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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危险的关系

    顾夫人模仿巴黎贵妇人的沙龙,在她的小天地里也组织起一个个类似的团体,来访者无非是政客、商贾、艺术家,还囊括着一些名声有几分狼狈但却别有魅力的人。今天下午在顾夫人的小客厅里,大家就见识了这样的一位来宾。当时的气氛本来很热烈,宾客们根据自己的喜好聚集在不同的地方谈话聊天,那人一进屋,大家的闲谈顿时就停了片刻,尽管很短暂,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有人早就把他认出来,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有人急于打听这位年轻人的来历,开始四下询问,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见这位英俊的来宾,用优雅的步伐来到顾夫人面前,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谦逊之极,尤其是配上他俊美的面容和挺拔的身材,显得特别悦目。

    那家伙除顾夫人以外,似乎谁也不放在眼里,因为没见他和其他宾客说话,哪怕一丁点的眼神交流也没有。等到他离去,尽管有人想去顾夫人那里打听些情况,她也只笑着说:“是位故交的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越是这样不肯吐露实情,大家的好奇心越重。后来这种局面终于被打破了,些微的消息从防御最脆弱的地方透露、扩散,最后简直人尽皆知。不得不说顾夫人的隐瞒对于这种消息的弥散起很大的促进作用。

    原来这位林良煜是北平珠宝商林伟平的次子,但他出生于越南,母亲是法国人和英国人的私生女。尽管林良煜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近代的乱世中国,世界上最强悍的两大强盗都占有一席之地,不过这种侵入并没有在他的外貌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除了个子高,五官长得很立体,林良煜看起来很一般的中国人没什么两样。他十岁那年母亲去世,姐姐没有抚养他的能力,这才被父亲接到北平。家里多一副碗筷倒也不算难事,只因为林良煜亲生母亲的地位比较尴尬,连侍妾都算不上,加上林伟平怯内,林良煜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原先性格顽劣的倔强小男孩,慢慢的变成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更以不谙世故和放荡不羁而被视为怪人。

    说他公子哥已算是抬举,听说林伟平给他留下的财产屈指可数,因此他虽不愁吃穿,想要维持目前的优越生活,唯有通过婚姻改善,这点倒真的不必为他担心,谁叫天赋林良煜一副好皮囊。圈子里的阔少老爷们,但凡谈起这个家伙,一面鄙夷他的出身和财产,一面难免暗自艳羡他在脂粉堆里的好运气,太太夫人们则不忘记劝诫女儿少与这种人来往,以免名誉被玷污(注意并不是真正的失节,仅仅指名誉而已)。

    被人传得最多的一件风流韵事,就是前教育次长左家小姐身败名裂那件事,据说因为她与林良煜牵扯上暧昧关系,未婚夫一怒之下与其解约。左小姐在中国再呆不下去,家里人只好送她到国外留学,希望留学生或者当地的华裔里有人能够看在她还算丰厚嫁妆的份上娶了她。

    就是在这种毁誉参半的环境下,林良煜越发成为社交圈里的宠儿,他这个危险人物既有魅力,又臭名远扬,很能引起女人们的好奇,所以顾夫人出于某种原因,有时也会邀请他出席晚宴,就像马戏团偶尔用猛兽表演节目那样:看看也无妨!

    不过看起来林良煜倒不像那种随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他不爱说话,看上去总是阴沉沉。可谁叫他的面孔那么俊美?哎,说起来女人和男人其实一样,抵抗不了出色的异性相貌。

    连逯宝诗都不由得留心到这人,那天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很奇特,她本来正在和人说话,忽然就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脊背上有一股冷气自下而上升腾。莫名其妙中,她忽然转过身,于是就看到了他!宝诗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危险分子,假如女人和他打交道,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做为代价,毫发无损是不可能的事儿,奈何她的好胜心已经被舆论撩拨起来,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失手,说不定还能捕获对方的爱慕。

    终于,在一次西洋油画展上,他又出现了!尽管他起初只是背对着大家,可任何人从他身边经过时都忍不住投去赞赏的一眼。等到他转过脸,你会发现这张脸一点不辜负他的背影,唯一的缺点就是他虽然俊美,眉宇间却隐含乖戾。有人介绍他们两人认识时,林良煜只说句“久仰”,并没有像其他男子那样两眼闪光盯著她不放,这多少令宝诗有些小小的失落,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男人们卑微倾慕的目光。画展还没结束,林良煜就匆匆离去,他不喜欢座轿车,是北平城里不多的还保留着马车的人,就见几匹黑鬃骏马迈开蹄子,在路上踏出清脆的嘚嘚声,这位公子哥竟然一点留恋也无的离去啦!有些好事的人集聚在落地窗边,对着他马车的背影议论纷纷,宝诗并没有加入其中,她才不屑于和人谈论一个刚认识三分钟的男子呢,何况他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自己,逯宝诗一向热衷于操纵那些仰慕者,现在竟然有了漏网之鱼!

    第二次他们见面相隔不久,由头是为本地一个颇有些名声的画家送行,那人曾经追求过宝玥未果,伤心之余画了一幅油画肖像。他临行前的晚宴是在家举办的,尽管宝诗觉得肖像连她本人的一半的俊俏都没有传达出来,画家的那种痴情还是颇为满足她。今晚看到那副闻名的肖像被挂在客厅没有被带走,宝诗很有几分怅然,觉得又一个男人要摆脱她的掌控了。这件事对她的情绪颇有些影响,以至于整个晚宴她都觉得恹恹无趣,连女人们的八卦聊天都没兴趣——女人在这种场合的交谈,完全以别人家的八卦为营养,不管丑闻还是悲剧都可从中汲取养分,以便她们付出悲哀或者怜悯,权当富裕生活中的情感排泄。

    就在这时,宝诗和林良煜的四目相遇了,他把宝诗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眼光相当的直率无礼。但宝诗宁可将之解读为林良煜对自己的殷切致意。

    她原以为接下来就是男女间很常见的套路,无非是搭讪、调情,表达爱意,顶多再多几场拉锯战,尤其是自视甚高的男子们,在折服石榴裙之前都要思考下尊严,就连唐力玮正式成为她的男朋友前也难免于此。谁知尽管那晚逯宝诗看上去那样动人,却丝毫没引起林良煜的兴趣,似乎他并不打算和她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多少令逯宝诗有些不甘,同时心中多少有几分郁闷不乐,任凭她早就收服的几位臣子百般讨好,也是无趣得很。为吸引林良煜的注意,她故意的高谈阔论、急促热烈地发表意见,对男子们说话时都用那么种半嗔半呢的态度,到了宴会的后半段,最热闹的时候,客厅里几乎一半的男客都涌过来朝她献媚。

    林良煜显然注意到了这些,在男女交往这件事上,他的嗅觉比狼还要灵敏,怎么能没有接收到对方的讯息呢。最终他遂了她的心愿,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引起他主意,必然使劲浑身解数来诱惑他。一种蓬勃的野心在她心底流动,鼓舞着她的一颦一笑,只管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频送秋波。

    她这双美丽的眼睛确实动人,他默默地看着她,眼睛没法离开她的脸蛋。宝诗凭借女性的直觉和多年纵横情场的经验,认定此人已经被她吸引。

    原来有名的浪荡子也如此不堪一击,宝诗心里洋洋自得。

    接下来两个人交往就明显熟稔许多,像一切勾搭的男女,他开始对她献殷勤、调戏,有时也会有些小小的冒犯,然后就是她生气不理他,周而复始。林良煜很擅长应付女人的那些小打小闹,但你别指望他做小讨好,他身上明显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头,眼中常有讥讽的成分,情绪总有些喜怒无常,宝诗在其他男人身上的把戏,到他这里常常失算。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伎俩无非是孩子耍赖,林良煜既然瞧破她的把戏,连拆穿她的力气都懒得使出来。

    对于整件事儿,宝诗在得意之上又有一些阴影,她对他既有迷恋又有厌恶,有时还萌生惧意,倒不是说他脾气暴躁,只是他那种对什么都不以为然的嘲讽腔调,很容易把她惹恼。幸好他们并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哪怕偶尔的逢场作戏,也都是在公开的社交场合发生的。这令她很有安全感,但正是这种止步不前的关系,开始令林良煜感到不耐烦。宝诗渐渐也嗅出来了,他所表现出来的耐性和温存都是伏笔,目标只是掠夺,他才不像她以前的那些裙下臣,只要能讨女王的欢心就满足了。

    林良煜胃口大得很,假如不想填饱他,就该别招惹他!

    身败名裂

    接下来两个人交往就明显熟稔许多,像一切勾搭的男女,他开始对她献殷勤、调戏,有时也会有些小小的冒犯,然后就是她生气不理他,周而复始。林良煜很擅长应付女人的那些小打小闹,但你别指望他做小讨好,他身上明显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头,眼中常有讥讽的成分,情绪总有些喜怒无常,宝诗在其他男人身上的把戏,到他这里常常失算。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伎俩无非是孩子耍赖,林良煜既然瞧破她的把戏,连拆穿她的力气都懒得使出来。

    对于整件事儿,宝诗在得意之上又有一些阴影,她对他既有迷恋又有厌恶,有时还萌生惧意,倒不是说他脾气暴躁,只是他那种对什么都不以为然的嘲讽腔调,很容易把她惹恼。幸好他们并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哪怕偶尔的逢场作戏,也都是在公开的社交场合发生的。这令她很有安全感,但正是这种止步不前的关系,开始令林良煜感到不耐烦。宝诗渐渐也嗅出来了,他所表现出来的耐性和温存都是伏笔,目标只是掠夺,他才不像她以前的那些裙下臣,只要能讨女王的欢心就满足了。

    林良煜胃口大得很,假如不想填饱他,就该别招惹他!

    这种危险的信号令宝诗有些不安,要知道她这个爱慕虚荣的小女人所求的无非是男人们的追捧,离真正的yindang还远着呢。

    假如逯宝诗在此止步,也许会避免滑入更深的深渊,可惜她太骄傲又自以为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那天她应邀去一个女友家里吃饭,原以为不会遇见林良煜,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她的秘密情人也在那里。由于这个女友家里都信基督教,众人的话题难免谈到了做礼拜啊、教堂这种事情,女人们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能够身着婚纱在教堂举办婚礼。林良煜对于这种话题毫无兴趣,便和几个男人在角落里抽烟闲聊。

    宝诗前几天刚和他闹别扭,故意不去找他说话,等待他来主动求和。原以为林良煜过会就来找她,谁知他出去花园兜一圈,竟被人看到和这家的仆妇打得一团火热。那女仆年纪不大,生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两个人在花园的杨树底下窃窃私语好一会,后来不知他说了个什么笑话,那女人被逗得“咯咯”只笑。

    宝诗亲眼目睹此情景,幸亏她拼命的把汹涌起伏的情绪压制下去才没有当场发飙,一个是她不想叫人知道自己和他的隐秘情感,另外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承认她会吃女佣人的醋。

    可她毕竟稚嫩,等到林良煜从她身前经过时,她还是忍不住狠狠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个眼神,使得林良煜止住了脚步,逯宝诗见他驻足,笑道:“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连那种低三下四的女人也要搭讪,就不怕危险染上毛病么?”

    林良煜笑说:“就算吃饭也有噎死的危险啊,你是不是恨我啊,把眼睛瞪那么大?”然后他就上下打量一番宝诗,发现她今天显得特别娇艳明丽,尽管天气还没有炎热,她已经急不可待的换上了低领的晚礼服,露出丰满结实的肩膀。宝诗听罢他的话,脸立时就冷了下来,不屑道:“我从来不用‘恨’这个字,好像我对谁真有感情似的!”

    林良煜不容分说扯着逯宝诗的胳膊把她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只管将她圈在胳膊里,低声说:“想我的话就不必讲了,我看得出来。”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单独面对,此刻他的身体几乎完全覆盖在她的面前,她几乎看得到他眼中的自己,这多少令宝诗感觉到危险,她挣扎了几下,熟料对方的身体像铜墙铁壁一般。

    宝诗只好道:“放开手,咱们好好的说话不行么?”林良煜只管一笑,眼里闪着快乐和恶意的光芒,讥讽的成分大于情欲。他看出来她根本没什么话要说,无非是想在他面前显露自己多么美丽迷人。他几乎能看到那精致的礼服下都是什么了。这个虚伪的女人,无非想要男人都爱上她!这种具有欺骗性质的关系,非常令他反感,在林良煜看来这种女人骨子里和烟花女子没什么区别,至少后者还老实些,凭力气得到酬劳,她却只会装腔作势!

    于是他用右手握住宝诗的下巴,笑嘻嘻道:“别把我当仆人呼来唤去,我可不是你那个乖乖的男朋友!”宝诗使劲挣脱出他的手掌,气呼呼道:“胡说什么?你凭什么瞧不起他!”林良煜笑道:“那你也可以瞧不起我啊,反正自以为是不需要资本?”他故意拉长语气,说:“要说我凭什么瞧不起他,就是凭他那双慧眼竟然还看不透你!”宝诗还想说些什么,就听他嘟囔道:“坏气氛是你招来的,你也有责任把它驱散。”然后林良煜的嘴唇就覆盖在她的嘴上,起初她还想挣扎,又担心被人发现后解释不清,林良煜机敏的感觉到她的反抗很犹豫,随即就发起了更猛烈地进攻。

    一种陌生且疯狂的欢乐涌上了她的心,激情像火一般燃遍她的全身。这样大的风浪,在她的情史中鲜有出现,宝诗不由自主的臣服在林良煜的攻陷下,老老实实的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这个吻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等到两个人都松开怀抱后,他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宝诗则杏眼圆睁,提起巴掌恶狠狠的朝对方脸上抡了出去——林良煜早有准备。逯宝诗这一巴掌扑空后,她用恼羞成怒的眼光瞪对方一眼,便头也不转的走了。

    就在逯宝诗惴惴不安的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有天林良煜忽然暗示她一起去趟西山。这个暗示的真实含义她明白得很,不过她当时竟然没有一口回绝。难道是那个长吻开启了她身上的另一道门,令她对他竟有些恋恋不舍了?宝诗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徘徊犹豫不前,之前因为她的人生目标明确鲜明,她很少有如此的迟疑。而现在,那种跃跃欲试的心里,怎么也压制不下去。她甚至还为此设计了各类结局,好及时应对会可能出现的险境,比如被他霸占后彻底爱上他?不大可能,逯宝诗还不至于冲昏头脑嫁一个两手空空的小子,再比如两情缱绻后被他无情抛弃?哼,也不大可能,大不了西山之行后一拍两散,她连药丸都准备好了。逯宝诗在不断地煎熬与缜密思维下,终于做出赴约的决定!于是她巧妙地朝家人撒了个谎,便只身朝西山出发了!

    事情很顺利,逯宝诗和林良煜准时在西山会合。这几天天气不佳,西山的游客特别少,可谓冷冷清清。逯宝诗还特地戴上了一只帽檐很阔的帽子,上面低垂着面纱几乎把她整张脸都遮盖住了。可那种回头是岸的感觉总是萦绕在她脑中,她有种深深的羞耻感,好像逯宝诗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厚颜无耻,一个却忧心忡忡。她的这种情绪在林良煜看来与其是道德上的不安,还不如说是投机者的怯懦,这种女人无非是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他懒得安慰,更不愿表示出一丝儿的尊重。

    宝诗因为怕见到熟人,下午一直在饭店里猫着,直到晚上吃饭时才肯出面。林良煜表现出非凡的耐性,他说这家饭店的菜肴不够好吃,不如去另外一家,那里的美食出了名的好,餐厅布置的也很精致。在这种粗鄙的地方与情人私会,本来就很她不快了,倘若连晚饭也马马虎虎,简直败坏胃口。宝诗这样说服了自己,也就大着胆子和他来到了另一家饭店。林良煜表现得尤其殷勤,他说的那些话胆大无耻,唐力玮在这方面根本望尘莫及。宝诗不好意思回应他的那些情话,只能笑着,偶尔佯怒说他几句。

    偶尔的时候,宝诗又难免生出几分感慨:难道男人对于女人的殷勤,都是建立在为得到她身体的设想之上吗?如此说来,做女人也未免太可悲了。

    他们这里吃晚饭刚要动身,忽听得边上有人惊道:“逯小姐?”逯宝诗被这一声招呼,吓得灵魂几乎要出窍,慌忙中打眼一看,竟是青年联谊会中的一位旧识,宝诗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她连忙端正坐姿,和林良煜拉开些距离,笑道:“这么巧?”那人将这对男女打量一番,只是暧昧一笑。

    接下来的饭,逯宝诗是再也吃不下去了。林良煜体贴得很,匆匆付完帐就和她要朝外走,临到出门,逯宝诗还特意对那位旧识道:“天已经黑了,我得赶紧下山家去了,改天再聊!”这谎话扯得太离谱,这么晚别说下山不易,连城门都关了,她哪里回得去呢?

    逯宝诗的兴致早就荡然无存,她恹恹回到自己房间,好容易等她安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于是逯宝诗泡了个澡,穿上了一件新旗袍,等到她磨磨蹭蹭把这一切做完,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林良煜竟然没有来催她!起初她还以为这是对方故意给她充足的准备,便又按捺住性子等了一会,那种少女约会情郎的兴奋不安,以前只有在读时遇到过。

    一直到夜里十点,宝诗没有等到林良煜,这才有些慌乱。她披上外套,来到林良煜的门外轻轻扣了下门,里面毫无反应。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知道这是搞得什么名堂,难道是出了意外?宝诗到楼下叫醒尚在值班的伙计,问对方有没有见到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先生。伙计道:“老早就走了,吃晚饭回来没多久就走了,说是临时家里有些事。”宝诗急道:“有没有什么留言?”那伙计道:“对了,这位先生说要是你问起他,就叫您到他房间自己看,好像留了信什么的。”

    眼看着伙计领着自己去开林良煜的门,宝诗走进林良煜的房间,才发现靠窗的台灯犹自开着,下面压着一封信,上写:“逯宝诗小姐亲启”。

    她打发走了伙计,顾不得坐下来,立刻就把信皮撕掉展阅那信笺。就见他用钢笔潦草的写着:“我本来对阁下一点兴趣都没有,直至今晚饭毕,我发现自己对阁下仍然提不起任何兴致,幸好我及时收手,您也不至于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