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万人迷师尊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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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那些个隐晦的伤口本就只是磨破了一层表皮, 底下的血液微微外渗,看上去一片沉烂旖红,惹人心疼却又夹带了某种说不出的韵味。而现在由于麟血体质, 那些表皮早就复原如初, 摸上去光滑润洁,竟找不到一丝绽裂伤口之处。

    江煜咬了咬牙, 这破麟血!害得他眼下酸胀一片却不知到底被蹭破了哪处。棉纱已经沾好了那外门弟子给的伤药, 灵草制成的泛绿伤药就这样被他举在空中,半晌,竟无从下手。

    而这伤药瓶子上明确写有仙门调制,见效奇快,只可于有明显出血外伤处外敷,切不可随意乱用。

    药不可以乱用,麟血魔修本就不属仙门,这种看不见的伤口究竟能不能用……

    江煜眨了眨眼,微微怔忡,蓦地却又听见一个轻笑之声在耳边炸响, “你在给自己抹药吗?”

    这声音太过耳熟,江煜后背一僵, 瞬间放下衣袍,下意识以为师尊过来了,立马起了身, 却又被腿间的伤口碍着,疼得他倒抽凉气跌坐回去。

    袖中顺势跌落了一个小瓶,叮当作响滚到地上,圆滚滚地转了一圈不动了,“找到伤口了吗?”

    竟是这小瓶在说话!这是师尊何时放过来的……

    江煜顿时抄过了瓶子, 以为这物什类同于现代电话般的好用,折腾半天却发现他只是个留音器,是师尊用传音术千里传音过来后刻录在内的。

    那声音严肃了一瞬:“你的体质慎用门内他们给的仙药,这是黯渺谷的澧泉水,找不准伤口之处大面积外敷即可。”

    江煜闻言舒了口气,用手沾好了瓶内微微透明的乳白色伤药,自己掀开衣袍,伸向尴尬之处……

    “疼吗?”那声音放轻了语气,哑哑的,好似后悔心疼极了。

    留音器诚恳道歉:“对不起,是师尊的错,是我一时失了分寸弄疼你了……”他顿了顿,压低嗓音,“你在听吗,在一边听一边为自己上药么。”

    江煜抹药本就抹的艰难,看也不敢看身下一眼,这酸胀之感究竟如何得来,那些个过程至今历历在目。他刻意加重手上的力气,唤回心神,将自己从凌乱无比的记忆之中拖拽回来。

    可那声音偏要一点点搔着他的耳廓而过,一遍遍在他的羞耻心上轻叩,一遍遍提醒着他……

    仿佛师尊此刻就在眼前,衣冠端正,一丝不苟地站在不远之处,看着他不得不自己撩开自己的衣袍,双颊泛着赧红,双手总是颤抖,将白色的药液撒得到处都是,落在衣袍上,掉在地上,就是抹不到该抹的位置。

    若是师尊真的在,那只温润如玉的手就要交叠在他的手背上,引着他一点点贴合到正确的位置。师尊的掌心是微热的,指关节略硬泛凉……明明手上的动作是那样的不堪,言语间却正经得仿佛在传道授业。

    “睁着眼好好看着再抹,手上轻柔些,往里送点,我当初是伤到你哪了,你难道没感觉吗?抹得这般粗暴混乱,都淌到膝盖窝了能有什么用。”那声音重重叹了口气,“不听话你就留着等我回去帮你抹。”

    江煜闻言骇地睁开了眼,连忙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这瓶子上装了摄像头吗?师尊怎么全都知道。

    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小细节都被师尊提前预料了出来,揭露得一干二净……本就苍白如纸的肌肤上被自己擦得一片晕红,红痕之上又缀满了乳色的药液,斑斑点点……

    他摒住呼吸,睫羽轻颤,只想好好抹药,求师尊别再说话,故意勾着他浮想绵绵。

    “不过此事也不能全然怪我,帮我吸出来……这是你亲口所言。”

    江煜:……

    “别说了!”他手下动作一顿,红晕霎时烧到了耳根,自己做得蠢事好不容易快忘了又被提了起来,又窘又气,咬着牙扬起了手恨不得摔了这破瓶子。

    可那边又蓦然传来一阵剧烈急促极了的咳嗽,江煜能听到骨骼令人头皮发寒的连串咔嚓之声,那是强行复位产生的声响。男人闷哼一声,将痛苦压回了肚子里,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间或低咳几声,倒抽几口凉气,微微缓解痛意。

    师尊这是怎么了?联想到之前白衣弟子所说云凛君多日才会返回,他猜测到清除亡灵或许并非那么轻而易举,师尊伤了,伤得很重,只是靠给留音器传音来转移注意力,抵消痛楚……

    原来师尊很想与他说话,假想着见到了自己,一句一句录制了下来……

    “师尊。”即便知道那边听不见,江煜还是不禁轻声低喃。

    师尊的声音越发低沉无力:“我在想你,嘶……”

    江煜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擦着肤肉被唰地一声直直拔.出来,紧接着是液体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好多次我都想直接告诉你过往,却又怕你会因此不认我这个师父了,终归是我抓得太紧……”声音越来越微弱。

    江煜的心早就被狠狠揪了起来,“师尊,你说,我不走……”他焦急地摇了摇小瓶,可药液已经用完了,声音也至此戛然而止。

    江煜有些无奈地垂了手,心中忧虑重重,他的袖袋中又被带出了一朵小花,米粒般大小的花瓣,一般枯黄微卷,一般鲜嫩如初,像是岁月在它身上被定格在了干枯死去的一瞬间,从此再无变化……

    这花瓣藏在衣袖里,连同这衣服保存了有多久?有十年了么……师尊随意取出的一件衣物为何竟会与他的体型这般合适……

    江煜摩挲着花瓣,正在思索,又是一阵叩门声。

    “江煜仙长,正殿之上为仙长安排了拜师大典。”这次来者是个道童。往日里仙门里的道童也钦慕极了江煜,连同着其他师兄们一齐唤他小师弟,可今日这个不知怎的,双手奉着一件镶银边的月牙色长袍,举过头顶,就是不敢抬头正眼看小师弟一眼。

    “可是云凛君回宗门来了?”江煜急声问。

    道童不答复,只是一遍遍示意着手中的衣袍。

    江煜拭身更衣与他同出,又有白鹤坐骑俯下脖颈,要带他前去正殿。他连忙解释不过是从藏书阁后楼而下前去正殿,这么短的距离,随意用一把小木剑御剑前往便可,不必如此夸张……

    小道童快急哭了:“仙长不要难为我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让仙长不能沾地。”

    江煜无奈乘上白鹤,心中越发诧异,师尊是怕他腿脚发软走路不便?但如此夸张的做法当真不像师尊的手笔。

    正殿之外早已人头攒动,众人明争暗斗,四下张望打探着其他人今年手中的法宝,心里的底气——今日是一年一次的宗门内试,外门弟子转入内门,内门弟子大展实力的绝好机会,若不是正殿之内突然有什么事情要宣布,恐怕他们此刻已经进入内试设置的封闭幻境,开拔乱斗了,前年是南疆密林,去年是北境雪原,不知今年……

    幻境之内隐藏的宗门命牌有限,代表着进入内门的机会有限,有人抢先夺宝,有人组队劫掠。

    不少人黏上了内门的大师兄,“大师兄,带带我!”

    负责考核的齐奕站在台阶之上,皱着眉头看着仍是紧闭的正殿大门,不知是殿内有何事非要赶着内试之前宣布,他低头在嘈乱的人群中一个个打量过去,没有江煜……他不甘心,不认为江煜会错失这次机会,又走下去一张脸一张脸核对。

    远处天空打落一片阴影,众人昂首寻去,只见白鹤长翅深处拢着一单薄颀长的身影,衣不落尘,人如浅月。

    白鹤单足点地,众人哑然,是小师弟,前些日子刚从边界线上救下来的苍白病弱小师弟,今日面色倒越发玉润。

    上次踩着云凛君的剑登场,今日承着齐师祖的鹤落地,小师弟的出场方式越发有派头了……

    少年似是不适应这般众星捧月在鹤背上被人望着,翻身想要爬下来。

    “小师弟今日可是也来参加宗门内试。”是门内大师兄抱剑而立,缓步踱了过去。

    就当众人以为预定魁首要对对手提前打压恐吓之时……

    “小师弟,带带我!”大师兄眼巴巴地伸了手,“小师弟修为高深,人若谪仙,就差一块宗门命牌了,选我组队,找到的宝器全部归你。”

    江煜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大师兄的肩自后被人轻轻拍了拍,“江煜待会有特权提前进幻境,恐怕不能跟你组队了。”

    是齐奕,绵绵笑意里藏着针,每个字都从牙缝中生挤出来,恨不得当场把这大师兄取消资格。

    江煜张了张嘴,又是想说什么。

    那道童跌跌撞撞终于赶了过来,神色慌张,“还叫什么小师弟啊,师叔还没下鹤吧。”

    众人滞钝,皱眉,“师叔……是谁?”

    正殿的大门终于被推了开来,齐见月负手轻足点地,飘了过来,他已经许久未亲临这等宗门内务场面,落地沾尘实在是他不愿触的事。众人只望那三千皑皑发丝,不得见正脸便已被灵威骇退。

    “什么特权?”齐见月临近的第一句话说给齐奕听,“我要收的弟子难道还要通过宗门内试么?”

    齐奕已是许久未见宗主,闻言蓦地抬头,满眼的愕然,差点冲撞于他,连忙强忍情绪低声问:“师祖不是已闭关修炼,不再收弟子,为何偏偏要收江煜……”

    齐见月微微颔首,白鹤接到示意,昂起脖颈,转头将衔在口中的命牌递去江煜眼前。眼瞧着少年乖然垂目,清素的面容上满是沉默,没有一丝拒绝之意,而是缓缓伸手接过了命牌。

    齐见月心中满意,这么好的机会没有人会拒绝。

    少年穿着与他一样的无瑕衣,往后也将随他一同进无垢界修行。修炼许久的无情道法为何会在一个小东西身上修为大乱,齐见月那日回去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一想起那蹬在自己身上,溅了自己一身泥污的脚丫,道心便会一片动荡。

    可他偏要以毒攻毒,将这小东西养在身边,日日盯着日日修炼,突破大乘得道飞升的机缘或许就藏在这副单薄瘦弱的身躯之上。

    齐见月环视四周,见他们低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扬声道:“都叫师叔……”

    众人沉默,皆是一脸不情愿。谁愿着小师弟一朝变师叔,就好比漂亮同窗被自己祖父领养,还得跟父亲称兄道弟……往后再要明着暗着追求可就是乱了伦常,以下犯上了。

    “叫。”灵威霎时压在了他们的喉咙尖。

    有不少人修为尚浅,抵不住压,勉强开了口,“师叔……”声音小的犹如蚊子哼哼。

    齐见月又转头对向齐奕,“你也该认师弟了。”

    齐奕咬紧牙关,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灵威压在喉尖威迫呼吸,也不肯吐露出一个字。他要认的是徒弟,可不是师弟……

    “等等,这不是我的命牌。”江煜看清了命牌背后的字,便伸手揪着白鹤的脖子,把命牌往鸟嘴里一塞,把鸟嘴强行握住阖上,“我的命牌呢。”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冷汗而下。青漓宗宗主收徒恐怕还是第一次被拒,又是三千门生众目睽睽之下,此事恐将不胫而走,可以提前预定仙盟头条了。

    齐见月板着面孔,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左手持着自己那块刚为江煜制好的漓山玉矿稀有红玉嵌金玉牌,右手执着刻有禹承舟名号的略显黯淡的青玉。

    “许是我没说清楚,那我再重新问一遍,你的命牌是这块红玉牌,还是青玉牌。”

    “红玉很好。”江煜一脸诚恳地夸赞道。

    齐见月方要松一口气,只听,“但我还是选青玉。”

    “咳咳……”底下有人没忍住笑,反被口水呛着轻咳了起来,紧接着传染似地一声带一声,叽叽喳喳,吵闹作了一片。

    但即刻间笑声便被法术生生塞回他们的喉咙里。

    齐见月仿佛被人掐住了呼吸,怒气上涌,面对着那张一脸无辜的面容,无语凝噎,心中烦躁动荡极了,表面却仍是面无表情,静默半晌,“很好。”

    死一般地沉寂了片刻,齐见月直接开了宗门内试的幻境门,将青玉丢了进去,“现在你只能选我给的了。”

    江煜二话不说,转身追入幻境门。

    “等等!”齐见月下意识出了剑要拦,锋利的剑锋一不小心擦过了江煜的手背,他又后悔地伸手想要为他拭去血痕。

    可只见那道伤痕之上生出了可怖的青黑□□状物,一滴血未流,伤口在飞一般地恢复之中,齐见月愕然,拭到伤口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江煜趁此时机轻笑着捻住剑锋,气力之大,推着剑柄直直撞去了他的胸膛。

    朱红小痣蓦然一闪,江煜低头扬目望向他,唇边的笑容沾着狡黠带着绮色,“师祖平生最喜洁,怎么今日看走了眼,要收魔修为徒了?”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追妻妙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解释orz

    江江抹药中,冷脸:作者,在?拆了摄像头!

    啊好想扩写江江抹药全过程,师尊在耳边远程指导……忍住想摸方向盘的爪爪!!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