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异地恋

    异地恋对我来说是十分煎熬的，如果两个人身处异地，如何能知道爱情是否存在，如何继续？

    离开典雅家的时候，我问方离。

    “咱们这么过分的干预她的生活，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她现在无亲无故，自己一个人还怀着孕，我们不帮她，于心不忍。而且没见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看到典雅之后，我觉得自己和她还挺聊得来的。李默，典雅是个看起来很柔弱，但实际上很坚强的女人。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不会像她这样勇敢。”

    听到方离的话，我很欣慰，感觉上自己或许真的没有看错人，我爱的女人确实是值得喜欢的，只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才真的可以像看起来那么和谐呢？我的爱何时才能被她感觉，被她接受。

    春节快到了，这段时间方程公司几乎没有什么单子，工作清闲了很多。方离还真的总去看典雅，甚至比我还要频繁。仿佛照顾典雅，成了她另外一项工作。方程并不知道典雅的存在，有一次方程问我:

    “最近公司也没什么事情，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小离怎么总往外跑，她究竟在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程，所以简单的说了一句:

    “她正在做慈善。”

    “哦，这是好事儿。做生意的人，多做做好事儿，荫及子孙。我也能快点抱上孙子。”方程的话道出了他的心声，我和方离结婚了，他现在念得最多的，恐怕就是希望方离能快一点有个孩子。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决定回到东北老家去陪父母，方离自然是要留在家里陪方程的。但是她却不曾留我，因为她知道，今年邱哲走了，我的父母需要我回去陪伴他们。临走之前，我去看了一眼典雅，然后嘱咐方离这段时间有空去看看典雅，她一个人在异乡过年，这段时间或许是最寂寞的。

    方离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回家的时候帮我给你的父母带好……”

    坐上飞机的我，感觉轻松多了，我有些想父母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只是这个年，或许也会过得很感伤，虽然我和大哥都结了婚，但是邱哲的离开还是会让父母难过。这是他离开后，我们过得第一个年。

    东北还是那么冷，回到父母那里之后，我几乎不怎么出门。这一年的整个中国都笼罩在悲痛之中，汶川的那场地震，让全世界震惊。很多人流离失所，失去了家人。而我家也是在这场地震之后，失去了邱哲。

    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会揪在一起，所以我很久都不敢去邱哲的房间，不敢提起我们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的日子。但这次回来，因为大哥和大嫂苏灵要在我家过年，所以我的房间让给了他们，我则独自睡在邱哲的房间里。本来我是想让父母还有大哥一家去我和方离的新房过年，那里更暖和，房间也足够多。但是母亲觉得，还是老房子更好一些，有家的味道。我也就只好收回一开始的想法。

    邱哲的屋子里，一切都没有变，母亲按着邱哲生前的样子整理着这个房间，我住进去后，母亲还嘱咐我不要乱动邱哲的东西。其实我知道，母亲只是还不愿接受邱哲已经离开的事实。

    我没有听母亲的话，偷偷地看了邱哲叠放的很整齐的衣物，看了他的笔记，翻阅了书架上的书，我的手指停在了一本名叫《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的书上，我拿着这本书，想起了曾经的我们，眼睛有些酸胀，忍不住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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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真的舍不得这里的一起，也舍不得我。想着以后我们不能像现在一样经常见面，天天在一起，她的心就会难受。我一边安慰兰天，一边在心里想，兰天呀，我又何尝不想每天都陪着你呢，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这辈子，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但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把兰天的行李都装上了出租车，她的父母会在车站接她。我看着车子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难受。等到那辆出租车彻底的离开我的视线后，我竟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转身回到出租屋里，独自一人打包我的行李。好在我的东西并不多。此刻，我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这里有太多回忆，也有太多美好，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打通了房东的电话，告诉他我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门垫下来。然后便拿着行李搭上车回了家。

    我毕业了，父母问我的打算。我想继续工作，但是母亲建议我再考一次研究生。父亲没有逼我决定，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和母亲一样，希望我再试试。但是我拒绝了，而且我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到附近的城市找工作。其实就是想去兰天的家乡工作。我觉得自己受不了异地恋，对我们的感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父母对于我的想法都十分反对，这次我又求了大哥帮忙，但是不知为何，连大哥都觉得我的决定莫名其妙。

    “放着好好的省会不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家人的意见。邱哲回家的时候，他知道我的想法，但是他却没有帮我说话，晚上的时候，我有些埋怨的到了邱哲的房间。

    “你怎么不帮帮我？”

    “怎么帮？让你去兰天那，然后呢？”邱哲反问。

    “这样起码能跟兰天近一点。”

    “近到什么程度？二哥，你醒醒吧，就是你到了那，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天天陪着兰天，她也要工作，下班也是回家。说句伤害你的话，如果你们真的分开了，你觉得你还会留在那里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失去的不止是爱情，还有你耽误的这几年时间。到时候，你背着包，再回来重新开始，这样值吗？

    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觉得，你连自己的将来都保证不了，怎么去谈爱情？是你的，即使远在他乡，一样会陪着你。不是你的，你就在咫尺也是徒劳。”这些道理不知道是谁告诉邱哲的，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刚要反驳的时候，邱哲又说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要去，我也可以支持，但是前提是，你应该先问问兰天的想法。如果她真的为你好，我想她是不是要求你去的。”

    我听了邱哲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拨通了兰天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吵。兰天跟我说，回家之后，以前的同学请她吃饭。现在还没有散场。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我有些生气的说:

    “你早点回去。这都几点了。”

    “好吧，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这么晚了，回家给你发个信息，就不打电话了。”兰天说完这句准备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要跟她说什么。

    “小天，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我决定辞了现在的工作，去你家那边找个工作试试。你看行吗？”我说。

    “你疯了？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过来。李默，你不是小孩子了，想一出是一出。你可以放假的时候过来看我，或者我去看你，没必要非得到我这儿来，而且就是你要过来现在时机也不对。等你稳定了之后，如果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晚。现在你过来住哪？找什么工作，适不适合你，你考虑过没有……”

    “够了，兰天，我还是为了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们还是分开了

    在我看来，可贵的爱情，只是你一个偶然的选择。我只是在对的时间出现的人，我的时间刚好，但抱歉的是，我却不是对的人。

    邱哲的房间里一切都没有变，母亲按着邱哲生前的样子整理着这个房间，我住进去后，母亲还嘱咐我不要乱动邱哲的东西。其实我知道，母亲只是还不愿接受邱哲已经离开的事实。

    我没有听母亲的话，偷偷地看了邱哲叠放的很整齐的衣物，看了他的笔记，翻阅了书架上的书，我的手指停在了一本名叫《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的书上，我拿着这本书，想起了曾经的我们，眼睛有些酸胀，忍不住很想哭。

    过年的时候，祖母来到了我家，祖父去世已经整三年了，祖母这几年一直都跟着二叔一家人过年，但是今年，我的大嫂怀孕了，这可能是祖母的曾长孙。所以她非常关心苏灵。二哥李蒙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娶，三哥李昊还未成婚，虽然我的三个表哥都已经结婚育子，但是李姓的曾孙，还没有一个。

    祖母扶着苏灵已经凸起的肚子，笑着说:

    “一看就是个男孩，咱李家终于添丁了。”我母亲却说: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样，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个女儿，还是女孩好，知冷知热的，比小子强多了。”

    “还是香火重要，要说还是我的大孙子有正事儿，才结婚就有了孩子。小默，你也抓点紧，快三十了，也不小了，要个孩子，让你奶奶热闹热闹……”

    这顿年夜饭主要是围绕着孩子、香火进行的。我被祖母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看出了我的窘态。劝着祖母。

    “有些事儿呀，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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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委屈的说道。

    “李默，我们才刚刚毕业，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就好好工作，证明你可以，而不是逐林而居，你这样跟着我，我觉得很有压力。”兰天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我赖着你。你想跟我分手是吗？”我又开始歇斯底里。

    “跟你说话真的很累，我不想说了。你自己想吧。挂了。”兰天的态度变得很生硬，我握着电话，难过的想哭。遇见兰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自从毕业前的几个月到现在，我哭过很多次，多到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我把二十几年积攒的眼泪都给了她，可是这样不爱自己的我，却让兰天更加避之不及。

    接下来的一年里，我的生活经历了太多事情，多到我无力承受，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老了，苍老的那样迅速，那样无助。

    就在我和兰天冷战的这段日子里，我的二哥李蒙和他的妻子袁琪离了婚。这是我李家三代人里，第一场失败的婚姻。原因听起来不可思议，身为妇产科医生的袁琪，不想生育，甚至害怕孕育，家人说，或许是看了太多女人生产时的痛苦，袁琪怕了。但是这对于二叔二婶这样传统的父母来说，根本就无法接受。

    袁琪自己也知道，或许光有爱情的婚姻是无法长久的，加之二叔一家一直和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祖母和二婶给她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在2004年的仲夏，袁琪提出离婚，二哥李蒙的挽留未果，两个人和平分手了。

    母亲提起二哥和袁琪的时候，总是略点遗憾的说:

    “多好的两个孩子，就这么分开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自我了。看看这些年的离婚率就知道。”听着母亲的话，我心里突然生出更多的不安，如果连婚姻都不能将两个人绑在一起，那么如我和兰天一样没有保障的爱情，势必不会更长久吧。

    和兰天的冷战持续了差不多两周，我有些崩溃，独自一人坐上火车来到兰天居住的城市，当我打通电话给兰天时，她很无奈地跟我见了一面。我又哭了，我求她不要离开，我真的不想过没有她的生活。兰天抱着我，难过的说:

    “我也不想分开，可是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逼我，也不要逼你自己，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好，只要你在，我就一切都好。”虽然我暂时保住了我们之间脆弱的爱情，但是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依然保持着患得患失的状态。甚至做梦的时候，梦见兰天离开，我都会哭着醒来，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让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也是从这时起，我的睡眠开始变得不好，人也渐渐消瘦。

    兰天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开始适应工作，忙碌起来。我们的关系也渐渐地冷淡下来。通话的时间变少了，但是争吵却在增加。

    吵架的原因不外乎我觉得她已经不再在意我，我感觉情侣之间的关心和甜蜜早就不存在了，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少，我的不安让我越来越怯懦。但是每次争吵过后，我又会自责，然后马上跟她道歉，哭着求她留下，那时的李默卑微的好像一个放弃尊严的乞讨者，我们爱情只能靠我这样一次次妥协才能继续。兰天说她累了，其实作为拉紧橡皮筋另一端的我，何尝不辛苦。

    终于，这样的关系在持续了半年，也就是2005年的元旦之后，结束了。提出“分手”的人，是兰天，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