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拧巴的性格，随我。”知道顾昔不能理解，顾母主动做出了解释，“我刚认识你爸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当时只是觉得喜欢这个人。”

    “那种感觉，嗯……”顾母想了想，做出了描述，“就是看到他就开心，见不到就会失落。”

    顾昔忍不住扑哧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好，却没想过顾母会用着这样一种爱恋的语气和她讲他们曾经的故事，即使是不听顾母的话语，只看见顾母的神情，也知道是在谈论那个她放在心上的人。

    这应该是结婚之后她和顾母之间的第一次私房话，这种感觉，很奇妙。

    “知道他是顾氏集团的接班人，是世家公子，那是在我们相爱后。”顾母清秀的眉皱了皱眉，引得顾昔也微微皱眉。

    “但是我却退缩了。”顾母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兴许自责。

    “为什么？”顾昔将身子坐正，着急地问道。两个人相爱了不就应该在一起吗？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退缩呢？

    “为什么？”顾母低声重复了一句，“大概是因为我的自尊心吧。那个时候我的学历算是镇上女孩子里拔尖的了，毕业后在镇上做了公务员，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工作，我也因此自视甚高，多少你外婆介绍的好男人我都瞧不上，唯独遇见你爸的时候才动了结婚的心思。”

    顾昔听得认真，这些都是她不曾知道顾父顾母的过去。

    “那后来呢？”顾昔又把头往顾母手臂上贴了贴，问道。

    “那时候他年轻，风雅，谈吐不凡，和其他人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就像是冬天里的太阳，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温暖却不灼人。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只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配得上我的，才是将来漫漫人生路上能够聊到一起的人。”

    顾母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当我知道了他是什么人后这份心思却动摇了，虽然从他的谈吐学识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家世，但我也没想到他会是世家里的人。而我只是一个镇上普通的女孩子，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比镇上其她的女孩要稍微出色一点。我们的身份就像云泥之别，我的骄傲也几乎都被这一事实击溃了。”

    顾昔咬了咬嘴唇，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从顾母的讲述里她还是能感受到顾母那份别扭的心思。真是和她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她比顾母更甚，一旦自己所认为的被打破，她们都选择逃避。

    顾母知道顾父的身份后是这样，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心里有白峤的时候也是这样。

    已经能感受到顾昔的不安情绪，顾母轻轻地笑了笑当作安抚，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退缩了，不敢再勇敢地往前走，世家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女孩来说是多么遥远的存在，如果我继续下去，我所珍视的、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将变成微不足道的。无论是我的学历、工作又或是我想要的生活，在那个我一无所知的世家里都可能化为泡影。”

    顾母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墙面，却没有焦距，仿佛完全陷入了回忆。从顾母的表情顾昔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段回忆对于顾母来说是十分酸涩的，其中缘由大概就是因为对顾父的愧疚。

    也难怪这段往事顾昔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