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萌萌，这是你盖得吗？好漂亮呀！”廖颖洁上前去哄她，好让她开心。

    江萌萌看了看她，乌黑的眼睛里平淡如水。她很认真地说道:“等我长大了，要盖一个一模一样的房子，用水泥和钢筋的那种。我要让爸爸妈妈都回家。我要告诉爸爸，房子不能倒，因为房子就是家。”

    廖颖洁愣了愣，说不出话来。

    肖思阳抓抓她的刘海，笑道:“萌萌，真是好样的！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好了，我们该回家了。哥哥送你回家。”

    江萌萌摇摇头:“我不要回家。我害怕。”

    “说不定你妈妈现在已经回家了哦。”

    “要是她没有呢？”江萌萌瞪着肖思阳，竟有些虎视眈眈的味道。

    肖思阳语塞，半晌才搭腔:“这样好了，我们先送你回家。如果你妈妈还没回来，你就跟老师回家好不好？”

    廖颖洁也道:“对呀。萌萌，老师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不过至少，我们得把你书包拿着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江萌萌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摇头:“我要跟大哥哥回家。”

    肖思阳笑笑，幸灾乐祸地看着廖颖洁:“看来你还不如我受欢迎啊。”

    “找死！”廖颖洁追着他一通好打，两人嬉笑声声，亲密无间。江萌萌定定地看着，看着，被风吹乱的刘海扎到眼睛里，隐隐的刺痛。

    这几日面对几大合作案的流产，李飞辰早已经是焦头烂额。董事长严厉的斥责还响在耳边。他倒并不在乎，他知道董事长不会不清楚他公私分明的处事原则，只是因为他和语柔而引起的股市下滑、经营周转出现停滞令董事长一时有些火大。呵呵，他到现在才算真的明白自己所谓大众情人的称号有多么深入人心了。一个李飞辰，竟然能产生这么大影响。

    这样的自我解嘲也不能令他心情好过一点。喝一杯苦咖啡，无意间打翻床头柜上的花瓶，一眼看到一枚落灰的戒指。他刚刚把戒指抓在手上，手机便响了。

    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雪中送炭。泰耀百货制造集团决定将旗下新开发的半数产品独家承包给豪购经营。

    这真的是一单前所未有的大买卖。淡定如李飞辰，也禁不住想要握拳欢呼。

    心情总算有些明朗。李飞辰斜躺在床上，颇有意味地把玩着意外发现的那枚戒指。他实在记不起来它的来历。不管那么多，他把它看做是自己的吉祥物。连同这栋别墅——上海路十三号。

    当初买下它的时候，他不过是把它当作是寻欢作乐的另一处风流地罢了。然而现在它的地位不同了，跟那些遍布各处的别墅相比，让他喜爱起来。

    洗完澡，他竟发现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入睡。明天要同泰耀总经理见面，自然是要保持绝佳的精神状态的。再说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睡一觉了。

    刚躺下，手机便响了。

    李飞辰有些扫兴地接听，忽然猛地一怔，眼睛刷得亮起来。

    “语柔，你在哪里！”

    曾语柔没有出声。电话两头传输着沉默。听筒里微微的嘈杂声像是某个过于寂静的午后，落叶被风吹落到地面的声音。李飞辰等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这嘈杂声不是线路所带，而是曾语柔的抽泣声。

    眉峰微凛，他急切道:“语柔，你没事吧？你到底在哪——不管你在哪里，等我过来！”

    曾语柔嘤咛一声，接着是大口的呼吸声，才缓缓地、抽抽噎噎地说道:“宸君……你、你不要我了吗？”

    李飞辰心中一拧，声音也轻了几分:“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不出来我的伤心，我那么伤心……可是、可是你竟然还是没有来。我等了你那么久，等到大楼管理员来赶我走。我要去日本了，你也不留我。我以为……我以为你最起码会给我一个、一个缓解情绪的夜晚……但是你去了哪里？全世界都在找我，巴不得挖出我来炒新闻。你看到了，我‘自杀’了……我都自杀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我一直在等着你啊！十年了，我就等你回一回头，希望你能看得见我，哪怕只有一秒钟，难道真的不可以？”曾语柔的声音再度淹没在哭泣声里，汩汩地冒着气泡似的，听不清楚。

    李飞辰不由得歉疚心痛，连忙否定道:“不是这样的！语柔，我一直在找你，无时无刻不在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给我！天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你！”

    曾语柔哽咽了片刻，道:“真的吗？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李飞辰沉吟了一会儿，很确定地答复:“是。你对我很重要，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生命一样重要的家人。

    曾语柔很清晰地报出自己的所在地之后，轻松地把手机放到一边，扬手轻巧地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她是真的哭了，即便是在演戏。她对他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真的，她对他如此待她也的的确确是伤得动心动骨。不过现在没有哭的必要了，她的眼泪帮她，也帮他确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李飞辰那颗摇摆在外，差点被陆舒彤幸运摘回的心，总算向着她回归了。

    李飞辰几乎是在曾语柔报出地址之后就甩开手机，夺门而去。门刚被关上，被扔在床边的手机便响起来。

    “怎么没人接？你是骗我们的吧？”黑脸男人一把夺过手机，摁断了。

    陆舒彤肿着两边脸颊，学乖了些，低眉顺眼地回答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人是我家亲戚，真的很有钱的！他跟我感情很好，我让他过来买东西，他连价都不会还的！”

    “那怎么没人接？你不是说他是大老板，手机24小时不离身，等着做生意吗？”黑脸男人粗声粗气地吼道。

    陆舒彤缩了缩身子，以免耳朵被震聋了:“可能他去洗澡了吧，您看现在也不早了……”

    “别想耍什么花招！告诉你，进了这窝，就别想出去了！好话跟你们讲尽了，再不知好歹，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不听话的人不止你一个，想看看他们的下场？你试试！进去！”

    陆舒彤还要说什么，被黑脸男子一脚踹进了房门，差点扑到地上去。

    桂芬连忙迎上来扶住她，眉眼间竟有些兴奋:“陆舒彤，你还有大老板亲戚哪！怎么没听你说过？嗳，明天你再让王经理给你打通电话，把你那阔亲戚叫来，好让咱俩来个开门红，先往上爬一层再说。”

    陆舒彤怒其不争地甩开她的手，蹙眉道:“桂芬姐，他们这是传销。一路劝你你不听，我又担心你，只好跟着。刚进来那会我就拉你走了，可是你非要再等等再等等。”

    “传销是个什么东西？能挣钱，别说传销，传什么都可以啊，反正就是把他们给我们的再传到别人手上去嘛！”

    “可是这些东西你自己先花钱买了，卖不出去的话，血本无归啊！”

    “不会的！这些东西这么好，我自己都在用，别人肯定会买的。妹子，你就别担心了。你没听主管他们说吗，一年就能开上小汽车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姐！姐帮你垫的那些钱，到时候可要收利息哦！”桂芬自顾自地说着，眉飞色舞。

    就有人上前附和:“是啊。我们在城里做钟点工、端盘子洗碗，一个月也挣不了人家一天的钱，图个啥呀？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别想东想西的，抓紧好好干，赚大钱！”

    “就是。等我们也做了主管经理什么的，多风光！”

    陆舒彤急道:“大家听我说。我以前就经常在街上碰到搞传销的。他们卖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高档货，一般人是不会买的！他们说得那么好，其实只是在你们身上赚钱，等赚够了，是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的！还有啊，你们难道没发现吗？你们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也没有人身自由，出个门都有人跟着。”

    “主管说了，培训期间不能分心。而且，他们跟着我们也是为了观察我们做得到不到位，这还要评分呢！”

    “他们是骗你们的！大家还是赶紧想个办法，要么报警，要么逃出去！难道你们不担心你们的家人吗？”

    “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进来？为什么他们没收你的通讯工具的时候你没有反抗？你都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了，还跟我们一起出去做生意，为什么不趁机逃跑呢？”陆舒彤的言论终于激怒了同室的女人们，几乎立刻成了讨伐的对象。

    “他们说为了防止贵重物品被盗窃，所以让我把包锁到单独的箱子里去啦。钥匙都还在我手上，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就收了去！而且，我也没有办法求救啊……”陆舒彤奋力解释着，只觉得恐惧心寒，因为连桂芬姐也站到她的对立面去了。

    门忽然被轰然推开，伴着一个尖利的声音:“主管，就是她，一直在煽动大家闹情绪！她要造反！”

    陆舒彤几乎被逼退到墙角，才猛然明白，每一个寝室都是有一个忠心耿耿内应的。而那个内应将拥有持有通讯工具的权力，以便随时汇报情况。

    进来的正是方才的黑脸男人。他瞪着一双凶煞地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把陆舒彤请出简陋无比的寝室，一路推搡到一处更为破旧阴暗的房间里。

    “看来我们对你的教育还不够彻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倔！”黑脸男人一挥手，便有三四个壮年人冲上来，分工明确，照例是掌掴、说教和准备烟头。

    第321章

    陆舒彤咬紧牙关忍着，一双眼睛几乎要深深扣进这些人的身体里去。

    该死的李飞辰，竟然在这种时候找不见人！

    被人24小时看着，好不容易能借传销商品之际打个电话，不能报警，只有另选他人。可是在这个城市，她认识的有能耐的人就只有他李飞辰。偏偏、偏偏……她这么需要他的时刻，他却不在！

    她要出去，要回家！这么多天没有音讯，不知道萌萌会担心成什么样。她会有多害怕！

    李飞辰风驰电掣般赶到湖海园，却等不到曾语柔给他开门。他都快把门铃按爆了，又大力捶门，屋子里始终没有半分声响。他不禁心急如焚，奋力将门撞开，火急火燎地冲进去，终于在卫生间发现曾语柔。

    曾语柔在浴缸里躺着，衣服都没脱。浴缸里是干的，屋子里充满了瓦斯的味道。李飞辰连忙把瓦斯关了，又打开窗。然后一把抱起曾语柔往医院冲。

    车子还没开出多远，曾语柔幽幽转醒，美丽的双眼无辜而可怜地睁大了，绵绵道:“我这是在哪里？”

    李飞辰见她醒来，顿时欣喜，柔声道:“语柔，你在我身边。我正要送你去医院。你怎么这么傻，前一秒钟还笑着等我来，怎么……”

    曾语柔不等他说完，不由分说扑到他怀里。

    李飞辰方向盘打偏，差点撞到路中央，连忙刹车。

    “我是傻。我担心你不会来找我，担心得忘了打开水龙头洗澡，忘了我还在烧水等你来泡茶给你喝。”曾语柔紧紧地把自己贴在李飞辰胸口，显示出从未有过的柔弱，“宸君，谢谢你，谢谢你来了！”

    李飞辰自是感动，心中愈加愧疚，将她抱紧了，温柔道:“我怎么回不来呢？这几天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

    “宸君，日本我肯定是去不成了。电视台我也没脸回去。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你。宸君，带我回家，回你的家，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伯父的家。我要安心做廖家的一份子，再也不争强好胜了。”

    李飞辰一怔，环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松了。

    曾语柔嘴角微微上扬:“你来之前，我已经给大哥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宸君，让他们这么担心我真的很抱歉，我好想立刻就飞到他们面前，好好道个歉！”

    李飞辰微微蹙眉，一低眼看到曾语柔苍白的脸色和嘴唇，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语柔如此小鸟依人、软弱无依的样子。一直以来她是那么独立自我，那么光芒四射。即便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温柔也带了些许争强好胜、霸气十足的味道。

    然而因为他，她全变了。她待他如斯，他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她说出残忍的话来？至少也要等她重新找到展翅的平台再说吧。

    他的沉默令曾语柔暗自欣喜。她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却看不到此刻他眼中复杂纠结的情愫和深邃的担忧。

    语柔找到了，陆舒彤又在哪里？欧翔组织的人手至今没有一个发回有效信息。他真的害怕，那个只懂得倔强和自尊，不谙世事得像小女孩的女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淖。

    刚跨进廖家大门，廖家一家人便迎上来，围着曾语柔嘘寒问暖，语气中殷切的关怀和心疼让曾语柔红了眼眶，只觉得无比幸福和——一份笃定的骄傲，身为廖家认定的儿媳妇的骄傲。

    廖颖洁为曾语柔倒了杯热茶，热切道:“三婶，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把我们一家可担心坏了！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大家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

    曾语柔笑道:“我没事，只不过心里闷，出去散散心，结果竟然被炒成这样。害你们担心，真的很抱歉！”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大嫂嗔怪地打断她，“对了，语柔，亲家知道你没事了吗？”

    曾语柔道:“知道了。其实昨天我就跟他们通过电话见过面，所以今天马不停蹄赶来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请罪！”

    “应该把亲家一起请过来才对。语柔，你是没看见，你失踪那会宸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好是把你找到了，不然哪我看他也要殉情了！”廖宸海笑呵呵地打趣。

    “殉情倒不必。不过是时候凑成一家子了，这样不管下次谁不见了，都有个家能回不是！”二哥廖宸笙提议。

    二嫂笑晚倚靠着丈夫，连连点头称是。

    曾语柔微微红了脸，垂下头去，拿眼角偷偷瞄瞄李飞辰。

    他有些心不在焉。她立刻有些黯然。方才在路上，他不由分说要回上海路十三号拿手机就已经让她很是起疑。她想不通，是怎么样重要的电话，让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喜悦和如释重负也不能相提并论。

    “宸君，宸君？”廖宸海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应道:

    “大哥，什么事？”

    还是没有陆舒彤的消息，手机像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希望。

    “语柔说，你们打算结婚了？”

    李飞辰蓦地受了惊，脱口而出:“没有。”

    曾语柔脸上一白，幸亏头是低着的，让她有时间恢复如常。

    廖宸海疑惑地看了看围坐成一圈的家人，问道:“难道你们今天不是来宣布喜讯的吗？”

    李飞辰顿时语塞，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脸上时青时白，不算好看。

    曾语柔轻柔一笑，牵起李飞辰的手，贤惠地替他作解释:“是我求的婚，是我迫不及待要成为廖家的一份子。宸君他还没同意呢。”

    廖宸笙朗声笑道:“他还有什么答不答应的？这小子真是浑，这种事情竟然要女孩子开口！”

    大嫂也笑:“我们做主，这媳妇是娶定了！我这就去翻翻日历，挑个好日子！”

    “妈，您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廖颖洁忍不住翻白眼。

    “死丫头，敢嘲笑你妈！别忘了你放个屁都有我的味道！”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气氛顿时热闹喜庆，每个人都沉浸在喜事将近的欢愉中。

    李飞辰勉强勾一下嘴角，试图扯开话题:“我的事不急。倒是二哥二嫂，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侄子？”

    笑晚温婉明丽的脸立刻罩上一层灰色，黯然地垂下头去，挽着丈夫臂弯的手也不露痕迹地松了。

    廖宸海微微咬牙，眉峰扬起，眼中已泛冷色。他清了清嗓子，终究压制住心头的不悦，什么也没说。

    李飞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完全是慌不择路，竟然一句话正中二哥痛处。他抱歉地看着二哥，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廖宸笙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多年来心里的猜想一瞬间得到了正解。眼下三弟心中所纠结的，他又怎会不懂？想到此，他冲三弟宽慰地一笑，也不再跟着大家起哄，重新挽起妻子的手，保持沉默。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廖颖洁见状连忙调皮道:“我可不许！你们有我这个侄女就够了，我吃起醋来可没人受得了！”

    “放心，没人跟你抢。要抢也是那个小死样把你从我们这里抢走！”廖宸笙暗中帮助李飞辰推波助澜地转移话题。

    廖颖洁果然受不了，大吼:“我再跟你们说一遍，他的名字是肖思阳！肖邦的肖，思想者的思，阳光的阳！”

    笑晚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不带回来给咱们见见？我可是很好奇，到底怎样优秀的男孩子，竟然能让我们的疯丫头收心？”

    廖颖洁红了半边脸颊，又不服:“我可比他优秀！”

    廖宸海哈哈笑道:“果然是醋坛子，夸自己的男朋友，也要了她的命！”

    于是哄堂大笑。曾语柔再想插话已是枉然，只得跟着讪讪而笑，微微不甘地捏紧了拳头。

    李飞辰笑得有些用力，企图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宁和心不在焉。他又悄悄抬起手机来看，屏幕依旧只显示着日期和信号强度。

    廖颖洁帮爸妈安顿好三叔三婶，便洗了澡回房歇下。躺了一会，终于还是不放心，给肖思阳打了电话。

    “萌萌怎么样？”

    肖思阳看着江萌萌熟睡中依旧紧皱的眉头，心疼地答道:“她刚睡着。做了好几次噩梦了，抓着我的手才睡安稳了。”

    “这孩子真是苦。”廖颖洁唏嘘道，话锋一转，“嗳，我们家刚才讨论你来着。”

    “说我什么了？”肖思阳很感兴趣的样子。

    廖颖洁偏要卖关子，两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廖颖洁又确定了一遍她要他帮忙办的事情，才各自晚安。

    “小阳，怎么还不睡？”肖所长临睡前到客房来查看。

    肖思阳嘘了一声:“就睡了。萌萌抓得太紧，我不好一下子抽出来，怕惊醒她。”说着，他小心翼翼把她的小手掰开，跟在父亲身后关上门走出来。

    “她真是顾江瑟的女儿？”肖所长再次确认道。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