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曾语柔黑白分明而显得很干练的大眼睛毫不示弱地瞪着面前的台长和童谣瑶。童谣瑶一点也不避嫌地挨着台长，像只张扬的八爪鱼，趾高气扬地用鼻孔看她。

    “为什么要安排我去日本交流学习？为什么我的节目要由她接手？”

    “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去日本是因为你是电视台的台柱子，这么隆重而具有学术意义的活动不派你去，派谁去呢？那你要是走了，你的节目不就得找人代播嘛！”台长有些无奈，但却是不容置疑地回答。

    “为什么是她！以她的水平，根本不够资格主持台里主打节目！”

    “小曾，说话不要这么刻薄。人家小童最近一年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她不仅肯努力，还很有天分，这几次台里的大型活动她都办得很不错！我和台里其他领导商量过了，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

    曾语柔狠狠在桌上拍一下，怒喝道:“我不会去日本的！《天下商运》是我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栏目，我不会把它让给任何人！”

    台长也被她的态度激怒，生冷地抛下一句话:“这可由不得你！”然后毫无挽回余地地走出去。

    童谣瑶故作优雅地站起来，柔声细语却是阴阳怪气地对她说:“干嘛非要把事情挑明呢？曾语柔，你——失宠了！”

    “我是没你贱。”曾语柔冷冷地刺她。

    童谣瑶满不在乎地娇笑:“你虽然没有委身于他，平时不也是撒娇卖嗲？欲擒故纵的游戏是有期限的，男人的耐心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长久。”

    曾语柔不愿意理睬她，愤然离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有同事不小心将咖啡泼到她身上，竟然也没有道歉。是啊，一个失宠的过期台柱子，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没有幸灾乐祸就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她自问平时从未恃宠而骄，无论对谁都是礼待有加。这世态炎凉四个字，她算是看透了。

    李飞辰正在开会，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开会的时候没有把手机留给外边的欧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等到了。

    他微微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起手机走到会议室外面。

    刚接通，陆舒彤的声音就传过来:“总经理，你是想让我饿死，还是想让我不被饿死而坠楼身亡？我要去买吃的。”

    李飞辰愣了一会儿才笑出声来。陆舒彤是第一次跟他开玩笑，这感觉……很亲切。仿佛因为昨晚，他们变得像旧识似的。

    “我正要回去一趟，我的公文夹丢在别墅了。你再忍耐一下吧。”

    陆舒彤将两条手臂紧紧环在胃部，好让这压迫感降低饥饿的程度。陆舒彤有点头晕眼花，她倒不是顶不住饥饿，平时为了赶工也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但那是因为忙碌掩盖了饥饿。现在她闲得两手发痒，又睡不着，拿什么抵御饥饿？

    也不知过了多久，锁孔里才传来钥匙的声音。

    李飞辰一进来，她立刻有了一股精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肚子兴奋地打颤。

    她两只眼睛亮得像黑珍珠，李飞辰看着有点愣住。

    “你会做饭吧？”李飞辰将手里一袋从超市带回来的速配家常菜盘放到她面前。

    陆舒彤顿时泄了气，差点跌坐到地上。

    李飞辰微微抖了抖眉梢，好笑道:“你可是个妈妈。我现在要去书房整理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半个小时之后准时开饭。”

    陆舒彤对他的自说自话哭笑不得。他还真把她当成他家保姆啊？她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自认倒霉地去厨房忙活。

    李飞辰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三道家常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陆舒彤正把饭碗和筷子拿过来，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

    李飞辰走到桌边，看一眼，斜勾起嘴角:“我记得这里的锅是不粘锅啊，你这扁豆烧肉……这虾球炒笋瓜——是不是没放油？”

    陆舒彤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捏着双手，轻声回答:“对不起，我……我认锅。”

    李飞辰抿着嘴角，终于憋不住，噗哧一笑，道:“认锅？有意思。那我看你应该也认碗认筷子吧？我从来不愿意为难别人，我想这顿饭你大概是吃不下去了。”

    陆舒彤肚子里一阵强烈的反驳，李飞辰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是一笑，说道:“快坐下吃饭吧。”说着，他埋头便是狼吞虎咽。

    陆舒彤犹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的厨艺竟然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

    而且很奇怪的，他似乎对素菜有着很深的偏好似的，盘子里的肉块和虾球，他一筷子也没动。

    李飞辰很快吃完了，立刻拿起外套往外冲。

    “我赶去开会。把这些解决了，弄干净。”

    陆舒彤只来得及目送他的背影，回过头看着盘子里被遗留下来的精华，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便是淡淡一笑。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冷血无情呢。

    “总经理，电话。还有开会要用的文件要不要我先帮您……”欧翔握着电话，有点惊讶地看着李飞辰，“总经理，您这是？您已经连续喝了五杯水了。五分钟之后还要开会。”

    “没事，中午的饭菜有点咸，嘴里涩涩的，冲冲。”

    李飞辰接过电话:“喂？语柔，是你。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在桌上翻找，才发现那份文件找不见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曾语柔第一次用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冲他，而且带着哭腔。

    “语柔，你在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李飞辰慵懒冷漠的神情立刻隐去，手里也停止忙活，严肃地询问。

    “我才没哭。我要去日本了。”

    “去日本？为什么？”

    “台长要我去日本学习进修。”

    李飞辰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这是好事呀。怎么，想让我帮你庆祝？”

    曾语柔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哀怨:“庆祝？也好啊，今天晚上在米奇童话世界顶楼见面吧。”

    “好啊。我一定带上最好的香槟。我要开会了，语柔，晚上见。”

    曾语柔正要回答，手机里却蓦然传来另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总经理，你文件落在鞋架上了！”

    陆舒彤！鞋架？她这是在说什么？宸君为什么会有文件在她手上？她口中所说的又是哪里的鞋架？

    她正要开口询问，李飞辰却很果断地收了线。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隐隐有种难以言明的预感。她将电话回拨过去，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于是她发了条短信过去。

    “宸君，今晚你一定要来。有些决定只有你才能逼我做选择。”

    李飞辰接过文件，眼尖地发现了她手中提着的两只油哒哒的塑料袋。不出他所料，陆舒彤果然要把那些菜打包回家。

    “女人的胃真是小。”他笑着打趣。

    陆舒彤笑笑，向他道别。

    李飞辰转身走入会议室。

    陆舒彤回到家，帮萌萌准备好晚餐，看时间尚早，便打算好去银风单人练舞房练舞。

    本来去单人练舞房是不需要经过培训室的，不过陆舒彤认为自己既然来了，还是应该先打个招呼。明明是请了假的，不能让人家觉得她无视规章制度，随心所欲地折腾。

    培训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陆舒彤渐渐靠近门口，没有听到音乐。想来她们应该是在休息。她正要推门进去，猛听得一个声音叫道:

    “什么！让她单独带班？张总监，您这不是在砸自己招牌嘛！”

    这声音她认得，正是培训导师张燕燕。她不由得停下来，不敢轻易打扰。正待离去，她却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错，我承认那个陆舒彤以这样的年纪和舞蹈基础来说，能达到现在的水平是很不容易。但是她也顶多只是还不错而已。她的发展潜力太小了，眼界又太窄，更加不像小南她们几个那么机灵，一点就通。”

    “哎呀，燕燕，谁还没有个开始啊。你当初学舞的时候，不也有人质疑你，结果怎么样？”这是张总监的声音。

    “我又没在那个时候来做舞蹈老师！再说了，如果我回到那个时候，张总监你能瞧得上我？”张燕燕似乎很生气，口气里还带了一种轻蔑，“张总监，当初您明明白白说了，因为曾大主播的原因才勉强同意让她插班在这呆着的。你说从来没想过要用她，现在怎么样？当初我也是经过舞师助理、见习老师、领班等等步骤一步步走过来的，你现在忽然连跳三级这么提拔陆舒彤，你让我在别人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啊？”

    陆舒彤心中一顿:曾语柔？难道是曾语柔安排自己进银风舞社的？

    张总监陪笑道:“我的好燕燕，你以为我愿意啊。当初是看语柔的面子，现在她在电视台失宠，根本就是大势已去。我正要找机会把陆舒彤踢出去，谁知道她这么大面子，竟然能请到李飞辰出面。李飞辰说要介绍美洲舞王史蒂芬到银风来执教，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张燕燕明显很惊讶:“史蒂芬？天！他可是我的偶像啊！”

    “所以啊，我一方面不也是为你考虑吗？你想想看，现在先给陆舒彤一点甜头，像她这样的水平，到时候一定会被顾客羞辱得自惭形秽，甘愿辞职。到时候我们也不缺什么啊，因为她而损失的客流量早就被史蒂芬效应抹得干干净净了！”

    张燕燕似乎是被说服了，嘴上却还是很尖刻:“我可是看在张总监的面子上。本来培训这样资质的人，已经是我的耻辱了！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嘛！”

    第315章

    “好啦好啦，别的了便宜还卖乖。这几天你对人家客气点，不然廖总经理一生气，你家偶像就跑了！”

    陆舒彤受了打击，脚下一下子觉得轻飘飘找不到支撑点。她一步一步退离门边，一直退，一直退，直到一脚踏空滑到楼梯台阶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膝盖被磕得很疼，然后仿佛连带着身上每一根神经，一直疼到心里。不，不知是疼，还有羞辱和委屈的沉重。

    她以为她真的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这个得之不易的新起点，她这么努力、这么不顾一切。结果呢？结果只不过是别人同情她暗地里帮了她一把而已。她根本就是被人嫌，根本就是被完完全全看做是卑微的弱者。

    她感激曾语柔，感激李飞辰，竟然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付出，但是她的自尊却在心底激发出一丝恨意和怀疑来。

    她隐隐觉得，曾语柔对她过分的帮助似乎有些刻意。

    而李飞辰……

    之前他对她每一次的关心，都自有算计。最近她对他有所改观，看来也是错了。曾语柔是他的女朋友，他这么做，大概只是为了讨曾语柔的欢心吧？

    “哎呀，陆舒彤，你不是休息吗？这是怎么啦？跌倒了？看看，膝盖都破了。来来来，快让我帮你清洗伤口。”

    陆舒彤被张燕燕拉起来。她看着张燕燕陡然虚情假意得过分的脸，只觉得心寒。她冷冷挣脱她的手，冷静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张导师，成为你的耻辱，对不起。既然我令你这么为难，我还是离开得好。”

    张燕燕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同张总监的谈话已经被陆舒彤听见了，一时间也是尴尬，但是立刻笑起来:“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可没说过那样的话啊！谁这么可恶，挑拨我们姐妹的感情？”

    陆舒彤淡淡笑笑，说得很真诚:“这里不适合我。谢谢你们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再见。”

    张燕燕拉不住她，只得匆匆忙去找张总监。两人返回的时候，陆舒彤早已经离开了。

    李飞辰驱车正往米奇童话世界去，忽然接到张总监的电话，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挂了电话，他又立刻拨打陆舒彤的小灵通。

    “喂，陆舒彤，你在哪里？”

    他等了好一会儿，陆舒彤也没有回答。!

    “小姐，您的安眠药。”

    听筒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李飞辰浑身一紧，声音都有些颤抖:“陆舒彤，这可不像你！这么一点小事……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我还没有谢谢你们呢。只是……我真的不需要同情。”陆舒彤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们？我并不知道起初是语柔帮忙。你在哪里？不要让我问第三遍！”李飞辰黑到发沉的眸子显出某种可怕的严厉来。(!≈

    “咔哒”一声，陆舒彤把电话挂了。

    李飞辰再打过去，陆舒彤已经关机了。他不由得着急，脑子里不知怎么很清晰的回想起陆舒彤的住址来，于是立刻换了方向，往永福巷疾驰而去。

    过了地铁站那个路口，李飞辰正要拐弯，却忽然有一辆自行车从路口一侧冲出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李飞辰一个急刹车，自行车上的一对青年男女也应声倒地。

    “颖洁，你没事吧？”肖思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去扶廖颖洁。

    廖颖洁手掌擦破了一点皮，摇摇头一把推开他，气势汹汹地冲着匆忙下车的肇事者喝道:“你这人怎么开车呢——三叔？”她像是被人忽然捏住了脖子，张大嘴巴看着他。

    李飞辰也是一愣，疑惑道:“颖洁，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家教，他来接我。可是三叔你呢？”

    李飞辰又是一愣:“家教？这种贫民窟似的地方，也有人请家教？”

    “你别又一副瞧不起穷人的样子。这里当然有人请得起家教，而且为孩子做投资，家长总是很乐意的。”廖颖洁不满地嘟嘟嘴，“对了，我教的那户人家你也认识，就是豪购的明星员工，那个参加舞蹈大赛的。叫什么来着？”她看了看肖思阳，肖思阳摇头。他又没见过。

    李飞辰这一次愣得更加彻底，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像是飘渺的:“陆舒彤？你的学生……是江萌萌？”

    廖颖洁兴奋地点头:“对对对，是陆舒彤阿姨。”

    “她在家吗？”李飞辰有些急切地问。

    “不在。她一般不会这么早回来的。我也才见过她一次而已。”

    李飞辰脸上浮现出某种失落和担忧。不会的，不会的。以陆舒彤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这么小的打击而自杀？

    “三叔，你找她？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正在豪购上班吗？”

    “她已经辞职很久了，手机又打不通。”李飞辰淡淡地回答，“我……豪购的货架政策遇到了点麻烦，我专程来请她回去帮忙。”

    “她辞职了吗？”廖颖洁有些惊讶，“那你在这里等她好了。蒋阿姨答应萌萌今天要早点回家和她一起制作画报的。”

    李飞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却打算转身上车，绕着这城市转一圈碰碰运气。忽然又停下来。他想到，陆舒彤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一定不会食言。就算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一定会赶回来见萌萌最后一面的。他微微叹息，表情似乎依旧那么冷漠平淡。

    “好，我就在这里等等看。”

    “那我们先走了啊。”廖颖洁挽着肖思阳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跟他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嗳，明天我真不能一起去看守所啊？”

    “那当然。我答应萌萌不把她爸爸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虽然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但是你一跟过去，我不是百口莫辩？”

    廖颖洁扯着他的手臂撒娇，正要发功，却被李飞辰给喊了回去。

    “颖洁，你说——看守所？”

    廖颖洁愣了愣，装着傻笑:“没有啊，三叔你听错了。”

    “上车！”

    廖颖洁顿时正经起来，像个听话的木偶，无奈地朝肖思阳吐了吐舌头:“你等我一下。”

    她廖颖洁天不怕地不怕，偏偏从小被这个霸道凶恶的三叔整得服服帖帖。只要他咳嗽一声，她都恨不得双腿打颤，更何况他现在脸拉得像石锅拌饭的底盘，又黑又硬。咄咄逼人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哪里还敢放肆？

    “哎呀三叔，我就知道这么多。这么简单的推理，我已经花了半个小时，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掰成一笔一划摊在您面前！你放过我吧！”廖颖洁苦着一张脸，两条眉毛都快完全揪在一起了。

    李飞辰阴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冷道:“把小死样喊过来。”

    “三叔，他叫肖思阳……”

    “去！”李飞辰不耐烦地迸出一个字。这不耐烦不是因为廖颖洁，而是他自己。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陆舒彤的事情有这么大的求知欲。现在他最该担心的是她的安危才对吧？但是他就是放不下刚刚听到的言语，仿佛与陆舒彤有关的一切已经很容易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了。而且，他刚刚听到的关键词是江萌萌的爸爸，这几个字莫名其妙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想了解这个男人，想了解陆舒彤和他的故事。不，不要故事，那太长，也太容易让人受打击。只要简单的描述就可以，有时候一些事情是很容易就能弄明白的。

    肖思阳被捏着苦瓜脸的廖颖洁拎到李飞辰面前，然后立刻也被李飞辰的话整成了苦瓜脸。

    李飞辰把廖颖洁支开，语重心长地劝道:“肖思阳，你好像对颖洁不够诚实。她对这件事还是很生气。我看，你们干脆分手好了。”

    肖思阳一听急了:“我哪里不诚实！我爱她，我不同意！”

    李飞辰嘴角似有动静:“你最近瞒了她一件事，对不对？”

    肖思阳有点蔫:“她明明说不会介意的。”

    “其实大家都是男人，我很明白你的难处。不如这样，你把实话跟我说了，我来判断颖洁究竟应不应该知道。反正我跟江萌萌没关系，她不会知道。而你也可以保住颖洁，怎么样？”

    肖思阳挣扎了片刻，也说不清是李飞辰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还是李飞辰充满鼓励和……某种诱惑的眼神怂恿了他。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

    唉，泄露了别人的秘密，还要被女朋友暴打，肖思阳真是比窦娥还冤。

    廖颖洁在他脑袋上敲得累了，恨铁不成钢地哼哼:“你这高材生脑子是白长了？我廖颖洁说过不介意就是不介意，你竟然敢怀疑我？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是你三叔奸诈嘛！”肖思阳委屈地像个大孩子。

    廖颖洁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不理他，忽然想起什么，喃喃道:“可是三叔要知道这些干什么？还这么煞费苦心的，让我想起一个词。”

    “欲盖弥彰！”肖思阳同她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