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儿女情长茫茫征程

    蔺晨在金陵的日子没感觉到什么，可这一走不远千里啊！秦般若毕竟与太子和江左盟恩怨很深，他们之间是有着血债的死对头。秦般若搬出了退隐的好姐妹柔情似水的四姐助战，风情万种的四姐成功策反了梅长苏的直接交通员童路。顺藤摸瓜矛头直指梅长苏的苏宅，就差一点就捣毁梅长苏的指挥部。梅长苏全力应付侥幸逃过劫难，可也接下了不解的死结。

    四姐引诱童路出卖了苏宅后死了，这个账梅长苏可给秦般若记着呢。蔺晨大义照顾滑族后裔，梅长苏可没有那么善良。秦般若的周围都是强敌，像生活在一个火药桶上一般。

    秦般弱逃匿了，朝廷并没有停止追查。现在的金陵城是太子一手遮天了，梅长苏是第一功臣。如果让太子和江左盟的人知道了秦般若的行踪，他们是断然不会放过秦般若的。还有那么多的滑族后裔都会跟着受牵连，蔺晨不愿意再看到一场无谓的杀戮。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有罪株连九族。这就是当时大梁的法度，秦般若出事灾难会降临所有滑族后裔。

    秦般若也不少没有遇到过危险，寻找小新的时候秦般若夜入仙客醉。被江左盟的人盯上了，被追堵到一个小院子里。幸亏善婆婆的侄女杏花急中生智，两人换了衣服让秦般弱从后院跃墙逃走。杏花被抓住了，报出了善婆婆的名号。善婆婆在金陵居住几十年了，黑道白道都给面子。

    柳家巷善婆婆在金陵也有一号，江左盟也知道善婆婆不好惹。杏花有爹有娘有家，当真就是善婆婆的亲侄女。善婆婆出面摆平了这件事，可江左盟还是监视了柳家巷很长一段时间。

    那几天蔺晨不在金陵，秦般若央求善婆婆不要告诉蔺晨被追杀的事。善婆婆答应了，可也怒斥了秦般若不准再私自外出避避风头。过后蔺晨还是知道了，蔺晨也训斥秦般若太冒进。严令秦般若不是万不得已不准再出门，与外界的联系有杏花负责。

    蔺晨要离开了，归期说是三个月左右。三个月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太子已经不是过去的靖王了。已经着手笼络门客招揽谋士，太子手下心怀叵测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可不是吃到饭的，滑族后裔的安危蔺晨很担忧。

    蔺晨道:“好，本公子知道小弱的委屈。北征归来，本公子带小弱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愿这场战争过后能天下太平，平民百姓能安居乐业。对滑族的姐妹，小弱也早作安置。能成家嫁人者，资助他们过安逸的日子吧。混迹风月场合吃的也是青春饭，年长的姐妹安置后就不要再启用了。”

    秦般若道:“有少阁主这凡话，小弱心满意足了。眼下金陵城还算安稳，烽火四起太子也顾不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全军覆没的事也不是没有。监军的大帐也不是万无一失，小弱是要少阁主毫发无损的回来。”

    蔺晨道:“小弱一万个放心，当今世上能伤害本公子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小弱安心等待，等待本公子回来兑现对小弱的承诺。”

    秦般若用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甜。眼睛里已经看到了琅琊阁，看到了南国风光。高山流水，小桥人家。秦般若羡慕男耕女织的田园风光，喜欢与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美好的生活很近，又似乎很遥远。秦般若把脸深深的埋在蔺晨的怀里，贪梦的享受这短暂又来之不易的温存。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秦般若的身份变了。从一个刚开始的奴婢侍女丫鬟升级了，登堂入室尚早一点。可至少是红颜知己了，出头的日子为期不远了。可秦般若万万没有想到，以后的漫漫红颜做了八年之久。

    蔺晨随大军北征三个多月的浴血鏖战，大渝军兵败退到了大梁境外。仗打胜了，大元帅蒙挚率领北征大军得胜还朝。蔺晨却没有随大队一块返回金陵，而是随后带着梅长苏的手下甄平纪纲乔装改扮悄悄回到金陵城。

    蔺晨一路向北方行军多有不便，与金陵秦般若的联系中断了。得胜返朝之时，蔺晨便做了一些安排。危机瞬息万变，好与坏就是王者口中的一句话。一将成名万骨枯，朋友与敌人没有永远的定义。

    蔺晨秘密回到金陵后发现了危险前兆没有多做停留，果断指示秦般若把仙客居的日常事物交给小新全盘管理。蔺晨带上秦般若迅速离开了金陵游离天涯，从此隐遁指挥展开了长达八年与朝廷的对抗战。

    风云突变战事不断，琅琊阁屡屡受到重创仍然屹立在哪里。江湖上仍然无人知晓，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琅琊阁少阁主身在哪里。一道道指令从小竹楼发出，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蔺晨依然支撑着烽火连天的琅琊阁对抗朝廷官府。

    往事如烟，蔺晨看着相濡以沫七八年的秦般弱出门离去。蔺晨思绪万千，脑海里又想起了当年往事。想起了梅长苏那个傻瓜着实也很可怜，人已作古也没有什么好评头论足的了。再想想梅长苏也不算傻到家，诸多的努力换取的是流芳百世。

    梅长苏虽然年纪轻轻就死与梅岭是很可惜，可他为家族挣得了天下最大的颜面。盖棺定论，也是响当当的一代豪杰。蔺晨很顾及秦般若的感受，多年来两人的话题都避免提起梅长苏。琅琊阁八年遭受烽火的洗礼，完全是梅长苏所赐。秦般若层很梅长苏八年，已经由恨之入骨慢慢演化成感激。如果没有梅长苏的存在，秦般若无缘遇到蔺晨。

    八年之中秦般若守着蔺晨，默默的承受着巨大的心痛。秦般若独自一人坚守这一个秘密约定，带给蔺晨的却总是甜甜的笑脸。

    忆往事，蔺晨有些怜惜。仿佛又看到了绵延梅岭，看到了那漫天暴风飞雪滚滚烽烟。蔺晨对朋友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家父老阁主兑现了诺言。七尺男儿，屹立于天地之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朋友。有愧的是这个刚刚走出门下楼去的滑族痴情女子秦般若，和琅琊阁左江盟无辜死难的弟兄啊。

    蔺晨与梅长苏的结缘，并非偶然。归功于两个人的父亲，两个名声大的大梁国都装不下的人物蔺南天和林燮。

    多年以前已经身为大梁大将军的林燮途经琅琊阁，林燮年少气盛手里银枪目中无人琅琊阁前挑衅。琅琊阁初建不久，在江湖上还没有什么太大名望。琅琊阁做事还相当低调，可琅琊阁主的大刀名声在外。当时的琅琊阁主蔺南天也很年轻，手里的九耳断魂刀所向披靡。多少武林高手败与蔺南天刀下，林燮顺路经过岂能放过一争高下的机会。一张大战，在琅琊阁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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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琅琊阁前龙虎大战

    有人上门挑衅挑战，还是名满大梁的名将。琅琊阁主蔺南天也是好武之人，高手切磋求之不得。两人互相仰慕已久，今日一见相见针锋相对不胜欢喜。闻名不如一见，论胜负还是手里的家伙说话。话不多说刀枪相对互不服气，一争高下琅琊阁前展开激战。一个似出水蛟龙，一个赛下山猛虎。龙虎恶斗飞沙走石，直杀得天昏地暗看客躲的老远。

    林燮与蔺南天两人山前大战一天一夜，对招过千不分胜负。枪来刀往天昏地暗，只看到两团人影相互纠缠。旁边有一座很陡峭的小山峰，两团影子从山下打到山顶。山坡上茂密的树林怪石横生并没有路，两人的刀枪硬生生砍树断木开出来一条路。这儿两人的衣服也很特别，一红一黑各自分明。

    一个是一身黑装穿青挂皂，一个似一团滚动的火焰。蔺南天黑衣黑裤黑斗篷，林燮一身红衣红斗篷。上山的时候飞檐走壁，下山一个黑球一个红球往下滚啊！

    刀剑砍在山石上，火花飞溅石子横飞。从山上打到山下，两人直打得筋疲力尽饥肠辘辘。有开始的快枪快刀眼花缭乱，慢慢变成了太极招式动作迟缓。两人汗流浃背各退一步，刀枪戳在地上就地一蹲喘气休息。这时候阁主的仆人在阁主面前放一张小木桌，为阁主端上了酒菜。

    琅琊阁主蔺南天二话没说，站起来搬起桌子走到林燮面前放下。拿起桌子上的一坛烈酒扔给林燮道:“林将军，请。”

    林燮一抬手接住了酒坛子道:“林某多谢阁主爽快，却之不恭，请了。”

    蔺南天随手从仆人手里又拿过一坛酒打开，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酒。两个豪爽的轻壮小伙，武功未分胜负谁也不肯输在酒上。林燮看到蔺南天如此好爽，也举起了酒坛子喝酒。只听得“咚咚咚，咚咚咚。”两人一昂脖子，两坛酒灌下去了。

    酒是照喝不误，两人两双眼睛四只耳朵可没喝酒。眼睛都瞅不见对方，耳朵听着对方的动静。喝干了酒坛两掌齐出，“当当”两声，两个空酒坛子同时碎了。四掌翻飞，碎瓦片打落周围。桌子上的菜一点没受影响，可桌子上的一只大肥鹅立马分尸。

    破碎的酒坛子碎片被两人的掌力震飞了，蔺南天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拍的粉碎，一只烤鹅弹起来飞在半空中又落了下来落在两人中间。蔺南天伸手抓住了一条鹅腿向林燮脸上推去，一个大肉团子呼啸而至。林燮也不怠慢，云手一档也抓住了一条鹅腿。

    一只烧鹅一分为二，两人拿鹅腿做刀剑拼杀在进尺之间。别看两人坐在那里，中间隔着一堆碎木头。这里面可有大学问，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只顾着啃鹅腿，让人取了性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两人都饥肠辘辘，可对面眼前蹲着一只老虎哪敢怠慢。鹅腿就抓在手里，要吃到嘴里可没那么容易了。

    高手对战，胜负瞬间。这两人，两根鹅腿当兵器打在一起。鹅腿是抓在手里，可谁也不敢往嘴里塞。稍一疏忽就可能被小鹅腿打翻在地，鏖战多时，两人各自只咬了两口。

    天黑了，琅琊阁的人点起了火把。琅琊阁前灯火通明，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去。打打歇歇，只打到第二天天亮。这回是真的打不动了，两位力举千斤的好汉舞不动一根鹅腿了。两条鹅腿举在半空中挨在一起，谁也没有最后的力量在推一推压一压了。

    刀对枪打平了，鹅腿大战都吃不到肉。蔺南天是江湖隐士出身，大礼仪上比军旅林燮修养高。琅琊阁下，可是蔺南天的地皮。比试武功高低，那可是生死之搏。但两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目的很单纯就是争高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战多时两人互相都很佩服。这样打下去难分胜负，倒是蔺南天这地头蛇不仗义了。

    蔺南天道:“停，林将军，论武功我们算平手可好。”

    林燮勉强一笑道:“好，蔺阁主爽快。的确不分伯仲，我们何不以文比试做一个和平的了断。”林燮自以为身处世家名门读书万卷，又陪读皇帝受过帝师教导，文采自然不会输给草芥江湖琅琊阁主。可林燮哪里知道，蔺南天祖上出过两代帝师。阁主不只是帝师的传人破书万卷，更是少年老练踏过万里长路。

    文斗可不比武斗，两者相差千里之别。武斗的胜王败寇，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无话可说。嘴皮子再利落打不过人家，多说还挨揍。文斗比的是学问，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包罗万象。从吃喝拉撒睡礼，到排兵布阵耍阴。从朝堂规矩，到王侯将相之道。凡夫俗子，草民布衣，二十四孝，尊卑有别。国家法度，小铺家法。各行各派，各门规矩。

    林燮的提议蔺南天赞成，道:“好，来人呐！酒肉伺候为林将军摆上。”

    这一会换了一张大桌子，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大酒坛子大海碗摆在两人的面前，一场舌剑唇枪开始了。文斗舒服优雅，舌剑唇枪之间也不少推杯换盏。又是一天一夜下来，两人的嗓子都沙哑了。酒菜换了一次又一次，旁边的酒坛子摆了一大片。

    刀枪翻飞的武斗看客不含靠近，两人坐下来比嘴皮子周围凑上来一大圈子人。琅琊阁支起了帐篷，施粥施饭招待看客。其中不凡有学问的饱学之士，人群里也有人提出问题请两人解答。露天野地变成了考场，有很尖锐的问题并没有难道两人。

    这便是有名的琅琊阁前大战三天三夜，闻风赶来观战的江湖人士不下千人。林燮也有自知之明，文斗之间感觉到了吃力。文斗林燮抱拳认输，琅琊阁主蔺南天也明白相差无几。两人手拉手仰天大笑，蔺南天声称平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胜败之事，结盟为一辈子的好兄弟。

    这场决战传为佳话，很多人因为路途遥远赶到时只看到琅琊阁前的断木碎石。决战早已经结束，迟到的人为没有赶上观看大梁的顶尖高手决战遗憾终生。这一战琅琊阁收获很大，本来就很好的名声名气传得更远了。

    同是英雄豪杰，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对眼了没办法，相见恨晚。这一战两人打出了交情，蔺南天留林燮在琅琊阁小住。两人谈古论今讲武说文，把酒言欢很是投缘。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手时蔺南天招呼下人捧上来一个报复。蔺南天亲手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与林燮的披风一模一样的大红色披风。

    蔺南天道:“林兄，临别无一相噌。林兄的披风是兄弟划破，将军上路怎么可以衣着不整。仓促赶制，不知合不合林兄身材。一片诚意，请林兄笑纳。”

    林燮呵呵大笑接过披风披在身上，恰是量身定做正合适。林燮道:“多谢蔺兄，兄弟的风衣就留下了。兄弟一事相求，蔺兄的披风也让兄弟划破了。蔺兄就把划破的披风曾与兄弟带走，带回金陵常伴身旁如见兄面。”

    此举就是两人互换了刀剑划破的披风，留作纪念。林燮下山，蔺南天十里相送。知己拱手告别，两人约定做一生的朋友。虽然相隔甚远，但有事闻信虽远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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