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配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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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夜宴

    江彻着实没想到?, 满京城为红丸案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的母妃竟还有闲心牵挂这等私事。

    他愣了?一瞬,才道:“母妃都听到?了?些什么?”

    阮昭仪笑着为他夹菜, 声?音温柔。

    “自然是说?你虽瞧着冷硬,却极正直, 私下里费心查案,为蒙冤的重臣平反, 揪出谢峤那等朝堂蛀虫, 拨乱反正,不负皇上的栽培——想来是皇后卖个好,说?几句好听的给咱们。毕竟扳倒了?曲贵妃,她眼下还念着你的好。”

    “再次么, 有人说?你这般用心,是为着顾柔。她是娇养着长大的,流放后吃了?许多苦头,你不忍坐视,才如此大费周章。还说?,等顾家脱罪回京,空悬许久的穆王妃之位,怕是 就能有着落。”

    顾柔的名字落入耳中,江彻下意识皱眉。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传言,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只不过那时无关痛痒, 便?也未曾留意或是追究。

    如今却不同了?。

    在?他渐渐找回的记忆里, 沈蔻被戚家婆媳当成顾柔的替身送到?他跟前,那些卑微荒唐的行径,想来都让人心疼。

    其实他们之间?,关顾柔什么事呢?

    若他当真有意于顾柔, 绝不可?能拿个替身来宽慰心怀,在?红丸案裁定之时,定会竭力设法保全,决不放她去受苦。

    若是无意,瞧着影子反而别?扭。

    其实以沈蔻那样的性子,身上没高门贵女们的骄矜习气,也无后宅养出的城府心机, 就那么干干净净的站在?他跟前,其实 就已?足够惹眼。

    就像如今的她,明丽而自然。

    容貌性情无可?挑剔,在?她为了?戏本绞尽脑汁,抛却杂念专注于喜欢的事情,自食其力乐在?其中时,更能令他刮目相看。

    江彻盯着盘中佳肴,有点出神。

    阮昭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别?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都这么大了?,总得要?娶亲的。”

    “但也跟顾柔无关。”江彻淡声?。

    阮昭仪抿唇轻笑,“我?还听说?,这回卷进红丸案的沈有望,他的女儿生得极美,跟顾柔也有几分相似。还有传言说?,她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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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住在?你的府上,可?有此事?”

    这话问出来,江彻陡然抬眉。

    阮昭仪一眼看出传言的真假,忍不住笑拍他手,“你也别?多想,那么个大活人住在?府上,你又没当秘密藏着,哪是轻易瞒得住的?京城 就这么大点地方,谢太夫人寿宴上的事我?都听说?了?,倒是从没见你这样护着谁。”

    极温柔的声?音,轻易勾动回忆。

    江彻想起沈蔻的眉眼,声?音都不自觉温和了?几分,“她虽生得与?顾柔相似,性子却全然不同。原 就是两个人,无需拿来比较,她自有她的所?思所?想,与?旁人无尤。”

    “听起来,你对她倒挺上心。”

    能不上心么,江彻苦笑。

    最初被噩梦折磨得彻夜难眠时,她 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连哄带诓,将她留在?身边,是为了?保住性命。然而时至今日,尘封的记忆陆续浮起,她以迥然不同的姿态站在?他跟前,却愈见明丽娇艳,江彻很清楚的知道,他留她在?身边,竭力照顾护持,早已?不是为了?保命。

    亦不止为记忆里的亏欠。

    他是真的想留她在?身边,看她逗鸟浇花,翻书?写戏,安稳欢喜的过她的小日子。若是能像记忆里那样,对他主动些自然更好,若不能够,他也愿意慢慢等,为她下厨,给她庇护,只等春暖花开,冰河解封的那日。

    向?来冷硬的脸上不自觉浮起温柔。

    江彻轻摩茶杯,道:“我?欠她很多。真要?谈婚论嫁,不会找旁人。”

    “能让你说?出亏欠这种话,这姑娘可?不简单。听说?她生得很美,出身虽不算太高,家里却是清正的。你形单影只这么些年,难得留个女孩子在?身边,我?是真想见见她。不如回头请她进宫里来,让我?瞧瞧?”阮昭仪笑意愈浓。

    江彻勾了?勾唇,“再等一阵吧。”

    ——免得操之过急,反令沈蔻心生抵触。

    *

    从宫里回来,江彻如常直奔客院。

    沈蔻这会儿正写戏本。

    红丸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前,沈有望作为要?紧的证人,暂且还未平反脱罪。不过除了?江彻通风报信,给她送来无数安心丸,钟氏也曾找蒋家打听,得知这事已?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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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论,无需多虑,静候最终结果即可?。

    最晚,半个月便?可?团聚。

    母女俩放了?心,原想搬出王府去,又怕谢峤垂死挣扎,或是彭王困境里生出歪心思,平白生出枝节,只好厚着脸皮寄居王府,等沈有望出来后再做打算。

    秋尽冬来,天气渐渐转寒,母女俩却拨云见日,过得甚是畅意。

    沈蔻一旦欢快起来,那文思 就跟冒泡儿似的往外涌,这会儿闲着无事,自管摆了?笔墨纸砚,慢慢打磨戏文。

    花笺上松纹细密,蝇头小楷写得整齐。

    沈蔻俯首太久有些累了?,搁笔舒活筋骨,这一抬头, 就见江彻站在?院里甬道上,身姿挺拔,披风低垂。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在?沈蔻瞥过去时,静立如石雕一般,唯有那双眼睛隔窗瞧过来,像是静悄悄看了?她很久,积成一汪深潭。以至于隔着中庭杂树,在?两人目光相触的那一瞬,沈蔻便?不小心陷了?进去。

    似静水流深,波澜暗藏。

    冬日里枯淡的日光洒满庭院,两人 就那么隔窗望着,片刻后,沈蔻才醒过神,垂眸挪开视线,理衣起身迎了?出去。

    原本沉寂的心,亦跳得微微凌乱。

    自打住进穆王府,到?如今快十月中旬了?,时日倏忽即过,季节流转匆匆。最初的提防与?生疏在?日复一日的闲散中磨去,她和钟氏寄宿在?客院里,照旧做着刺绣、写着戏本,江彻则越来越频繁地抽空踏足,或是送些饭食,或是说?几句红丸案和沈有望的近况,或是借口?途径此处,进来稍坐片刻。

    偶尔他也会问沈蔻新?写的戏本,在?她困于犄角时出点主意,若能腾出大块的时光,也会以尽地主之谊为名带母女俩逛逛园子。 就连原本见他 就要?喊“臭男人”的红豆,如今都跟他惯熟了?起来,每回江彻走近鸟笼,它都能叽叽喳喳扑腾个不停。

    这些变化日积月累,似溪水打磨石子,在?不经意间?悄然变化。

    以至于此刻沈蔻看到?他,已?再难像最初那样心如止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她迎至廊下,盈盈屈膝为礼,“王爷今日得空,怎么不进屋,在?这儿干站着呢?”

    “看你写得认真,怕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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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

    江彻面上笑意温和,说?话间?瞥了?眼屋里。

    沈蔻会意,莞尔道:“母亲也只是闲来做些绣品,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倒是我?们在?这儿白住了?几个月,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听说?家父的案子快有定论了?吧?”

    “快了?,不出月底,应该能团聚。”

    “当真么? 就在?这个月底?”沈蔻喜上眉梢,“听闻彭王受责禁足,襄平侯府的人几乎也抓了?个干净,到?时候,谢峤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也会被一网打尽了?吧?”

    “嗯。”江彻颔首,笑意却微微收敛。

    她为何忽然问及谢峤,他当然清楚。

    当初将沈蔻母女俩留在?王府的客院里,是因外头有谢峤虎视眈眈,恐对母女俩不利。彼时钟氏和沈蔻 就已?将话说?得很明白了?,寄人篱下是迫不得已?,等沈有望安然回京,洗脱了?罪名,或是外头没了?威胁,便?还是要?搬出去住。到?时候,他再想将沈蔻留在?身边, 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离这一天的到?来,已?没剩多少日子。

    沈蔻这般问,似有些迫不及待。

    而他……

    江彻眸色稍深,想着客院里有个钟氏,毕竟不甚方便?,遂按捺住心底涌起的诸般情绪,稍肃神色道:“家人团聚是喜事,理当庆贺。谢峤的案子里牵扯出了?军中将领,届时边境未必不会出岔子,我?或许也会离京一阵。有些话得早些叮嘱你,今晚酉时,你随我?去趟高云楼。”

    高云楼在?王府的后院,建于凉台之上,可?做宴饮之地。只不过穆王府后院空置,寻常与?朝臣的私交甚少,故而极少动用。

    江彻有话叮嘱 就是,平白无故设宴做什么?

    莫非还有外客?

    沈蔻微讶,瞧他说?得认真,却也没推拒,颔首应了?。待得傍晚时分,往身上罩了?件保暖的披风,由仆妇引着往高云楼去。

    *

    初冬暮色,高云楼外槐树成荫。

    沈蔻过去的时候,周遭静悄悄的寂无人声?,别?说?府外宾客了?, 就是连仆妇侍女的身影都没几个。她心中暗诧,随仆妇步入阁楼,里头暖烘烘的熏了?淡香,跟外头的寒凉晚风迥异,不由问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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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烧上火盆了??”

    仆妇笑眯眯道:“王爷特地吩咐的,怕姑娘觉着冷,早早 就笼上了?。这是宫里新?赏的炭,里头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倒省了?熏香。昨儿才送了?几筐到?府里,等客院里的炭用得差不多了?,也要?换成这种香炭。”

    她在?客院伺候甚久,瞧江彻对沈蔻母女上心,沈蔻又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说?话做事便?格外亲和恭敬。

    沈蔻嘴里应着,心中愈发狐疑。

    穆王府并无女眷,江彻和侍卫们又都是沙场征伐的钢筋铁骨,大抵是身体强健、满腔热血,记忆里很少用到?炭盆。便?是寒冬腊月里,他那间?书?房也跟冰洞似的不笼火盆,至于府中的各色好炭更如摆设一般,多是存放一阵后给底下人用了?。

    这回客院里早早笼了?炭盆,她还以为是白司闺用心,却原来是出自江彻的吩咐?

    他何时变得这样细心了??

    沈蔻心中捉摸不定,提着裙角上了?二层,还未绕过那扇松鹤延年的锦屏,便?有饭菜的香味淡淡送入鼻端。她闻着这味儿熟悉,快步绕过屏风, 就见临窗的长案上摆了?十余盘佳肴,皆是蔡九叔的拿手菜,外加两坛热酒,几碟子糕点,和两副碗盏筷箸。

    长案旁边放着低矮的蒲团。

    江彻盘腿坐在?长案一侧,自斟自饮。

    比起寻常的威冷打扮,他已?换了?身家常闲居的装束,茶色锦衣绣有山水暗纹,玉冠衬得眉目英挺,窄袖之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玉杯。见沈蔻进门时,他的眼底浮起笑意,抬手招了?招,“过来坐。”

    “ 就……我?们吗?”沈蔻不甚确信。

    江彻颔首,屈指扣了?下桌案,“都是你喜欢的菜色,尝尝吧。”

    说?罢,又斟了?杯酒,徐徐饮下。

    沈蔻迟疑着走了?过去。

    满桌菜色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色香味俱全,很是诱人。她自打窥破江彻威仪外表下藏着的身份后, 就再没敢乱支使他下厨烧菜,每尝江彻问她想吃什么时,也多挑着说?些做起来简单的,免得像拿到?臭鳜鱼般烫嘴。

    原以为最初约定的那几顿饭兑现后,他便?会将先前的约定翻篇,即便?一时技痒也会如前世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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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酒楼去做菜结缘。谁知江彻竟似忘了?旧约,即便?沈蔻绝口?不提,他仍要?隔三差五地拎几道菜过来,美其名曰蔡九叔高徒得空,送了?几样菜给她。且菜色多变,每回做的都不一样,似颇为用心。

    沈蔻瞧他装模作样,便?配合着没戳破。

    毕竟么,堂堂王爷下厨做菜,说?出去有几人能信?他在?酒楼结缘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分明也是不欲被人知晓身份,她若贸贸然捅破那层窗户纸,惹得江彻翻脸,实在?得不偿失。

    遂只做不知,享受佳肴。

    到?后来,还暗戳戳的生了?期待,每隔几日便?嘴馋等他露面。

    然而佳肴虽美味,心底里的疑惑却愈积愈浓,及至此刻,瞧见那满桌丰盛菜色,再瞧瞧江彻那张仿若无事的脸,心中愈发狐疑——十多道菜做起来并非易事,江彻原 就是极忙碌的人,若要?亲自张罗这些,这个后晌应该是片刻未歇的。算算时辰,他在?客院露面之后,或许 就扑进了?厨房。

    如此煞费苦心,却只给她品尝?

    心底窜起的异样迅速被压下,她盈盈屈膝后坐入蒲团,自管斟了?杯酒,抬眸道:“还以为王爷是有客人要?招待,却原来没外人。这桌菜怕是费了?……蔡九叔高徒不少心思吧?”

    “折腾了?半个后晌。”

    “那王爷可?真有闲心。”沈蔻轻笑着,抿唇尝酒。

    江彻眉头微动,只觉她这话说?得古怪,觑她神色时,却只有尝到?甜酒时的清浅笑意——那酒是他特地让杨固去寻的,专为闺中女子酿的果酒,据说?喝起来清冽甘甜。看她那模样,显然对着酒很是满意。遂勾了?勾唇,道:“留你住了?不短的时日,却还没一道用过饭,尝尝吧,都是热乎的。”

    酒甜汤浓,佳肴诱人,沈蔻没客气,举箸去挑喜欢的栗子吃。

    相处了?两辈子,她不是头回跟江彻一道用饭。

    但今日,显然十分不同。

    夜色渐深,仆妇点了?灯烛后悄然退去,江彻难得有兴致,问及沈蔻手头在?写的戏本。比起谢无相对南戏的精通,他在?这上头其实是个门外汉,不过是听听故事,品品词文罢了?。但以他铁腕纵横的冷厉性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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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提起戏文,其实颇有些主动找话题的意思,且戏文出自沈蔻之手,多少能折射出沈蔻深藏的心思。

    沈蔻何尝不知他的用意?

    前世的种种固然刻在?心间?,重识以来他的种种作为却也真切发生过,尤其是她和钟氏搬进王府之后,江彻在?外在?外忙得脚不沾地,回府时却总能抽空去客院,哪怕只是淡淡几句闲聊,亦能窥见他有意示好的态度。

    这样的江彻,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却也稍添温和亲切。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江彻屡屡照拂。

    她心底里终归存了?感激,暂将旧事杂念抛开, 就着美味的香汤热菜,同他说?起手头的戏文。蜡烛渐渐烧短,夜风自窗缝里钻进来,裹挟凉气。一杯杯甜酒入腹,身上却是和暖的,沈蔻酒量还行,半坛子甜酒喝下去,脸上染了?薄薄的红晕,眼底亦愈见清澈,烛光下潋滟如波。

    江彻唇角笑意渐深。

    直到?饭食将尽,她才想起今日来的初衷,素手支颐,抿着酒杯,浅笑道:“说?了?半天的戏文,倒忘了?来意。我?记得王爷后晌曾说?,还有些话叮嘱给我??”

    “嗯。”江彻依在?窗畔,静静觑她,“沈大人脱罪之后,你们有何打算?”

    “去江南。”

    “若父皇派个不在?江南的差事呢?”

    沈蔻“嗤”的一声?轻笑,“皇上派了?差事,家父 就得接吗?他寒窗苦读那么多年,确实曾有些抱负,不过如今么……他许诺过的,若有一日能洗脱冤屈, 就带着我?和娘亲南下,寻个清净的地方安稳度日,再不插足这些是非。”她喝了?酒,情绪不似寻常深藏,说?这话时,眼底分明稍有黯然。

    江彻瞧着她微垂双眸的模样,几乎想伸手摸摸她。

    沈家的遭遇,确实令人灰心。

    勤恳为官的县令,为着伸张正义彻查命案,却遭了?奸佞陷害,百口?莫辩,甚至几乎要?搭上妻女的性命。若非陆元道吐出线索,他又恰好碰着沈蔻,深查下去,这冤屈怕是极难洗清的。这般奸贼当道,颠倒黑白的情形,确实极易磨尽雄心。而沈蔻想南下,恐怕不止是为此。

    江彻顿了?顿,又斟了?杯酒,“不想留在?京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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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太想。”

    “为何?”

    他问得认真,闲谈着酒意微醺时,他身上那股冷硬几乎收敛殆尽,双眸却愈发深邃,如同暗夜里的海,叫人看不清边际,探不到?深浅。隔着一方长案,摇动的烛影在?他脸上镀了?曾淡淡的红色,沈蔻醉眼斜睨,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许多事划过脑海,曾令她欢喜的、期盼的、失望的、心痛的……

    临死前的凄凉浮上心间?,初始时的爱慕与?贪恋亦浮上心间?,连同住进客院后,起伏跌宕的心思与?猜想,亦尽数浮起。

    平心而论,他如今待她极好。

    若没有顾柔横亘在?中间?,若前世相识时他能这样待她,那该多好。

    沈蔻鼻头微酸,仰头饮尽甜酒,道:“京城是个伤心地,留在?这儿做什么。”声?音不高,在?酒醉后带了?些许软软的鼻音,她没再看他,目光落在?纹理细密的紫檀长案上,轻轻咬了?咬唇。

    江彻心头似被利刃划过,鲜血淋漓。

    京城为何于她而言是伤心地,他再清楚不过了?。

    哪怕记忆尚未完整,在?他想起的那些经历里,他冷硬的态度实如寒冷坚硬的冰剑,伤人伤已?,亦磨尽她眼底最初炙热的光亮。

    他捏紧酒杯,强忍着没皱眉。

    心头似被谁攥紧,肆意蹂.躏搓弄,他竭力藏起痛楚,盯着她道:“再伤心的事,总都会过去。沈大人才学出众,不该被轻易埋没,父皇虽未必能时时看破奸佞欺上瞒下的手腕,但只要?翻到?御前的事,他到?底会秉公处置,不会委屈沈大人。你若留在?京城,我?定会好生照拂,绝不叫别?人欺辱放肆。”

    他的神情里流露出诚挚,挽留的意思呼之欲出,

    “蔡九叔那些菜色,每日都可?以做给你吃。你若喜欢南戏,回头搭个戏班子,专门演你写的故事。”

    “令堂喜欢刺绣, 就开个绸缎庄。”

    “京城的山水不足看, 就去别?处走走,赏景觅食都行,像上回去江州,你不 就很喜欢那里的菜色么。”

    他握拳轻按在?胸口?,酒意与?疼痛上涌时,深藏心底的话亦徐徐道出。

    “王府这么大,闲着也是闲着。”

    沈蔻垂眸,听他徐徐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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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与?遗憾不知是从何处滋生,令心底有些酸胀。她盯着脚尖,眼眶的热意被强行逼回去,却在?听到?这句时,蓦的湿润了?起来。

    有些事,她原本打算埋在?心底一辈子的。

    哪怕带进棺材里,都不必为外人道。

    然而此刻,她听着江彻的劝言,醉意朦胧中仿佛又回到?了?与?他初识的时候。彼时春光柔媚,男人如玉山峨峨,似朝霞轩举,虽气度威冷,却风姿出众。她也曾有过许多不着边际的肖想,欲陪在?他身边,将余生的景致尽数烙上他的影子。哪怕是去苦寒遥远的沙场,哪怕他的铁腕之下,只能给她些许温柔。

    但那些温柔,怎会落到?她的身上?

    沈蔻啜了?口?酒,觉得那股清冽甘甜的滋味忽而变得苦涩。微红的眼睛里似蒙了?雾气,她抬眉看向?江彻,借着酒意,抛开所?有的隐藏与?顾忌,缓声?道:“王爷醉了?吧。红丸案一旦平反,顾二姑娘 就该回京了?,这王府又怎会闲着呢。”

    她的声?音颇低,藏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江彻微愕,忽而坐直了?身子,“我?的事情,与?她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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