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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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十一、痛失爱犬

    年老时,总是追求完美的俾斯麦的人生乐趣在哪呢?这是很多人一直猜测的。在他晚年时,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好在他有几条狗可以陪伴他,这几条铁灰色或者黑色的狗体格健壮、反应敏捷,它们如同他们的主人一般威猛霸气。他在与别人聊天时也常常会提及它们,他喜欢这几只狗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夫人。在他决定做某件事的时候,也要将他的狗考虑在内,他和他的狗几乎是寸步不离,他常常带着它们去威廉大街和森林里散步玩耍,它们从不向俾斯麦索取什么,对他十分温顺,尽管经常默默无声,但却十分敏感,能够察觉主人的心思和情绪。

    他和它们共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他也愈发爱它们了。他晚年时评价说:“我很喜欢狗,因为他们不会记仇,即便是我不小心伤害了它们。”

    从这句话中我们也能体会到他本人的某种性格。这几条大狗死后,大多数都安葬在了瓦森的一个大园子里,其中8条狗还葬在他最喜欢的一匹马的旁边,那里的风景十分秀美。

    每当俾斯麦因为公事繁忙而烦躁时,他就会抚摸膝旁的狗,摸着狗脖子上像丝一样的细毛,好像这样他的情绪便能很快地稳定下来。当弗洛拉在屋子里乱跑或者萨尔坦乱叫打断人说话时,也没有人敢拦它们,当瑞贝卡(母狗名)不听话时,他就把它当做一个被宠坏的女孩子,而它表现出的害羞和娇态更是让人喜欢。当俾斯麦在夫里特利士鲁时,这几只狗把头埋在两条前腿之间,趴在桌子下面等他。当他拿起橡木手杖站起来时,它们知道这是主人要带它们去散步了,所以它们便马上站起来围着他。他的夫人因为窗帘做得太长而抱怨,可是俾斯麦却说,可以给那几条狗当床,会更舒适一些。在吃饭的时候,俾斯麦也总是会让佣人喂他的狗几块肉。

    萨尔坦是一条很漂亮的狗,他只许别人管它叫“萨尔特”,如果不这么叫,可能会让土耳其觉得听上去难堪,除了这一点之外,这条最漂亮的狗和东方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位摩洛哥王爵送给他的。有一天,“它被铁链拴在树上,疯狂地咬着铁链,似乎很烦躁,它咬入木头能有两寸多深,树被血染红了,后来终于逃脱跑到了森林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希望能找到它,它肯定不能跑远。他们说,应该用枪将萨尔特打死,因为现在它总是捕猎小鹿,俨然变成了一头凶狠的狼。后来比尔与菲力累得大汗淋漓地将它找回来了。”它终于被找回来了,后来它又和主人一起生活了5年,可能是被俾斯麦宠惯了,虽然屡次教育它,可野性难消。台德曼记下了它最后的悲惨情况:“一天,我们正在喝咖啡,有人报告说萨尔特不见了,俾斯麦估计它是和邻村的那只正在发情的母狗约会去了,因此他并未太在意,只是生气地说回来再收拾它。我们各自回到屋子里去工作,大约晚上十一点,我们的工作基本结束时,听到楼下有响动,有人汇报说,萨尔特回来了,但是快要死了。在这个秋天,王爵本是心情大好,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好,还会经常讲一些笑话。可这美好心情也因此而被破坏了。”

    “王爵的怀里抱着尚有一丝气息的萨尔坦的头,嘴里碎碎念念着,当看到我们时,他强忍泪水,不让我们看到他流泪……他坐在那久久不愿离去,偶尔站起身来出去走一会儿,可是很快便会回来。无论赫伯特怎么劝他,他依然守在这,这个场景很难不让人激动。王爵说:‘古时候德意志民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人们死后可能会和他们的好猎狗在天上的猎场再见面,我希望我能够和它们再见。’说完他才缓缓离开,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萨尔坦死后的第五天,“他还是不能忘怀它,他始终被一个念头折磨着,因为此前他曾打过它的头,他甚至认为萨尔坦摔死的原因之一就是自己打了它。他怪自己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伤害了身边那么多的人,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此后,他又为自己因为一条狗而变得婆婆妈妈而自责。”这些事似乎与俾斯麦的一贯作风并不相符,在历史的记载中也并无此事,甚至这些事有些野史的味道,但从另一方面也能窥探出他神秘变幻的性格。

    他不禁回忆起近十二年来的所作所为,想起那些故事,想起一次次的勾心斗角,一次又一次的征服,难免有些悲伤。眼前,他好似看到那些被他打败而死的人正向他扑来,他钢铁一般的意志似乎瞬间倒塌。他自问,那些因为他受到伤害甚至死去的人,就像他的那条狗一样,能不能忘记曾经的伤害呢?他大声喊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当他开始信仰基督教的时候,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位酋长因为并不信教而断然拒绝接受洗礼,他说他愿意像自己的祖先一样,如果上帝真的对这件事很不满意,认为他还犯了其它的罪行,因此断定他脾气坏而又自私自利该怎么办?当噩梦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又忘记了这一切,依旧如故,和以前一样在政治场上和那些敌人较量,而只有他的真实伙伴是最现实的,那只猎狗最后和其他8条猎狗一起被葬在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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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三国同盟

    “法兰西的一家报纸上有一篇评论,说我现在正在做着‘某某国联盟的噩梦’,还说也许德意志帝国的大臣们可能将害怕这种联盟的方式。西方各国联盟后再联合奥地利以抗衡我们。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最危险的应该是俄罗斯、法兰西、奥地利这三国结盟。如果这三国中的任意两国变成亲密的盟友,那么将有更多国家效仿他们,这将威胁到德意志。”这是在1877年,俾斯麦在启星根疗养时,让别人代笔写给他儿子的信中提到的。他还提到,他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所以经过多番思考之后,他做出了决定以解决这件事,“除了法兰西,别的国家对我们都存在依赖,我们不妨利用这一优势和他们交往,然后找到最合适的理由阻止他们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由此我们也不难看出他作为一国宰相的基本政策和观点。

    俾斯麦是实干家,同时又是高明的棋手,因此他的决定都将以德意志的地位、欧洲各国的威胁和强国之间的冲突这三方面作为前提来考虑,然后再做出最终结论。他虽然也会计较个人荣辱与得失,但是他知道和国家利益相比,孰轻孰重,他甚至连一个小村庄都不会让国家损失。他的权力来源于祖国,他绝不会做出因一己私欲而让国家蒙受损失的事情,所以他竭尽所能地阻止英国和俄国合作,而且想办法阻止法国和奥地利联盟,他不会让强国之间联盟而后扼制德意志这种局面出现。但他的做法似乎不被其它国家所信任。英国女王、法国民党领袖、俄国大臣们都一再对他的想法表示质疑,不相信他想要的只是和平。3年之内他连续发动三次大的战争以至打破了欧洲的平静,这应该是他想要占有更多土地而为之的吧。德意志种族分离有三百多年了,他们留在了各邻国,但这不是他要在欧洲的中心缔造一个帝国吗?他以镇压征服的手段对待国外,又以铁血手腕对待本国人,全国人都称他“铁血宰相”,他用武力手段缔造了一个拿破仑式的社会。

    1866年,俾斯麦曾表示:“我认为外交很重要也很必要,别的事情都不如这件事重要。”他运气很好,如果要想打仗就可以打,但他不会凭借实力而随意侵占别国土地。在他的努力之下,欧洲维持了20年的和平,虽然他是备受争议的对象,但在为和平而努力这一点上受到了高度认可,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他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家,他做事总会留有余地,他从不妄自菲薄,他能很好地处理外交事务,我们很想将他处理外交事件的经验告诉别人,可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

    他之所以要努力维持欧洲20年稳定和平的局面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也并非出于名誉的考虑,他的真实目的就是因为他知道欧洲各国正蠢蠢欲动,不甘当配角,而且他们联合起来已经具备抗拒德意志帝国的能力了。

    这种压力也正是他在1869年决定放弃阿尔萨斯的原因。1871年,俾斯麦对法兰西的态度变得更加温和,同时也更加讲究策略了。他说:“我们不能放任法兰西破坏我们的稳定大局,我们必须阻止它找到盟友,否则他们真要破坏和平将对我们构成真正的威胁。而欧洲的君主国即便是联合起来也无法将我们怎样,法兰西也很难和一个君主国结盟来对抗我们。”对此,我们已经了然他的真正意图了,以及了解了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加入任何一个联盟了。从1850年到1870年这20年间,俾斯麦让普鲁士保持中立,这样在有人向他提出需要帮忙时,他便可以开出大价钱,虽然德意志强大了,但为了避免遭受攻击,他还是更希望能够联盟。他的这种指导思想即便是现在也可以借鉴。

    1875年夏天,奥地利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严峻,在巴尔干和土耳其的争斗中,他的魄力再次展现。在关系缓和之后,他立刻组织三国联盟,这样便可以牵制住巴尔干。他曾私下对别人说:“我并不想干预这件事,如果我偏袒任何一方,法兰西都会借机拉拢另一方,这很可能会引起欧洲的一场战争。现在我要牵制这两国,让他们彼此分开,主要是不想他们互相残杀,另外也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现在,他不得不面对俄国和奥地利选择的问题了。他在帝国会议上说:“如果我们看不出这件事与我们国家有什么利益关系,那么我反对我国参与这件事,因为这不值得我们去冒险,不值得我们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请各位原谅我的坦白,我真的不愿意去干预这件事。”在这样的场合,他的话冠冕堂皇了些。

    1870年,俾斯麦终于促成了三国联盟。但他也知道这个结盟并不是非常稳固的,他也没有把握能让另外两个大国能够始终维持这样的同盟关系,现在三国皇帝一致反对共和党民主主义才是维系他们三国关系的惟一要素,因为意见一致,共同反对共和民主,才会放下成见走到一起的。

    1850年以后的几年里,这个联盟也曾破裂过,但是因为俄国和奥地利皇帝都要保全他们的统治地位,所以他们暂时放弃了对彼此的憎恨。而这次联盟显然不如之前的同盟关系那样稳固。

    1876春天,俾斯麦的代表告诉戈尔查科夫说,他去年做了对两国交往十分不利的事情,现在两国已经不能彼此信任了,俄国宰相戈尔查科夫虚伪地说,如果说俾斯麦是他的徒弟,那么拉斐尔就是佩鲁吉诺的徒弟了。

    当外交界一致对付俾斯麦的时候,他知道俾斯麦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他开始筹划他的诡计。

    到了1876年的秋天,俾斯麦在瓦森收到了戈尔查科夫的来信,他在信中问了一个很唐突的问题:“如果俄国和奥地利发生战争,德国会保持中立吗?”俾斯麦深知戈尔查科夫这个人善用技巧,于是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他以比平时更郑重的语气对外交部说:“德国不清楚戈尔查科夫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也不清楚如果他们得到了德国的答复又会借此做什么……这个问题似乎既不礼貌又不合乎时机,他的居心表现得太过明显。”他告诉外交部就用他刚才说的话去回答那个没有礼貌的问话人。“这根本就是强迫我们在一张空白支票上签字,然后俄国就可以任意在上面填写想要的金额,用来对付奥地利和英国。”俾斯麦道出了自己的愤怒。

    其实,俾斯麦清楚戈尔查科夫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无非就是想问是否要瓜分奥地利,然而俾斯麦用他习惯的方法就可以应付这些挑战。因为他以全部的斯拉夫族作为整体,如果他说不行,就意味着德意志将落魄到附属地位,这也就相当于给帝国皇帝出了难题。俾斯麦的政策本是要分开俄、奥、英三国,让他们不和,这样他们就都需要寻求德意志的帮助,为了防止发生世界大战,就得把俄国的兵力分散去攻击巴尔干。因此,当俄国再让他表态时,他回答说,如果他的两个朋友一定要通过战争解决问题,他虽然会保持中立,但如果有一方太过失利而身陷绝境的时候,他会感到非常惋惜。

    俄国皇帝因为戈尔查科夫的话决定放弃攻打弗兰茨约瑟夫,而在莱施塔特和奥地利的皇帝进行了会晤。戈尔查科夫究竟对俄国皇帝说了什么才令他有如此转变呢?他说,俾斯麦是俄国人在土耳其以基督教代替伊斯兰教的最大阻碍,他已经深深妨碍了俄国的自由。俄国皇帝和奥地利皇帝会晤之后,巴尔干问题就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而作为奥地利保持中立的酬劳,奥地利得到了波斯尼亚,于是一场风波也就此平息了。到了1877年的春天,当俄国出兵到土耳其首都时看到英国的兵船在达达尼尔遭遇了大大小小的麻烦,也就只好签订了《圣斯特法诺条约》以平衡各国的利益。

    “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德国人或俄国人的问题,而是全欧洲人的问题。”这是戈尔查科夫对俾斯麦说的。俾斯麦对此作了一句批注:

    “谁是欧洲?”俾斯麦早在10年前也说过谁是欧洲这句话,既点到了要害,又不失幽默,俾斯麦引用当时的话再次回复了戈尔查科夫,“做大臣的人,要向他国提出要求,却不以自己的名义,只看到他们嘴边挂着‘欧洲’。”

    几个月前有过半的公开提议让德国出面解决这事,但他还是决定不参与调停,但在舒瓦罗夫不听劝说之后,加之第二天俄国皇帝送来了书信要求俾斯麦出面调停——他说这是俾斯麦不顾自己利益最好的证明,俾斯麦很无奈,只能出面。其实之前他并不打算出面调停,他当时解释道:

    “如果对俄国不压制,我们很难信任别的任何一国出面调停,但是一旦这样施压,只能让俄国更难让步……我们与俄国的关系要比和土耳其密切得多,德国的边界和俄国毗连很长一段距离,因此我们为了避免损害两国的关系,绝对不能做出面调停这件事。”有人说俾斯麦晚年的时候认为这次调停事件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但这不是事实,是没有证据的。他曾给德意志驻俄国首都的大使写信说:“像亚历山大和我们这样一位亲近的皇帝,我们一定要常常接受他的意见,就如同听取熟悉的客人的意见一般。”而且刚刚有人要刺杀皇帝,如此一来反对社会党的法律也自然能通过,俾斯麦的地位因此更加巩固。如果召开议会,俾斯麦很有可能成为主席,而戈尔查科夫肯定是比不过他的。“我们要做靠得住的经纪人。”巴利士洛特听到俾斯麦对公众说的这句话,深思之后他摇头说:“世界上根本不会有靠得住的经纪人。”他的阅历和经验不得不让他有这样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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