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相互指认了一圈，最后被指认的员工见躲不过去，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我说的，许你做，凭什么不许我们说啊？”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茶，茶水滚到舌根的时候已经不烫了，温温热热的正合适。那个女人还在瞪我，眼神却没什么底气。

    我望着她，认真说道：“说可以，但你要拿出真凭实据，否则就是诽谤。”

    她的眼神缩了一下，很快又重新嚣张起来：“怎么没有证据？那天你和赵总前后脚出的会客室，很多人都看见了！”

    “前后脚出会客室又怎么了？他未婚我单身，待在一个房间不犯法吧？”

    “你说我靠关系上位，”我一个一个抛出问题，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我担任乐瑞律师顾问期间，由我经手的庭外和解都为乐瑞拿到了最大利益，上了法庭的案件也都是以胜诉结尾，从未损害过乐瑞的名誉及形象。这样的实力都担不起公司律师的职责，难道像你这样没事搬弄是非的人担得起？”

    “我……你……”那女人终于泄了气势，开始胡搅蛮缠：“呵，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啊，你以前的同事也说过你勾引上司的事呢！无风不起浪，你要是没做，她平白无故干嘛给我讲这些？”

    能在乐瑞说上话的前同事，不做他想，绝对是唐敏这个小贱人了。

    女人在职场上，天生就带了劣势。工作再努力，能力再出色，只要男上司一提拔你，你就成了以色侍人的贱货，就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她很了解这些，‘八卦’这把软刀子被她玩的得心应手。如果齐修宇真想在乐瑞立稳脚跟，就会赶紧开除我，和我划清界限。

    只可惜，他回乐瑞不是为了执掌乐瑞，我回乐瑞不是为了升职加薪，这点流言根本就影响不了我们，唐敏这招算是打在空气里了。

    我冷笑着扫过众人的表情：“无风的确不会起浪，可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风到底从哪起的。白白做了人家的炮灰，还丢了工作，你说你冤不冤？”

    那女人脸色白了一下，她不服气地昂起头：“你以为我是才入职的小白吗？你一个公司律师根本没资格干涉人事，我要真因为这个被开除了，不就正好说明你是走后门进的公司吗？”

    “你说的都对，我没资格开除你。”我好脾气地点点头。就在她脸色转好时，我又加了一句：“入职时的员工手册都看了吧？基本规则第六条，保持公司信誉，维护公司形象，不作任何诋毁公司的行为。第九条，待人接物态度谦和，以争取同仁及客户的合作。”

    她傻了眼：“什么？”

    “像你这种搬弄是非，影响公司团结，把公司上级诋毁个遍的人，是人事大忌。”我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晃了晃：“刚才的话我都录下了，要是交给顾总监，你猜会怎样？”

    员工手册这种东西，不出事的时候就是个垫桌脚的摆件，出事的时候就是你知规违规的证据。毕竟，细究起来，谁都有小辫子。

    那女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了，脸色一下子灰败下去。她大声狡辩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抹黑谁，你别给我扣大帽子！”

    “事实已经造成了，你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我不关心。”我端起杯子打算从人群中穿过，经过她身边时，我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裙子。”

    我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粉色钞票放在桌上：“我替你向顾总监请半天假，你赶紧去买条新的换上。剩下的时间，也别浪费，想想怎么把离职申请写漂亮一点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茶水已经没那么烫了，因此那女人被我浇个正着，却没有烫伤。她狼狈地拎着裙角，怒视着我：“你！”

    我笑眯眯地摆手：“不用客气，虽然你的裙子是地摊货，但是我月薪比你年薪还高，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负你。多的就当是赔礼吧，不用还我了。”

    她被我全方位打压，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到还击的机会，终于忍不住，拎着**的裙角飞快逃离了茶水间。

    我把视线投回剩下的人身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我这人别的都还好，就是有点职业病，什么事都爱上升到法律程度，你们可千万别和我计较啊。”

    我让开茶水间，招呼道：“不是来休息的吗，你们继续啊。”

    “那什么，秦律师，我手里还有工作，先回去了啊……”众人被我这套连环拳彻底打蒙，连茶水都顾不上喝，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我叫住她们：“哎，等一下。”

    众人脸色明显紧张起来：“秦律师，还有什么事吗？”

    我好笑地拈起桌上的钞票递给离我最近的小姑娘，道：“这钱是赔给刚才那个同事的，她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你替我带给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