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影

    “因为鞭策你前进的是困苦，看到困苦，困苦就不会有尽头，永远也不会有尽头。”——汉尼拔·莱克特

    乔拉和林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林娅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安，崇，明。”乔拉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喃喃自语。

    “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安崇明。”林娅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张肃仇今天所说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见，虽然他之前在我被你们救起来之后来找过我，告诉了我当时的情况，不过这背后的故事真的比我想象的复杂太多了。”

    “是啊，我一直以为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可现在我发现，我对他真的一无所知，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他的现在。”乔拉小声说道。

    白修坐在窗台旁，望着落日缓缓隐入绯红且散漫的流云里。这景象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逃离死亡城，然而逃出来后心里面却仿佛被人掏出了一个空洞，感到无所适从。白修摸了摸他的下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白修想努力找回他作为安崇明的时候的回忆，可是一无所获。他想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月光洒在脸颊上，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思考，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归宿。白修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的养父母的面容，以及刀叔脸上的伤疤和那浸满鲜血的场面，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无法痊愈的烙印般时刻折磨着他。

    “我可能……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关于失去的痛苦了吧？”白修垂下目光，喃喃道。

    国军的生化基地竟然是建立在沙漠之中，沙漠的昼夜温差很大，白修望着一望无垠的沙，感觉有阵阵寒意向自己涌来。

    “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沙漠。”白修发愣之时，身后传来了苏九生的声音，“这里是罗布泊。”

    “罗布泊？”白修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无数关于罗布泊的古老传说，尤其在50、60年代，罗布泊出现了大批诡异的传言。

    白修知道这些不是属于他的记忆，但是这些信息还是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罗布泊被誉为“死亡之海”，干涸前的罗布泊异常瑰丽，加上古有楼兰的妙言，一度成为世人向往的地方。可是到了1980年左右，罗布泊就彻底干涸了，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

    50、60年代是关于罗布泊的传言最盛之时，传说经常有人在罗布泊看见从未见过的异物，甚至是食人的怪物。有传言称，当年在罗布泊进行的核爆实验，就是为了消除某些可怕的变异生物。更有人说出了关于“双鱼玉佩”的诡异故事，无不与生化扯上关联。

    而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当属1980年6月17日，植物病毒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消失的事件，这一事件曾经在科考界引起轩然大波，一度成为不解之谜。

    然而时至今日，故事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已经慢慢浮出。在罗布泊萦绕了多少年的秘密，终于开始被人知晓。

    这死亡之海的诡异，原来都来自于那个代号为“振兴”的计划。

    上个世纪40年代末，伴随着新华夏成立的彩旗，在古楼兰人曾厮杀的战场，也就是那个依旧清秀的罗布泊旁，秘密生化基地在地面之下悄然建成。

    在“振兴”生化基地内，也曾发生过不少毁灭性的生化事故，甚至一度造成变异生物逃离实验基地的情况。多年来政府掩盖了一次又一次真相，甚至动用了核力量、来自远古的未知力量，才得以让周围的人们安稳地活下去。

    黄沙翻滚，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太阳墓葬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只是，当年的金戈铁马换做如今的基因武器，唯一的变化只是少了几分硝烟味罢了。

    历史本身就是一个谜团，她只能被无限接近而不可触摸。或许只有等到虫洞被建立起来，人类才有可能一窥她面纱下的真容。

    白修的眼眸里闪烁着亮光，他回头望了望这片沙漠，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罗布泊的故事，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也与很多国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苏九生望着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白修自然也不敢多问。

    “关于你们被袭击的事，你知道多少？”苏九生把房间的灯打开，话锋一转。

    “嗯……我不清楚。”白修想起了早上林娅对自己说的话。

    “他们是巨耳的人，而你知道巨耳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吗？”

    白修摇了摇头:“不清楚。”

    苏九生目光一沉:“巨耳集团曾经的老板，也就是宋奕的父亲——宋金山，是罗布泊生化基地的前辈。”

    白修闻言，眉头一紧。

    “现在宋奕已经死了，而他的儿子宋傲，在我看来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疯狂地敌视当今的世界，企图利用生化武器重建一个世界。”苏九生看着无垠的沙漠，“那个他所谓的完美世界。”

    苏九生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呢。”苏九生笑了笑，伸出右手，“苏九生，‘振兴’生化基地负责人、驭星战队总指挥官、国军空军上校。”

    白修握住了苏九生的手，有些惊讶:“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上校应该才二十出头吧。”

    “算起来的话，我现在二十三岁。”苏九生握完手后又整理了一下头上戴着的军帽，“从今天起由我来负责你们的安全，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

    白修点点头，他的脑袋里早就被一大堆问题塞满了，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好，明天有空的话，上校你带我在附近逛逛吧，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有点复杂，我得一个人静一静。”

    苏九生点点头:“你先休息吧，我得去和驭星商量一下对策。”

    “对策？”白修愣了一下。

    苏九生的脸色一沉:“嗯，一场恶战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

    罗布泊的夜晚格外宁静，却也格外寒冷。白修禁不住裹紧了身上不知谁给换上的衣服，回头望向湛蓝夜幕中的星。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还是被国军抢走了吗。”宋傲将手中的高脚杯搁在桌上。

    联络器里传来周臣的声音:“实在抱歉，我现在还回不来，这边全被封锁了。”

    “基辅罗斯方面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目的了。”宋傲平静地说，“你自己小心，我会找人接应你的。”

    宋傲断开了连接，他将联络器取下搁在了红衫木的办公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将双手合十放在唇前，两根食指互相敲击着。

    “花儿，张肃仇那边的芯片还能追踪到吗？”宋傲向身旁的花烬问道。

    “不行，估计已经被国军取出来销毁了。”花烬用手在空中滑动着联络器投影出来的全息画面。

    宋傲点点头:“往生门那边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九号实验品‘薇莉儿’已经可以脱离营养辅助液自主完成生理活动了。”说完，花烬看着宋傲。

    “嗯。”宋傲深吸一口气，“还算有点好消息。”

    “薇莉儿只有我认可的那几个人能接近，不允许其他人靠近半步。”宋傲叮嘱道。

    花烬点点头:“明白了，主人。”

    宋傲端起酒杯站起身向落地窗走去，他站在窗前抚平了酒红色西装上的褶皱，然后望向落地窗外，目光深邃:“谁也逃不掉的。”

    “阿嚏！”白修打了个喷嚏，他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显示屏，现在是凌晨两点。

    “是冷着了吗……”白修裹了裹被子，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可是白修突然就没有了睡意，因为他刚刚似乎看见窗外那片惨白的沙漠上，不远处隐约有一个人影。

    白修“唰——”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人。

    这么早，也不会有人去散步吧，是守夜的士兵吗？白修再次睁开眼，那影子竟然消失了。白修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神经质。白修没有多想，他扯紧被子再次沉沉睡去。

    就在白修睡去后不久，他再次做了一直以来的那个异常诡异的梦。黑色的梦境里面，一个生着三只眼睛、长着四只手的奇怪男子盯着白修，他的其中一双手长得几乎垂到了地上。这个奇异的男子跪在白修面前祷告着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猛地起身发出厉鬼般的嚎叫声，用手将白修的胸膛刺穿了。

    “呃！”白修猛地坐起身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从溺水的困境中挣扎出来。

    白修用手背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汗水已经将他的头发打湿了。白修再无睡意，他望向窗外的沙漠，月光下的沙漠静谧得让人窒息。

    第二天，白修找到苏九生询问基地外是否有士兵守夜，却被告知振兴生化基地基本上是自动化的，驻兵不多，并没有人守夜。白修想起了夜里看见的那个人影，认为可能是自己还没有从死亡城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以后的几天，白修经常独身一人在基地内闲逛，他偶尔会碰见苏九生，再就是和路过的士兵、科研人员打打招呼。白修没有看见乔拉和林娅，更没有见到张肃仇，许久未曾浮现过的孤独感重新向白修袭来，让他有些不安。但是更令白修感到不安的是，这些天里他每晚都觉得自己的梦境愈发真实，甚至有时候白修在午夜惊醒时都会觉得有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天午夜，白修久久不能入睡，他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清醒。白修索性坐起身，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看向窗外。

    就在白修的目光窗外的一瞬间，白修的瞳孔在虹膜上猛地扩张开，他浑身如同被电流击中了般僵硬了一瞬间。

    只见窗外正站着一个人影，这次他站得比上次更近了，轮廓也更加清晰。人影似乎也正看着白修，他伫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伸开了肢体。

    他居然真的有四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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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湿婆

    “命运？那不过是懦弱者为自己冠上的肮脏借口。”——宋傲

    “妈的！”

    白修立刻按响了床边的警报器，整个基地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士兵在两分钟内就可以部署到位。

    对面的影子将肢体垂了下来，歪着脑袋盯着白修，看不清它的面目。

    白修脑子里赫然浮现出在无数个夜晚里折磨着自己的那场噩梦，他咽了口口水，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床头闹钟的秒针一步步走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整个基地在一片安静中已经部署到位，黑影慢慢靠近白修的窗户。

    时间紧迫！虽然白修之前已经和一只违背自然法则的巨狼交战过，可是这只怪物给白修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那只变异狼，那是一种对于强大生物的处于生物最原始本性的恐惧感。白修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被吓得腿都动不了，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般僵在了那里。白修咬着牙用手撑在床上，感觉自己胸膛内的心脏跳动得很猛烈。

    “空空空！”三盏镁灯齐刷刷地射出强光照向白修的窗外的那片沙漠，白修眼前骤然变得亮得刺眼，他眯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强光。

    “白修，还愣着干嘛！”张肃仇一脚踹开房门，他依旧戴着墨镜，手里端着两把手枪。听见了张肃仇的话，白修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瘫坐在床上，他连忙蹿到了门口。张肃仇把一支手枪交给了白修，然后将另一把枪的枪口瞄准了窗外的那个怪物。

    白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强光下的怪物。那只怪物被灯光照射着，似乎也不恼，仍旧盯着白修看。

    “这家伙真的有三只眼睛！”白修与它五目相对，心里一凉。

    眼前这个怪物还穿着一身破旧的衣物，它的身高大概一米八，长着四条手臂，其中两条手臂奇长无比，即便站立着指尖都能垂到地面上。和梦境不同的是，这怪物虽然长有三只眼睛，可是面目并不狰狞，反而略微像是一位清秀的男子面庞。

    怪物慢慢向窗户走来，就在这时，张肃仇突然惊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白修，又望向那怪物。

    白修心说张肃仇你看什么看，自己再定睛向怪物看去。

    这个怪物长得居然有八分像白修自己！

    白修彻底懵了。

    “站住！”苏九生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里传来。

    那怪物丝毫不理会苏九生，依旧向着白修走去。

    “啪！”一枚子弹瞄着怪物的小腿射去，可是怪物的身体轻松一闪，居然将子弹躲过了。

    苏九生本来就纳闷这怪物是怎么越过了基地的自动防御系统进到基地附近的，这下他明白了，这家伙的速度奇快无比！

    苏九生的咬肌都绷紧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过他没想到白修刚到这里它就现身了。苏九生想起了自己在振兴基地内找到的陈旧的纸质资料，看来他和将军的推断没错:

    安氏企业也不简单！

    “嗞——”在振兴基地的机甲仓库内，银兔号的双眼已经被点亮。

    只见一簇蓝色的火焰迸出，银兔从弹射舱弹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银兔号在加速喷射的状态下将双手抱拳，奔着那怪物猛地砸了下去。

    银兔这一击的威力不小，震碎了坚硬的沙壳并将沙子扬起了好几米高，掀起了一圈气浪。银兔等沙尘散尽，却只见沙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而没有看见那怪物的踪影。

    “它在上面！”猎户坐在指挥室里对着联络器急促地呼喊道。

    猎户的话音未落，只见怪物的身影在空中突然闪烁出现，随后竟然加速下坠。它的身体在空中不断加速旋转，在靠近银兔头顶的一刹那，它突然猛地伸出四只手向外一勾。

    “上面？”银兔号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四合拳就“哐”地砸在她的面颊上，银兔瞬时被击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沙地里，激起一层沙浪。

    “机甲损伤5。”银兔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太，太快了……”猎户愣在指挥室里瞪大了眼睛看着战况，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怪物轻巧地落在了地上，它回头继续盯着白修看，似乎除了白修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引起它的注意。

    苏九生突然悄无声息地从灯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慢慢走向那怪物，和怪物保持了一段距离。

    “鬼湿婆，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苏九生冰冷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那怪物听完这话，突然扭头看向苏九生，用三只眼睛注视着他。

    “……居……然，还有……活人知道……我的……名……字……”

    白修听到这段对话，他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这怪物还会说话？！湿婆？那个不是神话传说吗？！”

    张肃仇也是处于迷茫加一丝恐惧的状态，他握着枪的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前辈没有完成的事，今天由我来完成吧。”苏九生说着脱下了军服，挽起了袖子。

    “试试……”鬼湿婆面目一狰，他双脚蹬地，“唰——”地消失在了苏九生的视野中，然后又突然在苏九生眼前出现，一拳击在苏九生的左胸上。

    其实不是消失了，而是他的速度太快了，人眼只能捕捉到一丝掠影。

    这一拳力度极强，换作一般人的话心脏早就碎成一滩烂泥了。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苏九生仅仅是稳着身子向后滑了几米，就硬生生将这一拳扛下来了。

    鬼湿婆一脸迷惑，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倒下。

    “轮到我了。”苏九生俯下身子将右拳含在腰间，然后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一步，用右拳向着鬼湿婆的腹部轰去。

    鬼湿婆脸上依旧挂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来得及躲开苏九生这一拳，瞬间被击飞了出去，在五米开外的地方重重摔了下来，砸在沙土里昏了过去。

    湿婆神是古吠陀国传说中的毁灭之神，《梵书》、《往生书》、《奥义书》中均有关于湿婆神的记载。湿婆神生得三眼四手，拥有极强的降魔法力，他的第三只眼能喷射翻滚出毁灭一切的烈火。吠陀国教认为“毁灭”也有“再生”的含义，所以湿婆神也象征着“再生”。

    阿修罗和诸神搅乳海的时候，湿婆神就曾吞下能毁灭世界的毒药以至于颈脖被烧成青黑色，故他也有“青颈”之称。湿婆是苦行之神，他通过最严格的沉思和冥想参透最深沉和透彻的奥义，使他拥有最神奇的知识。

    在地球上，人类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代生命了，更有甚者大放厥词，称人类是地球的主宰。更古老的文明曾经也拥有极度辉煌的科技和人文成就，可终究付之于土灰中任人踩踏。哪怕是最简单的生命体，都比人类制造的最精密的仪器更精妙千万倍。在历史的风沙中，到了一定的岁月，必将有一定的积淀，下一代的接班人总是能发现上一代存在于自己脚下这片土地上的种族们留下的痕迹，大自然极力避免我们重蹈覆辙，一步一步地引导着我们。可悲的是，无论是什么时代，膨胀的野心的体积似乎总是远远大于理智。

    坐下来好一会儿了，白修还是惊魂未定。

    “你是说，这怪物身体里的部分基因，来自我爷爷？”白修的眼球都似乎要瞪出来了。

    苏九生点了点头:“是的，当年振兴基地的前辈们将‘湿婆’挖出来以后，它的尸身还是很完好的，只是就算是提取的最好的样本中最完整的dna，也还是缺失了部分。”

    林娅察觉到苏九生的话里有些猫腻:“等一下，国家有这实力？那么早就开始进行dna测序？”

    “当然不是。‘湿婆’是在基地里保存了三四十年后才开始被国军深入研究的，在那之前只是进行了一些类似于组织切片的简单观察罢了。这个计划的施行离不开当年克苏鲁的协助，也促成了后来的‘人类基因组计划’。至于当年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关系，我并不清楚，可是据我所知，克苏鲁似乎时至今日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当年只是单纯的基因测序罢了。”

    “那这鬼东西又怎么和我爷爷扯上关系的？”白修说到这，突然愣了一下，“话说回来……我爷爷是谁？”

    “为了将dna尽量还原，国家借对国民进行全面身体检查的借口来收集样本、寻找合适的基因，而且最终真的找到了那万中无一的基因。”苏九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那就是你爷爷安贲的基因。”

    “如果直接到吠陀国去寻找会不会有更合适的呢？”林娅猜测吠陀国的“湿婆神”和他们刚刚遭遇的这个生物肯定有着一定的联系。

    苏九生笑了笑:“首先，当时的吠陀国并不是盟友；第二，这个实验科研价值极高，知道的国家越少越好，所以国军不能声张。”

    “当年就有生物手段能克隆出完整个体？多利羊可是在96年才克隆成功的。”林娅还是想不通，自己所了解的生物学历史难道都是错的？

    “至于‘鬼湿婆’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为了这个项目，基地的前辈们似乎动用了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

    顿了一顿，苏九生脸色突然变得不那么和缓了:“鬼湿婆似乎具有一种非常原始粗暴的野性，复苏之后，他一夜间血洗了振兴基地，几度让国军进入最高度戒备状态。”

    “血洗这里……”白修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曾发生在罗布泊进行的核试验，他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机甲都无法战胜那东西，你是如何做到的？”张肃仇岔开话题向苏九生发问，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了。

    听见这个问题，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盯着苏九生，等待苏九生的回答。

    “这个……”苏九生面露难色，摆了摆手，“秘密，秘密。”

    会议室内一片嘘声。

    张肃仇那双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里，渗透出了浓浓的疑惑和好奇。

    “宋金山是振兴基地的人，那么norven会不会和基地里的实验有关？”白修捏着下巴，低头看着地上铺的一块一块的白瓷砖。

    苏九生也不敢肯定，但他思忖片刻后说道:“宋金山是那位前辈的化名，他的原名叫问文海，当年他擅自离岗，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基地，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是在宋金山死后才发现他就是问文海。”

    “信？什么信？”乔拉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苏九生摇了摇头:“信在那个年代就被销毁了，而且完全没有记录，就好像它是最高机密一样。”

    说完这些，苏九生直起腰长舒一口气说:“暂时聊这么多吧。我现在要去关心的是鬼湿婆和巨耳的情报，这件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的。对了，张肃仇你跟我来一下。”

    张肃仇低声应了一声，随着苏九生出了会议室。

    白修仰躺在柔软的座椅里，双手交叠在脑后，长叹了一口气。乔拉和林娅则坐得有些无所事事，大家都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你们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人都见不到一个。”白修随口问了一句。

    “我嘛，给这里的实验室打了打下手。”林娅耸了耸肩。

    “我也没做什么。我本来就是基地的人，保护你……也只是受上校的委托罢了。”乔拉有意瞟向了一边，不去看白修。

    林娅忽然坏笑道:“是，她可是就因为一份委托，在天启市那鬼地方整整找了你两年呢。”

    听见林娅的话，乔拉的目光忽然一颤，她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闲聊了一会儿后，白修决定去了解一下那个鬼湿婆现在怎么样了。乔拉和林娅对鬼湿婆这个生物也很感兴趣，于是三个人坐电梯下到了基地地下四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灯光敞亮的实验区大门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乔拉在进行了门前的瞳孔扫描之后，与总控制室交代了另外两人的身份并让他们进行了音频验证。繁琐的程序过后，只听见大门内部发出机械运作的声音，接着门就一层接一层缓缓打开了。实验区的门总共有九层，总厚度有两米多厚，每一层的材料都不一样，各有用途。

    如此严密的保护措施，很难想象这里曾经从事着什么样的研究。

    乔拉领着二人走进了实验区，眼前出现了一派繁忙的景象，科研人员们在其中捧着各种资料碌碌来往着。最令白修他们吃惊的是，在偌大的实验区中央，有一个依靠磁力悬浮着的巨大的透明“囚室”，而身处其中、正被韧性材料所重重禁锢的，正是那鬼湿婆。

    此刻的鬼湿婆还在昏迷中，这应该是在插在他身上的管子里输送着的不明液体的作用。

    白修三人仔仔细细打量着鬼湿婆，一想到这家伙和自己拥有相近的血统，白修就越发好奇起来，他不断靠近鬼湿婆想更加仔细地观察观察。

    就在这时，一旁的传感仪器的屏幕上显示出鬼湿婆的心率突然加快。更巧合的是，恰好在这个时候没有科研人员注意到了这一点。

    被韧性材料牢牢困住了肢体的鬼湿婆突然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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