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领养后，我也换了新的学校，新学校里的人们都很友好，没有人欺负我，还有人做我的朋友。

    只是学校里的课业很难，我成绩不好，以前有哥哥辅导，不理哥哥以后，我的成绩就更不好了。

    幸好班级里成绩最好的男生说他可以帮我，他不像哥哥那么帅气，不过比哥哥的身体要强壮很多，他不会弹琴，但他很会打篮球。

    总之，他也是很好的男生。

    期末考试后，我的成绩提高了一点点，这都是那个男生的功劳，所以我请他去喝饮料。

    那天是假期，妈妈正在医院，我骗管家爷爷说，我要见一个女同学。

    不过，等喝过饮料后，我在门口看到了哥哥。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哥哥说我的谎言并没有骗过管家爷爷，他是来接我回家的。

    我跟哥哥一起回家，在路上，谁也不理谁。

    即将到家的时候，哥哥突然说：“佳音，你跟那个男孩子……在交往吗？”

    “啊？”我很茫然。

    他神色渐缓，“你和那个男生，喜欢彼此么？”

    我认真地思考了，说：“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也许他也喜欢我吧，因为他对我很好。”

    哥哥皱起了眉头。

    我有些慌了，“哥哥……”

    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还小，和你同龄的男孩子也还小，他们现在根本不懂什么才叫做喜欢，只是对女性感到好奇而已。”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哥哥……”

    “所以不要跟任何男生交往，”哥哥认真地说：“听到了吗？”

    我点头，说：“那么，哥哥懂什么才叫做喜欢吗？”

    哥哥显得有点尴尬，说：“我当然懂了。”

    “所以哥哥……”我真是难过，“喜欢那位姐姐吗？”

    他问：“哪位姐姐？”

    “你爸爸介绍给你的那位漂亮的姐姐。”在哥哥的面前，我可以不管他叫爸爸，哥哥知道，在我的心中，我爸爸是无可替代的，而且，我很讨厌那个打人的爸爸。

    哥哥说：“我不喜欢她。”

    我说：“可是你还是跟她交往，你们是在交往吧？”

    “我们没有在交往。”哥哥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在交往？”

    我说：“唔……难道你们没有在交往么？那天两家的爸爸妈妈，不是已经这么说了吗？你们将来还会结婚。”

    哥哥说：“那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对我来说，考虑交往这个问题过早了一些。倒是你，应该和那个男生保持距离，他看你的目光令我觉得很不安。”

    我松了一口气，“真的呀！”

    哥哥愣了愣。

    我忙说：“哥哥，那我能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哥哥方才回神，“为什么？”

    我说：“因为，一想到她也会生活在我们家，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到时候哥哥肯定没有时间陪我了……你现在就没有在陪我了。”

    哥哥这才笑了，问：“你是因为这个，最近才总躲着我吗？”

    我点头，“我很生气。”

    他问：“那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哥哥呢？”

    我说：“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应该告诉哥哥，给哥哥添麻烦。而且，哥哥肯定会觉得我很奇怪的。”

    他柔声问：“你哪里奇怪？”

    “因为……”我纠结了一下，决定说出来，“我之所以不喜欢那位姐姐，与她自己毫无关系，只是因为那位姐姐是要和哥哥结婚的人。就算、就算换一个姐姐，我还是会很讨厌的。”

    他神态仍旧十分温柔，不喜不怒，“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希望嫁给哥哥。可是妈妈说不可以。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

    哥哥没有说话，呆住。

    我这……

    说这种话……好像有点脸热。

    我连忙解释，“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当然了……我也会学着对哥哥好的！”

    他还是不吭声，甚至回避了我的目光。

    我还是能够看懂别人脸色的，毕竟这种孤儿院里常常练习，连忙说：“对不起，哥哥。我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

    “不。没有困扰。”哥哥终于开了口，神态重新变得温柔，“只是你不知道，要嫁给一个人，必须要对这个人有爱情，而不是兄妹之情。”

    我说：“爱情？”

    有那么复杂吗？

    “是的，爱情，所有人想要结婚，都要有爱情。”哥哥说：“爱情和兄妹之情完全不同，你对我的，只是兄妹之情。正如你所说，没有人对你好过，所以你才会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但将来和你拥有爱情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我说：“我不明白。”

    “没关系，哥哥先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他笑着说：“但，如果你将来遇到了真心爱的人，就去选择真心爱的人。”

    我问：“真心爱的人……不可以是哥哥吗？”

    他沉默，稍久，才低声说说：“当然可以。”

    我说：“那就好了。”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没说：“那，以后不要再不理哥哥了，好吗？”

    我点头，“好。”

    那天我们一起回家，我感到很幸福。

    我讨厌这家的爸爸，虽然他总是给我零用钱，还特别喜欢夸奖我，给我买很漂亮的文具和裙子。

    学校里的同学们都很羡慕我，说我爸爸总是来接我，他们的爸爸都没有时间。可我最讨厌他接我了，因为他会开着车，到我不认识的地方，然后送我礼物，称赞我，亲我的脸，摸我的手和腿，有的时候，还会亲我的嘴巴。

    我觉得这很奇怪，但他说他太喜欢我了，他失去了一个女儿，他永远都难忘那个孩子。

    所以我想，他可能也像妈妈一样，只是把我当做那个女儿的化身。不过，妈妈让我觉得很舒服，他却让我觉得很难受。

    有的时候，他还会要我也亲他。

    其实我知道，老师讲过的，说有些地方不可以被别人包括爸爸碰。这个爸爸，却总是会碰到那些地方。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可我知道，一旦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会失去这个家。

    我会被送回福利院，那样我就必须离开哥哥，离开妈妈，离开现在的学校和这里对我很好的小伙伴们。

    我不希望这样。

    所以我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常常搂着他的脖子说，我最喜欢爸爸了。

    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妈妈还是常常被打，而每当妈妈被打，哥哥就很崩溃，他会用小刀子割伤自己，或者必须得吃药。

    我已经渐渐明白，问题的根源就是哥哥无法好好的吃饭，所以我会劝哥哥吃饭，哥哥很听我的话，虽然他吃的时候很痛苦。

    我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长大后就能好好的照顾哥哥，也可以嫁给哥哥。

    哥哥一直都没有女朋友，我猜，他是在等我呢。

    但那一天却突然打破了所有。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天是一个怎样的日子，只记得，爸爸因为一件什么事来了我的房间。他常常这样做，虽然我很不喜欢，因为他总会摸我。

    但我还是对他笑。如果知道事情最终会变得那么可怕，一定不会对他笑。

    其实，那天的具体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很痛，因为痛，我不停地哭。

    朦胧中，我看到了哥哥，连忙大喊，“哥哥……哥哥……救救我！”

    可是哥哥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哥哥会爱你的，我的小宝贝儿。”

    那天我很痛，身体好像被打开了水龙头似的，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液体正在迅速地消失。

    起初，这个过程又冷又痛。

    后来，便不再痛了。

    真正濒临死亡时，原来并不痛。

    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突然死掉，反正，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这么坏，没有人在乎我。

    包括哥哥。

    欺负我的哥哥……

    还是……跟我爸爸团聚比较好。

    之后，我便堕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失去了所有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眼皮沉重，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屋顶。

    这里……

    一时间，我的脑袋还蒙着。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声音，“醒了？”

    我打了个激灵，循声望去，见到一个年轻男人，我想了一下子，才回忆起来，“吴……吴霁朗？”

    他微微地笑了，“怎么？不认识了？”

    我问：“我的声音怎么……”

    “恭喜你。”吴霁朗说：“你有属于自己的身体了。”

    我腾地坐起身，见自己还在李虞的家里，也分辨不出这是哪个房间。

    我顾不得穿鞋子，赤足冲到了地上，大喊了一声，“镜子！”

    墙壁上打开了一块一面镜子伸了出来。

    这……

    我愕然转身，“怎么是宋佳音？”

    吴霁朗说：“你吞噬了她，而且跟她的灵魂融合了。这事说来话长，你先跟我去看李虞。”

    吴霁朗说完便朝门口走去，我跟上去问：“李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