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见肖思阳又一脸为难的表情，廖颖洁不由得认输:“好啦好啦，我不问我不问。我饿了，快带我去吃好吃的！”

    桌上精致的餐点似乎完全不能吸引曾语柔的兴趣，她漫不经心地捏着筷子，筷子上夹着的西蓝花由最初的热气腾腾到完全冷却。

    李飞辰轻轻在她筷子上敲了一下，笑道:“怎么了，不舒服？”

    曾语柔淡淡笑笑，索性把筷子彻底放下了:“一个人被同一个话题从早塞到晚，就是三天不吃饭也饱得很。”

    “这次又是和谁闹不和，还是绯闻？我的美女主播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

    “要是我自己的新闻，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只不过，这个话题的对象，是你。”曾语柔眼睛里很暗。

    李飞辰朗笑道:“怎么，还是舞蹈大赛那天的事？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算是过气新闻啦。是哪个记者这么不具有与时俱进的精神？”

    曾语柔又是淡淡一笑:“别人在不在乎，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可是搁在我自己心里，这一次真的过不去。”

    李飞辰道:“语柔，不过是一条花边新闻。再说陆舒彤不过是个普通员工而已，人家有家庭有孩子，我的眼光会这么差吗？”

    曾语柔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在向我解释，还是在提醒自己？以前不管你闹出什么绯闻，绝对不会跟我解释这么多的。”

    “语柔，你想太多了。”

    “是吗？”曾语柔挑眉，“我想多了没关系，可是有的人想的太少的话，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自己。”

    李飞辰还要说什么，被曾语柔打断:“陆舒彤的脚伤好些没有？”

    李飞辰道:“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知道。”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倒有些打起鼓来。语柔不说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她这么一提，他倒真的很想弄清楚陆舒彤的情况了。

    曾语柔笑笑:“前天在一个饭局上，银风舞蹈社的张总监向我问起她来，希望她能过去担任舞蹈老师。”

    李飞辰想了想，狐疑地蹙眉:“凭陆舒彤的舞蹈基础，恐怕差得很远吧？”

    “人家专业的总监都不怀疑陆舒彤的能力，你对她就这么没信心？”

    李飞辰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就算所有人都对她没有信心，她最后也一定会让所有怀疑通通得到证明的。”

    曾语柔看着他和煦如风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泛酸，面上还是笑:“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总监希望陆舒彤能尽快辞去豪购的工作，到银风报到。”

    李飞辰愣了愣，笑容有些僵:“我会尽快让陈经理通知陆舒彤的。不过，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她自己。”

    “是啊，当然只能是她自己。你就不要担心了。”曾语柔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忽然来了兴致，提起筷子进餐。

    李飞辰刚走进2号店，就看见陆舒彤微微跛着脚走在前面。

    “陆舒彤，这么快可以上班了？”他紧走了几步与她并肩。

    陆舒彤向他微微欠身，彬彬有礼:“总经理好，又来视察工作？”

    “我看你走路还是不很方便，我记得你的病假还没到期吧？”李飞辰一脸冷漠。

    陆舒彤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臭脸，淡然应对:“我不是来工作的。前几天陈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银风舞社想聘请我做舞蹈老师，各方面待遇都挺好的。我考虑了一下，今天是来办理辞职手续的。”

    李飞辰眉峰一颤，不动声色道:“你这是在指责豪购没有为你提供足够优厚的待遇？”

    陆舒彤回答:“不是。每一份工作都有它相对的价值，而我现在只能选择尽可能高的价值。”

    “你在贬低豪购售货员的工作价值？陆舒彤，另攀高枝不代表你可以过河拆桥吧？”李飞辰黑着脸说。什么前几天，他前天才让陈经理通知陆舒彤，她动作竟然这么快！

    陆舒彤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愠怒和无理取闹而生气:“总经理，我没有任何看不起豪购的意思。我只是很单纯地选择了一份能赚更多钱的工作而已，你的愤怒让我很不理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去办事了。”

    李飞辰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不觉愣住了。她不理解，难道他就理解吗？不过是一个基层员工跳槽而已，他有必要这么在意么？

    不，他并不在意，一个陆舒彤而已。他只是看不惯，她这么快就选择了另一家雇主，仿佛当他是洪水猛兽一般，每名似的逃跑。这世界上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不得永远粘在他身边，甚至想变成他口袋里的手帕，随时被他贴身保存？在豪购，除了犯错被解雇的女员工，自动辞职的，陆舒彤还是第一个。她伤了他的自尊——这样想着，他也忍不住笑起来。自尊？李飞辰高傲固执的自尊岂是一个陆舒彤能伤害的了的？这两个字怎么看都像是……借口。但是他为什么要找借口？

    想不通，也不想深究，李飞辰开始认真严肃地投入到工作中。公事私事，他一向分得很清楚。

    然而他又立刻被私事这两个字吓到了。哪里来的私事？陆舒彤辞职不辞职，都应该是公事才对吧？

    一旁陪同视察的陈经理见他频频皱眉，又凝神沉思又摇头叹息的，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一个劲地鞠躬道歉。

    脚伤康复之后，陆舒彤便去银风舞社报到，办妥一切手续之后，正式成为一名舞蹈老师。因为她舞蹈基本功的缺乏，她只被安排参加舞蹈培训，暂时不授课，自然也就没有收入。而且她能感觉到，舞社里的同事对她并不很友好，每个人对她都很冷淡。她尝试着加入她们的小圈子，哪怕只是聊聊天，但是根本找不到哪怕是一条缝来插脚。她的培训师对她也并不热心。培训班里四个初级老师，她的基本功最差。但是培训师从来不考虑她的的接受能力，完全照着其他三个老师的进度来。她找培训师商量，培训师只是很冷漠地告诉她，舞社这个商业组织是不会迁就任何人的，如果她不行，就趁早滚蛋。她没有办法，只有放弃了人际关系，每天除了打工挣钱，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练习舞步。暂时少了一份长期稳定的收入，她只有比以往更努力地打零工。劳累加上练舞的血泪，她整个人很快瘦了一大圈，全身上下处处是淤痕伤疤。她变得更安静，因为就连说话也仿佛没了力气。

    “你真的可以吗？”

    陆舒彤把方才实在撑不住，被她摔落在地上的砖块重新搬起来，连连保证:“我可以的可以的！不好意思啊。”

    包工头看了她一会儿，从来都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抹怜惜的神色，一向严厉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陆舒彤啊，你一个女人真是不容易。真是好样的！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你再这样拼命，身子会受不住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陆舒彤笑笑，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倒下的。”

    搬起砖刚走了几步，陆舒彤脚下忽然一软，踉跄了几步，手里的砖头甩出去，正砸在迎面走过来某个人的脚上。

    那人惊叫了一声，喝道:“怎么回事！”

    陆舒彤连忙道歉，抬起头才发现什么叫冤家路窄。她这么一愣的当口，李飞辰已经向她扑过来。她以为他要掐死她，却发现他只是将她粗暴地推了一把。而在她站定之后，才看见李飞辰背后的一小块水泥板——应该是刚才从楼上掉下来的。

    包工头赶过来处理现场:“哎呀，廖总，今天怎么这个点就来了？她是新来的，手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李飞辰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讲话，一双眼紧紧扣着陆舒彤，冷声道:“陆舒彤，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做这样的活？”

    陆舒彤看着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李飞辰在她白皙的脸颊、脖子和手臂上发现了太多的伤痕，青紫黑红，斑驳的颜色令她看上去同她身上的衣服同样狼狈肮脏。心里莫名其妙紧紧一抽，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拽出工地。

    陆舒彤站到马路对面才看见工地上空的牌子。原来这是豪购正在建设中的6号店。

    “总经理……”陆舒彤被李飞辰硬塞进宝马车里，只觉得不妥，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李飞辰只管开车，冷冷地打断她。

    陆舒彤失笑:“我没有要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如果有什么事情，总经理请现在说吧。说完请送我回工地。”

    李飞辰被她顶得脸色铁青，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是啊，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呢？于是他索性一言不发，一直将她载回绿桐路的别墅。

    “把你自己洗干净！”他扔给她意见浴袍，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

    陆舒彤看着他，不动。

    李飞辰冷冷地看着她:“我是有话跟你说，但是我不能面对一件垃圾讲话。”

    陆舒彤心里一懵，反驳道:“总经理，要说你就对着这件垃圾说，否则，就不要说了。”

    第313章

    她转身要走，却被李飞辰用力拽回去，一直拖到洗浴间。他夺过墙上挂着的毛巾，阴冷地挑眉:“或者，你要我帮你洗？”

    陆舒彤气愤难当地将毛巾打落到地上。

    李飞辰又将它捡起来，沾了水，抓过她一条胳膊，帮她把手臂上清洗干净了，又出去拿了一瓶药膏来，替她上药。

    陆舒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有些感激，却仍抵不过气愤和羞辱，将他狠狠推出去。

    陆舒彤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李飞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杂志。

    “总经理，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讲了吧？”

    李飞辰淡淡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背上有没有伤口？你自己够得着吗？要不要我帮你？”

    陆舒彤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绷着脸回答:“我都弄好了。”

    李飞辰又埋头于杂志，口气依旧很淡:“我已经和秦老板讲过，你明天就不用去工地了。”

    陆舒彤猛地一怔，怒道:“你怎么可以随便帮别人做决定！你已经不是我的老板，你根本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李飞辰哼笑道:“你在我的工地上干活，我怎么不是你的老板？我不满意你的表现，这条理由很正当，好像并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吧？”

    “你哪里不满意？”陆舒彤气结，几乎有点咬牙切齿。

    李飞辰还是不看她:“你那天跟我讲了那么一段工作价值论，结果你给出的证明就是这个吗？”

    “就因为这个？李飞辰，你会不会太拿别人的生活当儿戏啦？”

    “你会不会太拿自己当儿戏了？”李飞辰终于抬起头来，眼里迸射出的亮光竟让陆舒彤呼吸一滞。

    陆舒彤愣住，李飞辰自己也愣住。屋子里的空气混合着沐浴乳和药膏的香味，混合着莫名的紧张悸动，安静而浮躁地流动。窗台上的一盆吊兰仿佛感受到了空气的变化，枝叶下垂，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良久，李飞辰才想起来避开她惊讶询问的眼神，眼角竟然掠过一丝淡淡的胆怯——是的，胆怯。这一刻，他害怕被她看穿自己现在乱成一团麻的心思。

    “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让自己受累。”李飞辰淡淡地开口，如墨的眼睛再灯光下闪烁不定。

    陆舒彤嗫嚅着嘴唇，心里一阵阵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您的母亲？”

    李飞辰微微点头，眼波里透露出一种她从未看见过的温柔和深沉的怀念。

    “其实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的样子，小时候我们家是很穷的。我爸早年做生意的时候被别人骗，背了好大的黑锅，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我爸生性敦厚宽容，非但没有责怪他的合伙人，还借了高利贷替他把钱还清。他相信凭他的智慧和才能，东山再起不是问题。结果时运不济，他一直等不到他的好机会，做了几个行业，都血本无归。还不上钱，高利贷自然是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从最初的恐吓道最后的上门殴打，无所不用其极。大哥二哥和我连学校也没法去。后来，我爸被他们打成痴呆，大哥的双腿也残废了。我妈为了撑起这个家，带着我们全家四处流浪逃债。她一个曾经只懂得享福的小女人，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竟然学会了所有活命的技能。每当我看着她因为过度劳累而迅速苍老的双手和脸颊，看着她原本充满活力和魅力的身躯一点点被生活榨干，我恨不得立刻长大，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好帮她分担这一切！”李飞辰说到动情处，眼眶点点碎光闪动，两只手狠狠捏成拳头，死死压在茶几上。

    陆舒彤的心立刻柔软了，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不由得很同情地望着他，眼睛里有女性特有的温柔。

    “你的愿望现在不是实现了？现在对伯母尽孝也不晚啊。”

    李飞辰僵直着身子坐了很久。陆舒彤看着他，只觉得眼睛里这个人的影像越来越重似的，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重得令她的心惴惴不安起来。

    李飞辰转过脸来看她，眼睛里深邃到尖刻的悲伤和怨恨仿佛能在她脸上刮出伤痕来。

    “我做成第一笔生意的时候，她还在工地做工。一块水泥板从半空落下来……”

    “别说了！”陆舒彤慌张而歉疚地打断他，眼睛里涌上泪水来，“对不起，我不知道……”

    李飞辰冲着她很平静地笑了笑，眼睛里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或者说是激烈的情绪过后反常的平和。

    “我多想告诉她，我成功了……我多想看到她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多想……我只是想……”他有点哽塞，便不再说了。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颤抖。

    陆舒彤走上前蹲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双手，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她一碰触到他，他僵硬的身子便软瘫下来，无助而疲倦，却依旧倔强地挺直着。

    陆舒彤又坐到他身边，将他轻轻揽入怀中，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力量。李飞辰在她臂弯里僵了一会儿，终于将整个人交给她，把头埋在她颈间，如同一个孩子般呜咽。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陆舒彤发现自己躺在李飞辰宽阔的大床上，不禁有些惊诧，立刻从床上爬下来，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战战兢兢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还有很明显的痕迹。想来他们两个人昨天应该就是保持着那样簇拥的姿势睡去，今天早上李飞辰比她先醒，就把她抱到卧室去了吧。这样想着，她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李飞辰没有给她留早餐，只有一张纸条。

    “银风那边我也帮你打了招呼，今天你可以休息一整天。我说的是一整天，不要让我发现你有别的企图。”

    也对，单身男人的屋子里，总是冷锅冷灶的。哦，不对，他不是单身。只不过专门用来招待情人的别墅，向来是不会有人间烟火的温度。

    情人？陆舒彤怔了一下，连忙替自己话里的疏忽辩解。

    这两个字自然不会包括她的。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恰巧激起他同情心的人罢了。况且就算他有这个打算，她也绝不会愿意的。

    陆舒彤梳洗完毕，将他为她准备的一次性牙刷、漱口杯和毛巾用垃圾袋套好，准备回家。

    时间还不算晚，她可以先把萌萌的晚饭准备好，然后再叫家政公司安排她出一次活。

    门却打不开——竟然是反锁着的。陆舒彤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了，这样为所欲为。她打算叫开锁公司过来，又怕弄坏了他家的门惹麻烦，只得退回去，站到窗边看风景。

    终究觉得无聊，陆舒彤将他的别墅四处看了个仔细。她思忖着，就当是当一回钟点工，帮他打扫打扫屋子，也好打发打发时间。然而这栋屋子是在干净空荡得可以，一切都很简洁明了，柜子上摆着的全是一次性的牙刷和漱口杯。简直就像是旅馆。

    肚子咕咕叫起来，陆舒彤已经饿得不像话了。冰箱里是空荡荡的，她捧着肚子，哭笑不得。

    碧绿的优质草坪，一坡一坡地蔓延。一眼无边的青翠让人心情舒畅。

    李飞辰挥动手中的高尔夫球杆，一个潇洒的抬臂，球顺利进洞。

    “好，不愧是商会联赛蝉联三届的冠军。”银风舞社的张总监用力鼓掌，一边笑道，“廖总怎么忽然有兴致，想起老弟我来了？”

    李飞辰转头看看他，一扬眉:“这话说的，是在责怪我对你冷淡？这话倒要让语柔听听，有人在吃她的醋。”

    张总监在他肩上拍一下，道:“廖总还是这么幽默。看来，廖总近来是春风得意，心情大好。”

    “那倒也不见得。豪购刚刚损失了一名优秀的人才，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哦？是谁这么自毁前途，竟然放弃豪购这么好的舞台！”

    “我也很好奇。要说她离开豪购会有更好的发展，我自然也会替她感到开心。只可惜，她在新老板麾下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不仅赚不到钱，命也快赔上了。我真是好奇，对方到底给她什么承诺，让她这么死心塌地。我更好奇，对方既然看中她，为什么又把她当破布一样弃之不顾？”李飞辰悠悠说着，眼神已经渐渐冰冷。

    张总监心里明白了几分，笑着打了一杆球，才说:“一般来说，有潜力的新人，公司都会花时间和精力对她进行培训和磨练，以更好的提高她的能力。有句古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嘛！”

    李飞辰冷笑道:“是这样当然最好了。不过，这磨练期和考验期太长的话，恐怕适得其反吧？”

    “做企业的都是有智慧的人，就像廖总你一样，谁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看张总监可比我看得长远，有些地方我还要多向你学习学习。对了，我在美国的好朋友史蒂芬下个星期回国。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舞社安家。我看银风就很不错嘛。”

    张总监原本有些满不在乎的神情一下子被惊喜刷新:“美洲舞王史蒂芬！”

    “后天他我家开派对，到时候张总监可要赏脸光临。”李飞辰说完，欧翔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他和张总监打过招呼，便很干脆地离开了。

    电视台长的秘书放下咖啡，抱着托盘万分惊恐地从会议室里逃出来。哇塞，会议室里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她不过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就感觉要被烤焦了。

    会议刚开始的时候，曾主播还绵声细语地跟台长撒娇，怎么忽然就这么剑拔弩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