那种暧昧的眼神,说什么‘你们好好恩爱,我就不去打扰了’,光是想想,林浅清脸上就火辣火辣的,都是些什么啊,真是没原则的人。

    江绵忆心情却是极好,揶揄笑着:“那我们就不要让叔叔失望。”一把搂着林浅清的肩膀,“走吧,清清。”

    林浅清跳开几步,还是没有睁开江绵忆的桎梏,她吼道:“你别动手动脚。”江绵忆没有松手,她怒了,“不许搂着我。这么热,我难受。”而且还在自家门口,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

    江绵忆却一派自然真诚地回答:“不搂着你我难受。”

    见过说情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没见过这么义正言辞理所当然的。

    林浅清发现江绵忆越发黏人了,而且总喜欢腻腻歪歪,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以后自己还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不都说,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所以不惯着他,林浅清溜出江绵忆的怀抱:“活该你。”

    江绵忆脸黑了。

    这到手的便宜这么溜了,江绵忆郁闷了一路。

    林家阳台上,林怀义站在初晨的太阳下,望着两个越走越越的身影,凹陷的眼潭里全是宠溺:“绵忆,我的清清,请一定要好好珍惜。”

    请一定好好珍惜这个女孩,我的女儿。

    一个父亲的祝福,一个父亲的担忧,一个父亲藏着掖着的心酸与疼宠。

    请记住,不管你长到多大,不管你要走多远,都请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的永远是最亲的亲人,他会这样默默看着你走远,再不舍,也不会挽留。

    天气很热,林浅清一路上热得睡不着,到达海边的时候,她已经累得不行了,眯着眼睛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江绵忆身上。江绵忆一边要顾及到怀里昏昏欲睡的人,还要安排住所,寄放行李,这半天下来,林浅清是养精蓄锐了,江绵忆却筋疲力尽了。

    将行李放在酒店之后,林浅清睡醒了,吃了午饭,睡饱喝足了,精神也就好了,精神一好就坐不住了,不管江绵忆一脸疲倦,拉着江绵忆就往人多的地方钻。

    十一长假很多人,海边踏浪捡贝壳的人很多,林浅清很快就融入人群,玩得不亦乐乎了。江绵忆拿着相机看着人群里穿着白裙子,带着粉色草帽的女孩,眼里全是宠溺。

    林浅清负责玩,江绵忆负责拍照,顺便还要帮林浅清提着她的帆布鞋。

    林浅清赤着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踢踢沙子,戏戏水,在沙滩上用贝壳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她站在笑脸中间笑得浑然忘我。

    这样的一幕,美得无法言语,所有海滩,所有浪花,所有人群,还有碧蓝的天空都成了她的背影,她便是江绵忆眼中唯一的风景。

    太美丽的东西,总想记录下来,总想它能延续。江绵忆举起手里的相机,对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喊了一句:“清清。”

    正玩得不亦乐乎地林浅清回头:“嗯?”

    “咔——”

    她的笑容定格,在照片里,在江绵忆的记忆里,一直一直很美,不曾褪色。

    时间定格,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号。

    拍完照,林浅清才反应过来,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一脸不乐意地瞅着江绵忆,抱怨:“你拍照怎么不和我说啊,我都没有摆姿势,万一不好看怎么办?”脸上痒痒的,摸摸脸上,“脸上都有沙,肯定难看死了。”

    爱臭美的林浅清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何况有句话怎么说着来着:女为悦自者容。

    虽然林浅清一直毫无形象,但是此刻,她开始计较起来了。

    江绵忆笑,看着相机里傻得自由自在纯粹干净的女孩,他说:“我的清清怎么都好看。”虽然笑得毫无形象,虽然身上脸上都是沙,但是还是很美,因为她的眼睛,望着的那个人是他自己,那月牙的眼潭里,是他的倒影。

    林浅清站在贝壳小脸中,远远地,毫无形象地在那边大喊:“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她笑意连连,像初春的花朵,肆意绽放,“江绵忆你越来越肉麻了。”

    江绵忆一张好看的脸上十分认真:“我就这么对你。”这样甜到掉牙的情话,他居然说得这么一派自然认真,林浅清受不住了。

    林浅清跑过去,一把搂着江绵忆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江绵忆一时错愕,怀里那个小人儿,还不安静,恶狠狠地抬头看他:“怎么还想这么对别人啊,想都别想。”

    “没有别人。”江绵忆这么回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另外这样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了。

    林浅清眉开眼笑,把江绵忆的手里的相机拿过来,看了看照片里的自己,傻得冒泡的样子,她一下子就焉了:“真难看,我要删了。”

    说着伸手去按删除键,江绵忆眼明手快抓着林浅清的手:“我喜欢,我要这张照片。”

    林浅清笑眯眯地看着江绵忆说:“那好,你放在你的钱夹里,要是哪天我发现不在里面你就死定了。”她恶狠狠地威胁。

    “好。”

    这张照片在以后许多许多年里,一直收藏在江绵忆皮夹的最里层,从来未离身。

    林浅清满足了,江绵忆的乖巧她很是受用,将相机放在沙滩上,拉着江绵忆就往海浪翻滚的地方跑。

    天很蓝很蓝,海浪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伴随着女孩肆意的小声。沙滩上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她的,还有他的。在蔚蓝的天空下,在一望无际的海边,吹着海风,看着海浪,她与他一起嬉戏。

    林浅清本来在踢着浪花,凉凉的,很舒服,身上的裙子都湿了一大半,回头看看安静地站在海边赏景的江绵忆,一身行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下心里不平衡了,这心里不平衡自然要想办法让它平衡,她脑瓜子一转,一脑子坏水出来了。

    “江绵忆。”林浅清突然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江绵忆转过头去看她,她却突然狐狸般狡邪地笑开了,还未等江绵忆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上一凉,被泼了一滩水。

    林浅清笑眯眯地看着江绵忆,心情无比畅快:“这下我们一样了。”

    江绵忆十分无奈,看了看滴水的米色长裤:“清清,别闹。”

    林浅清头一仰:“我就闹。”蹲下,又捧了一捧水,“江绵忆,接招。”

    江绵忆被淋了个透心凉,他略微咬牙切齿:“这是你自找的。”

    虽然江绵忆怜香惜玉,但是对于得寸进尺的林浅清实在没有办法任她为所欲为。江绵忆抱着一直作乱的林浅清,就往海水里面走,林浅清哇哇大叫,紧紧搂着江绵忆的脖子生怕掉下去了。

    两人你来我往,在海边追逐嬉戏,都染了一襟海水,但是夏天的还是暖暖的。

    海岸上,少年少女玩得不亦乐乎,笑容此起彼伏,从未停歇。

    就算江绵忆让这林浅清,林浅清还是淋了一身的海水,其实大多数都是她自己自食其果了,浑身湿透了,她赌气地说:“不玩了,你太狠了。”

    狠的究竟是谁啊,手脚并用,上下其手,自己身上的水似乎都是自己弄的。

    江绵忆过去,细细看着她,怕她冷着,这一看,闹了个大红脸,林浅清不明所以了,之间江绵忆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披在林浅清身上,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不要。”湿黏黏的,不舒服,林浅清说着就要脱下来了。

    “清清穿上。”江绵忆好言哄着,手上动作不停。耳根子有些泛红,低着头,眸子闪烁不停,有细细碎碎的点点亮光。

    林浅清抱怨:“我不冷啊。”而且你的衣服也是湿的好不好。

    江绵忆抬头,脸上绯红,小声地凑在林浅清耳边说:“衣服湿了水,太透了。”

    哄——林浅清脑中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低头一看,浸湿的裙子,里面的文胸果然若隐若现,她脸上火辣辣的,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看,第一反应推开凑得很近的江绵忆,第二反应,把江绵忆的衬衫牢牢裹在自己身上,第三反应,对着江绵忆大吼:“江绵忆,不许看。”

    江绵忆很听话,低头,没有再看,嘴角却一直挂着一抹笑意。

    天黑了,起了风,林浅清自作自受,冷得直哆嗦,江绵忆一路抱着她回了酒店。

    江绵忆给林浅清冲一杯热可可,又去给她放洗澡水,反正林浅清这厮就是一二世祖,真是苦了江绵忆了。

    洗完澡,林浅清舒坦了,江绵忆却喷嚏连连,大概是感冒了,这还托了林浅清的福。

    江绵忆洗完澡就看见林浅清在自带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她不是不会做饭吗?

    “你在做什么?”江绵忆一边擦着头发,穿着酒店的睡衣就走过去了。

    林浅清洗完澡也不擦头发,湿答答的脑袋抬起来,一脸迷茫地望着江绵忆,沮丧地说:“绵忆,这火怎么都打不开啊。”

    江绵忆走过去,看了一下,厨房旁边摆了一台电脑,网页上显示着姜糖水的做法。江绵忆大概知道林浅清是要做什么了。

    林浅清有些不好意思,从实招来:“你感冒了,我看冰箱里有糖有姜,就想给你做这个。”

    用白糖,与老姜做姜糖水,林浅清也是奇葩。

    江绵忆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走过去,看了一下,这下黑线了:“你没有开闸,这么打得开火。”

    “还要开闸?”林浅清懵懵懂懂地问。百度上可没说还要开闸呢。

    看着林浅清一只半懂的样子,江绵忆十分无语,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火都打不开。

    江绵忆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走到电磁炉旁边,将袖子往上捋:“你出去,我来做。”

    林浅清看着江绵忆的动作,居然该死地觉得很性感,她又不单纯啊,一脑袋的花花肠子作祟,她走神了,看了看江绵忆的睡衣,再看了看自己的,一模一样,一大一小,怎么看怎么暧昧,她脸红了,心虚了,神游太空了。

    见林浅清低着头没有反应,江绵忆又喊了一句:“清清,你先出去。我来弄。”

    林浅清回过神来,讪讪地说:“这样不好吧。”

    江绵忆笑着反问:“你能保证你不添乱?”

    不能!这一点自知之明林浅清还是有的,记得上次她进厨房的时候差点发生火灾,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甩手掌柜好了,她不好意的地摸摸鼻子:“好吧,我去外面等你。”

    以后成家之后,可要苦了江绵忆了,自己什么都不会啊。林浅清突然傻了,她这都是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脸上又是一红。

    林浅清自然不会知道,几年之后的自己,已经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时候,她什么都学会了,因为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该学会的她都会,不过这是后话了。

    江绵忆十分困惑地看着林浅清一个人在那一会儿脸红一会儿揪眉,该不会是冷着病了吧,他将干毛巾放在林浅清手里,拨弄了几下她湿漉漉的头发说:“乖,去把头发擦干。”

    林浅清乖乖听话,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擦完头发又开始参观房间,这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时候,江绵忆已经将姜糖水做好了,先给林浅清盛了一碗:“来,清清,趁热喝了。”

    林浅清接过碗,因为太烫,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眼睛被热气熏得雾蒙蒙的,抬头看江绵忆:“怎么只有一间房啊。”

    江绵忆给自己盛了一碗,回答:“十一度假高峰期,房间很少。”

    “那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啊。”林浅清心太急,大喝了一口,嘴里被烫到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好烫啊。”

    江绵忆走过去,接过林浅清的碗,看了看她的唇,被烫的红红的,他伸出手,给她揉了揉:“怎么这么不小心。”

    嘴上凉凉的,林浅清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咋吧咋吧嘴唇,已经不那么疼了,眼睛还是氤氲着的,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哀怨地瞅着江绵忆说:“还不是你,只订到了一间房,我这不是担心吗?我们晚上没法睡。”

    江绵忆看着林浅清红红的唇角,言简意赅地说:“睡床。”

    林浅清看了一眼卧室那张大大的双人床,又瞅瞅江绵忆,苦恼地问:“我睡床,你怎么办?”在林浅清的意识里,就没有分江绵忆一般床铺的想法。

    江绵忆笑着反问:“你说怎么办?”

    一向都深沉认真的江绵忆什么时候这样不正经了,这是什么语气,赤果果的诱惑,带着痞里痞气的蛊惑,居然学坏了,她都不知道。

    不过,她很清醒,不受蛊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个天气地板太凉了,你都感冒了,不能睡地板,可是沙发小了,你这么高,睡不下。”

    想得真周到,就是忘了一条,那张床很大的,足够睡两个人。

    江绵忆额上又隐约的黑线,嘴角抽了抽,拖着长长的语调问:“所以——”

    林浅清最后看了一眼小小的单人沙发,英勇就义地下了最后结论:“还是我睡沙发吧,我个子矮。”

    比起江绵忆一米八的身高,她原本不太矮的身高就变成矮个子了。

    江绵忆简直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尽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绵忆深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引导:“清清,这床很大。”

    林浅清点头,理所当然地附和了一句:“我知道啊。”是很大,足够两人在上面滚来滚去了。

    有些时候,林浅清迟钝,很迟钝。

    江绵忆无奈,继续敲边鼓,说:“可以睡下两个人。”

    林浅清知道江绵忆的意思了,脸一红,立马大声坚决地回绝:“那怎么行,寡男寡女太邪恶了。”怎么能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呢,虽然他们是那种关系,但是他们还小,男女有别……而且江绵忆长得这么隐忍犯罪,万一自己一时顶不住诱惑犯罪了怎么办?这后一点才是关键啊。

    这厮,原来是怕自己犯罪啊。

    江绵忆哭笑不得:“清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懂分寸的,不然林怀义也不会让他把她带来度假,这个家伙一脑子装些有的没的。

    林浅清其实不怀疑江绵忆的话,一点都不怀疑,虽然平时江绵忆喜欢黏自己,但是江绵忆还是很纯良无害的,绝对君子,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林浅清这样的理解有两点错误,一,江绵忆绝对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纯良无害,二,没有那个男的能对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人君子。

    林浅清显然没有意识到以上误解,还理所当然地接过话:“那万一我对你怎么样怎么办?”

    江绵忆不会对她怎么样,可不以为着她自己就能坐怀不乱啊,她可是对他没有什么抵抗力啊。

    我说,林大小姐你也太没有原则出息了吧。

    江绵忆忍俊不禁,嘴上都是笑意:“我不介意。”

    “我介意。”林浅清白了他一眼。她可不想让江绵忆看见自己那样……什么什么的一面,太没形象了。

    “清清。”语气很是无奈,很是幽怨,很是让人心神荡漾。

    这语气分明又在诱惑某人,林浅清看着那张大床几度妥协,最后一点小小的理智熬了一会儿,突然脑中有了主意。

    “有了。”林浅清灵机好几动。

    林浅清跑到沙发上,把所有抱枕抱到床上,摆在双人床的中间。忙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的,自认为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回头得瑟地看着江绵忆,说:“这样就不要紧了,我警告你,晚上不要越界。”

    江绵忆无比无奈,摇摇头,随她去了。

    两人可能白天都玩累了,洗漱完就睡觉,林浅清谁在里面,尽量往里缩,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背对着江绵忆那边,看着墙角,咬着手指头,默念着清心咒。

    江绵忆轻手轻脚地睡在床的外侧,关了灯。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林浅清眼睛瞪大,心里警钟大闹:不好,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只是引人犯罪。

    林浅清僵硬了,浑身不敢动一下,只觉得床动了动,江绵忆就躺在她旁边,她都闻到了江绵忆身上的味道,与之诀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林浅清狠狠摇摇头,背对着江绵忆说:“干嘛关灯啊。”天黑了,容易干坏事。

    黑暗里,江绵忆的眸子像星子一样善良,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一团,啼笑皆非地说:“睡觉不应该关灯吗?”

    是啊,应该……不,不应该,林浅清十分清醒:“不开灯我睡不着。”这话好像反了吧。

    江绵忆无奈,只好又开了一盏台灯,再躺进被子里,越过中间的抱枕,替林浅清盖好被子。

    林浅清感觉到江绵忆的气息离自己很近,她的心开始闹革命了,她如临大敌:“你干什么,过去点,不许越过界限。”

    “盖好被子,好好睡觉,不然明天回很累。”江绵忆声音格外的温柔。

    林浅清不说话了,反正说什么错什么。

    开了灯,有光,一直蒙着脑袋的林浅清有些热了更加睡不着了,辗转了好几下。

    她等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开始数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一会儿,林浅清还没有睡着,却听到了江绵忆沉沉的呼吸,大概睡了吧,这一天算是苦了江绵忆了。

    “江绵忆。”林浅清试探地小声喊了一句。

    没有答应,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睡了吗?”林浅清自问自答,“睡了吧。”

    叹了口气,林浅清这才熬不住瞌睡,眼皮子开始打架,一会儿功夫就睡过去了。

    那边江绵忆睁开眼,转过身去,看着身边缩成一团的睡颜,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地叹了一句:“傻瓜。”

    关了灯,江绵忆伸出手,将林浅清小小的手包在手心里,搭在中间的抱枕上,沉沉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林浅清悠悠醒来,便对上江绵忆一张放大了俊脸,顿时黑线了,蹭地起身,才发现她正像一只八爪鱼一般地窝在江绵忆的怀里,中间的抱枕早就不知所踪了,林浅清不淡定了,江绵忆醒了,却很淡定地什么也没有说,径自却洗漱了。

    林浅清在房间里大声控诉江绵忆:“江绵忆你不守原则,你越界了。”

    浴室里的江绵忆无比无奈,到底不守原则的是谁啊。他聪明地选择了无言以对。

    事实其实是这样的,昨晚林浅清睡到半挽,突然觉得冷了,她睡姿不好,被子早就不知道踹到那里去了,所以,林浅清同学,一脚踢掉了中间的抱枕,就着暖源靠过去,然后做梦自己抱着可爱的维尼抱枕。

    其实那个维尼抱枕就是暖源江绵忆同学,他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痛,不敢动一下,结果这丫头睡舒服了,早上就开始闹腾了。

    诶,苦命的江绵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

    连着几天,林浅清到处疯玩,晚上回去就享受江绵忆的贴身伺候,总之过了几天很自在轻松的度假日子,只是江绵忆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要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睡觉问题,林浅清不舍得让江绵忆睡沙发与地板,自己也不想睡,所以就效仿第一天晚上,夜夜中间摆了抱枕,因为每天早上醒来抱枕不是在地上就是在角落了,后来林浅清把一些书啊,什么之类的东西都搬上床,结果,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林浅清每天早上醒来都是抱着江绵忆的,还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天天取笑江绵忆定力不足,吃她豆腐,江绵忆默默担了所有罪名。

    就这样,假日不算太完美地到了最后一天。

    林浅清走累了,江绵忆背着她走在沙滩上,远远的地方放着他们的帆布鞋,他们就在沙滩上缓缓走着,留下一行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绵忆,我们都玩了五天了。”林浅清趴在江绵忆背上,声音闷闷地说。好舍不得啊,要回去了,心情自然就郁闷了。

    江绵忆缓缓走在沙滩上,林浅清长长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飞舞,掠过他的鼻尖,他说:“清清,明天就要回去了。”

    林浅清嗓音沉沉,搂着江绵忆的脖子蹭了蹭几下,说:“是啊,我好舍不得啊。真想一直在这住着。”

    回去之后,又是做不完的卷子,上不完的课,而且最重要的是,都没有时间见到江绵忆,想起来就觉得郁闷无比啊。

    她好像学会母亲日记里写的那种感情了,思念是一种毒,在不经意间侵蚀人心,她大概要溃不成军了。

    江绵忆心里也是堵得慌,说:“以后我们再来。”

    林浅清没有说什么,久久,才声音洋洒,一字一字散在风中,全是青春恣意的味道:“绵忆,以后你给我建一个房子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那样我就能在一醒来就看见海了。”

    那时候,她很小,不懂很多,没有想过很多,只知道,想要什么,希望什么,那时候她有她小小的梦想,与他一起分享。

    而他认真地记着她的梦想,留在记忆了,等着有一天让它不再是记忆,而是现实。

    江绵忆郑重地回答:“好,将来我送你一座海边的房子。”

    后来,他在海边建了房子,但是那时候她的梦想已经不是住在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房子里面了,那时候,她不要他的房子。

    他们走了长长的路,海滩上全是脚印,都是他的,他一直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不知疲倦。

    林浅清窝在江绵忆颈窝里,小声怯怯地问他:“绵忆,我们会这样到老吗?”

    如果会该有多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会,因为幸福太多了,是会溢出来的。

    江绵忆却很坚定地回答她:“会的。”一定会的,一直到老,到死。

    林浅清凑在他耳边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有些海浪般的温度,凉凉的,晶莹的,她说:“可是我害怕,我们这么年轻,到老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万一——”

    万一时间改变了我们,万一我们变了,万一我们不能在一起,万一我们不能相守……

    其实还是有很多很多万一的。

    他却打断她隐忍担忧的话,字字裂帛断玉地坚持:“不会有万一的。清清,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先离开好不好?”

    只要她不离开,自己也不离开,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江绵忆想得很简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先离开的是一直信誓旦旦的自己。

    这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太慢的幸福已经开始在一点一点溢满了。

    林浅清重重点头,不相信承诺的她,从来不承诺的她,第一次给出了承诺,这样认真,这样倔强::“好,我不离开。”江绵忆笑了,很满足,她也笑了,笑过之后,又蹙眉,说,“绵忆,以前我不相信一辈子的誓言的,现在我信了,但是也害怕了,绵忆,不要让我错信,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

    林浅清想,这辈子她就信这么一回,就信这么一个人,如果他让她错信了,大概这辈子就不会再有这样不容置疑不需要理由的信任了。一个人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其实是很少的,有的人一辈子也不曾拥有,因为没有遇上那样一个让她奋不顾身去相信的人,所以,很珍贵,很少,她信了,信他,只这一次,一辈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