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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原本阮绮年考虑过自己坐网约车,去往阮综胜的别墅,也偏偏阮家别墅地处半山上,车费要花上百来块。

    人穷志短,阮绮年闷着气,坐上翟星湳的车,一路上都冷着脸。

    “你怎么穿成这样?”翟星湳一手扶着方向盘,单手支颐,淡然地问。

    她房间衣柜里面都置办满了新衣服,价值不菲,怎么也不挑一件?

    阮绮年安之若素地答:“我喜欢。”

    对比西装革履的翟星湳,阮绮年穿得比较随意看,身上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样式倒是贴合她的气质,只是裙角已经洗得发白,微微发卷。

    翟星湳动了动嘴唇,腾出一只手,手指在车里的屏幕上点了几下,ar/py里传来一首粤语老歌《摘星的晚上》:“愿摘下千束星光,将梦儿悬在你窗……将爱情铺满如诗的晚上,将心声铺满如诗的晚上……”

    阮绮年望着前方,莫名地惆怅,心想大白天的,这首轻快的爱情老歌一点都不应景。

    *

    下车时,阮绮年因为脚底的疼痛,稍微弯了脚,下意识地扶了下车门。

    翟星湳注意到她的异样,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她一把,眼神带着不解。

    阮绮年强忍住脚底阵阵的疼,努力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

    妈妈阮一岚常年教育她,做人不输阵。她今天还特意化了全妆,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

    被驳了好意,翟星湳也有些许不悦,沉了沉脸,瞟了她一眼,被她拂开的手立马插进裤兜,迈开步子向别墅的花园走去,心想:反正这姑娘常年作死,也不差这一次。

    阮绮年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了一定距离。

    宴会设在别墅的花园草坪上,阳光,气球,鲜花,音乐,一样都不缺。

    热闹是他们的,阮绮年只觉得吵闹。

    阮绮年一眼就看到了舅妈王成美,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而王成美一转头,也注意到她,却盯了她一眼,又转头和他人说笑。

    换在几年前,王成美早已经过来招呼她了。

    “星湳,”瞧见翟星湳,王成美款款走过来,笑得谄媚,“你来了。今天我们请了城里现在最火的乐队来助兴,你想听什么粤语老曲子,他们都会唱。”

    翟星湳的母亲是广深市人,因此他喜好粤语老歌,王成美也是投其所好。

    阮老太太已到场,周围站着阮综胜的双胞胎阮海博及阮言言,也是今日生日会的主角,

    “姐姐!”阮言言瞥见她,兴奋地招手,示意她过去。

    阮绮年躲不过,闷着头地走过去,跟阮家人一一打招呼。

    王成美碍着旁人在场,倒是殷勤:“小年,旅途还顺利吗?”

    阮绮年淡淡地点点头。

    在场人士有意无意地瞥到门口,立刻捕捉到翟星湳的高大身影,对着他那边指指戳戳:“快看,翟星湳来了。”

    “你说翟总,是不是有点不直的倾向啊?”

    “你懂什么,翟总这叫禁欲系气质,好帅啊……”

    曾经一手做出了亚洲最快、最大的ip上市公司,之后华丽转身成为投资界红人,现在又成为旌闰集团的一把手,能力不容置疑,人又玉树临风,翟星湳现在是海上城上流社会里炙手可热的焦点人物。

    海上城中流传了一句话:“海上城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想嫁给翟星湳的,一种是想把女儿嫁给翟星湳的。”

    啧啧啧,多拉仇恨啊!

    翟星湳倒是习惯了他人的关注与议论,神情自如,朝场内一位打扮时尚的高个子女人走去。

    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因着角度问题,阮绮年看见翟星湳棱角分明的侧颜,嘴角勾起深深弧度,正与他眼前的妙龄女子交谈,那女子侧着身子,身穿白色蕾丝a字裙,五官轻柔又秀丽,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时不时地抿两口,眼角含笑,落落大方。

    场内的议论纷纷随着翟星湳的动作转了方向:“哟,那女子好像是普度医院副院长,狄冰清啊!”

    “翟星湳和狄冰清是在谈恋爱吗?快让我来拍照,送他们上微博热搜!”

    狄冰清这人在海上城圈子里小有名气,人靓盘顺,背景也很华丽,年纪轻轻身任普度医院的副院长,当然主要原因在于她是普度集团主席狄暮东的女儿。

    很快就有阮家远亲认出阮绮年,来与她攀谈。

    原本在国内读中学的时候,阮绮年也不太参加这些社交活动,如今又在国外呆了四年,在场人士少有认出她的,何况今日生日会的主角是阮家那对龙凤胎,因此她只是偶尔和阮家远亲交谈。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宴结束,偌大的别墅大厅里剩下阮家自己人和一些亲密人士,还在把酒言欢。

    阮绮年汲气,走到正在与人交谈的阮综胜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舅舅,您上次答应给我的700万,怎么还没到账,是不是公司财务搞错了?妈妈在美国的官司下个月就庭审了……”

    阮综胜一愣,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外甥女会有胆子在这种场合发难,他什么时候答应给钱了?

    这不怪阮绮年厚脸皮,她实在是被逼得无所退路了。

    站在阮综胜身侧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却自带强大气场,他用狭长的眼睛,打量阮绮年两眼,迟疑问:“阮董事长,这位是?”

    “爸爸,这位好像是阮一岚女士的女儿,”狄冰清走过来,亲昵又自然地勾住中年男人的手臂,勾了勾唇,“阮绮年小姐?”

    “哦,难怪眼熟。”狄暮东若有所思地看向阮绮年,“说起来,我和你妈妈还是故交呢。听说你妈妈官司不太顺利?”

    阮绮年瞬间觉得这位狄院长和蔼可亲,顺着他的话头说,“我妈妈是无辜的,但是美国打官司过程繁杂,律师费高昂……”

    狄暮东点点头,带着那么一点对故人之女的照拂:“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来找我。”从西装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阮绮年用手指抚摸掌中的名片上,普度集团董事长几个大字,抬头称谢:“谢谢狄董事长。”

    既然做为外人的狄暮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阮综胜赶紧找台阶下:“我这个秘书现在做事情丢三落四的,明天你去旌闰找我秘书……”

    说到底,怎么能在外人面前为了区区700万丢面子,尤其还是在狄暮东面前。

    “谢谢舅舅。”阮绮年摆出坦然自若的笑容,又歪了歪头,做出为难的神色,“可今天晚上十二点是截止时间呢,你也知道老美都榆木脑袋,特别死板……”

    阮综胜倒吸一口气,嘴角仍摆出标准笑容:“等会儿,你来我书房,我给你开支票。”

    逢场作戏是商场上的基本功。

    阮绮年淡淡地笑,回答清脆:“好,谢谢舅舅。”

    阮绮年眼睛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翟星湳,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惊觉哪里不对,这钱未免要得太顺利了,翟星湳居然没阻止她?

    只见他眼神冷若冰霜,深沉地盯着她。