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若肯收留甘为奴婢

    天将佛晓，秦般若跌跌撞撞顺着小路回来了。回到了被关的农家小院大门前，秦般若停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刷刷刷”院内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秦般若推门进了院子。昏暗的晨義中，秦般若看到一团白光翻飞。小女子毫无畏惧走近白光，撩起衣裙跪倒在地。任凭白光闪闪催落院子里的树叶，剑气袭来抚动了秦般若长发飘起衣衫颤动紧闭眼睛。

    秦般若推门进来到近前，白光剑影没有停止依然翻飞。秦般若跪在一旁，不敢打扰的等着。片刻之后，白光才慢慢停下。

    蔺晨收剑很轻蔑的对秦般若道:“你，逃便逃了。怎么还敢回来，还回来送死吗？”蔺晨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听到蔺晨冰冷的问话，秦般若睁开眼睛毫无惧色道:“小女子秦般若已经无家无国命悬一线，公子要杀便杀。死在公子剑下小女子绝无怨言，只求公子一剑下来给小女子一个痛快的解脱。”

    秦般若去而复返，蔺晨有点意外。秦般若能逃走，在蔺晨的意料之中。有胆量回来，那可不是一般人了。蔺晨不想把秦般若怎么样，可不远就是金陵城官府也在缉拿秦般若呢。一个小女子不畏生死，蔺晨很欣赏这样的个性。让琅琊阁的少阁主杀一个弱女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蔺晨道:“本公子的宝剑十几年不沾鲜血，已经很干净了。更何况本公子的剑下斩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从来就没有触碰过一个妇孺。你想玷污本公子的宝剑吗？本公子没兴趣杀你一个弱女子。天色尚早速速离去吧，本公子忙得很没时间打理你。”

    蔺晨的意思是天没有大亮路上没有行人，秦般若逃走不会被人认出来。可秦般若回头就打定了主意，生死在此一举还管什么天早天晚。

    秦般若哀求道:“公子如若不杀在下，就请公子大慈大悲收留在下吧。当牛做马万死不怨，做奴做婢服侍公子一生无悔。小女子肯请公子救命，可怜可怜吧。”

    蔺晨道:“呵呵！救命可怜？你这小女子怎么还讹上人了？救你的命？你可知道本公子与江左盟的梅长苏是至交好友？你觉得世上有人会收留一个女魔头吗？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秦般若不认识蔺晨，蔺晨却知道秦般若的全部。秦般若听到梅长苏的名字恨的骨头疼啊！滑族后裔的姐妹的死伤就是梅长苏所为。事已至此，秦般若觉得没有生的希望了。不怕死的人，也就没什么好估计了。临死之前能痛痛快快的说说话，也不失秦般若的风骨。

    秦般若道:“公子的谈吐与梅长苏不一样，梅长苏才是不择手段的杀人魔头。公子一团正气器宇轩昂，即使公子与梅长苏是朋友也不是一类人。小女子也阅人无数，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小女子与梅长苏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公子要为梅长苏杀我就动手吧。小女子痛恨梅长苏，但要谢谢公子成全小女子不再在这个世上受苦受罪。废话少说，请公子动手吧。”

    蔺晨道:“巧言令色，小女子很能说啊！让本公子瞧瞧啊！嗯！还不错，小模样小身段还说得过去。可怜兮兮，却也楚楚动人再现了纯真天然。若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倒还可以考虑给你指一条生路。”

    蔺晨的话有活口啊！秦般若看到了希望立刻磕头在地道:“公子肯收留小女子为奴，以前的那个恶女人已经死了。以后的小女子就是公子的侍女，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蔺晨倒握着宝剑，看着俯首在地的秦般若。绕着秦般若一圈道:“是吗？梅长苏铲除了你的很多手下你甘心吗？苟且偷生是不是演戏给本公子看啊？以你的性情，不报仇还是你吗？”

    秦般若道:“深仇大恨积怨似海，说不想报仇了那是胡诌。可冤冤相报也没玩没了，小女子真的累了。苟且偷生也是仰慕公子风流，小女子只想过几年自己想要的安逸生活。报仇已经不是小女子的追求了，公子若肯收留小女子。小女子只想服侍公子左右，做一个仕女丫头而已。”

    蔺晨看着秦般若的眼睛，看到秦般若眼神里的恶毒渐渐退去。蔺晨道:“啊！这倒是实话。好吧，你起来吧！”

    秦般若感激涕零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肯收留小女子了？”

    蔺晨道:“怎么？还需要本公子再说明白一点吗？”

    秦般弱道:“不不不，小女子明白了。多谢公子，小女子遵命。”

    蔺晨道:“明白了就起来吧，想做奴婢的人不会是等着主子扶你吧？”

    绝处逢生的秦般若眉开眼笑，连连向蔺晨磕头谢恩。以秦般若的眼力，跟上这位公子后半生有依靠了。奴婢也好丫鬟也罢这就是新主人了，比露宿街头或被官府抓住坐牢砍头强一万倍啊！即使有想法，也要先有一个安全的栖身去处啊！

    蔺晨默许了收留秦般若，不再多言回身往屋里走去。秦般若磕头谢恩后起身跟在蔺晨身后进屋。秦般若有些紧张，蔺晨一抬手宝剑飞去。秦般若本想上前接过宝剑的，抬手还没有说话却看到宝剑已经插进了挂在墙上的剑鞘里。蔺晨的武功之高，让秦般若吃惊非小。没有十年二十年以上的修为，这一招飞剑入鞘根本做不到。

    玩弄风月的顶尖人物，察言观色伺候人是秦般若的强项。屋里的一切摆设物件很讲究，桌子上一套很精致的茶具。特别是茶具旁边放着一把折扇让秦般弱感到好奇，屋里的一切秦般若看两眼已经尽收眼底。没等蔺晨转身，秦般弱已经快步上前取了手巾在铜盆里沾水拧干。翩然而至，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双手托起一方手巾递到凌晨眼前。

    蔺晨接过手巾擦手擦脸完毕，秦般若又早已拿起茶壶添加了茶叶。提起火盆上的水壶倒水泡茶，手法娴熟温杯串杯。之后端起一杯热茶，双手捧在蔺晨面前。

    秦般若道:“公子请坐下喝茶，需要奴婢做什么请公子吩咐就是。”秦般若接过蔺晨手里的毛巾，换了铜盆里水冲洗。毛巾洗刷后放在铜盆架子上，秦般弱返身走到蔺晨身边垂手而立。

    蔺晨道:“你不必拘谨紧张，也别把自己当奴婢。你坐下喝茶吧，本公子不习惯支奴唤婢使唤人。一会有人送饭菜过来，暂时也没有什么事要你做。”

    蔺晨不可能带着一个女子走江湖，怎么样安置秦若呢？蔺晨有一点想法，可是一个很棘手的事。秦般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此消沉埋没了太可惜啊！蔺晨让秦般若坐，秦般若可不敢。

    秦般若道:“不不不，尊卑有别。小女子不敢与主人平起平坐，还是站着伺候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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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琅琊阁主怜香惜玉

    蔺晨看着秦般若一举一动着实可怜，一个很优秀的人才就因为站错了队伍就此落魄了。怜香惜玉是君子的本色，看着秦般若凄惨的样子。蔺晨的心里感觉很痛，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事蔺晨做不出来。滑族后裔灭国之后的悲惨遭遇蔺晨都知道，蔺晨突然产生了一个吝惜帮一把秦般若滑族后裔的想法。

    蔺晨回头看看秦般若的脸笑笑道:“伺候本公子也要干干净净，看看你的脸像一个小花猫。哭泣过的泪痕还挂在腮上，总该洗洗脸梳理一下你自己吧！”

    秦般若看不到自己的脸，逃跑自杀趴在地上模糊了一个大花脸。蔺晨一番数落，秦般若听来却是关心的温暖。时隔一夜，昨天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今天却像相依多年的主仆。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蔺晨没有感觉出一点的不自在。慢悠悠的喝茶，秦般若悬着的一颗心也暂时放下了。洗洗脸梳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还是站在蔺晨旁边。

    少许，蔺晨的一个随从后堂屋进来。小伙子很精神，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左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取出来几样很精致的小点心。秦般若眼角偷扫过去，看到小伙子无视屋里多出来一个姑娘存在。旁若无物，跪倒在蔺晨面前合手一躬。道:“少阁主请用早餐，今天少阁主要进城吗？可有要准备的事吩咐？属下早作准备。”

    蔺晨道:“飞鹰，你去收拾一下。给这秦位姑娘弄些像样的衣裳换换，之后带这秦位姑娘进城去柳家巷交给善婆婆。之后你立刻回琅琊阁去吧，告诉顾青，本公子要在金陵逗留一些日子再回去。让顾青准备本公子列单的药材，本公子要带着梅长苏一起回去”

    飞鹰听了蔺晨的话，才正眼大量秦般若。上上下下看了几眼，那眼光很锐利的像是要看透秦般若的心。看的秦般若很不自在，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也确实很寒酸。褂子上扣子不全，裤子上撕破了口子。其实飞鹰没有别的的意思，犀利的眼光也不是看美女。少阁主吩咐打扮一下秦姑娘，飞鹰是打量秦般若的身材去弄衣服。

    看后飞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飞鹰站起来退到门口，很疑惑的回头又看看秦般若出去带上门。飞鹰虽然不多嘴问姑娘的出处，心里不能不想。少阁主的条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多得是，怎么就收留一个乞丐模样的女子呢？

    之前秦般若不认识蔺晨，被抓住后蔺晨也没问几句话。可秦般若知道天下无所不晓无所不知的琅琊阁，琅琊阁在江湖上的名头如雷贯耳如皓月当空啊。当今时下，手下声称少阁主一定就是琅琊阁的少阁主蔺晨了。蔺晨给飞鹰介绍秦姑娘，秦般若心里感到了丝丝暖意。

    飞鹰离开以后，秦般若立即跪下道:“小女子秦般若不知道是琅琊阁的少阁主驾临，请少阁主原谅小女子无知。失礼之处，少阁主海涵啊！”

    秦般若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说话奉承那是张嘴就来。

    蔺晨道:“起来吧，本公子知道你叫秦般若，没有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吃点点心。飞鹰很快就会回来，你收拾一下随飞鹰回金陵城去吧。约束自己以前的恶习，回到金陵城里暂时不许露面。以后也要多加注意，不要与官府的人犯冲突。”

    话说的好听，秦般若不知道自己在金陵城里怎么会安全。九死一生逃出金陵已经不容易了，再回去自投罗网啊。不与官府官差冲突谈何容易，难道要一辈子躲在老鼠洞里不出门吗？秦般若不明白蔺晨的意思，可也不敢往好处想。秦般若心里没底了，跪着没有起来道:“小女子已经认定了少阁主做主人，小女子不回金陵城。小女子刚刚逃出金陵啊，小女子要跟随主人身边伺候主人。”

    蔺晨折扇一伸挑起了秦般若的下巴道:“哎呀！小女子胆子挺肥啊！给一点颜料就开染坊啊！想做本公子的奴婢还挑三拣四，本公子还没答应要收你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听话立即滚蛋没有人强迫你。”

    秦般若可吓坏了，道:“主人请息怒，般若不敢了。尽从主人吩咐便是，请主人不要赶般弱走。”

    蔺晨站起来了，看看秦般若臣服在地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琅琊阁的少阁主不愧是艺高人胆大的角色，秦般若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女魔头啊！蔺晨不但没有杀她，还给安排了去处安排了以后的生活。

    蔺晨道:“小女子这才乖吗！起来说话吧，本公子有事安排你做。事情办好了，也许本公子会考虑收你带着你的。你说话本公子怎么听着如此别扭啊！以后别主人主人的叫了。叫公子，或者是少阁主都可以。”

    秦般若诚惶诚恐道:“是，多谢少阁主。要般若做什么事请少阁主尽管吩咐，小女子秦般若定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蔺晨道:“也不是什么很要命的事，但也不轻松。搞不好就会丢了小命，你进城之后有善婆婆协助你，你的任务就是把你们滑族散落的手下召集起来照顾好便可。她们也怪可怜的，你就忍心让她们沦落为丧家之犬吗？帮他们谋条生路吧！但什么坏事也不许再做。特别要改掉你们那些阴毒歹毒的臭毛病，你明白了吗？”

    秦般若站在一旁久久不敢吱声，她是不敢相信蔺晨会这么好心啊。秦般若心里一直在打鼓呀！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起来了。不明白蔺晨要干什么，秦般若胡思乱想可也不敢问原因。滑族后羿，朝廷铲除还来不及呢。这要集中起来，是不是要一锅端了呀！滑族后裔，也杀害过梅长苏江左盟的很多人啊！

    名满天下的琅琊阁与左江盟穿一条裤子呀！江左梅郎是琅琊阁琅琊榜上第一的才子，天下人谁不知道两家的关系好的与一家一样啊！改变恶习不做坏事秦般若都能做到，天上掉下来这个天大的好事也把秦般若震蒙圈了。

    滑族一脉的残留隐藏在金陵的人一个个被拔除，可都是江左梅郎梅长苏的苏宅所为啊！眼前这位少阁主与滑族一点关系没有，与秦般若也无亲无故。这样眷顾滑族后裔的动作太大太突然了，这样看顾滑族后裔没有道理啊！

    秦般若略微犹豫不回答，蔺晨不高兴了，道:“怎么，怕死了。瞧瞧你这点出息劲，谋逆造反撞柳树怎么有胆子呀！你是怕本公子对滑族下毒手吗？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一切用心照办，本公子保你们滑族幸存者以后没事。”

    蔺晨温温怒斥，吓得秦般若又跪下了。秦般若的一点小心思，全让蔺晨看穿了。聪敏伶俐的秦般若看看蔺晨手里的折扇，摸摸额头上的一个小包还在隐隐作痛。蔺晨大冬天手里不离扇子，琅琊阁的少阁主也很另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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