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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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七、皇后黑手

    俾斯麦这位有勇有谋的大臣因自己在欧洲所创的功业而被抬高,他被他的君主纵容惯了,因此在处理公事的时候极其专制。但是在俾斯麦和老皇帝威廉年老之后,他们的情谊也越发淡薄了。虽然俾斯麦不得不恭维自己的君主,但是当他知道威廉也有靠不住的时候,也很不高兴。他总能知道君主说了什么对他不满的话。赫因罗尔评价俾斯麦说:“他知道君主对他不满的时候,总会以辞职来恐吓君主,因为他想要君主对他唯命是从。”

    俾斯麦得意地说,有一次他交出辞职书,威廉将辞职书揉成一个团,极其恼火地在上面批了一句话——“决不准辞”。事情过后,老皇帝和俾斯麦再见面时,威廉说:“难道你要让我在暮年之时得到一个坏名声吗?

    你想抛弃我,就是对我的不忠!”还有一次,俾斯麦以辞职相要挟,但此事成为悬案。因为俾斯麦请假5个月,要求等他回来再定夺,威廉就要绝口不提此事的等上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对此威廉十分恼火,发怒地说:“你的信让我感觉十分糟糕,请恕我不能讲给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既然让我保守你的信的秘密,那么我也求你对为你送信的人说,让他也要绝口不提……我是受你惊扰的威廉。”

    俾斯麦对他的密友露西亚说:“作为君主,他们都有相同的秘诀,那就是如何利用最有才能而又可靠的大臣。我们的君主一定是得到了弗里德里希大帝的秘诀。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功劳而感激我,他是冷漠的,心肠坚硬而冰冷,他之所以挽留我,是因为我对他还有用处。”

    1870年,俾斯麦和皇后奥古斯塔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皇后和内务府司库官施莱尼茨养了一群人来专门写东西抨击俾斯麦,并策划如何谋害俾斯麦。当俾斯麦和自由党联手时,奥古斯塔便开始反对自由党。当战争结束之后,皇后也参加了入主柏林的凯旋仪式。当时皇后还在矿泉别墅休息,所有事都被她拖延了6个星期,军队晚了6个星期才被遣散,这让国家蒙受了好几百万元的损失,人们怀疑她是不是太自大了?而至今也不清楚皇后为何要拖延凯旋庆典。

    俾斯麦对他的两位密友说:“据说是君主怂恿皇后来反对我,他让奥古斯塔亲笔写信给外国的元首们,与法兰西大使来往十分密切,并听从温德赫斯特的话而反对我。她的阴谋可谓大逆不道……她让别人写信给她,然后在吃早饭时她再将信转给君主,饭后我就收到君主对我不满的信。

    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得不辞职了,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我自己想说的话。”奥古斯塔的态度已经影响到国内的议员们和大臣们了,甚至还影响到了国外的王公大臣们,这不仅拖累了俾斯麦,让他很难做事,甚至对帝国的内政和外交也极其不利。皇后利用了一位法兰西大使。他是一位贵族,因为他想得到阿尔萨斯和洛林两个省,所以就帮了她的忙。她让一个人读法文给她听,然后她就让这个怪异的光棍当奸细;她还对一些奇怪的外国人和天主教士递出橄榄枝。施莱尼茨是“一种对抗的大臣”,他把阿尼姆、温德赫斯特和一些心怀鬼胎的贵族们反对俾斯麦的计划都告诉了皇后,最后使得很多反对俾斯麦的政党大受鼓舞,希望一起整垮俾斯麦。

    此外,俾斯麦发现《警钟报》的行动正是在内务府司库官的办事处安排策划的,“中间人是一个领袖的部下,他替施莱尼茨的太太拿鹅翎笔,替她收拾写字台。皇后让我感到她讨厌我,她的那些走狗们对我十分傲慢无礼,我不得不向皇帝倾诉一下。”

    一天早晨,当俾斯麦跑去见皇帝求他给中央党一些特别待遇时,他看见皇后正在皇帝的病榻边,“看她的着装应该是听说我来才下楼来的。当我说要和皇帝一个人说话时,她便走开了,但是她走出去后,大门并没有关,而且她总是进进出出,似乎有很多事,但实际上她能听到我说的所有话。”昨晚,俾斯麦在皇宫舞会上对她说不要用激烈的言辞刺激皇帝,免得影响他的健康。“她对我的举动大为吃惊,因为在宫廷里是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而这事却产生了效果。她挺直身体,眼里露出火光,在最近的十年间,我再未见过她这样的美丽,也再未见过她如此生气,她生硬地打断我们的谈话,转身离去。后来一个宫廷里的人告诉我,皇后说:‘我们有礼貌的宰相今天极为无礼!’”俾斯麦几句话就把早晚两件事的情形十分传神地记录了下来。

    那天早晨,皇后因妒忌而有失庄严地向俾斯麦发起挑战,她躲在门后偷听,想要干预朝政。傍晚时分,她又摆出皇后的架势,恢复了她数十年的美名。对此,我们很难再责怪俾斯麦有想要她死去的想法了。他的话语中充满着怒气而又不失幽默:“婚姻制度和君主制度必须废除一种,二者是很难并存的!不过,我们既然离不开君主制度,那就只能废除婚姻制度了。”“前一晚,我和皇帝把这件事或那件事已经商量妥当了,可到了第二天吃早饭时,她又把商量妥当的事都推翻了……如果皇帝是个鳏夫……”俾斯麦严厉地对露西亚说。

    深知内情的布克和布希告诉人们说,俾斯麦草拟了一篇政论,说他用辞职来威胁皇帝,他要在英国刊登这篇文章,以便让德国报纸再转载。

    他想利用这个办法来扩大他的权力,迫使君主让他随心所欲。在俾斯麦的权力最大化时,他的君主主义越来越淡薄,几乎完全抛弃了对君主主义的信仰。在这篇政论里,还提到了俾斯麦维护君主制度和忠于君主的言语,布希告诉我们说,“两位先知相对大笑”。他还挖苦一位大臣,因为这位大臣一谈到荷马的英雄,依然使用在宫里生活时奴隶的话。他带着有些自嘲的口吻对米纳特说:“只要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只要他了解君主们有时是如何为难他的大臣的,就足以让他倾向于共和党……君主们以他们的身份谈大臣们时,都会认为他们只是管理他们田地的总管。”1880年,他在私下里总结说:“我只是当过几年阁臣,怎能成为一个专制者?当阁臣的人不仅要侍奉君主,同时还要侍奉他的老婆,甚至还要侍奉他的几个情妇。另外,旧贵族又如此骄纵,他们倚仗他们的家族而瞧不起别人。”

    “当我的任期满时,我心里仍是忠君爱君的,但我却觉得这种情感渐渐淡薄了。为此,我很是伤心。”俾斯麦对施勒策坦率地说道。接着,他又心痛地说了一句玩笑话:“我曾经看见3位君主脱得一丝不挂,却都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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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独裁之治

    帝国宰相俾斯麦不信任任何人,不相信别人的睿智,不相信他们能够忠诚,时刻警惕着有才干的人成为他的劲敌。他越来越独裁,把所有的权力都紧紧抓在自己手中。他在帝国中霸道地走过,因为他处理内政时手段强硬,德意志人称他为铁血宰相。国人虽然不喜欢他强硬的手段,但他处理外交却相当灵活。

    虽然他这样自以为是,但还是想去乡下生活或者去长期度假,因为对参政者和他们的种种劣行,他已经十分反感。终于,他决定休个长假,这一离开就是5个月,这段期间他把公事交给别人处理,但是暂代宰相办事的人如果只按自己的意愿办事是会闯祸的。对此深有感悟的就是罗恩,他在成为内阁总理之前曾写道:“虽然他归隐在瓦森,但事无巨细都会亲自过问,同时又会发出严厉的禁令,说是无论何时何事都不要去叨扰他……除非他心满意足,这样以一个上议院和必要的阁臣共同效力于帝国,否则,他将作为一个反面人物留名于历史中……他的朋友屈指可数,只靠动手来获取温饱,只凭灵巧的手和能言善辩是不够的。他很愿意听他的对头们的话,这些仇敌中最坏的就是其中的几个崇拜者……我希望能够改变他,因为我对他真的是十分看重。”俾斯麦只与司长们联系,我们可以了解到“即便是在他回到瓦森修养期间,国家还是由他管理的,即便是较小的事情都不能交给别人,可见德国人是愿意被俾斯麦管理的”。

    虽然他住在乡下,但如果没有他的邀请或预约千万不要去见他,就算是他的密友或是最高官员也不可以。在瓦森时,就是威廉皇帝也不例外,皇帝派去的人他通常也不会欢迎。如果有人去拜访他,那就一定要毕恭毕敬地听他说话,客人的插话总会惹起他的不满。“如果有人和我说话,必须在20分钟内说完。很多大使在我这坐很久是想从我这套些消息而向国内汇报。”驻巴黎大使赫因罗尔王爵觐见皇帝,皇帝让他去一次瓦森,这如同圣谕一般。可是赫因罗尔却回答说,如果不是俾斯麦请他去,他是不可能去的。皇帝和众王爵面面相觑后不得不收回命令。但是如果是俾斯麦有话要说,那他会毫不犹豫地让赫因罗尔从瓦森去拜见皇帝。

    露西亚和台德曼说过,当俾斯麦不开心时,要想让他收回一项通稿或者决定必须用巧妙的方法才行。我们就像看到了俄罗斯专制君主宫内的情况一样,一个充满睿智的人自然不会任人摆布,而让内阁空而无实。俾斯麦经常诱人进入内阁,但是没过多久又会将其赶出来。俾斯麦任用一位阁员从未超过两年,这也并非不自然的事,他自己解释道:“如果我要喝一勺汤,就必须先问过8个傻子!”但是一旦他的同僚投奔他的对头们时,他还会说他们这是在忘恩负义。一位喜欢说俏皮话的伯爵曾说俾斯麦就像唐瑛一样,开始引诱美貌的女子,等厌烦了再弃之若敝屣。

    他还把自己的健康作为玩具,以此显现他的专制。当他没有什么办法可想的时候,他真的病了。无论是真病还是假病,他总是会在自己脸色不好的时候说自己想要离开。他这样多次提出辞职,除了说自己身体微恙,还抱怨因国事而操劳,甚至对皇帝也偶尔有些抱怨。

    有一天,俾斯麦请赫因罗尔转告皇帝,说自己身体仍然未愈,神经不能安宁,“因为皇帝不能体谅我,还来麻烦我。”而在赫因罗尔看来,俾斯麦的气色极好。

    1879年的一天,俾斯麦发表演讲攻击拉斯克,主席轻轻摇起了铃。俾斯麦暂停演讲,说道:“会议室里这么安静,为什么还要摇铃?”此后,他对路西亚说:“他没有权力摇铃打断我讲话,或者是对我发出警告。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宰相,不受主席纪律的束缚。他如果再这么做,我就将议会解散。”俾斯麦不关心帝国议会,却要让帝国议会体恤他。当利克特在小的细节上攻击政府时,俾斯麦严厉地说道:“你们攻击我们的立法、政策,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针对我还是针对谁?我不得不反击了,我决不让你们指桑骂槐!”俾斯麦就这样成为了众矢之的,他想同这些人斗争,同时又对他们很不屑。

    有一天,他的情绪被自大和谦逊这两种心境所影响。拉斯克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将所有事都做好,俾斯麦听到之后认为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挑战,因此答道:“我认为,你的阿尔瓦能做到的事,查理也能做,仅此而已。”还有一次在议会上,他从名誉过渡到竞技,改变了面孔,他对利希特说:“即便我只是一个竞技的人,我不能不抵御这样的攻击以保护我自己!”他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去,但是在一次帝国议会上,他说:“曾经整个欧洲都是我的对头,你们并不是我对付的第一个人。”此时,他们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就算是再厉害的敌人听到这些也不能不发抖。

    在帝国议会上,他对理想家说:“政治不是一门科学,不是教授们容易想象得出的,就像绘画和雕塑不是科学一样,政治是一种艺术。比如莱辛,可以说他是很好的批评家,但他决不能胜任雕刻一座拉奥孔。”此时此刻,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了。不过当他满腹牢骚地坐下来吃饭时,却又诙谐起来。

    1880年4月,他因为普鲁士在联邦议院里第一次投票失利而大发雷霆。

    10点钟,他让台德曼来见他,吩咐他马上在《北德意志报》发表他将辞职的声明。当台德曼拟稿的时候,俾斯麦将责任都归到几位联邦的王公和代表身上。他在花园散步,每走一圈就抬头看看窗子,然后说出严厉的话,让台德曼记录。最后,辞职书足足写了4页,并由4个人重新抄写。当报纸要发印时,台德曼劝阻俾斯麦说等到天亮以后再议,但是俾斯麦坚定地说:“不能!”当天夜里十二点半,送信人将辞职信送到皇宫。又过了一刻钟,俾斯麦坐下来准备吃饭,他几乎都没有开始吃,便又不让人去送辞职信了。可是,台德曼跑上楼和他说,辞职信已经送出去有半个小时了,他当然希望能从副官手里取回来,只是辞职信已经送到报馆了,皇帝依然可以看到。“好吧,就随他去吧,他多次让我讨厌,现在也轮到他了!”

    现在,他专制的脾气变成了任性,此时的俾斯麦就像一只狮子。

    有几位大臣这样描述俾斯麦:“自大到没有人愿意与之接近的程度。”当他和他的同僚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非常骄傲,他不能忍受他的同事们,所以对待他们还不如对待他的议员。在他对待下属这件事上,海军大臣斯彼士写道:“他叫我留下来一起讨论本部的事,就像一位老师在教训一个笨学生……只要我尝试插一句话,他就会和我生气,我只好一句也不说,对他让步。”俾斯麦就是这样,在这谈话的半个小时内,他根本没有重视他的谈话对象。奥伊伦当部长的时候也被俾斯麦不公平地对待过,他写了一封抗议信给俾斯麦,俾斯麦回信道:“你说我错怪了你,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我认为你不能怪罪我,最多只能说是埋怨我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奥伊伦家里把这封信当成宝贝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去。其他几位部长和俾斯麦则相处得比较融洽,只因承蒙他抬举,但后来势必觉得和他相处并不容易,也就因此丧失了地位。因为俾斯麦总是希望别人感激他,而他却从来不感谢别人,所以他曾经的好友也终究变成了敌人。

    1870年的一次战役中,他跟在皇帝之后,在毛奇和罗恩之间,骑着马从勃兰登堡门下经过时,他一下就看到他所率领的部下都站在一个特别的月台上,他的鞍钮挂着三顶桂冠,他取下一顶向他的部众扔去。这就是他感谢的方式,他极少表示感谢,当遇到他需要感谢的人的时候,他就会做出他人无法模仿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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