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劲的同学情是意外惊喜,他愿意配合我,事情就更好办了。我又拿了一千块给他,让他帮我找个老头喜欢的失足妇女,做个局。
他挑了下眉:“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带几个兄弟过去,老骨头肯定认怂。”
我说要张老头放弃遗产得逼着他去公证处公证,这种事硬暴力没用,只能做个套,连唬带吓才行。
我把我的计划和刘劲说了一下,他搓着下巴笑了起来:“老同学,不简单啊。”
他说:“你看着像只小白兔,没想到切开这么黑。”
我笑了一下,说:“都是被逼的,有好路,谁不想走?”
刘劲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道:“行,我去找人。这事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弄吧。”
从刘劲家回酒店,我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当一个人放下底线时,很多事都变得轻松多了。遇上恶人,只需要比他们更恶。
我到酒店的时候,齐修宇刚好起床,看我穿戴整齐还愣了一下:“时雨,你起得真早。”
“嗯,小地方早上空气好,我出去逛了一圈。”我把回来时买的米线递给他:“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早点,和黄律师一起尝尝吧。”
我歉意地笑了一下:“上次我状态太糟了,都没怎么招待你。”
“我没事。”齐修宇温柔地勾起唇角:“你的事更重要。”
我和他说我还有点别的事,还得冷落他们几天,请他们见谅,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好好带他们逛逛都城。
齐修宇笑着答应了,还好奇地问我要做什么。我没和他说实话,只说是找找看,有没有朋友能帮忙的。
等我把齐修宇这头处理好,刘劲已经找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到我家楼下了。
家里的家具都很旧了,张家人看不上,全都扔在了楼下,被附近喜欢捡破烂的邻居捡去了不少,我就让刘劲帮我找个人在楼下看着。
我到的时候,刘劲已经拿手机把那堆旧家具三百六十度拍了一遍,正指着照片和老头说:“我都拍了照,要是这堆东西有变化,唯你是问。”
老头呵呵点着头:“我晓得,不许外人拿,也不许楼上再往下扔嘛。有动静我就叫你。”
“嗯,就是这样。”刘劲安排好之后,悄悄和我翘了下拇指:“我们楼下一大爷,哪不是晒太阳,在这还能挣钱。你猜一天给他多少?”
“五十?”
“嘿嘿,”刘劲伸出两个指头:“二十。”
我忍不住笑了:“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刘劲得意地挑了挑眉:“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问他仙人跳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说:“人都找好了,那老头我也打听过了,每天下午都在南山公园溜鸟唱歌,偶尔和老妞来一发。”
刘劲说的老妞,就是一些老年失足妇女。这些人一般都不开、房,谈好价钱就钻草丛,五十块钱就能来一回。
张老头人老心不老,快八十岁的人了还玩这些,我都怀疑他干那事的时候还能不能立起来。
时间、地点都有了,我看了下表,觉得差不多了,就和刘劲说先过去侦查一下环境。
要玩仙人跳,就得把老头带到个他逃不掉的地方,草丛肯定不行,得去开个房间。我跟刘劲在公园周围转了一圈,相中了一家快捷酒店,然后才去公园和其他人汇合。
刘劲找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很会打扮,一晃眼看着像四十多,说话嗲声嗲气的,特别适合我们的局。
我们在快餐店里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张老头托着鸟笼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公园里走。大妈扭着腰跟在他后面进了公园,没过一会儿,就挽着他往快捷酒店去了。
“嘿嘿,够快的啊。”刘劲狠狠搓了一下下巴,说:“走吧,过去等着。”
大妈和我们之间一直在通话,她那边开了免提,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听见。没过多久,就听见大妈娇滴滴地说:“哎呀,你慢一点嘛。”
这是我们约好的信号,刘劲一脚把门踹开,和两个兄弟冲了进去:“妈的,你特么敢上我妈?”
我不方便出面,就一直在隔壁房间听着。刘劲进去之后就开始砸东西,把声势搞得特别大,张老头吓得声音打颤:“没上,没上!”
他苦兮兮地说道:“我年纪大了,石更不了,没碰你妈。”
听到这一句,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刘劲倒是比我沉得住气,虎着嗓子说:“没碰,你们两个脱光了玩摔跤呢?”
“老东西,知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
张老头委屈地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现在就让你知道。”刘劲声音狠起来,估计是抽了家伙:“老成白菜帮子了,还想着男女那档子事,丢不丢人?老子都给你录下来了,今晚就拿到广场上去,播给大家欣赏。”
“有话好好说,”张老头声音更怂了:“我有心脏病受不得吓。”
他悉悉索索的弄了几下,估计是在掏钱:“我还没入港,这些钱就当是赔偿吧。”
“你打发叫花子呢?”刘劲骂了一句脏话:“一万块,不然老子骟了你。”
“啊?哪用得了那么多啊。”张老头不答应。
刘劲不理他,把弹簧刀推得咔咔响:“不给也行,把蛋留下。”
“哎哟哎哟……”张老头突然叫唤起来,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没声了。
我以为刘劲真下手弄他了,吓得赶紧过去拦,谁知我还没跑出门,就听见刘劲说:“犯心脏病啦?老子还兼职医生,割一刀包治百病,看在你睡了我妈的份上,给你个熟人价,五千块。”
刘劲一推弹簧刀,张老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醒了醒了,我没事。”
这老不羞的东西,刚才居然装病想蒙混过去。我反应过来,差点没被气笑。刘劲也笑了:“醒了就拿钱呗。”
“我没钱。”
“我心善,没钱你就写张欠条吧。”刘劲以前跟老大的时候,学了不少威胁的手段,没几下就把张老头整软乎了。
不仅逼着张老头签了欠条,还做戏做全套,往他的银行卡里打了一万块钱,又带着他去自助机上把钱取了还回来。
这样一来,仙人跳的部分就结束了。
欠条和流水单一出,就变成张老头实打实地欠了一万块钱,他就算想报警,都没办法了。
欠条就是种子,刘劲拿着欠条隔两天就去敲打张老头一回。张老头被捉女干,又写了欠条,连惊带吓的,不到一个礼拜就稀里糊涂地把一万的欠条滚成了五万。
价钱差不多合适之后,刘劲就不再让他拖延,一直逼着他还钱。到了这个时候,就该我出马了:“去公证处放弃遗产继承权,这五万块我替你还。”
“三儿那房子别看老,要拆迁了,卖出去起码三十万呢!”张老头老成人精了,不肯松口。
我就和他摆事实讲道理:“我妈和张叔结婚二十几年,房产证上有我妈的名字,是他们共同财产。我是我妈的独女,我能全部继承我妈的那百分之五十,至于张叔那一半,我们两个平分。”
“一半的一半,就算卖三十万,你也只能分到七万块。”我说:“我能等,你能等吗?”
刘劲适时地捏了捏拳头,关节发出骇人的‘噼啪’声,吓得张老头脖子一缩:“再添一万,我就放弃!”
对他,我一分都不给。我朝刘劲使了个眼色,刘劲马上会意:“老东西,原来你这么有钱。”
“这几天老子看你可怜,没给你算利息。既然你有钱,那就都添上吧,六万块,少一个子儿,老子就把你枪杆剁了。”
张老头脸色变得比吃了苦瓜还苦:“你好歹给我留点呗。”
“欠条在这儿摆着呢,视频也在我手里。”刘劲混不吝地搓着下巴:“不给就等着看公园大电影吧。”
刘劲真的很适合做这种软硬兼施的谈判角色,张老头被他忽悠了三两下,就给忽悠瘸了,跟着我去公证处申明放弃继承权。
拿到申明之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仔细折好放进包里,才把六万块打进张老头的卡里。然后刘劲又带着张老头把钱取出来。
钱兜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我手里,还多了一张申明。我拿出一万块交给了刘劲:“这次能成功多亏了你帮忙,这是你的辛苦费,后面的事还要请你费点心。”
“客气了。”刘劲只拿了三千块:“这些是给兄弟们的酬劳。我们同学一场,我就不要了。”
都是混的,刘劲甩张仁彪十万八千里。我没和他客气,把剩下的钱都收了:“不收钱,吃顿饭总可以吧?”
我诚心诚意地和他说:“我都是抱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心理来找的你,现在不仅把我爸妈的房子要回来了,还出了一口恶气,无论如何都该好好谢谢你。”
我请刘劲和他兄弟在我们南城一家很有名的酒店吃了一顿,刘劲是个豪气的人,帮了我大忙,我没必要小气,点的都是最好的菜,饭钱花了一万多。
刘劲都看在眼里,吃完饭之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我想和唐敏斗,就得有自己的助力,一万块钱换个耿直朋友,绝对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