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摇头，说：“据我所知，没有其他目的。”

    我说：“好吧。我想打开这本书与她谈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没有。”娃娃说：“她没有神力，只是普通人。您的神力已经登峰造极，她完全不会给您造成任何伤害。”

    我点头。

    娃娃问：“您打算跟她聊很久吗？”

    我问：“怎么？”

    娃娃说：“虽然她被封印，灵魂得以保存，但只要一放她出来，她很快就会散。”

    我说：“这我知道。我只打算问她几句，并不久。”

    娃娃犹豫着说：“我的意思是……这妇人恶毒……”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已经懂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给她丝毫神力。”

    这女人是宋佳音的母亲，而不是我的，我对她没有丝毫纵容。何况，如果她当初没有那样伤害宋佳音，宋佳音的生活便不会如此艰难，她对我的恨自然也会少上几分。

    所以，对这女人，我只有厌恶，又怎么会浪费我的神力给她？

    和娃娃聊过后，我回到身体中，先是醒来了一趟，发现李虞仍没有回来。不过，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是李虞的，内容是说他今天在外地，现在正启程往回赶，要我等他吃早饭。

    我便洗了个澡，然后进入灵魂世界。在我的灵魂世界中，打开了白皮书的封印。

    里面的灵魂顿时舒展开来，很快便成了一个人形，并有了颜色。

    我已经知道了宋佳音记忆中她母亲的样子，客观地说，那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随着记忆的深入，我愈渐忘记了她美丽的脸，只记得她丑陋的内心。

    终于，宋母睁开了眼睛，四处看看，模样有些惊慌，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问：“认得我么？”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这样子很无辜，人畜无害一般。

    我现在已经知道该如何换一张脸，便用手一抹，换城了宋佳音的脸，笑着问：“这次呢？”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

    我笑着问：“干嘛这种表情？只许你一个人永生？”

    她露出了一脸的慌乱，先是摇头道：“我……”她恐惧之下，竟还能挤出笑容，“您、大神您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永生？”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是宋佳音？”

    宋母笑道：“大神虽然变作我那个笨女儿的样子，气质却天上地下，我哪可能认错？”

    我笑着说：“我的确不是你的女儿，不过，我既是神，但也是宋佳音。没想到吧？我才是唯一能决定你永生的人，你之所以受困许久，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显然宋母一时间无法接受我的话，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也没有说话。

    许久，宋母开了口，“你……真的没有骗我么？”

    我说：“我是神，为何要骗你？”

    她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作势就要朝我过来，口里喊着，“佳音……”我说：“你最好别靠近我。”

    她站住了，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但很快就笑着说：“佳音，妈妈知道你心里恨妈妈，但妈妈是有苦衷的，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哦？”我说：“什么苦衷？”

    “咱们家不是寻常人家，咱们……”她无奈地说：“咱们是特殊的。咱们的先祖当年侍奉着一位大神，那时女神作恶，大神将她斩杀，随后大神也去了，先祖害怕女神核心重新凝聚，便将核心封印进了自己的身体中。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家中所有人都命运多舛，寿命极短，因为，封印核心并不是轻松的事，需要强大的力量，而最强大的力量来源于恨。恨则需要心灵扭曲，而让一个人心灵扭曲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小便开始折磨他。”

    我很难相信她的这番话，这番话除了听起来特别不要脸以外没有任何亮点。

    她继续说：“因此，我们家每一代人都是从小便被折磨，因此各个心灵扭曲，包括妈妈，也包括佳音。但我们又不得不生孩子，因为我们要将那女神的核心交给孩子去继续封印。否则前人一旦身死，女神核心立刻就会重获自由。”

    我说：“不对，宋佳音死过，是被人强暴后大出血，那时她还很小。当时核心激发了所有力量救活了她。”

    宋母先是一愣，随后说：“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你与情人跑了，怎么会知道这事？”我说：“恐怕时你们一家三口正在逍遥。”

    “我们……”宋母激动起来，“我儿子还好么？”

    “果然是比较疼儿子呀。”我说：“你猜一个心灵扭曲的姐姐遇到这个弟弟，会对他做什么？”

    宋母愕然，“他是她的弟弟呀！”

    我说：“这时再说是弟弟也未免太晚了，姐弟之情是需要培养的。何况，你们不是已经重新给了她一个傻子当弟弟么？”

    “我……”宋母叹息，“我也想当一个好母亲，可是我不能，那样只会人间大乱。”

    女儿被人这样弄死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鬼才信她也想当一个好母亲。

    我说：“你儿子之所以也不得善终全是拜你所赐，如果你自己还想永生，那接下来就继续说话吧。如果你更在乎儿子，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能量，给你个痛快。”

    宋母沉默了片刻，说：“封印核心的身体一旦死去，核心立刻就会吸走身体所有的力量，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不可能有错……”

    我问：“会不会是你母亲搞错了？”

    宋母摇头，问：“你会把牺牲了全家族每一代人命运的秘密弄错么？”

    我说：“不会，但也许它一开始就是错的呢？核心耗尽能量救回宋佳音一名是事实。”

    宋母继续摇头，“不会的，我母亲不会弄错。你在呢么知道是你耗尽力量，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虽然不是神，也没有神力，但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核心。”宋母说：“你被释放出来了，因为佳音的身体死了。你一旦被释放，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吸干佳音力量。”

    我说：“这些话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目光有些复杂。

    我问：“你打着什么主意？”

    宋母笑了一下，说：“只是忽然想起了佳音。”

    我说：“你所说的和我所知道的实情有很大区别，我想，应该是你错了。”

    宋母疑惑地问：“实情是什么？”

    反正她将死，我不觉得有必要隐瞒她，便说：“宋佳音死时，是我耗尽了力量救了她，此后我也没有苏醒。而宋佳音的体内原本就有婵璎的是神力，她同时也是婵璎重聚的对象。”

    宋母愕然，“竟然是这样么？”

    我问：“你了解我所说的重聚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神力会分散而后慢慢重聚起来，除非重聚在神的核心身上，否则，就是人类。”宋母说：“这种人，如果不苏醒，就是比较能干的普通人，如果苏醒了，就是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我说：“这点你的理解和我知道的一样。”

    “你说婵璎重聚在了她的身上，这就难怪了，她死了，却又活了。并非是你耗尽了力量，而是婵璎的神力因为生命受到危险而苏醒了，这使佳音变得更强了，从而更好地压住了你，因此，你才感觉到自己变弱了，以为是你耗尽了力量。”

    我说：“你这解释倒也有道理。”

    宋母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终于彻底明白，你一开始的意思了。虽然佳音只是普通人，但她的确是婵璎重聚的对象，也算是女神的一部分……”她苦笑着说：“真是想不到，我们家一代代人的努力，竟……”

    我说：“恨会使婵璎更加强大，而你们增强自身压住婵璎核心的途径也是恨。人类的情绪有这么多，难道所有的神都是要通过恨么？”所以这才是神之间必须互相吞噬的理由么？

    宋母说：“并非如此，所有情绪都可以成为神力，但恨是最强的。”

    我说：“可不可以说，婵璎的神力是由强烈的恨意凝聚而成的？”

    “可以这么说。”宋母说：“据我母亲告诉我，神之间对决大战之前，婵璎很弱，因为那时众神过得较为安逸平和，从未有大规模的仇恨事件。但大战以后，婵璎的力量便开始增强，加之她聪明，发明了许多掠夺神力的手段。最终才成功拔得头筹。”

    我问：“那么她是当时最强的么？”

    “不，有人强她一筹。”宋母说：“就是封印她的那位大神。”

    我脱口而出，“鹿如？”

    宋母点头。

    我愕然问：“竟然是他封印了我？”

    宋母问：“你知道他？”

    我说：“他的核心就是李虞。”

    宋母也露出了讶异之色，“这……难怪你今生要杀他。”

    我说：“杀他的不是我，是宋佳音。”

    宋母笑了，说：“但那也是婵璎。我母亲说，当年他封印婵璎之后，便散了自己，并说自己欠她的，若有来世，自当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