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功高盖主招惹灾祸

    琅琊阁前大战以后，大梁武林中便有了南有蔺南天北有林燮为两大武林泰斗之称。蔺南天与林燮多年来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聚会，但书信往来不断甚是亲密无间。琅琊阁一步步做大做强名震江湖，其实力在江湖上如日中天。琅琊阁的谍报人员遍布天下，天底下就没有琅琊阁解答不了的疑惑。

    琅琊阁推出了琅琊榜，评点排列天下的财富文武高手的名次。天下的英雄豪杰奇人义士，都以能名列琅琊阁的琅琊榜为荣。琅琊阁的精英遍布各国各地，倒卖情报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琅琊阁主持正义打压邪恶，琅琊州地区政通人和夜不闭户。但凡弱小求到琅琊阁无不尽力周济，因此无论在老百姓心里还是在江湖上有琅琊王国的传说。

    有王国便有国王，民间也传言蔺南天就是琅琊王。琅琊阁麾下能人异士枚不胜数，很多外地难民来到琅琊阁便定居下来了。蔺南天还收养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当地官府都要看着琅琊阁主的脸色行事。

    蔺南天很忌惮这个王字，民间称王传到国王耳朵里不是什么好事。蔺南天传信江湖琅琊阁只有阁主，可民意难违还是有人传颂琅琊王的美名。阁主蔺南天喜欢游历江湖广交朋友逍遥自在，把琅琊阁的事物交给了年仅十五岁的儿子蔺晨搭理。

    蔺晨少年英俊，在琅琊阁几个元老的扶持下搭理的琅琊阁的生意井井有条。行事果敢思维缜密冷静，两年的时间风流少阁主的名声很快传遍了江湖。

    而林燮在金陵城也越走越高做了大梁朝廷的兵马大元帅，组建了威名远扬的赤焰军。正当动乱年代乱世出豪杰的时候，林燮率领赤焰军将士征战千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捍卫大梁疆土。赤焰军平叛乱收失地功勋卓著，成为了大梁国难以撼动的擎天柱石。放眼金陵城里，林燮的大帅府盖过了王爷府邸。

    林燮的儿子林殊，从小就喜欢刀枪棍棒。接触的都是军营演武场，十几岁便随父亲林燮出征打仗。小伙神勇霸道，很蛮横的一员小将。

    大梁朝廷之中，有两个人震撼朝野。一个就是兵马大元帅林燮的赤焰军，林燮手下战将如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将帅如虎士兵如狼，灭滑族镇暴乱刀刀见血绝无手软。还有一人就是大梁皇族的长黄子祁王萧景禹，被大梁朝臣赞誉为一带贤王。大臣给皇帝上折子都会在后面写上祁王的意思，朝野上下都以祁王马首是瞻。

    朝堂之上，祁王和林燮的话左右着皇帝的决策。大元帅林燮功高盖主，战功赫赫。祁王直言上奏，推翻皇帝的很多决策。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很多时候让皇帝难堪。力在创造强盛和谐的大梁盛世没有错，可不考虑皇帝的感受岂不是要倒霉了。

    文武群臣大多追随这两个人，但也危害了少数阴谋弄权人的身家利益。皇帝忌惮这两个人，朝中奸臣自然看在眼里。奸佞之辈都是一副和善的嘴脸，可抓住害人的机会他们可不会手软。

    琅琊阁做的情报买卖，不问朝堂中事却知道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琅琊阁称不称王国都是江湖传言，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而林燮身在朝堂功高盖主，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眼睛都往上看了。林燮的不可一世蔺南天有所耳闻，市场担心高处不胜寒啊！

    蔺南天给林燮的书信中曾多次暗示伴君如伴虎的利弊，凡事适可而止不可过分冒尖。可林燮张扬跋扈没有把蔺南天的话仔细揣摩，自恃功高无视皇帝。林燮居高临下好不威风，却忘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大渝雄兵二十万进犯大梁，朝廷下旨命林燮帅七万赤焰军将士火速赶往北疆狙敌。兵力三倍悬殊，大渝军也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琅琊阁知道这个消息，蔺南天很吃惊。朝堂之上结党营私，琅琊阁不想多管政治国事。出于深厚的私人交情，蔺南天还是修书一封传给林燮。

    蔺南天在信中提示道:“两军对垒，实力相当。奇兵突袭，纯属侥幸！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涯何处无小人，当心背后捅刀子啊！万望林兄多三思！要三思！再三思！”

    时过不久，琅琊阁又得到消息。不幸被阁主蔺南天言重了，蔺南天最不愿听到的事情发生了。林燮奉旨率领他的七万赤焰将士匆忙赶到北疆，驱逐外寇收复失地。军令如山赤焰军不敢懈怠，长途奔袭赶到北疆已经是人困马乏。大渝军二十万精锐以逸待劳，马背上的野蛮民族何惧大梁的七万人马。

    当时的天气正是冬季最冷的时候，北疆漫天大雪滴水成冰。赤焰军前有强敌后无援兵，与大渝大军对峙与梅岭北麓。面对恶劣的天气和如狼似虎的对手，粮草短缺援兵无望。如果大渝军发起决战，林燮毫无胜算。对峙下去，赤焰军一场厮杀都坚持不住。

    恶劣的天气对赤焰军不利，可大渝军也是面对这同样的天气。林燮召集众将，一面派人回去搬救兵。一面孤注一掷，出奇兵雪夜偷袭大渝军营。胜败在此一举，林燮身先士卒雪夜火攻大渝军大营。生死存亡之战，赤焰将士都疯了。两军厮杀勇者胜，傲慢的大渝军睡梦中被赤焰军攻进了大营阵脚大乱。

    一夜厮杀，大渝军败退。赤焰军也损失惨重精疲力尽，往梅岭高坡上退守待援。可就在撤退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上突然冲下来十万大梁的军士。把赤焰军团团围住，强弓硬弩刀剑齐举。疲惫不堪的赤焰军已经无力抵抗，纷纷被斩落马下。赤焰将士一个个死不瞑目，临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胜仗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战场异常惨烈，梅岭血染白雪。赤焰军全军覆没尸体被集体焚烧，林燮和他的赤焰军全部在梅岭遇难。赤焰军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消灭赤焰军只是一个开始。灾祸迅速蔓延到金陵皇城，林燮是被扣上率领赤焰军勾结皇长子祁王谋反的罪名被诛杀的。而且是坐实了的铁证材料摆在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龙颜大怒明旨绞杀一切相关人等。朝堂上下更是大乱，株连被杀的人无数。金陵城血流成河，多少高大宅院一夜之间倾覆。百年帅府，一夜之间九族被诛。

    朝堂之事琅琊阁一向不过问，但林燮死于梅岭蔺南天万分心痛。一代名帅，玉损荒野。蔺南天得到消息便轻装简从星夜奔走，亲自前往梅岭一探究竟。梅岭战场已经的一片焦土，成群结队的乌鸦起落餐食着残尸腐肉。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山顶上不时发出苍狼嗷嗷的叫声。蔺南天找寻数日连林燮尸骨都没有找到，蔺南天站在悬崖边上长叹一声道:“唉！天灭狂子啊！”

    蔺南天在与林燮书信交往中多次提到庙堂的君臣之道，很婉转的阐述了权利位置的拿捏如何才恰到好处。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功高盖住必然惹君忌惮。可林燮自恃有本事，哪里还听得进朋友泼冷水似的金玉良言。骄傲自大的林燮倒霉是迟早的事，蔺南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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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远赴梅岭寻得遗孤

    虎父无犬子，林燮在朝野位高权重狂妄至极。儿子林殊传承了父亲的衣钵，自恃才高八斗武功高强屡建奇功横行疆场军中。林府与云南穆王府结为亲家，林殊与穆府的霓凰郡主订婚了。穆王府称霸云南，穆府大小姐霓凰郡主才貌双全也是一位琅琊榜上有名的马上女将军。两家强强联姻，实力更不可一世了。

    心如死水的蔺南天感慨万千，无奈的摇摇头准备离去时却眼睛一亮。看到了脚下悬崖边上有一丝滑落的痕迹，积雪上有一道深沟前面是万丈深崖。蔺南天抱着一线希望冒险深入悬崖谷底，寻着蛛丝马迹在雪谷中却意外找到了一个烧焦的人。看样子此人艰难的挣扎过，严重烧焦像一截烧过原木在大雪里掩埋着半截。此人上半个身子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已经死过去了，蔺南天扒开雪窝看到了此人手腕上的赤焰手环是林殊二字。

    赤焰军每个人手腕上都有手环，雕琢着姓名。林殊就是林燮的儿子，赤焰军赤羽营主将。

    蔺南天把林殊从雪窝子里扒出来，林殊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冻死的人与其他死亡的人不一样，医道高深的蔺南天知道或许会出现奇迹。小心处理以后，蔺南天脱下裘皮披风把林殊裹起来带到了一个山坳里的小山村里。

    风雪天气人迹罕见，深山野岭小山村里只有几户人家。蔺南天借住在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家里，老夫妇都是老实人。但不愿意接受一个死尸入户，害怕会给家里带来晦气。

    蔺南天给了老夫妇一些银子，苦苦解释人还活着人家才答应让他住进去。几天几夜的慢慢融化，用雪包起来放在冷水里慢慢加温。真的就融化出来一个奇迹，一个死人从手指慢慢蠕动口鼻中呼出了一丝气息。

    大梁境内海捕赤焰逆党祁王部下的风潮正盛，刚刚从阎王殿拽回来的病人也不能移动。搬运是个问题，没有药物治疗更是问题。蔺南天在小山村里躲避了一段日子，可听到了一些风声有官府的人搜查山里的村子捉拿赤焰的散兵游勇。偏僻的小山村迟早也会有官兵来搜查，蔺南天看到林殊的生命特基本征稳定一些之后不敢再逗留。辞别了老夫妇，蔺南天嘱咐老夫妇不要多嘴避免惹祸上身。

    官兵搜查的风声已经到了山外的村子，蔺南天带着一个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重伤员趁天黑走了。星夜奔走一百多里，住进了杀虎口小镇琅琊阁情报站。

    当时的大梁上空阴云密布，空气中都散发着血腥味。全国各地都在抓人杀人，官府衙门像疯狗一样的咬人。朝廷明旨，林燮反叛株连九族决不姑息。赫赫扬扬的百年帅府被查封没收充公，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皇长子萧景禹赐死于天牢之中，与皇长子有关联的人全部珠链。杀气弥漫了金陵城，大梁臣民无人敢提及关于赤焰军和祁王的只言片语。

    大梁全国的州府官兵在拉网式的清除赤焰军余党家属，一个重度烧伤的病人招摇过市很容易引起注意怀疑。万一遇到官兵盘问，那可是要刨根问底查户口查家乡住址啊！想蒙混过关，几乎没有可能。梅岭距琅琊阁万里之遥，往回走蔺南天可费尽了大周折。

    杀虎口小镇是启程的第一站，蔺南天命人特制了一顶小轿子。抬轿子的都是自己人，白天隐匿起来夜里赶路。蔺南天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林殊带回了琅琊阁。

    蔺南天带回半死不活的林殊，秘密掩藏在琅琊阁后山深处蔺晨居住办公的小院子里。近身伺候的几名仆人都是琅琊阁的铁仆，就是他们也不知道阁主蔺南天带回来的人是谁。阁主每天都嘱咐仆人加倍小心，仆人也看出这个半死不活的病人对老阁主不是一般的重要。

    蔺南天为义气奔波，总算是没有白费努力。能救活挚友的骨肉也是功德一件，如果能够治愈也是对死去的林燮有一个交代。愿望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蔺南天回来后便闭门谢客，当时蔺晨不在琅琊阁。蔺南天紧急传信，命蔺晨星夜兼程十万火急赶回琅琊阁。

    蔺晨接到父亲的红点传信，一刻不停往回赶。蔺晨不知道父亲急招琅琊阁发生了什么事，给蔺晨发这样的急信还是第一次。蔺晨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换了三匹快马赶回了琅琊阁。蔺晨回来后也没有休息一下，父亲做了简单的交代便带着蔺晨投入了工作。

    蔺晨一头扎进了医书库，翻阅关于火寒奇毒的资料。冰天雪地，大火焚烧。跌落雪窝，又被梅岭独有的雪疥虫咬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蔺晨真找到了前辈留下的火寒奇毒详细注解和治疗方子。

    结合林殊身上的现状，林殊身中火寒奇毒无疑了。导致火寒奇毒的条件齐聚，是极其罕见的百年不遇。名曰天下第一的火寒奇毒，蔺晨年纪轻轻就真亲眼看到了。中毒之人，肯定就是判死刑了。毒性发作，如万只蝼蚁啃食骨头。痛苦万分，之后惨死。不幸的是让林殊摊上了，幸运的是天底下唯有琅琊阁的蔺南天能医治。

    蔺南天也知道棘手，治疗火寒奇毒的病例有。可治疗方法都写在书上很多年前的事了，别说蔺晨了，蔺南天也没有亲眼见过亲手治过。可面对挚友的残留遗孤。蔺南天责无旁贷，即使是一匹死马也要冒险一试当活马医了。为了情义二字，林天南拼出了全身解数。义薄云天，用在蔺南天父子身上恰如其分的合适。

    医治火寒奇毒需要的贵重材料和珍惜药材很多，蔺南天不惜重金购买。江湖上的好友得到消息也施以援手，其中药王谷花生谷鹿獾谷的几位谷主无偿提供罕见奇缺药材。虽然他们不知道林殊的事，可琅琊阁主蔺南天的为人仗义就是招牌。为情为义，蔺南天千里奔波救回了林燮的儿子林殊。当时大梁的形势严峻到毛骨悚然的程度，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味。也就是蔺南天有敢冒天下大不为的胆量，此举的风险可非同等闲。一旦走漏消息东窗事发，琅琊阁将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只要是与赤焰军林燮和祁王有关的人等，皇帝的明旨就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能株连多少只能扩大不能缩小。

    蔺南天此举，是在拿着整个家族和琅琊阁做赌注。从找到林殊的一刻开始，蔺南天便做了周密计划安排。封锁消息，每一个细节都做的滴水不漏。知道病人是林殊的人，琅琊阁只有蔺南天蔺晨父子俩。

    蔺晨并没有见过林殊的真实面目，但金陵城文韬武略第一美少年听说过。蔺晨还听说过林殊恃才傲物，骄傲的很。蔺晨也很傲慢，却并不喜欢不可一世的人。蔺南天与林燮曾经有口头约定，让蔺晨与林殊结为金兰把兄弟。因为种种原因，这两个同样傲气的家伙一直就没有见面。没有举行过插香结拜的仪式也不算数，蔺晨也不喜欢与不认识的人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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