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李飞辰小心翼翼地把陆舒彤绕过自己的身体，然后缓缓放下。他时刻记着杨老师的话，托举的高度会导致落下的冲击力变得更大，所以在落地时务必要保护好陆舒彤。如果她的脚再扭一次，不要说继续跳完，恐怕还会有残废的危险。

    陆舒彤尽量用手臂的打开动作和在半空中新编的脚步动作来弥补落地不稳的不足。为了吸引评委的注意，她把动作放得很开，经常会碰到李飞辰身体的一些敏感部位。而她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跳如此亲密的拉丁。李飞辰很投入，又要保护她的安全，自然与她贴得更紧，动作间脸颊常常会贴在她的胸前，大手握住她的腰、臀还有大腿这样的热辣动作也是频频出现。她不禁双颊滚烫，渐渐有些走神。好在音乐已经进入尾声。最后一个定型动作，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半横空拥抱。李飞辰将她推出去，然后一个潇洒的拉回动作，陆舒彤便直扑他怀里而来。陆舒彤还在走神，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要站位停拍摆动作，迎面撞上李飞辰的唇，双手本能地上前推他。音乐戛然而止，这最后的动作竟显得情意绵绵而优美十足。全场为他们的精彩表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的镜头扫向两个方向——台上两位，观众席上一位。

    曾语柔一颗心几乎跌倒谷底，双手紧紧攥住座椅上的椅套，只觉得委屈伤心，面对镜头，却还是笑容甜美，大方得体。做名人就必须作出牺牲，即使现在她很想冲到洗手间哭一场、骂一场，也只能按兵不动地坐着，展现给大众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陆舒彤急忙从李飞辰身边退开，两人向观众致谢后回到后台。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一回到后台，陆舒彤像被火灼似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慌忙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却忘了脚伤，刚走一步便要跌倒。李飞辰连忙伸出手去，却被刘寒和江萌萌抢了先。

    “妈妈你好棒！”江萌萌在陆舒彤身边又蹦又跳。

    “陆舒彤，你好厉害！受伤了你居然还跳这么好看！”刘寒一个劲向她竖起大拇指。

    陆舒彤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啦。大家都是业余的。我要是参加这次比赛的专业组，肯定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那也是……平民舞蹈家！”刘寒对她不吝赞美。

    “陆舒彤跳得是不错，不过要是没有廖总这么稳固的下盘，那也是万万不行的！”杨老师拍拍李飞辰的肩膀。

    “总经理也棒，也棒！”

    “叔叔，除了爸爸，你是我见过的跳得最好的！”江萌萌拽着李飞辰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说。这一次，这个叔叔没有拨开她的手，而是像上次在医院一样，朝她微笑。

    李飞辰摸摸她的头，笑道:“你爸爸这么厉害啊？下次要介绍我们认识啊！”

    江萌萌愣了一下，小脸就有些灰蒙蒙的。

    陆舒彤连忙岔开话题:“杨老师，你看我的表现能得冠军吗？”

    杨老师思考了一下，才说:“作为业余舞者，你们俩表现的是不错。但是从专业的角度看，你们在基本功以及动作的复杂度、技巧性上还存在着很多不足。尤其是陆舒彤这次又受了伤，许多动作都不能达到标准要求。虽然一连串的托举动作能给你们加分不少，但是不知道评委们心里怎么想了。”

    事已至此，陆舒彤反而感到很轻松。她尽力了，没有向生活的挑战低头，这对她来说，算是又一次的胜利。

    李飞辰沉吟了一会儿，挑眉道:“不得冠军也无所谓。我只想知道，我们的表现，和现在台上这位梦娜相比……”

    不等他说完，杨老师便哈哈笑起来:“这你就放心好了。梦娜的舞蹈基础很好，但是只仅限于基础。她的舞蹈没有创新，没有吸引眼球的技巧和编排，比你们差多了。”

    刘寒疑惑道:“那她是怎么获得盛臣的舞蹈冠军的呢？”

    陆舒彤笑了笑，道:“这就是易总经理和我们总经理的区别了。”

    李飞辰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心里却因为陆舒彤话里“我们”这两个字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悦感。

    梦娜跳完之后十分钟，主持人再次邀请四位选手上场，并宣布最后的结果。

    陆舒彤获得了亚军和最佳气质之星。而梦娜则获得了单项奖——最佳表现奖。

    一片欢呼声之中，李飞辰正要站起身鼓掌，却被身边的曾语柔拉住。

    “你做好准备了么？”曾语柔声音听上去瓮瓮的。

    “什么准备？”李飞辰疑惑地蹙眉，看见她泛红的眼眶，连忙问道，“语柔，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曾语柔冷冷地拨开他的手，动作很细微，镜头下看不出什么端倪。

    “廖总经理的精彩献吻。待会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之后，你我还有陆舒彤三个人都将会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李飞辰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辩解道:“语柔，那是一个意外。”

    曾语柔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声音却冷得可怕:“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样的说辞，留着给记者吧。我会配合你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李飞辰听她这样说，反倒想起另外一件事:“第一次？对，陆舒彤肯定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八卦记者的围追堵截、珠帘炮似的发问，不行，我得教她怎么做，不能让她乱说话坏了豪购的形象。”

    曾语柔心里一痛，几乎泪盈于睫。这个时候，他想到的竟然是陆舒彤！他怕陆舒彤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媒体，难道就不关心她在那些各怀心思的记者面前难看窘迫、苦力支撑的艰难！谁都知道廖总经理风流成性，所以她根本就是所有人眼中的一个笑话！但是他非但不关心这样难堪的她，却去关心一个刚进豪购三个月的新员工！

    她在做什么？她联合碧竹的董事长安排这场业余舞蹈大赛到底是为了什么？结果到头来，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语柔，谢谢你时刻陪在我身边。相信我，那真的只是个意外。”李飞辰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她，赶去被记者包围住的陆舒彤身边。

    “曾小姐，廖总经理这样公开地和另外一个女人接吻，请问你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陆舒彤是不是早就于廖总经理有暧昧关系，而你是不知情的？”

    “你会让廖总经理开除陆舒彤吗？为什么现在廖总经理不在你身边，却在帮陆舒彤抵挡记者的提问？”

    曾语柔保持着她大众万分熟悉的亲切笑容，耐心地等他们一块一块抛出砖头来，即便心里被砸的遍体鳞伤，也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和懦弱。

    “我想这只是舞蹈老师的安排罢了。杨老师一向要求最完美的舞台效果，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安排，你们可以去问他。宸君和我的感情一向经得起考验，更何况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他跟陆舒彤只是为了参加比赛而做出亲密举动而已。”她柔声细语地解释着，期待李飞辰会从陆舒彤那边赶回来。结果等不到，她便只有推脱自己还有节目要录制，保持着从容大方的脚步，离开现场。

    李飞辰留下欧翔善后，自己把陆舒彤和江萌萌从比赛大厅后门带出去，迅速启动宝马离开。

    “好刺激呀！我就和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害怕被狗仔队追到，拼命地跑！”江萌萌兴奋地晃荡着两条小腿，不时踢到前面的椅背。

    陆舒彤害怕她弄脏车座，连忙按下她的腿，柔声道:“女孩子要文静。”说话间紧紧皱了皱眉头，发出轻微的呻吟。

    “妈妈，你的脚又疼啦？”江萌萌连忙听话地坐好了，关切而紧张地问道。

    李飞辰也微微偏过头来，一只耳朵伸长了听。

    “没事，不疼。”陆舒彤笑着哄女儿，额头却不断冒出冷汗来。

    李飞辰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脸虚白，说道:“别硬撑了，我先顺路送萌萌到学校，再送你去医院。都肿成这样了。”

    江萌萌一把抱住陆舒彤:“我不要去学校，我要陪妈妈看医生。”

    陆舒彤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柔声说:“萌萌，我们请的是上午的假，下午的课你就应该去上。不去的话就是逃课，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

    江萌萌嘟着小嘴，赌气地别过头去。

    “萌萌小朋友，你放心把妈妈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让医生欺负你妈妈！保证让她好好的回家去！”李飞辰在一边帮腔。

    江萌萌忽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老气横秋地回答:“好。我可以让叔叔陪妈妈去医院。可是我不是把妈妈交给你哦，除了我爸爸，我不能把妈妈送给任何人！”

    第311章

    李飞辰和陆舒彤都是一愣。

    李飞辰率先笑出声来。陆舒彤轻轻在萌萌脑袋上拍一下，表示责怪。

    “对不起总经理，童言无忌，您不要放在心上。”

    李飞辰没搭理她，直接回答萌萌的话:“萌萌，你今天看到坐在叔叔身边的那个阿姨了吧？”

    “嗯，看到了。”江萌萌疑惑地昂着头。

    “漂亮吗？”

    “漂亮。我以前在电视里看过她。我还学她走路的样子呢。”

    “叔叔就喜欢那样的，你妈妈呀，没希望！”李飞辰故意轻蔑地扫了陆舒彤一眼。

    岂料江萌萌竟然回他:“叔叔真不识货。不过这辈子你没有希望了，下辈子我考虑考虑，让你先遇上我妈妈。但是我妈妈还是会嫁给我爸爸，我还会是他们的宝宝的！”

    李飞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噎了个正着，脸上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声笑出来:“陆舒彤，你生的好女儿，哈哈！”

    陆舒彤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冲着他干笑。

    紫林外校到了。李飞辰看着萌萌小小的背影，感慨道:“小朋友跟爸爸的感情好像非常好。”

    陆舒彤淡淡一笑:“是啊。他们经常背着我做‘坏事’，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呢。以前都是我老公辅导她功课，带她到处玩，所以我老公离开之后，萌萌和我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冷淡期。”

    以前？离开？李飞辰猛然想起她右手无名指的那圈印记，明白过来为何她的生活如此拮据。他们应该是分手了。看她老公的样子，不像贫穷人家，再加上父女感情那么深，为什么要把女儿留给陆舒彤来抚养？如果是他落魄了，陆舒彤又为什么还要替他还债？她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揽下这么困难的责任。

    “你一定很爱他吧？”话一出口，李飞辰就后悔了。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这话里淡淡的醋味儿。!

    陆舒彤轻轻点头，失神的双眼表明她的思绪已经沉浸在某种虚幻的情境里:“是啊，我爱他。我……很想他。”

    李飞辰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具有这么孩子气的好奇心，但是他的确是问出口了。

    “那你们又何必分手呢？”

    陆舒彤还在神游，下意识回答道:“我们没有分手，只不过暂时不能见面。嗯，只是暂时。江瑟，我会挺过去的。”

    江瑟？那是她丈夫的名字么？李飞辰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眼中虚飘但却真真切切地思念和情愫，瞬间明白那是他怎么也走不进去的世界，便也不再问什么，加快了车速往医院赶。(!≈

    在医院处理好伤处，李飞辰又把陆舒彤送回家。车子依旧被迫在巷子口停下。李飞辰要扶陆舒彤进去，陆舒彤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的。对了，总经理，明天我会把5万元奖金送到你办公室的。”

    如果是另外一种男人，工地上的工人、憨厚的大爷抑或是摆地摊的小伙子，他们送她回家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够普通，因为他们和她一样。李飞辰就不行。他本身就是一个话题，再加上她，那肯定又会是另一个话题。和她居住在一起的邻里们都很善良，但善良和背后咬舌头并不相互背离。

    还因为她的自尊和小小的虚荣。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那样窘迫的样子。那样一个家，恐怕是他世界里被称为新奇的东西。他大概想不到，那样的房子也能够住人吧。

    李飞辰站在巷子口看着，知道她一步一步走过拐角，再也看不见了，才驱车离去。上了车他才想起来，有一句话他忘了对她说，今天，她真的好美，美得让他惊艳。

    他的思绪又回到今天上午的舞台上，不由得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陆舒彤的温度仿佛还有残留。她的嘴唇很软，但是一点也不像他吻过的女人那么甜蜜水润。她的嘴唇很干，他甚至能感觉到干涩卷起的死皮在她嘴唇上划过的刺痒。

    这个意外的吻，很特别。因为意外所以带着冲撞的青涩和懵懂，仿佛回到青葱的少年时代，那种初恋的感觉——因为一次小小的亲密接触，就会紧张到手心全是汗水，一颗心怦怦直跳。

    廖颖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追赶即将开动的公交车，却还是晚了一步。本来算好的时间出门，却因为学校临时加课而毁于一旦。晚上还有会议要开，如果家教迟到，就一定要往后拖，那会议又会来不及参加。哎呀，真是麻烦！

    廖颖洁懊恼地跺了跺脚下无辜的柏油马路，无助地看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心心念念地祈祷:“118，118，最多喊你帅哥了，还有帅哥司机，快点来快点来！”

    眼前忽然多了一个巨大的障碍物。廖颖洁恨恨地抬起头，用鼻孔看他。

    “美女，要不要送？倒贴钱，倒贴人。”肖思阳讨好地把脸捏成一朵菊花。

    廖颖洁用眼角瞄他，不屑道:“一穷二白，还没有美色，你倒贴什么也没用啦！”

    “好啦好啦，都要迟到了。快上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登登登登——冰工厂黄桃口味，你最爱吃的。渴了吧，快坐上来好好享受享受！”

    廖颖洁才低下头来，不肯轻易下台阶，装模作样道:“我可是看在冰工厂的面子上。”

    肖思阳笑笑，连声说:“好好好，还不快点？迟到了。”

    廖颖洁走过去正要跳车，肖思阳却忽然把车骑走了一点。廖颖洁差点坐空，气得在他背上一阵乱捶:“你敢耍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肖思阳任她捶打，一边说:“好了，打也打了，气该消了吧？那天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廖颖洁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抿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思阳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心里道过歉了。我们走吧。”

    廖颖洁这才笑出来，在他脸上亲一口，小情侣俩重新开开心心地出发了。

    到了萌萌家，廖颖洁才发现她妈妈也在。

    传说中的江妈妈今天总算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廖颖洁痴傻而机械地往桌上卸包，也不只是夙愿成真太惊喜了，还是没想到她会出现被吓到了，看着陆舒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廖老师吧？快请坐，请坐。萌萌，去给老师倒杯水。我脚受了伤，就不起来了，怠慢了。”陆舒彤坐在沙发上绣十字绣，受伤的脚已经有些消肿。

    廖颖洁连忙说:“阿姨，您坐着就好。”这个江妈妈长得还挺特别的，不算特别好看，但能让人一眼就记住。

    当着家长的面教功课，廖颖洁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不自觉放温柔了，很有耐心。

    江萌萌被她吓到了，偷偷凑到她耳边说:“老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怕我妈妈？”

    廖颖洁立刻否认:“没有。我干嘛怕你妈妈？”

    江萌萌人小鬼大地点点头，心照不宣的样子:“我妈妈做事很专心的，她不会听到我们说话的。”

    廖颖洁狐疑地挑眉。是吗？这屋子这么小……

    两个小时的课程，廖颖洁常常不自觉朝陆舒彤瞄过去，却见她频频打瞌睡，有一次昏睡的时间超过半小时。她敲了敲萌萌:“你妈妈好像太专心，所以睡着了。”

    江萌萌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很认真地回答道:“不是。妈妈是太累了。她一个人同时做好几份工作，每天只能睡很少的几个小时。我除了吃早饭和吃晚饭的时候能看见妈妈，基本上都看不到她的。如果不是妈妈脚受伤了，你今天也看不见她的。”

    廖颖洁怔了怔，重新认真把陆舒彤打量了一遍，心里对她小小的偏见渐渐动摇。她想起那天肖思阳的愤怒，不由得喃喃道:“她真的这么辛苦啊，难怪对家里照顾得不那么细致。”

    “那你爸爸不往家里寄钱吗？你妈妈怎么要这么拼命干活呀？”

    江萌萌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帮她拿起包送她到门口:“老师，外面快下雨了，你快走吧。”

    廖颖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江萌萌的爸爸肯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外出打工，又不能轻易对外人讲起，那不是死了就是坐牢了。

    廖颖洁坐上肖思阳的车，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肖思阳，不要骗我。江萌萌的爸爸是不是坐牢了？”她选择了两个可能当中比较乐观的那一个。

    肖思阳差点把不住车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廖颖洁也不瞒他，“看你的反应，是真的喽？”

    肖思阳迟疑了片刻，点点头，然后又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她。

    廖颖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我知道这个就够了。你答应萌萌的事情，我不会问的。真想不到，原来萌萌的妈妈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我忽然觉得，我会不好意思要工资的。”

    肖思阳感激而欣赏地对她说:“不用不好意思。你不要工资，也许反而伤害了人家的自尊。江萌萌的妈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廖颖洁道:“看来你对他们家的状况很了解嘛！既然如此，以后就跟我一起多多关心萌萌，让她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有个快乐的童年吧！”

    肖思阳愉悦地点头:“我下个星期五正打算带江萌萌去看守所见她的爸爸。”

    廖颖洁蹙眉:“你？为什么是你？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家属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