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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163 光暗之战(中)

    163光暗之战(中)

    帝国?少将?储位?

    光裔?暗裔?兵工厂?净土之地?

    池染觉得以自己的理解能力一时间还无法搞清楚这则日记上记载的东西——信息量太大了。

    也就是说,在距今很久之前,有一个曾经一统瓦洛兰的强大帝国,这个帝国中存在‘光裔’与‘暗裔’,它们之间相互依存也互有矛盾,似乎光裔还是皇族?

    还有这个‘净土之地’,从查普林的日记中可知这里是一个兵工厂——和源计划没有半毛钱关系……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池染扫视屏幕上的文字,是的,是有一个很反常的地方。

    这则日记——应该说是这‘本’日记很长,从皇历677年三月开始,虽然不是每天都有写,但基本上每个月都有记录,也不知写了多少年,池染往下翻了几十页根本看不到尽头。

    ‘皇历677年-十一月初七-火曜日’

    ‘冰雪节快到了,往年在帝都的时候会有盛大的庆典,自658年近卫统领霍格将军在血月叛乱中牺牲后,皇家仪仗队就一直由我主持……’

    ‘皇历678年-二月二十一-木曜日’

    ‘艾欧尼亚的冬天比瓦洛兰要长一些,十二月清剿蓝焰岛海盗的行动影响了西部的海路运输,物资的供给一直是个问题,本以为一月会有好转,可谁料大雪封山,我在想是不是该建议陛下开通一条直飞艾欧尼亚的航线……’

    ‘皇历678年-七月十三-金耀日’

    ‘今天是我来到净土之地整整一年来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天,铸甲师芬妮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她是七月个前调到净土之地的,那时我都没看出来她怀孕了——虽然很奇怪一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人为什么会成为铸甲师,更奇怪军部为什么会把一个孕妇调……’

    ‘皇历678年-十二月二十-日曜日’

    ‘冰雪节又要来了,这将是我在净土之地度过的第二个冰雪节,昨天运输部队把这个月的物资运到了,很多,是六个月来最多的一次,可相较于年终奖励而言又太少了,去年冰雪节的物资足足是今年的两倍,押运官是我的熟人,649年巨神峰攻坚战的时候在手下做过事,他走的时候隐晦的向我透露了最近半年帝都的情况,和我在邸报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差不多半个钟头的时间,池染翻了超过一百页,仍旧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从677年三月一直到678年十二月,查普林记下的多半都是些日常见闻——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自始至终,这个少将的口吻都是‘人类’的口吻。

    约德尔人去哪儿了?

    这个地方怎么看都和约德尔人有关吧?可为什么完全没有提到?甚至这篇日记所用的文字都不是约德尔文字……不对!

    这个地方,其实和约德尔人没关系吧——起码关系没那么大。

    池染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无论是活动门上的按钮,还是操控圆台上的屏幕,甚至是牢房里那个笼子的锁,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这代表约德尔人伸手够不到,因为他们平均身高80厘米。

    谁都不可能修建一个和自己体型特征完全不符的地方!

    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具有如此浓郁的约德尔风格?

    该死!这本日记怎么这么长!这个查普林少将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池染烦躁的拍打着‘翻页’键,一篇又一篇的文字在屏幕上闪烁而过,时间并不充裕,细读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类修建的地方会充满了约德尔人的气息。

    终于……在翻过几百页后,他目瞪口呆——

    皇历682年-十月二十-金耀日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五年了,从我接管净土之地后,帝国供给的物资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一开始只是矿物和炼金药剂,可从今年年初开始,生活物资也开始削减,对此军部给我的答复是‘洪灾过后国库空虚’,真是笑话,那场洪灾都过去十年了,这时候跟我说国库空虚!?

    上个月的配给创造了历史最低谷,净土之地有七千人,可物资甚至还不足三千人份,所幸储备还算充足,坚持一个月不成问题,我一边启用储备,一边修书送往军部询问缘由,可半个月来送出七封,却没有任何答复。

    不得已之下我亲自派人前往帝都,直接向我王斯克利普禀报这里的情况,可他至今没有回来。

    就在昨天,十月的运输部队来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差点儿下令屯驻卫队开炮。

    七千人的物资,五万人的运输队,这不是敌袭是什么?

    他们驻扎在山脚下,派出了一支小分队和我们接触,领头的人自称是王城近卫军新任统帅,是个中将——我很奇怪,帝都里有哪个中将是我不认识的?

    我查看了他的委任书,以及军部的授权批文,的确是没有问题,他要求我们派人接收物资,这也没有问题,我只有一个条件,他的人不许靠近这座山。

    晚上接收物资的时候我让人去查探了那支运输部队的营地。

    仍旧是没有问题,虽然这支运输部队人数多得吓人,但并没有配备武器,番号和编制都在军部记录之中。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七千人的物资要五万人运送,因为近来军部的反常举动已经让我失去信任,现在除了陛下的手令我什么都不相信。

    但马上,我就知道了答案。

    接收完物资之后,他拿出了一封陛下的密令,要求调集军械。

    我问他‘要多少’。

    他说‘一半’。

    然后我把他扣了下来,因为五万人根本就拉不完一半,翻一倍也不可能——没人比陛下更清楚这一点。

    我已下令屯驻卫队把所有的符文炮架上山头,明天我将启程返回帝都,我有种感觉,那里已经出事了。

    皇历682年-十月二十一-土耀日

    就在今天早上,另一只运输部队来了,七万人。

    领头的也是个中将,委任书和授权批文也来自军部,同样没有问题,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外面那支运输部队是假的……’

    我没让他说完,直接扣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是假的。

    真的运输部队一直到黄昏才赶到,两百人。

    现在我面临一个问题,我的面前摆着三份授权批文,全都是真的,但也全都是假的。

    而外面有十二万人的运输部队,全都是假的,但人可是真的。

    回不回帝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十二万人,就算手无寸铁,一人抓一把泥巴放兜里,三轮就能把这座山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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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 光暗之战(下)

    164光暗之战(下)

    皇历682年-十月二十二-日耀日

    牢房里关着一个少尉两个中将,地面上驻扎了十二万大军。

    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源于左右皇子的王储之争,我无法理解陛下究竟在想什么,血月叛乱之后放纵两位皇子结党营私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军政大权都放了出去。

    军部已经不能相信了,整个帝国都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敌友之间的界限已经模糊不清。

    我得弄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历682年-十月二十五-水曜日

    审讯已经进行了三天,我终于撬开了那三个人的嘴——无法相信这一年来帝都的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这等地步。

    七个月前,右皇子拉格伦离开帝都,同一时间西海舰队顺着蛇纹石河进入卡拉曼达,它们想做什么显而易见,只要西海舰队控制了北部的两河流域,铁脊山脉以北的四分之一国土就将成为拉格伦的私宅,他本就得到了半数军部大佬的支持,一旦有了领土,就等同于国中之国。

    左皇子杰夫瑞关闭了宏伟屏障,切断了整个北境的供给,他想以此逼迫他的兄长就犯?不,这只会加剧内战爆发的脚步。

    如今净土之地成为了左右胜负的关键所在,谁能得到这里的军备,谁就将拥有压倒性的力量。

    但这些都不是我应该担心的问题,中午的时候地面上驻扎的两支运输部队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十二小时内还见不到他们的最高长官,就会进攻这里。

    我要放人吗?当然不。

    一旦放人我所面临的问题就不是净土之地失守的问题,而是这场内战在我面前爆发的问题——这两支军队分属不同阵营,却拥有同样的目的,在这样的偏远之地碰在一起,除了开战别无他选。

    三天前我就差人渡海向北境戎卫军求援,但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一旦戎卫军赶到,面对两支叛军,该做什么?镇压?

    似乎,内战无可避免了。

    皇历682年-十月二十六-木曜日

    凌晨的时候,地面上的十二万运输部队开始了进攻,他们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山上的符文炮已经撤下来了,不管是帝国军还是叛军,都是自己人,‘查普林不杀自己人’这是我在血月叛乱之后立下的誓言。

    我封死了所有仓库,准备和这两支运输部队进行最后的交涉——但不会有什么用吧?

    如果交涉失败我将启动净土之地的自毁程序。

    交涉的确失败了,但净土之地却保住了,千钧一发之际两万北境戎卫军赶到了,而率军之人,竟然是我王斯克利普陛下。

    如果说还有谁能阻止这场蓄势待发的内战,那一定是斯克利普陛下,外面的两支运输部队已然是叛军,可左右皇子都没有公开反叛,也不敢公开反叛。

    陛下今年已经八十七岁高龄,继位五十五年来以铁腕手段横扫瓦洛兰诸国,他不仅是帝国七百年历史以来继开国神王之后最声威显赫的王,也是帝国的最强者,以他近乎半神的修为,八十七岁,正是壮年。

    只要他活着,两位皇子不管谁叛乱,即是将对手推上王座。

    觐见的时候我愤怒的指责他,而他则对着足足十二万叛军张开了手臂。

    ‘告诉我,你们效忠于谁?’

    ‘我王斯克利普!我王斯克利普!’

    那些声音山呼海啸,这是我王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所铸就的不世声威。

    ‘叛军就像恶犬,它不咬人就是趴着的狗。’

    陛下是这么跟我说的,然后我释放了那两个莫须有的中将,两支运输部队开始撤离。

    是的,自血月叛乱之后最后的异族已经伏诛,这也是为什么陛下放纵两位皇子培植党羽,而我却不闻不问的原因所在,以陛下如今的声威,任何人想要煽动光裔和暗裔造反都是不可能的——他们会在听到斯克利普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临阵倒戈。

    可声威终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控制帝国的根本永远是军政大权,任何一个国君都不会允许他人染指,但陛下却这么做了。

    我不能理解,我相信陛下很清楚这一点,如果放任两位皇子无休止的坐大,总有一天,会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事实上今天已经有了些端倪,两支运输部队撤军的原因并不是‘我王的命令’,而是‘我王的威望’。

    威望,永远不能成为统治一国的手段。

    晚上的时候我向陛下提出了我的疑问,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查普林,你觉得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们已经没有敌人了。’

    ‘对,在瓦洛兰没有了,可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人虎视眈眈。’

    ‘帝国的军队从来不惧怕任何挑战。’

    ‘是的,查普林,我们不畏惧任何挑战,但我们畏惧没有挑战。’

    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三十年来陛下将帮个国库的钱都投在了这里,是的,他看得要比我长远,一统瓦洛兰仅仅是个开始。

    我们仍旧有敌人,即便那些敌人不会想要进犯我们,我们也要去征服他们,五十五年来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这个国家,只有不断设立新的目标,才能转移暗裔与光裔之间深入骨髓的矛盾——调和?那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这样,不是更应该尽早确立储君么?为何这么多年来陛下如此放任两位皇子以至于内战将起?

    作为下臣,我本不该询问储君的问题,可最终我还是问了。

    ‘战争是检验真王的唯一标准。’

    陛下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以至于我问出了更加欺君犯上的问题——‘这样做不会无法收场吗?’

    ‘收不了场是最好的,如果我登高一呼我儿子的军队就倒戈相向,那只能证明我更适合做王,反之如果我的儿子能煽动我的军队背叛我,那他便是新王。’

    ‘所以你明白了吗?查普林,我们的敌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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