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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七十章怪物

    那怪物怒呲着长长的尖锐獠牙,全身湿淋淋流淌着那臭烘烘黏稠的臭水,一双眼睛铜铃般巨大,闪烁着诡异的红色光芒,它低吼的声音宛如牛鸣,四肢着地,每只脚上都生着尖利而弯曲的爪子,一步步朝着匠人逼近。

    那匠人吓得瞠目结舌,脚也发软,话也说不出口,全身只是发颤,手也颤抖得握不住火把,正当他大脑一片空白之时,那怪物低吼一声,冲上来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挣扎,那怪物咔嚓一口就将他脖子咬断,鲜血箭一般的从他无头的胸腔射了出来,他的尸体软绵绵的栽倒在地,被咬断的头颅也滚落在一侧,掉地的火把光明映照着他一脸惊恐的表情。

    听到报告的武候连忙冲下来,垫着脚尖往里望,正好看到那匠人被一口咬断脑袋的场景,两名武候吓得不轻,知道自己不是这怪物的对手,于是连忙转身逃跑,这时候那怪物却轰然冲垮了那面刚砌起来的墙壁,将他们拦在地道口边。

    两名武候知道逃命无望,于是就拨出腰间横刀,胆战心惊的望着那怪物一步步逼近,还没做出反应,那怪物低吼一声,低头猛然冲将过来,两名武候看着它的来势就闪到一边,那怪物轰的冲砸到地道墙体上,砸出一个凹坑,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为之一摇,泥灰纷纷从地道顶上掉了下来。

    借助它的冲锋,两人就对它的肚子猛劈了数刀,这几刀也算得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奇怪的是那刀根本就对它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反而像砍在败革一般只是发出扑扑的闷响。

    那怪物被这几下砍杀惹得怒了,仰头就高声吼叫起来,这一次它的吼叫又如同狮虎般酷烈狂暴,随着它的嚎叫,地道顶上粉尘再次被震落,纷纷扬扬的宛如下了一场灰尘之雨。

    两名武候身上都落满了白茫茫的积尘,灰头土脸的显得狼狈不堪,不过比起眼下这凶险来说,这点粉尘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眼看着那怪物一步步的逼近,两名武候慢慢的后退,年纪稍微大些那名武候吼道:“三儿,你快些跑,多找些人来收拾这怪,我在这里挡它一阵!”

    叫三儿的那名武候却谦让起来:“不!我不跑,五叔,就算是死我也跟你死在一块,这是我为国捐躯的机会!”

    五叔大骂:“王八蛋吃屎狗,有你这么为国捐躯的吗?快给我滚出去!”

    话还没说完,那怪物又冲了过来,这次两个人迅速腾挪,绕是如此,地道还是太过狭窄,两个人根本低受不住那怪物巨大的身躯,它冲过来的时候,两人必须跳起来朝着对面墙壁蹬上一脚,然后借力跃起,才能够闪开它这一击。开头那一闪,两人也是借助了被冲开的墙壁空隙,眼下被逼到狭窄的过道,只能这样闪躲了。五叔跳起来借力躲闪开怪物呼啸的冲撞,但是那小三却被啪的一下撞得飞了起来,口里的鲜血宛如束线一般的射出,身体掉地,眼睛翻白,四肢抽搐,眼见得不能活了。

    五叔的眼泪流了下来,就在那怪物刚转身的当儿,他猛地将横刀直戳进那怪物张开的嘴里,扑的一声,黑血喷溅了五叔一头一脸,但是刀却拨不出来了。

    这一刀刺得不轻,那怪物痛得嘶声嚎叫,拼命将五叔插进嘴里的手一阵猛咬,五叔死命想将横刀抽回,但是那怪物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摆脱,反而被那怪借力撕扯摇摆起来,五叔的身体宛如一只纸鸢般被它巨大的力量摇摆得根本无法摆脱,没多大功夫,五叔也成为一截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坐靠在地道墙边。

    那怪物张开血淋淋的大口,猛然嘶嚎摇摆头颅,但是口里的横刀仍然紧插在口中无法挣脱,而且五叔的断手也紧紧握着那刀把死死不放。挣扎半天的怪物无法脱出口中横刀,于是哀嚎着到处观望,这时候它抬头发现了地道的台阶和出口,于是上蹿下跳,朝着地道出口奔了上去。

    这时候那几名匠人正在心慌撩乱的劝说让何田田带着娘子逃跑,何田田怎么相信公孙这里居然有怪物,于是就笑嘻嘻的带着一帮娘子到地道去看,那匠人们居然也是吃了豹子胆,也是远远的跟着去看热闹了。

    要知道那日已经是中午时分,院子里只剩下十多名武候看管公孙家,而且当时他们都睡午觉了。其实这也只是收尾的工作,因为马长海交代过,一等地道墙砌完,封闭地道入口之后大家便可以回去了。

    其实当时除了公孙家还收留软禁着何田田几人之外,其他院子都恢复了营业,马长海也交代过,等地道封完,也可以把何田田她们放回去了,但马长海没料到,就是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何田田才送了自己一条小命。

    他之所以还软禁程斌他们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不想让这里的消息太快走漏出去,这里的机密实在太多,即便要泄露出去,起码也要等他开始抓捕行动开始之后,这样才不干扰到他的计划,除了这个,他更不愿意这些机密落入长安黑势力的耳中,尤其是大和会的人晓得,何田田和井上桑木有一腿,这事情他也是晓得的,所以他这也算是留一手,也好给井上一个警告,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何田田一帮娘子嘻嘻哈哈的举着灯笼来到地道入口,冷不防从里面跳出一个血淋淋的巨型怪物,这下吓得大家花容失色,个个都扯着嗓子开始尖叫,灯笼掉地呼呼的燃烧起来,娘子们吓得提着裙子就开始狂奔,何田田还没反应过来,那怪物已经死死的咬住了她雪白的颈项,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就这样保持惊恐的表情,咔嚓一声,头颅从脖子上掉落下来。她娇滴滴的一个身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无头的躯干,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嗤嗤的飙着红色鲜血。

    大屠杀开始了,那怪物到处冲撞,到处撕咬着娇滴滴的娘子和仆人们,没多久地面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无头的尸体,整个院子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惨叫声和怪物的嘶嚎声交织着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响。在房间里沉睡的武候们都惊醒过来,大家提着横刀冲出房间,等冲到院子一看,大家都呆了,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使得大家呆若木鸡:在满地尸体的院落,一头诡异的巨型怪兽正在院子里来回的小跑着,口里还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叫声。眼看着那怪物口里插着一把横刀,横刀刀柄上居然还紧握着一只断手,鲜血还在它的口里滴答着掉下来,这个画面实在太过惊悚,大家都心惊胆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怪物一看出现了这么多人,而且手里都提着那明晃晃的玩意,于是就低嚎一声,迅速地扭头钻进了地道。

    举着火把的武候们提着强弓硬弩,还有长戟和大刀,小心翼翼的下了地道,这一下去就看到被冲得垮塌了的墙壁,还有满地的白色粉尘,还有躺靠在墙边两名断头的武候,他们的尸体和头颅都被蒙上了一层细细的薄灰。

    被怪物咬下来的五叔脑袋却显得很英武,他闭眉顺眼的,显得很是沉稳,死得非常霸气。小三的头颅却略显惊恐,大大失去了武候的威仪,这也难怪,这小子刚进组织没多久,思想还没有改造好,所以死也死得这般的滑稽。

    满地的白灰和喷溅到地道的鲜血,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可以想像当时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战斗。怪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估计是沿着地道的出口逃跑了。

    带头的武候李斗南看了半天,才回头对一人吩咐道:“九郎,你把消息发出去,告诉马使君这里出大事了!”

    马长海将自己的授意写成折子交给那名武候,然后继续上路。

    除了吩咐手下武候上报朝廷之外,为了安全起见,马长海还在折子里建议接管的官员将那些地道入口全部封死。

    当然,交出去了的案子就属于他们的事情了,但联想到那小怪物,马长海仍然心有余悸,要是那里面的玩意一起跑出来,肯定要搞得长安大乱,马长海对牛化龙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公孙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干嘛要藏这些妖物在暗室?到底她存着什么居心?”

    牛化龙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沉默和马长海一起并马骑行,山路越来越是不好走,但好在那些人已经提前将山路上那些杂乱丛生的枝柯荆棘砍伐过,所以通行还是顺利,不过山道崎岖,而且行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山间下起了细雨,随着细雨弥漫,山林间宛如起了白色迷雾一般,十步之外几乎无法分辨事物的形状。看不分明倒也罢了,恼人的是山路变得湿滑难行起来,本来行路的速度就不算快,现在加上湿滑,行进的队伍越发的缓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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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山神庙

    有几匹马在向上行进的时候突然失了前蹄折断了腿,歪躺在地上嘶鸣,马长海命令武候将其斩杀后继续上路,那几名武候倒是好不迟疑,拨出刀来就划了马匹的动脉,热血喷涌,那些马匹瞪着无辜的双眼颤抖着死去。其中一名武候舍不得杀掉马匹,他甚至还抚摸着马儿哭了,马长海策马过去,跳下马,封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劈里啪啦的几记耳光,然后抽刀出来,弯下腰恶狠狠一刀戳进那马的脖子,血沫飞溅,喷了马长海一脸,那马发出长长的哀鸣,颤抖着死去。牛化龙闭上眼,实在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因为山路的缘故,还加上折了几匹马,速度就更加缓慢了,而且山雨虽然细小,但是纷纷扬扬繁密不绝,没多时大家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湿透,山间的气温较低,所以有人已经开始冷得发颤,望着这一行人狼狈形状,马长海恨恨的道:“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被酒色掏虚了身子,照这样下去以后怎么还能抓犯人!”

    牛化龙道:“现在已经是黄昏,弟兄们也累了,干脆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住下来安顿一下,明日再行吧,马使君你看如何?”

    马长海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我听那老丈说前面有座山神庙,我们且行到山神庙才歇息。”

    虽然说前面不远就是山神庙,但是大家真正到达的时候却费了不少的力气,因为那庙宇居然是建筑在山顶之上,并不是那老丈说的那般轻松。

    山神庙建筑在山顶的一块空地间,空地上长满了过膝的长草,靠着庙宇的右侧是嶙峋的山体,山石诡异突兀,宛如密集的巨型云团,在其间长满了低矮的小树和密集的杂草。那山道一直往上通行,到了尽头便分开两条岔道,一条去山神庙,另外一条则蔓延到山下,看起来那就是通往白云寺和五台镇的道路了。

    山神庙庙门前的两侧各有风景,右面大约十几步远有座废亭,亭上面堆积了厚厚的腐叶,废亭里面也是藤蔓交织枝叶横生,根本没有一个下脚之处,想来这地方已经荒蔽很久了。废亭之后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随风发出涛声,在废亭的左侧,靠近山体的地方有个枯池,里面的水只剩下小小的一洼,且那洼绿水还被密密麻麻的植物所遮蔽,有几只巨大的青蛙正在懒懒的爬行。

    废亭过来有几所坟,坟前的墓碑已被风吹雨打,上面的字体早就斑驳不明,从坟地过来便有个小小的水潭,涌流是从上面灌木丛中出来的,一直蜿蜒而下,垂落到水潭之中,估计前面不远有暗洞阴河的存在。

    望着藤蔓交织在庙宇屋顶的山神庙,牛化龙道:“这地方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马长海下了马,踏着地面上柔软的腐叶,小心翼翼的蹲下来,望着庙宇前交织划过的车辙道:“化龙你过来看,那些家伙到这里没有停留过。”

    牛化龙跟着马长海一起蹲下来端详了半天,然后沿着车辙走了一段路,发现那车辙印子果然朝着另外一条山路行下去了,大概是山顶的缘故,那山道上没有多少杂乱的植物丛生,只是蜿蜒着一直消失在山下的密林深处。

    此时的雨意稍弱,可以看得清楚远处景物了,抬眼望去,远处的山接着山,绵延不绝,层次不一的山体色泽不一,近则青黛,远则浅青,宛如立体的写意画卷。

    更行更远的山下,则是一片汪洋的云海起伏氤氲,其间奇峰耸立,奇峰上松柏挺立,更显得此景宛如人间仙境一般,不过在这广袤的天宇之下,此般浩荡也只是村托,苍生在兹,更是渺小一如虫蚁。

    进入山神庙之后,有武候发现,在山神庙对面的山体上居然有户人家,于是乎兴冲冲的上去看,结果让人沮丧的是那户人家只是废弃的房屋,根本没有人住在里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大家一起在山神庙里拥挤,要知道一行几十人全部挤在一间小庙里实在窘迫了些。

    牛毛细雨仍然没有停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马长海将人分成了两批,一批住进山神庙,另外一批住进那废弃的民居,马匹就栓在庙门前的殿柱上,由专人看管。收拾停当之后,牛化龙又命令一部分武候割草喂马,另一部分去烧火造饭。有几名武候提议去水潭洗澡,但是没有得到马长海的批准,也就恹恹的罢了。

    此时天色已晚,两厢都烧起了火堆,大家凑在一起脱了湿漉漉的衣服烤将起来,山神庙修得还算宽敞,不过因为年久没有人去供奉,所以香案和那神像之上都堆积了一层厚灰,事实上大家进去的时候,地面上的灰也堆有巴掌般后,踩下去宛如踩进雪层一般。

    马长海对着山神行了礼,默默的禀告了半天,希望得到山神的保佑,牛化龙也跟着他一起行礼禀告,然后两人坐回火堆,端起武候递过来的食盒就开始吃了。出来的时候,马长海就吩咐带上足够的干粮和肉干,所以准备充足,倒也从容,干粮煮得透了,肉干发得软了,吃在口中也是美味非常,不过略显遗憾的是没有酒,要是在这寒冷的山林中能够喝到一口热酒,那才是莫大的享受啊。大家都是这样想,但是大家都不敢这样说。

    吃了喝了也烤了,疲惫不堪的武候们便在地上铺了简易的垫子,横七竖八的开始入睡,没多久就听他们发出如雷的鼾声,经过这一日的折腾,大家都是身心疲惫到极点了。马长海望着入睡的武候,坐在火堆边沉默不语,只是木然望着庙门外沉默的马匹,不断行走徘徊的警卫武候,外面细雨蒙胧,里面的马长海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牛化龙冒着雨,到山上的废居检查了武候们的情况,然后又对警哨安排进行了部署,让他们用四人值班,一人负责巡查废居,一人负责俯瞰山神庙,另外两人每过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如此一来,就会形成四个视角交叉,山神庙和废居的武候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

    废居里的情况也是很乐观的,虽然那房子已经没人住了,但里面却是有四间客室一个主室,加上后面的茅厕厨房一应俱全,倒是省下不少的功夫,只是有点小遗憾是其中一间房已经坍塌无法居住。

    从山上走下来的时候,牛化龙感觉到一丝不安,总觉得在这山林怪石之间总是藏着什么人对着他们悄悄的窥视,但他又不能确定这感觉的真伪,要知道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风吹草动也能够引发出此起彼伏的想像出来,所以他认为自己大概是多想了。

    望着火堆边的马长海,牛化龙远远的行了礼,问道:“马使君还没有休息么?”

    马长海点点头:“化龙,我实在是睡不着啊。”

    他望着牛化龙道:“你怎么也不休息?”

    牛化龙道:“在下有点不放心,所以刚才上去看了看弟兄们的情况。”

    马长海点点头:“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牛化龙道:“既然使君不想睡,在下也就不睡了。”

    马长海嘿嘿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这次会失手?”

    牛化龙摸着胡须道:“没有,有马使君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马长海嘿嘿笑:“你倒是心宽啊,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两个人望着火堆里明亮的烧炭,半天没有说话,火星爆裂飞舞,庙外山鸟怪异嘶鸣,庙门外马喷响鼻,武候的官靴踏着棉软的枯叶发出轻响,这些声音划破着长夜的寂静。

    牛化龙道:“人死不能复生,马使君你要节哀。”

    马长海望着牛化龙:“化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牛化龙道:“你与何假母好了这么些年,大家都是晓得的,如今她已然仙逝,你心中自然不好过。”

    马长海道:“难过倒是有的,但是经过这些年吧,我也算是看穿了,人都逃不过一死,只是早晚而已,不过仔细想来,我辜负田田实在太多,这笔债没有还清心里实在是难堪呀。”

    牛化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身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就算是为了报答何假母的心意,使君你也要振作精神,早日将犯妇拿下才是。”

    马长海道:“其实我还没想通的是,既然田田已经喜欢我了,为什么又和那扶桑人有一腿?”

    牛化龙呆若木鸡,想不到马长海心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郁结:“她都已经过世了,你还纠结这些干嘛?”

    马长海漠然道:“不怕兄弟笑话,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这事情却在我心中宛如巨石积压,我就是不明白,在我与那扶桑寇贼之间,田田到底爱谁多一些?”

    牛化龙道:“你这个问题已经无解了,她都已经死了,谁还能回答你这问题?”

    马长海嘿嘿笑了起来:“怎么没有?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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