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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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十三、遏制法国

    没有什么事情比亲眼看见惨烈的战争更痛苦的了。即使战争避免不了,尽管觉得打仗是人类之间竞争的自然法则,是改良民族的手段,但俾斯麦仍然不喜欢战争,不喜欢硝烟弥漫处显出的残酷与悲壮。俾斯麦是个矛盾体,他一直都很关注法兰西,意欲征服法兰西。因为他一直志在统一德意志,而在他看来法兰西是他事业中最大的阻碍,尤其是在10年间的最后10个月里,他曾在普奥战争时运用手段挫败法兰西。俾斯麦不是一个天生的冒险家,只是有些事情避免不了,也许忘记了害怕,便能够无所畏惧地做事。战争就像是一剂毒药,在别的药都宣布失效时,也许这剂毒药最有用。俾斯麦在压力中,承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他那难得的勇猛与智慧是德意志人的骄傲。

    和平谈判比战争来得更切实际,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和灾难。不是俾斯麦的锐志在减退,而是在外交上征服一个国家比用武力解决更直接更能够达成双赢。和平有利于这两个民族的发展,这是谁都愿意看到的,他和拿破仑三世达成了共识。当然拿破仑三世也有自己的算盘,他不愿看到德意志诸邦以奥地利为领袖而统一,成为强国,认为只有一个与奥地利分离的德意志才能够减少与之发生仇视关系的概率。可是拿破仑三世的精明打算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局面,而是最终把自己拖进了泥潭,但他却浑然不知。

    俾斯麦不断地满足拿破仑三世对土地的贪念和欲望,尼斯、比都、特雷沃、兰道或者是卢森堡,什么地方都可以,拿破仑三世的很多要求,往往只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威望,这使得法兰西像一个膨胀了的气球,在俾斯麦有充足力气的时候,还会使其不断膨胀。他还劝拿破仑三世侵占卢森堡,并宣布普鲁士对于卢森堡的主权已经撤消。把比利时献给法兰西,显示出俾斯麦是那么的慷慨,他认为这是使法兰西满意的最便宜又最便利的方法。殊不知拿破仑三世正不断地跳进俾斯麦为他准备的一个又一个圈套中,他却都乐此不疲地笑纳了。

    俾斯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在操控着一切,整整控制了法兰西5年,这是谁都没有预见到的。当一位机灵的匈牙利军长看清时,俾斯麦仍从容地应对着,德意志和法兰西的一致原则是和平相处。荷兰王是如何也不会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卢森堡拱手让给法兰西,他的惊慌不亚于德意志人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俾斯麦亦清楚这块土地历史上本来就是德意志的,绝不能落到法兰西的手里。由于他慷慨地让出了卢森堡,这种做法至少在此时遭到了他的对头们的攻击,只是他不能说出其中的原因。况且他答应法兰西的事情并没有全部实现,那只是一个迷惑人的诱饵罢了。

    战争并非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也许当决策者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战争是可以避免的,除非是为国家的体面,或为最严重的性命攸关的利益,否则,无论什么人都不应该随便宣战。俾斯麦没有想过用武力来解决和法兰西的问题,因为他并不认为这样做会给德意志或是法国带来什么真正的利益。战争是需要用人民的血肉之躯去支撑的,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而发动无谓的战争的人便是罪魁祸首,他的内心是会受到谴责的。俾斯麦是如此坦率,他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和感情,没有字斟句酌的做作,他是如此热爱并真诚地看待每一个生命,这又怎么能不让人激动?他负担起的责任足以让人们感到震撼!

    俾斯麦没有按照法兰西要求的那样去做,他的演说没有涉及战争的字眼,而是一再重申和平相处。他毅然在人心激愤的议会面前扮演了一个谨小慎微而不主张使用武力的人,这与他之前的强硬判若两人。他全然不顾拿破仑三世的感受,让一场盛大开幕的会议就这样草草收场。在荷兰王明白之后,取消了签署出卖卢森堡的契约,此时拿破仑三世的梦也就此完结。与其说他中了俾斯麦的圈套,倒不如说拿破仑三世在头脑发热的时候高估了自己,贪婪让一个人失去了对事物应有的判断。

    俾斯麦就这样让一场看起来蓄势待发的战争就此搁浅,当人们还沉浸在一场闹剧般的演说时,拿破仑三世却有苦难诉,被骗的感受如鲠在喉,俾斯麦成了拿破仑三世的宿敌。他开始努力与不喜欢普鲁士的佛罗伦萨、维也纳等商量条款,进行一系列的活动。怨恨的火苗,从巴黎蔓延出来,越过了边界。俾斯麦始终认为挑起战争的只是少数好战分子,为的是自己的利益和欲望,因为总体上来说法兰西民族对于和平的热爱并不比德意志民族逊色。俾斯麦利用媒体的力量,告诫那些不安分子,德意志人时刻都在准备着,如果哪里有冒犯,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响扳机。

    战争是一把双刃剑,该发生时谁也无法阻止——正如法兰西的复仇,正如拿破仑三世的不稳地位,正如德意志能更广大的联合,只要能用武力达到,势必引发战争。这也是俾斯麦想要看到的结果。当人们面临共同的危险时,统一的局面也就不远了。但是俾斯麦也有他的担心,战争一旦爆发就很难停止,人们会不断地找到新的联盟,战火就会燃烧不灭。没有永远的占领,只有永远的被占领,那将是一个可怕的循环。俾斯麦的话有很强的预见性,常常耐人寻味。遏制法兰西是他一直要做的事。他那尖锐的手段,足以让人看出法兰西对德意志的统一具有的潜在的威胁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威胁,促使了战争的最终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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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权倾朝野

    俾斯麦的野心不仅仅在于他的宰相之位,而是他想拥有更多的权力去承担更多的责任。他常常凌驾于君主之上,在他看来,君主的为人是值得敬佩的,但是他才疏学浅,担不起重任。俾斯麦曾以辞职来恐吓老国王,老国王不惜牺牲君主的威严恳切地劝留他。为了太子的教育,为了国之大事,俾斯麦知道,国王是离不开他的,也不会放走他的。正是由于这种原因,每当国王遇到重大之事时便往往没有了主见,都会请教俾斯麦。他们君臣虽然相处了很久,但是君主却很难与俾斯麦相知,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要比友好相处的时候多,同样他与太子之间的交情也是极其淡漠的。

    俾斯麦在与君主相处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在两者意见相左时,俾斯麦往往会像戏剧演员那样,半悲半喜地要求允许他辞职,而且屡试不爽。

    君主对俾斯麦绝对信任,因此俾斯麦会用全部的精力去办好君主交给他的事,可是他的身体很糟糕,他需要找到最可靠的助手,在办理公事和选择人才方面他都非常的慎重。俾斯麦为国家办事兢兢业业,奋斗了许多年,因此也遭到很多身居要职的人的憎恨。不为那些有权力的人所取悦,他不在乎,觉得只有认真做事才是他应该去想的,他不会因为羸弱的身体或是其他人的看法而影响到工作。

    每一个试图攻击俾斯麦的人都会遭到他针锥刺股般的反驳,太子妃也不例外。俾斯麦想要做到更好,想要对这个国家负起更多的责任,但是他不允许别人诽谤他的人格,揣测他的用意,因为这在他看来是一种侮辱。

    他郑重地告诉人们他绝不会僭越权力,但是会利用好手中的权力。

    俾斯麦在很多场合都显示出了他超强的外交才能,在接待不同的人时讲不同的话,时而诙谐幽默,时而侃侃而谈,时而风趣俏皮,时而深谋远虑,有时能引人大笑,有时却又能非常厉害地讽刺人。他那滔滔不绝、精神饱满的样子令人折服,折服于他霸道的人格,折服于他的机敏。舒尔茨原是一个革命党人,后到美国从事过许多事业,现在回到柏林,是一位不甘屈服的美国军长。他曾反对俾斯麦,但是见到俾斯麦后,却被他的魅力折服了,俾斯麦也从中探听到了关于美国的很多消息。俾斯麦还有很多外交家不具备的本领,其中之一就是装病。他也曾假装一位民主党,谈强迫征兵的好处。在面对不同的人时,他都能应对自如,他的敏锐与机灵超过常人,能洞悉一切。他对保守党说保守主义,对自由党说自由主义,用这种方法使同事们甘心在他的手下效力,听从他的指挥。只是这种言听计从有时也会使他感到难过,他不是万能的神,但是人们对他的崇敬已经让他没有了退路。他一想到将来,想到那个在别人眼里无所不能的自己,就会觉得后怕,怕有一天背负不起盛名而被世人所讪笑,他对这一切看得很明白。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俾斯麦不甚注重名声,从不为他的名声所累,一生如此。他甚至很讨厌名声给他带来的诸多不便,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他来,他像一个被展览的事物,来满足人们对他的好奇。他把头衔和徽章这些用来标榜功绩的事物看作是可笑的东西。俾斯麦是会从自己的立场出发,精心算计他所说的每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的人,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会根据效果采取相应的政策,这非常重要,因为这关乎国家的利益。

    俾斯麦的外交才能得到了欧洲一致的肯定,人们都赞美他的智慧和机敏,他那变化无穷的招数让其他人自愧不如。他更像一位魔术大师,带领着人们一饱眼福的同时让人感受到他个人的魅力。整个欧洲都在流传他的话,记录他的名字。他不喜欢人们把他描绘成一个猎人,对于政见上的异议他只是付诸一笑,可对于人格上的攻击他是无法容忍的。俾斯麦鄙视那些官样文章,有时他的镇静会让人产生错觉,但当他面对家人和秘书时则是另一种态度,他要把真实留给亲人,留给后人!

    俾斯麦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人们无法揣度他的想法,只能在结果出来之时感到意外和惊讶!最高明的骗术是欺骗了别人,却让人对其赞叹不已。俾斯麦用不同寻常的手段骗了法兰西,是外交的胜利,外交本来就是世界上诸多最善骗人的事之一。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着不公平,本质的丑陋远远大于现实的残酷。俾斯麦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人,他最想做的就是要使他的左邻右舍们和老仇敌们不安。他在做学生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喜欢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无所顾忌的谈笑,觉得那是他毕生的欢乐所在。

    俾斯麦最令人关注的特点是他的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判断和评论,用自己的观点作为标准,这是作为一个领导人的与众不同之处。他那诡异与跳跃式的想法常被人误解为极其任性和执拗,他从不辩解,只是相信能够真正拥有超群品质的人,其所拥有的才能是有利于国家的,是会同普鲁士的光荣与伟大合而为一的,同这个国家一样是打不垮的。

    俾斯麦的政见总是跟全部政敌、阶层格格不入,他成为同事们眼中的专制者。无论谁的错,他只会按照自己对时局变化的理解来办事。俾斯麦无法容忍哪怕最小的反对意见,他矛盾于自己亲手缔造的德意志联盟,又要求对其节制权力。他的密友罗恩曾苦劝他的专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却毫不在乎,不理睬他的那些最可靠的和最肯帮助他的朋友们,并无情地反驳。他的朋友常说俾斯麦有时斤斤计较于一些小事,有时执拗于一些重要的事却不肯出手,他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许上帝才知道他要去哪里。

    在一个极度的专制者面前,几乎没有人敢违背命令,甚至没有人敢做出哪怕是很小的一个决定,这都会惹怒俾斯麦,使后果变得很严重。他的夫人不止一次地向他的朋友抱怨,抱怨让一个生病的人这样劳心劳力地工作,这是不合情理的,这样会使俾斯麦的脾气越来越糟糕,并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什么小事都向他请教,这也许不是他这个国家的掌舵人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他确实这么做了,事无巨细地负责着。

    言论是自由的,是不受限制的,但是当德意志的知识界面临同一个专制者俾斯麦时,他们都敬而远之,没有人愿意同这个既有势力又有个性的人合作。无论是与俾斯麦有书信往来的人,还是他的座上宾客,几乎没有知识界的人士,即使有,也是非常罕见的。政治和文艺是不同的领域,人们不希望他的专制也牵涉到知识界,使之由一种声音引导,那将是一场浩劫。

    由于俾斯麦跟犹太人的长期交流和接触,他甚至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俾斯麦在认识到真正的犹太人之后,那“孝敬父母,笃爱妻室,好行慈善”的行为被他赞美为犹太人最高贵的品质。他不再对犹太人抱有任何成见而排挤犹太人了,就是在私下里他也绝不说反对犹太人的话。20年前,俾斯麦曾发表过反对犹太人从政的言论,后来他又通过一条法令解除了对犹太人的限制,这使人不无疑问,是什么改变了俾斯麦的初衷?在俾斯麦看来,普鲁士本无国教,政府对于这件事情绝不能袒护任何一方,他称赞犹太人的智慧和修养,以及在处理事情上的细致用心。俾斯麦正使人们对犹太人的普遍成见一点点地消除,他提倡贵族与犹太人通婚。也许正如他所说,犹太民族的血与德意志民族的血液合起来就像金子一样宝贵,这是人们绝对不可轻视的。

    罗恩是俾斯麦的政治生涯中不可不说的人,对俾斯麦的帮助极大,两个人共同为普鲁士奋斗。俾斯麦对于其他的人和事是很冷淡的,他觉得那些对于他来说没有用,帮不上他什么,只有这位老朋友能让他的心热起来,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他是他政治上的帮手,精神上的支持者,生活中的朋友。他们立下盟约,当有一个人试图逃避时,另一个人会阻止那种胆怯的行为,他们是那样信任对方,鼓励对方,这在那时是非常让人感动的事情。这种带有戏剧性的合作,却在他们的人生中真切上地上演了。当罗恩很郑重地考虑俾斯麦提出的辞职书时,诚恳地向朋友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他告诉俾斯麦,辞职是不明智的选择,反而会给他的仇敌们带来耻笑他的把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别人会说他之所以辞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干不了这份工作。这是多么荒唐的事,罗恩不想看到整个欧洲都耻笑俾斯麦,即使俾斯麦不在乎。罗恩的肺腑之言感动了他的朋友。俾斯麦清楚地看到罗恩为了自己的事多么的用心,那发自内心的话让人听起来很感动,不得不赞叹罗恩准确的判断和全面的见解,这种高人一等的行为使俾斯麦的心豁然开朗。

    他们离不开彼此,就像老国王离不开俾斯麦一样,他们的人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为了他们信守的承诺,更为了国家。当罗恩因为在海军问题上与俾斯麦产生矛盾时,罗恩的辞职又一次被俾斯麦的语言降服了,他的话语里流露出来的恳切之词让罗恩很感动,就事论事,海军问题上的分歧是可以解决的,彼此退一步,仍能携手共事;挚友感情,一份长久的友谊,是值得珍惜的,曾经毫不犹豫的联盟,不能因此而终止。俾斯麦给罗恩的信中的每个字都是精雕细琢,每个字都能激发罗恩的力量。

    俾斯麦的作风一向是强硬的、利己的,容不得他的决定不被认可,容不得对他的小觑和无视。他很愤怒,愤怒自己的权力在行使时遭到漠视,他在他给罗恩的信中不停地发着牢骚,觉得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让他为了一件事而牺牲他的生命和健康,诚实与名誉。他现在正在生病,气愤罗恩的离开,气愤罗恩的不负责任和草率的行为,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帮他一把。

    刚刚还劝说罗恩的他,现在却是满腹的埋怨。也许是他太需要一位可靠的朋友来支持他、协助他了,他的政敌们都在看着他,他要支撑下去,只有这样,大权在握,才能负起更多的责任来,才能做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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