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蔺南天的初衷坚持用第一种方法治疗，有私心也有担心。蔺南天不是世俗之辈，好友遗孤的性命比琅琊阁的名声重要。蔺南天只想让林殊能像正常人活着，商量林殊手术后还会给林殊整容不会像一个丑八怪。语言障碍可以慢慢想办法治愈，保证给林殊一张回复自己容貌的好人脸。可林殊反过来说服了蔺南天用第二种方法扒皮错骨，林殊一再坚持蔺南天最后还就妥协答应了。

    林殊的坚持蔺南天明白了，这爷俩都非池中之物。一身傲骨生下来就是震撼人间的，人杰的坯子岂能苟活与别人脚下。

    扒皮错骨手术就面部而言要一整张人皮面部，换上了就是别人的脸了。手术侥幸成功之后，人是看着也像一个好人了。可面貌全非嗓音大变，连最亲的人也不会认识了。切身体虚弱至极，极惧寒冬寒冷。常年不离药物支撑，病情会随时发作随时有死亡的可能再出现。

    即便是调理到最佳状态，终生离不开药物维持寿命也不会活过四十岁。无论蔺南天怎么做思想工作，林殊的态度坚如钢铁宁死不改。就是要扒皮错骨，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后果自负！

    林殊固执己见一定要走自己的路，手术最后决定尊重病人本人意愿扒皮错骨。真应了那句话了，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林殊固执的坚持，不言而喻是阐明了内心坚定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一种保守治疗随时可以手术，可第二种扒皮错骨原材料不充足还要推迟等待。

    扒皮错骨的第一要素就是材料，最好的材料就年龄相仿的人活体移植皮肤。林殊全身重度烧伤已经没有一寸人皮了，需要一整张人皮补上去。血液骨髓都要全部抽出来换掉，这需要从一个与林殊身材血样匹配的人身上取材料。

    琅琊阁的势力弄一个活人不难，可蔺南天是一个谦谦君子良心做不到。蔺晨也坚决反对，决不能拿着别人的生命草菅。为救人去害人不是理由，必须另想办法找合适的材料。这个难题摆在无所不能的琅琊阁面前，也难为的一家人一筹莫展。

    无论想什么办法，总也离不开人体。这爷俩商量在三，决定先配齐必须的药材。之后花银子买材料，化整为零从一个好人身上取一点皮死不了人。可这个工程太大了，好人谁愿意把自己的皮扒下来给别人啊！手术需要扒皮错骨一气呵成，皮肉可以花钱买到骨髓没人给啊。抽掉了骨髓，人命就没了。

    准备工作做了两个多月，也进入了冬天。三九天是最冷的时候，也是便于储存材料不变质的时候。骨髓一直没有着落，蔺晨父子只能先备齐了药材等着。

    有几味不能久存的珍奇草药只有西境的药王谷里才有，另外一味是紫色花生生长在花生谷。蔺南天早已给药王谷主素天枢和花生谷的花生婆婆传去了书信。回信说准备好了，琅琊阁可随时派人前往取药。蔺天南派蔺晨赶往药王谷取药，派徒弟飞豹赶往花生谷取紫色花生。

    蔺晨从药王谷返回的途中，早起赶路经过两狼山区。进山口没走多远，蔺晨突然勒住缰绳侧耳细听。听到不远处的山谷深处传来乒乒乓乓兵器碰撞的声音，哼哼呵呵的打斗声时隐时现。蔺晨调转马头，奔着山谷进去了。远远看到了十几个人在拼命厮杀，蔺晨催马赶到的近前。看这些人像是两伙人，下手狠毒不留一点情面。

    蔺晨大声喝道:“呔！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事在此拼命斗殴？快快住手，官府的人来了。”

    这时候已经伤死了几个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站着的人听到有人断喝，搞不清是何方神圣会帮那一边。特别的听到官府的人来，搞不清是是真是假。谁也不开口多问四散逃跑了，山谷里丢下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没人管了。

    蔺晨下马翻看了几具尸体，几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体温还很热乎。蔺晨一一检查伤势都很严重，没有能救活的人了。蔺晨转念一想，琅琊阁正在找材料呢。反正这些人也活不成了，丢在这里太可惜了。既然遇到了，何不废物利用也算他们的功德一件啊！

    想到这里，李晨挑选了四个人。伤势很重但还有一口气，蔺晨扒开嘴每人给塞进去两粒护心丸。之后蔺晨急急催马往回赶到山口外一个小镇子里的杂货铺，小店门头不大还什么都有。蔺晨店门外下马，拴好马匹来到店里。大清早没有买卖，店老板是一个小老头坐在柜台里打哈欠。

    咣当开门有人进来，小老头站起来道:“这位大爷真早啊！需要点什么？小店货物齐全应有尽有。货色又好又便宜，童叟无欺保证让大爷满意。”

    蔺晨道:“老掌柜口气不小啊！本公子要买一辆大马车和几床厚棉被，着急赶路老掌柜这里有吗？多少钱随老掌柜您开口，越快越好。老掌柜你看这些够吗！”

    蔺晨拿出一个金元宝递到老掌柜手里，老掌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双手捧着金元宝放在嘴里咬一咬，货真价实真家伙啊！大清早一桩大买卖上门，老掌柜的眼睛瞪起来。点头哈腰陪笑脸，给蔺晨奉上一杯热茶。

    老掌柜道:“啊！这个，这个。啊！有，足够，足够了。大马车是现成的，套上车就走。棉被吗！凑合个五六床没问题。伙计，伙计。快去后院告诉老板娘，把压箱底的新棉被都拿出来。这位大爷你喝茶，稍等片刻就好。”

    老掌柜让伙计套好了马车，六床新棉被放在大车上。招呼蔺晨去院子里看看，很不错都挺好。蔺晨道:“老掌柜，再麻烦你老一个事。能否给本公子找两个伙计，本公子还要运一点货物需要两个帮手。钱不会少给，能赶马车搭把手便可。”

    老掌柜道:“这个呀，小老儿这里没有人。可以给大爷提供个去处，小镇北门外有一个力把市。这个时候人很少，但一两个人会有。大爷去哪里看看吧，哪里正常有蹲坑的人。”

    蔺晨把坐骑摔在马车后面来到力把市，还真有两个人蹲在墙角等活。一胖一瘦两个人挤在一块，蔺晨上前没有多费话语两人答应了。雇上了一胖一瘦两个赶车人，蔺晨在前面带路赶着大车迅速回到山谷里。马车停在了打斗现场，蔺晨招呼两个人快干活。

    蔺晨道:“二位大哥快一点，拿车上的棉被把这四个人包起来抬到车上去。”

    血糊糊的场面，横七竖八的死尸。两个人哆嗦了，蔺晨大喊两人却不往前伸手。看这架势，想跑是抬不动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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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雇人攀谈的时候蔺晨给两人的价钱很高，一胖一瘦两人屁颠屁颠的赶着马车跟着来了。蔺晨可没说要运死人，换了谁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大马车上崭新的被子，看上去倒像是给新娘子添嫁妆行头。来到山谷看到血乎流啦死人两个短工子心里打鼓可不干了，钱多钱少这个活很晦气啊！

    其中的胖子人高马大，看看就蔺晨一个人还是个书生。胖子稳住神了，二对一也没把蔺晨当回事。真要打架吵架，他们两个对付蔺晨一个白面书生觉得有必胜的把握。

    胖子力把道:“这位大爷啊！之前你说的拉点货可没说拉死人啊！一车还拉这么多，这要在路上被官府的人查住可不是小事。我们哥俩可吃不起官司，大爷你这活搞不好要坐大牢我们哥俩不干了。”

    蔺晨也知道是一个棘手的活，放了两人去哪里再忽悠人去啊！是非之地不可久住，蔺晨还不能硬来。处理两个混混容易，蔺晨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蔺晨道:“二位大哥别害怕，这些人与二位一点关系没有。本公子保证你们不会受牵连，嫌钱少本公子再给你们加钱。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俩帮本公子把马车赶到风雷镇就算完了。你们也知道风雷镇，几十里山路人迹罕见不会有官府衙门找麻烦。”

    蔺晨好言商量，胖子还来劲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胖子以为蔺晨怕他，叭叭叭还拿上梗了。

    胖子道:“大爷说的轻巧，去风雷镇少说也有八十里。这大冷的天气送这玩意，大爷还是找别人吧。”

    蔺晨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快点离开。蔺晨看看两个短工子，他们的没见过大钱啊！

    蔺晨道:“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想要银子吗？说吧，把马车赶到风雷镇你们要多少？”

    瘦子力把看见死人就哆嗦成一块了，可听说要加钱要钱不要命啊！瘦子话说不利索吧，讨价还价要钱不含糊。瘦子壮壮胆站在胖子身后拉拉胖子的后衣襟，盘算着怎么宰人捞一把。

    蔺晨找的这两人可是力把市上的老油子老搭档了，再找别人还真难。小镇并没有力把市，有了这两人才有了力把市。平常也很少有人找短工帮工，只是在夏秋两收的农忙季节才会有人找短工帮着收庄稼。这个时候会有不忙的老百姓借机会挣俩小钱，平常不来。这要胖子瘦子在，好活别人不敢挣。

    胖子有把子力气，耍泼打架欺负人的事不含糊。瘦子一肚子坏水，对付心眼子一个顶俩从不吃亏。瘦子拽一把胖子的后衣襟，开始咧开大嘴要钱了。

    瘦子道:“那咱商量一下吧，大爷你说加多少钱吧？每人再加五两银子，少了我们不干。胖子哥，你看看再加五两银子行吗？”

    两个力把干两年短工子市场也挣不来五两银子，瘦子这狮子大开口以为就把蔺晨要住了。没钱不干活理直气壮，胖子明白了瘦子的意思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一天挣两年的钱，胖子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瘦子自问自答，看样子没有商量的余地。

    胖子也一挺肚子符合瘦子的要高价，胖子道:“啊，五两还凑合吧。要不咱哥俩就豁出去了，就当是帮帮这位大爷辛苦这一趟。就每人再加五两银子，咱可说定了，就送到风雷镇。多一步我们也不往前走了，我们就给你送到风雷镇我们走人。”

    蔺晨看看这俩人，贼溜溜的眼神很滑头啊！银子不是问题，蔺晨也不怕这两个力把使诈。关键是尸体不能耽误，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胜算啊！蔺晨拿出了钱袋子在手里癫一癫，银子哗哗响。一人五两二五一十，十两银子给扔地上了。两个趴下抓起银子揣怀里了，美滋滋的咧嘴一笑看到后槽牙了。

    蔺晨道:“行了，每人五两不多。你们收好银子乖乖的帮着本公子把货送到风雷镇，安安稳稳送到地方每人再加十两。现在立刻动手包裹货物抬上车去，赶紧上路。”

    有钱能使磨推鬼啊！两个人很麻利的把尸体用厚棉被包裹起来抬上车。盖的严严实实上路了，一刻不停赶往风雷镇。风雷镇上有琅琊阁的暗桩，到了那里蔺晨可以换上自己的人押运。

    山路崎岖，几十里山路走了一天。天将黄昏，马车来到风雷镇。蔺晨指挥两人把马车赶紧了一个大车店的后院里，有两个伙计接管了马车。

    蔺晨没有食言，又给了每人十两银子打发走了。胖子瘦子拿着银子，出了风雷镇撒腿就跑啊！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路，气喘吁吁摸摸怀里的银子高兴啊。两人累的不行了，回头看看风雷镇也远了。

    胖子身上肉多，喘的比瘦子厉害。胖子道:“兄弟，哥哥可跑不动了。到这里应该没事了，我们坐下来歇一会吧。”

    瘦子道:“行啊哥，没想到这小白脸出手真大方啊！早知道这么痛快多要一点也会给。可惜了，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了。大哥呀！你说我们哥两要帮着送到目的地就不止十五两了吧。”

    胖子道:“兄弟，你可别不知足了。哥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可是倒运死尸啊！好人能干这事吗？哥哥看着大车店里的伙计凶巴巴的样子可渗人。送到目的地，你知道要把死尸送哪里去吗？离开小镇我们哥俩狗屁不是，再送我们哥俩怕是也成死尸了。”

    瘦子道:“大哥，你可别吓我啊！兄弟可胆小，大哥这一说兄弟我直冒冷汗啊！那个小白脸与大车店的伙计好像真的很熟悉的样子啊！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胖子道:“大哥也只是说说，到这里了还怕什么。大哥这把子力气仨俩的人不在话下，再喘一口。今晚我们哥俩今夜赶不回家去了，前面的路口往北拐十里坡可有小美人啊！别看是山野小店，最近可红火大发了。今晚哥哥带着你去十里坡下馆子开开荤啊，咱哥俩也让小妞伺候一回大爷，呵呵！”

    两人停下来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喘气说话，谈到小美人害怕可忘了。坐在哪里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了，瘦子听着胖子讲美人呢。越说越带劲，瘦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瘦子道:“嗨！去十里坡还用大哥你带我啊？兄弟也正有此意呢！大哥咱可说好了，今天晚上不许与兄弟挣野菊花啊！”

    胖子道:“呵！看看你瘦儿吧唧的熊样吧！野菊花会喜欢你这类型？别逗了兄弟，你的身板就是伺候小肥妮的命。野菊花还是归大哥，你享受不了。”

    这还没到十里坡呢，这两人先掐上了。听二人话里话外，野菊花是一个大美人无疑了。

    瘦子道:“胖哥，算是兄弟求求你今晚就把野菊花让给兄弟吧。咱哥俩也不是外人，这口恶气不出我心里难受死了。”

    胖子道:“呀呵！兄弟有故事啊！呵呵！真没看出来呀！听着兄弟的话是与那野菊花有一小腿啊！不过好像是没得手，小腿也没摸着吧！呵呵！”

    瘦子道:“谁说不少呢，说出来丢人现眼啊！别说是摸摸小腿了，看都没让正面看一眼啊！野菊花刚到十里坡那阵子，兄弟也想一睹风采啊！便偷了我婆娘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一支银簪子去了十里坡，银簪子递进去给扔出来了。出来两个家伙说我的簪子是假货糊弄人，说菊花姑娘发火了。上前就要着乎我呀！要不是兄弟跑得快就挨揍啊！”

    胖子呵呵大笑说道:“呵呵呵！行，谁让你跟着大哥混呢。今晚野菊花就让给你了，不过能不能降得住看你的本事了。可别卵蛋了，呵呵呵！”

    说着说着两人有点得意忘形不知道姓啥了，忽然就觉得身后吹冷风啊！两人回头一看可惊呆了，背后跳出来两个手持钢刀的蒙面人。冲上来不由分说一刀一个，胖子瘦子两人没来得及喊一声没看清什么人就做了糊涂鬼了。两个蒙面人上前，一人一个把死尸拖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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