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廖颖洁扬眉笑道:“怎么，她跟你抱怨我啦？”

    “别说她，就是我也不敢抱怨您呐！”

    廖颖洁用力打他一下，说道:“说真的，她真跟你说什么啦？”

    “没有。她一个劲怪自己笨，就觉得对不起你。听说有几次，你都急哭了？”肖思阳幸灾乐祸地瞅她。

    廖颖洁脸上一阵红，急道:“我才没哭呢。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你可真会哄人啊！”

    肖思阳笑笑，脸上倒认真起来:“是这小朋友心里憋了太多话了，又找不到人说。真的，对人家好点啊，脑子迟钝也不是人家的错。我看她挺努力的。”

    “我什么时候对她不好了？我不就是性子急点，嗓门大点嘛。我要是嫌她笨，我早就辞职不干了。还不是看她可怜，不忍心啊！”

    肖思阳愣住:“你也知道她很可怜？”

    廖颖洁蹙眉道:“你看她，家里那么困难，妈妈又顾不上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身新点的衣服都没有。我有时候想，她爸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老婆，一点也不会照顾家里。”

    “你知道什么呀就说，她妈妈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肖思阳看不惯她眼睛里露骨的嘲讽和抱怨，脱口而出。

    廖颖洁没有注意到他脸色不对，道:“我不知道，你就知道啊？”

    “我……我是不知道。”肖思阳冲动地张口，蓦地想起江萌萌充满信任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廖颖洁却对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起了疑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她回到桌边坐下，看样子不急着走了。

    “我哪能知道什么呀？我就教了她三小时的课，有大半的时间都耗在讲题目上啦。”肖思阳不和她对视，心虚地别开眼去。

    “肖思阳，你从来就不会说谎。说吧，你都听说些什么了？又不是我们这圈子的事，有什么好避讳的？”廖颖洁凑近他，循循善诱。

    但是她一脸的八卦和不正经让肖思阳有些不耐烦，他转过身去。

    “说啦。最多我也保密好了。”廖颖洁步步紧逼。

    肖思阳掰开她缠住他胳膊的手，坚决道:“我答应过小朋友不说的。”

    廖颖洁好奇心越发被激起来，方才玩笑性质的逗弄渐渐成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哎呦，她只是个孩子嘛！小孩子不会较真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

    肖思阳被她的纠缠不休激怒了，猛一甩手离开桌边，生硬道:“就是孩子才会更较真！颖洁，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了？这对别人是很不尊重的！”

    廖颖洁刷地站起身，疑惑而愠怒:“你干什么跟我发火啊？是你挑起我的好奇心的！你不想说你直说好了，我又没堵着你的嘴！”

    这句话正戳在肖思阳心头掩埋了很久的一个结上，不由得脑子一蒙，也不知怎么就吼出来:“你是没有堵着我的嘴，你从来也没有剥夺我说话的权利。但是你重视过我的话吗？我的话在你面前从来没有分量！你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打断我就什么时候打断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终于说出来了哦？”廖颖洁有些震惊，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好心好意送便当给你吃，你竟然为了一个跟我们毫无关系的小女生跟我吵架！肖思阳，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不堪。原来跟我在一起你这么委屈，那我还你自由好了！”说完，她掉头就跑。

    肖思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追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江萌萌明显感觉到，今天廖老师心情不好。没看她，一进门的时候脸就黑得跟包公似的。

    “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廖颖洁招呼也不打，面无表情坐下来。

    江萌萌也不敢说话，直接把卷子递给她。

    “73哦。哼，预料到了。”廖颖洁被这个分数刺激到，深感这段时间的努力又白白浪费了，不由得苦笑。她浏览了一下卷子，心里一下子燃起火来。

    “又是乘法分配律错！还有这题，是作业本上的原题啊，我给你讲过多少遍？你不是说你会了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一题我没讲过！江萌萌，你就这么懒，我讲过之后你就不再看一眼？”

    江萌萌被她发怒的样子吓坏了，眼泪一下子冲出来，瑟瑟地往一边躲，却很关切地问道:“廖老师，你心情……心情不好啊？”

    廖颖洁一愣，方才肖思阳对她的“控诉”又回荡在耳边，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地留下来。

    “老师，对不起。是我笨。我下次一定会努力，我不会懒。老师你别哭。”江萌萌急了，也顾不上流眼泪了，很懂事地伸出小手帮廖颖洁擦眼泪。

    廖颖洁看着小朋友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连忙说:“老师没事。吓到你了吧？萌萌对不起，老师只是……只是考试没考好，被老师骂了。”

    江萌萌听了，倒扑哧笑了:“老师也会考不好，被老师骂吗？”

    说完，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被这两句像绕口令似的话逗笑了。

    廖颖洁抚摸着萌萌的小脑袋，柔声说:“萌萌，也许老师脾气是急了点，经常让你感到害怕。但是老师绝对不是嫌你笨，也不是讨厌你。老师和大哥哥一样，也那么关心你。如果你有什么话找不到人说，也可以告诉老师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师一定会帮！”

    江萌萌有些警惕地怔了怔:“哥哥把我的秘密告诉老师了？”

    “没有，打死他也不肯说。所以老师吃醋了。”

    江萌萌才放心地笑道:“我对老师一定会比对大哥哥好的！”垂下眼睫，江萌萌小小的心被快乐和信任胀满了。大哥哥真的说话算话，真的很在乎她的情绪！

    李飞辰正要去高尔夫球场休闲，陈经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总经理，社区舞蹈大赛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了，您要不要来视察视察我们豪购的舞蹈房？”

    “舞蹈房？什么舞蹈房？”李飞辰蹙眉，记忆里一片空白。

    “您忘了？您为了让我们豪购的员工能够在比赛中有出色的表现，特地划出一间储物室作为她们练舞之用。”

    李飞辰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当时……他当时是出于这个目的吗？他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不过去看看也好。于是他应道:“好吧，我十分钟之后过去。”

    临时舞蹈房里的员工因为总经理的视察而跳得格外卖力。李飞辰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对陈经理说:“嗯，不错，大家状态都很好。我怎么没看到陆舒彤？”

    陈经理回答:“陆舒彤一个人晚上练。她说反正下午不用上班，她可以回家边看电视边学。”

    李飞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轻笑。回家学跳舞？是真的就有鬼了。现在陆舒彤一定在某个吧台，又或者是某个店铺、某个桌边干着自己找来的永远干不完的活。

    和曾语柔吃过晚饭，李飞辰开着宝马在江堤上兜风。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是路邪门还是车邪门，总之就是把他带进了豪购2号店的地下停车场。

    李飞辰把车子熄了火，仿佛很勉为其难地对着自己的爱车说道:“好吧，既然你来都来了，也不能扫你的兴，就——看看吧。”

    刚走过拐角，李飞辰便听见了舞蹈室传出来的音乐。是伦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庆功会舞池里最闪耀的那一段场景，李飞辰不禁有些失神。他慢慢走到舞蹈室门前，轻轻将门推开。

    陆舒彤正跳得投入，没有发觉。

    李飞辰看了一会会就发现她的动作有些怪怪的，并不全是标准的单人舞蹈动作。她自己似乎也在纠正自己，但是每次都失败。但他依然看得专注，因为陆舒彤手臂打开的动作实在太美太优雅，配合着腿的动作，仿佛童话里走出来的天鹅公主。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却全情投入的微笑，那么安静，那么温柔，仿佛时间最和煦的春风，能吹散心头所有的哀愁。他几乎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如此纯粹的笑容，没有强颜欢笑，没有劳累，没有倔强，就是那么纯净无暇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起静静而平和地微笑。

    陆舒彤又一次觉得不对，自我纠正错误，却绊到自己的脚踝，朝地上扑过去。

    李飞辰抢上前，拉住她的手腕。陆舒彤便在跌落前的半空一个漂亮的回身，落进李飞辰的怀里。

    还有些惊魂甫定，陆舒彤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李飞辰的双臂。李飞辰的手为了稳住两个人，此刻正环在她的腰上。两个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呼吸喷在彼此的脸上，温热。

    “总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回过神来，陆舒彤赶紧推开李飞辰。

    李飞辰眼睛里还有微微颤动的流光，脸上却已然冷淡下来:“听说你不合群，独自一人晚上练舞。”

    “我没有不合群，我只是……”陆舒彤连忙否认。

    “只是在家看电视学舞蹈。”李飞辰替她说下去。

    第309章

    “是的。晚上在家跳怕影响我女儿做功课，白天她上学，我正好利用下午的时间跟着电视学习。”陆舒彤连连点头。

    李飞辰挑眉，道:“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留着电视娱乐生活？欠债欠得高利贷追上门，不要说电视，恐怕连铁锅都得卖吧？”

    “我……”陆舒彤看他了然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这个男人仿佛总能很轻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所以，她在他手里才那么好算计不是么。那还不如少说点，省的被他看穿更多。

    李飞辰勾起嘴角:“你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不管。不过，像你现在这个水平，又想着赚钱不专心，能进入社区大赛前十名就算万幸了。那十万元奖金……算了，本来社区比赛的奖品，冠军也才有资格获得一台微波炉，看在你家里这么艰难的份上，我把它给你。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陆舒彤的犟劲果然被他的激将法激出来。她微微抬起脸，很用力地说:“总经理放心，我虽然不能像同事那样花那么多时间在练舞上，但是我相信我的刻苦和努力可以弥补时间的不足。我不会放弃的！”

    李飞辰心底暗笑，面上却冷漠得很:“是吗？可我看，你连最基本的单人舞步都不太会。还有一个星期，你怎么弥补？”

    陆舒彤方才还胸有成竹的脸顿时有些蔫，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李飞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直到她脸上的倔强消褪下去，才慢条斯理地说:“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章法，不该急的时候急不来，该努力的时候一点也不能懈怠。不要被自己的世界绕住，看不见身边的机会。”

    陆舒彤额头冒了些冷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有禅机了？还有那最后一句，他这又是在提醒她错过了什么机会？难道……

    “总经理……的意思是——您是我的机会么？你……要教我跳舞？”陆舒彤小心翼翼地猜测。

    李飞辰挑眉，淡漠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陆舒彤讪讪地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睛去。

    李飞辰转身朝门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角落那张桌子上的跌打药膏、药贴上，冷道:“那些东西不是摆设。不懂得利用资源，恐怕你没到比赛那天，自己就成了摆设。”他转眼扫了扫她青紫的脚踝和小腿，顿了顿，走了。

    陆舒彤也转过头去看它们，心里蒙了一层雾似的朦朦胧胧，忽然豁然开朗，明白李飞辰竟然是在关心她。她应该毫不怀疑地认为他这是为了舞蹈大赛着想，但是刚才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澄澈透明。她走过去拿了药膏来揉搓伤痛处，脑子里盘桓着他方才对她说的话，忽然间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豪购参加比赛的每一个员工以及晚上在广场上跳舞的每一个人，都被陆舒彤纠缠了个遍。她做的文字记录足足有满满一本。她缠着一些相对杰出的舞者与她共舞，帮她编制舞蹈动作。她还拖着刘寒在大街小巷的音像店寻找适合自己的音乐。下午工作的时候，她利用自己钟点工的身份，把家务活的动作进行演变，边劳动边钻研。有好几次，她累得几乎虚脱，一回到家就一头栽倒地上昏睡过去。

    江萌萌不知道妈妈最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妈妈的辛苦，在邻居阿姨的帮助下，不仅学会了煮饭炒菜洗衣服，还会自己变着花样梳头发。她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让陆舒彤省了不少心。

    半个月后，李飞辰代表豪购出席老商会会长60岁寿宴，自然是冤家路窄，一进会场就遇到了盛臣总经理易远臣。

    “廖总经理，好久不见哦。”易远臣有些挤眉弄眼地向李飞辰打招呼。

    李飞辰眉峰冷峻地挑起:“哦？原来易总没有看电视、报纸的习惯，我还以为你天天见到我，腻烦得想吐了呢。”

    易远臣愣了愣，不动声色地笑:“听说豪购的冠军也顺利诞生了。不过那个陆舒彤皮肤松松，皱纹多多，听说还是个九岁孩子的妈，啧啧啧，廖总，我看你还是找一个向我们梦娜这样年轻火辣的小比较对评委的口味哦！”

    李飞辰朗笑道:“这就不用易总操心了。我们豪购一向尊重人才，在提拔优秀员工方面素来不拘一格。不像有的企业的管理人员，只用下半身思考。”

    “你！”易远臣被他激怒，手里一杯酒差点全泼出来。

    李飞辰轻描淡写地扬眉，很有风度地抽出纸巾来塞到他手里:“易总别激动，我说的绝对不是你。”

    易远臣看着李飞辰有些目空一切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酒杯惯到桌子上。

    “易总，您怎么了？”摇曳生姿的梦娜刚从会场的另一边转回到他身边，被惊吓到。

    易远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凶恶道:“我告诉你，这次的舞蹈大赛，你必须拿冠军！否则，你弟弟出国的梦就别想了！”

    化妆师正在后台为陆舒彤化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繁华的梦境——她竟然真的走到决赛这一天！不仅仅是决赛，她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要和剩下的三位舞者一起争夺冠亚季军！

    镜子里的自己重又拥有精致的妆容，华丽的演出服将她衬托得水灵清秀，仿佛又回到那段华美安逸的少妇时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她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正碰到手心的老茧，不由得微微叹息。生活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这么清晰，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繁荣罢了。

    就要轮到她上场。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换上漆皮高跟舞鞋，准备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练习练习。李飞辰特地请了舞蹈老师帮她排舞，她的胜算应该还是蛮大的。

    刚跳出第一步，陆舒彤便崴了脚，狠狠摔到地上去。刘寒和萌萌到后台来给她打气，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扶她。三个人检查了一下舞鞋，才发现鞋跟断了，看切口的整齐程度，应该是人为的。

    陆舒彤的脚很快肿起来，几乎不能着地。这个时候，主持人却已经报出她的名字要求她上场。

    刘寒急匆匆把李飞辰从观众席上叫过来。

    “陆舒彤，你怎么样？换双鞋，还能坚持吗？”李飞辰急切地询问，不等她回答，又俯下身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只见她脚踝肿得像馒头似的，脚一着地就钻心地疼。李飞辰不由得火大，但是一时间也不好发火，急忙找来欧翔和舞蹈老师。

    李飞辰让欧翔与主持人沟通，调换了陆舒彤出场的顺序，又对舞蹈老师说:“杨老师，她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杨老师——你怎么了？”

    “恐怕是不能上场了。”杨老师摇摇头，双手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闹起肚子来了，浑身有气无力。”

    李飞辰看了看在一边化妆的梦娜，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欧翔，你把社区比赛的亚军找来，让她顶一下。”

    “总经理，这恐怕不行……这样违反大赛规则。陆舒彤这样的情况，只能退赛。”欧翔有些为难地摇头。

    “妈的！”李飞辰低咒一声，“怎么能退赛！易远臣那狗娘养的就在外面等着看笑话呢！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我哪怕自己上，我也不能退赛！”

    杨老师听他这么说，倒是灵机一动:“倒是有个办法。我给陆舒彤编排的这支舞蹈稍作改变也是可以两个人跳的，而且安排多一点托举的动作，还会让整支舞蹈看上去更加飘逸华美。我这个样子，是不能当她的舞伴了。廖总经理陪同曾小姐参加过舞蹈夏令营大型直播秀，相信这种技巧性的动作应该难不倒你。只是不知道陆舒彤能不能坚持住。”

    “我能！”陆舒彤猛然间插话，一面挣开刘寒的手，从凳子上站起来，调整好呼吸，向前走了几个舞步。一停下来，她额头便汗如雨下，刚涂了唇彩的嘴唇露出很明显的苍白。但她的身姿依然挺拔优雅，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感染人心。

    “你们看，我可以的。一支舞曲只有7分钟，除去托举的时间，就只有一会会儿，我可以的！”陆舒彤坚定地在每个人脸上都看了一遍。

    李飞辰冲到她面前攥住她的肩膀，道:“你真的可以？”看到陆舒彤点头，他感激而欣喜地一笑，连忙向舞蹈老师请教:“杨老师，你说我要怎么做？”

    曾语柔在观众席上等候，有些焦急。听说陆舒彤出了状况，宸君都进去那么久了，难道很严重？如果她不能参加最后的决赛，那么当初自己安排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主持人报幕之后，幕布缓缓向两边打开。陆舒彤被男舞伴从后台牵上舞台，美丽华贵得像一朵怒放的牡丹。然而她脸上清新宁和的笑容，又让这朵牡丹在大气之中添了一份清纯的妩媚。

    看来她状态还不错。曾语柔松了一口气。但是当陆舒彤的舞伴向台下观众亮相的时候，她几乎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宸君！怎么会是宸君！他竟然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同另外一个女人翩翩起舞？他有过那么多情人，从来没有一个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他说过，除非应酬需要，他的舞伴只可能是她，曾语柔！那么现在呢？到底是什么状况，严重到让他违背诺言？

    曾语柔垂下头去，以免让镜头捕捉到她脸上的表情。

    不，她不能接受。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不能接受李飞辰和陆舒彤以如此完美的形态出现在大众的眼前。聚光灯下，他们仿佛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国王和皇后。就算是舞蹈，是编排，大众的心理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他们会不自觉地把宸君和陆舒彤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话，她的位子又在哪里呢？荒谬的三角爱情花边新闻女主角，还是女配角？她不要！她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最初要给陆舒彤那样一个机会。

    又一个托举，评委席和观众席上已经有因为惊叹而抽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