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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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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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卫卿打算去看望颜若。

    她探询的问卫刚:“我想去看望一下舍妹,可否通融?”

    卫刚窘迫的道:“顾公子去哪儿都是您的自由,王爷并不曾……”不管顾卫卿去哪儿,贺琮都没有说“不许”,总之他寸步不离就对了。

    顾卫卿点头:“多谢。”

    卫刚更窘了。

    他是什么身份?顾卫卿,呃,虽然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可她这事事向自己请示,也着实太客气了。偏她态度爽朗,不像是故意讽刺、找碴的模样,卫刚有些消受不起。

    王爷并没别的特别的交待,自己再浑也不会处处管制顾公子。

    再见颜若,她似乎清瘦了些,倒是不再一味的哭,反倒还难得的露出一点儿笑影:“表哥,你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来了?

    顾卫卿如今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这世上哪那么多为什么?可偏偏人们总爱问“为什么”?问了又如何?也许确实可以寻出十条八条理由来,但这些理由只是说给旁人听的,她自己不信。或者她自己相信,别人却不信。

    就好比现在,如果不是贺琮召她,大概她也没办法来时常见颜若。

    顾卫卿沉默的坐在小杌子上。

    屋子一如上次来时洁净,甚至因为胡渠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娶颜若进门,屋子进行了好一番装饰,如今喜色未褪,格外多了几分热闹和充盈。

    桌边上搭着绣棚,一旁堆放着一撂花样子,和一沓碎布,箱笼才打开过,虽然略加收整,却并不是特别整齐,一看就是颜若的手笔。

    她全然不知顾卫卿的打量。

    她也没在意顾卫卿的态度,听着她坐下了,甚至还摸索着把茶壶递过去,颇为羞涩的道:“没什么好茶,表哥好歹将就些。”

    明明是好意、善意,却带着过多的客气,顾卫卿打从心底的烦躁。颜家的茶,都是顾卫卿供的,是她自己喝惯了的茉莉香片,颜素未必肯白供颜若——说来说去将来也要落到自己头上——颜若确实没什么好茶,自己不将就又能如何?

    这种客套话,是说给外人听的,颜若这是认同了自己是胡渠的妻子身份,她既出嫁,便是胡家人,而自己,不过是她娘家表哥而已。

    顾卫卿并不曾喝茶,颜若已然开口:“这热水是我自己烧的。”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顾卫卿开口道:“他待你如何?”

    颜若迅即低头,轻声揉着自己的手指,道:“还,还好。”

    竟从她嘴里听到“好”字,顾卫卿也算不虚此行,她怔了半晌,才道:“那就好。”硬着心肠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日子是自己过的,好也罢,坏也罢,外边的坏,怎么坏都不算坏,只要你自己好好的。”

    她不确定颜若能不能听懂,因此用最简短最敷衍的一句话结束了她的忠告:“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颜若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她似乎很寂寞,大抵颜大太太一次也不曾来过,她有一肚子话不知何处说,好不容易见了顾卫卿这个亲人,话就多了起来:“以前我是挺怕他的,可其实他人,还挺细致的。他对我挺好,还教我基本的日常起居,现在我自己能够自如的在屋里走动了,他也说我若闷了,可以出门晒晒太阳……”

    顾卫卿茫然的看着颜若那略带欣喜的一张小脸。

    颜若羞赧的道:“他是个急脾气,有时候也会生气,可其实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这人可真是奇怪,对你好的,不一定是真好,对你坏,却也不一定是真坏。以前爹娘宠我,路都不叫我多走,门也不叫我出,以至我除了眼盲,人也和个废物差不多。可这些日子,我竟然意外的发现,原来我只是眼睛看不见,可我还有手、有脚,我可以做很多事……”

    她伸出手来,炫耀似的给顾卫卿看:“喏,我自己摸索着缝了条帕子,他说很好看,可我摸着,纹路都是歪的,一定很丑,但是他不嫌弃。我想过了,以后我还要学着做衣裳、做鞋袜,等将来有了孩子,还要给孩子们做衣裳,我总不能永远都让人服侍,他也说,他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顶多是找个年纪小点儿的烧火丫头替我打下手,剩下的事还得我自己操持。我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凡事都亲力亲为,虽然累,可其实挺有意思的,这才叫真正的生活吧。”

    对于她想要的生活,顾卫卿并不期待,对于颜若所正享受的生活,顾卫卿也不热衷,但这样充满生机的颜若,总好过牵着她的衣角,只会哀哀痛哭的小姑娘。

    有时候认命是贬义词,可谁又能说认命之后不会打开新的大门呢?

    只是各人际遇不同,所得到的也不一样罢了。

    顾卫卿想,颜若认命之后,她反倒能重新体会胡渠待她的好,可自己呢,认命是屈服,屈服之下毫无生机,她除掉顾卫卿这个名头,她只是贺琮曾经亵玩过的芸芸女子中的一个,或者是困顿而死于顾家,或者是困顿而死于王府,除了无耐、无助、无望,便再剩不下其它。

    同样是一道崭新的被开启的门,和她所受到的教导不同,和她所经历过的不同,甚至和她曾经幻想过的世界,都大不相同。

    她不想如颜若这样,困在内宅里,一年到头,只为生活琐事而劳作和忧心。

    有银子,她会想着多置办些东西,没银子,她会想着该如何算计,好让日子过得仍然安稳、平定。千年如一日,她津津乐道,很享受这样的琐碎和幸福。

    这不是顾卫卿想要的。

    贺琮处心积虑,打压的就是顾卫卿的气势,只有真正把她压服了,他才会放心、安心。换成谁,对着颜若这样的女子,也要赞一声“贤妻良母”,而男人们终生所望,也不过是把他们看中的所有女人都关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愉悦罢了。

    没人配拿她当花来欣赏,顾卫卿也不稀罕他们的欣赏,她情愿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肆意、纵情、率性的做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